首页 理论教育方相氏传说:中国傩戏史

方相氏传说:中国傩戏史

【摘要】:周礼方相氏率百隶而时傩,其中方相氏“蒙熊皮”与“黄金四目”的怪异装扮,学界仍存较大争论。[206]按此种观点,则傩戏蕴含着“黄帝打蚩尤”的传说故事。[207]这类神话传说故事,显然与祈雨祷旱的农时活动相关,折射着神话传说时代部族间战争的信息。

周礼方相氏率百隶而时傩,其中方相氏“蒙熊皮”与“黄金四目”的怪异装扮,学界仍存较大争论。兹列举两种较有典型意义的说法:

1.熊图腾说

如孙作云先生说:“这打鬼的领队者——方相氏,为什么必得‘蒙熊皮’呢?就是因为这种跳舞源出于黄帝蚩尤,而黄帝以熊为图腾,所以要蒙熊皮。”[206]按此种观点,则傩戏蕴含着“黄帝打蚩尤”的传说故事。

“黄帝打蚩尤”的故事,较早见于《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

“(大荒之中)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从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207]

这类神话传说故事,显然与祈雨祷旱的农时活动相关,折射着神话传说时代部族间战争的信息。

2.猿猴图腾说

如萧兵先生说:

“据笔者考释,傩的正字作“ ”,“是尊奉猿猴图腾的西部鬼戎集团‘调节’雨旱阴晴的巫术性舞蹈仪式,它还包含扮饰猿猴图腾神(即后来的”方相“)以驱逐“异化”的魈狒类“妖怪”(即所谓“方良”或“罔两”)的表演,后来逐渐“特化”为索室、殴圹、驱疫、逐怪的“厌胜巫术”和“武装出殡”之类的丧葬性“仪式行为”(古老的《逐魃辞》和所谓《弹歌》便与之相联系)。”[208]

这类神话传说故事,将方相氏的扮相视为“猿猴”图腾,且将“方良”释为“罔两”。黎国韬先生进一步考证“夔”(獿)为猴形,认为“方相氏黄金四目与夔可能也有关系”,“夔为饕餮一系无可疑”,“夔为帝喾,为商人的先公,是东方的大神,有极高威望,周以后沦为木石之怪,他的影响仍然存在。取此大鬼的形象去驱鬼,与后世以大鬼钟馗驱鬼用意相同。”[209]则方相氏猿猴图腾信仰背后的神话传说,涉及殷商“东方大神”的“英勇”(威望)传说内容。

夔的神话传说:“东海中有流波山,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210]

笔者考据方相氏狂夫身份源流,认为方相氏源于殷商祈雨的“焚狂”,是由巫优装扮的临时性职官。作为“狂夫”身份,方相氏集多重身份为一体,其中“叛将”身份是重点之一,他把自己打扮成“怪物”模样,一是表明“罪隶(叛将)”身份,二是通神时的需要,这与“熊图腾”没有多大的关系,反而有以“熊(皮)”转移祸灾的巫术意义,即“蒙熊皮”的意义在于复原某个“死人”(王的祖先)的灵魂并装扮成“熊—人”合一的体貌去用魔力吃“吃掉敌人”。如此,则方相氏作为巫狂的装扮,与祖先崇拜类的某种英雄传说故事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