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傩礼制度记载已经相当完备。东汉傩制礼仪记载最为详尽、且对后世影响最为深远的，莫过于《后汉书·礼仪志》所载“先腊一日大傩”条史料。东汉“腊日”的时间并不固定，且“腊”概念也较混乱。因此，东汉时代的“腊”礼实际上是沿革上古以来的集祭“百神”与“祖先”为一体的祭仪形态。则知东汉“阙门”为“礼”送之“门”界限。......
2023-08-11
中国傩戏史：探寻三国时代的傩礼制度
【摘要】：在现存的三国时代的正史典籍中，并未见直接言及“傩”礼的史料。这应该算是三国时代遗存的周礼之傩的一部分。但何氏所言“季春磔禳大傩”文字，却明确将“大傩”等同于“磔禳”，说明三国时代魏国有“磔禳”之礼仪盛行，而这种礼仪即被视为“大傩”。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三国时代的“祖腊”时设有“陛兵”，如《丁奉传》言“腊会有陛兵”[77]。三国时代的吴国，也有一则与傩礼相关的记载。
在现存的三国时代的正史典籍中，并未见直接言及“傩”礼的史料。
与“傩”礼最为相关的一则史料，直接言及“方相氏”名称，见《武帝哀策文》载：“卜葬既从，大隧既通，漫漫长夜，窈窕玄宫，有晦无明，曷有所穷？卤簿既整，三官骈罗，前驱建旗，方相执戈，弃此宫廷，陟彼山阿。”[68]
这则史料所载的是“卜葬”的葬礼，其中不难看出，“方相执戈”于“大丧”的宫廷中、为“大丧”前导“陟彼山阿（陵寝）”的礼仪活动，即周礼所载“方相氏”执戈扬盾式的驱疫仪礼的遗存。这应该算是三国时代遗存的周礼之傩的一部分。
三国时代，对“傩礼”言及较多的一个学者是魏国的何晏（？—249）。何晏因曹操纳其母尹氏为妾而被宠爱，后累官侍中、吏部尚书等职，对魏国宫廷礼仪应该非常熟悉，因此他所记载的傩礼内容则更为可靠些。
据马端临《文献通考》载，何晏有议：“《月令》季春磔禳大傩，非所以祀皇天地也……（略，同上）”[69]王肃（195—256）与何晏为同一时期的魏国学者。何晏对《月令》中的“季春磔禳大傩”用于“祀皇天地（郊祀）”的礼制提出非议，认为“国有大故”的时候，可以用“祈于南郊”之礼，“祈禳”只是“自宜止于山川百物而已”，即“蜡祭”范畴。这一则史料，尚不能完全说明魏国宫廷有实施“季春”的“大傩”礼仪活动，最多只能说明，在当时魏国朝野有对“季春”之“大傩”礼仪的辩论存在。何晏在《论语集解》卷十中，对“乡人傩，朝服而立於阼阶”条有注曰：“孔曰：傩，驱逐疫鬼，恐惊先祖，故朝服而立于于庙之阼阶”[70]，其对“乡人傩”的注完全沿袭东汉注疏家们的观点，并未见有所创新之处，所载也仅为学术上的讨论而已。但何氏所言“季春磔禳大傩”文字，却明确将“大傩”等同于“磔禳”，说明三国时代魏国有“磔禳”之礼仪盛行，而这种礼仪即被视为“大傩”。而王肃对“厉殃”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季春磔禳大傩”存在的“厉殃”，是“汉之淫祀”，“厉殃同人非礼器，雄黄等非礼饰”的言论，说明“厉殃”（包括所用之巫、乐人）不属于“五帝”“常典”范畴，所用“雄黄”也“非礼饰”规范等。可见魏国时的“磔禳”“厉殃”之礼，已经在巫、乐、饰等诸多礼器、礼饰方面发生变异，多有沿革被“汉文”所“除”的“秘祝”方法，故被斥为“淫祀”。
又，王肃《腊议》中记载“大傩”信息，其云：“季冬大傩，旁磔鸡，出土牛，以送寒气……（略，同上）”[71]王肃在“腊议”内容中追溯“季冬大傩”之礼，且言“即今之腊除”，明确把“大傩”等同于魏之“腊除”，至少说明在魏国时代已经没有“大傩”礼仪的名称存在，如同何晏将“大傩”等同于“磔禳”。王肃较为详细地记载魏国的“腊除”之礼，所用“逐疫、磔鸡、苇绞、桃梗之属”的方式，与卫宏《汉官旧仪》所载的西汉傩礼相类似，所不同之处在于“磔鸡”，东汉以前的“磔禳”用牲见有“羊”、“狗”等，未见“磔鸡”。
三国时代的“磔禳”之礼有别于汉仪，较为详细记载的史料，如《三国会要》载：“岁旦常设苇茭桃梗，磔鸡于宫及百寺之门，以禳恶气。按汉仪则仲夏设之，有柳卯，无磔鸡。及魏明帝大修禳礼，故何晏禳祭议鸡牲供禳爨之事。磔鸡宜起于魏，桃卯本汉制，所以辅卯金，魏所除也。”[72]可见，“磔鸡于宫及百寺之门，以禳恶气”始于魏明帝大修禳礼之制。上文所载“腊除”等逐疫之礼，即是这一时期大修禳礼的产物。因此，魏国时兴起“腊除”之礼，如三国高堂隆言：“王者各以其行之盛而祖，以其终而腊。”[73]说明魏国的“腊除”之礼主要目的在于祭祖，沿革汉代以来的“劳农大享腊”的旧俗，因为“魏得土而王，宜以戌祖辰腊”（高堂隆语），又《魏名臣奏》载董遇议曰：“土行之君，故宜以未祖丑腊为得盛终之节，不可戌祖辰腊。”[74]则“祖腊”礼制争议较大，最后有“汉用丙午，魏用丁未”[75]的“祖腊”体制，又有“戊午祖于北园。是魏初承汉制也”[76]的记载，可见魏国“腊除”礼制的修订与前后的变化。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三国时代的“祖腊”时设有“陛兵”，如《丁奉传》言“腊会有陛兵”[77]。这种以“陛兵”进行“腊除”逐疫的活动，包含有耀兵演武之意，但更多的是护卫皇宫的安全考虑。
三国时代的吴国，也有一则与傩礼相关的记载。见《荆楚岁时记》所引《宣城记》载：“洪矩，吴时作庐陵郡，载土船头。逐除人就矩乞。矩指船头云：‘无所载，土耳。’”[78]则知，吴国的庐陵郡（今江西吉安）有“载土船头”习俗，其“土”当指“社神”，而“逐除人”向“社”朝拜的习俗，已演化为“乞（讨）”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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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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