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眼中,文人电影就是具有浓厚的文学味道的电影,是“文学的电影”。由于新文学力量的加盟,特别是夏衍等一批“文学人”的加入,才出现了被黄继持、古苍梧教授等人称作的“文人电影”的出现。该书1989年出版,该书显然借用了黄继持、古苍梧、林年同等人关于文人电影、戏人电影的观点,把文人电影、戏人电影这些概念上升为梳理中国电影史的核心概念。......
2023-08-10
一、重在视觉表意的视听形态
二、静态机位
三、单镜头段落
四、空间表意的开掘
□“画意镜语”是我们对文人电影镜头语言特质的概括,是指文人电影传承了文人文化,特别是文人画所表现出来的内敛、静观、主客交融的画境精神,与诗情叙事的艺术形态相契合,在镜头运用上表现出来的一些基本特点。
□ 文人电影机位喜欢驻足凝视的静态位置,镜头运用不张扬,朴素而节制,沉静而安详,大都静静地看着镜头中的人物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它们很少有夸张性的表现,表现了含蓄内敛、朴实无华的镜头运用风格。
□ 苏联早期电影剪辑方面强调镜头间的碰撞,重视蒙太奇在生成新的意义上的重要作用,“蒙太奇由于不大理会单镜头的作用,因此比较侧重于镜头的组接,利用镜头的组接产生意义”。好莱坞电影镜头注重因果关系的动作/反动作关系,运用正反打镜头,对意义进行“缝合”,而中国电影则以时值较长的单镜头见长,不强调镜头间的碰撞和意义的诞生,而是中国式的“叠加”[1]关系,表现出段落叙事比较笼统、混沌、模糊的把握,很少使用正反打镜头。
□ 费穆总是以充满温情的目光,把摄影机往那儿一架,远远地恐怕打扰影片中的主人公,静静地待在那儿,偶尔随着演员的横向、纵深走位,辅以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的水平横摇和细微的纵向推拉,形成细微变化的景别体系。观众也乐而忘返,陶醉其中。
□ 文人电影在电影的创作中对电影技术、新的艺术观念并不追风逐浪,相反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漠视”与“迟钝”。机器一架,一镜到底,不玩花样,不求浮华,只有朴朴素素展示一段心曲,一段心灵情感的颤动。
□ 第五代整体的电影面貌,如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专注,简洁、小巧的叙事,对影片人物所流露出来的人道关爱,大远景别体系,大量静态镜头,单镜头为主的叙事形态等等,我们都可以在三四十年代的文人电影中找到相似的感觉。
□ 近、特景别居多的影片,意在强调某种东西,镜头是热的,观众与镜头的距离很近,观众没有选择的余地,会产生强烈的逼近感、强调感,会在一个个接踵而至的镜头面前,变得急骤、震惊而热烈。“叫你看什么”,会使观众陷入一个个急切的电影情景中。
□ 偷拍在张艺谋的电影辞典中,不是一个单纯的技法,在文化含义上已成张艺谋的艺术态度:远距离的,冷的,不为人所知的。张艺谋的作品总是充满着入木三分的理性力量,一种见人见事、知历史、断天文的深刻。张艺谋这些电影最能体现着林年同笔下的中国电影的镜语特征:静态、较长时值的、中全远景别、内部蒙太奇倾向。
□ 一个中近景别为主导的景别系统,必然是短时值的、空间信息量单一的镜头,并构成因果叙事关系的剪接法则,在时间大于空间的整体叙事格局下,突出了影片的“缝合”功能,观众得到的是一种紧张、直接的快感体验,而这种审美体验大量存在于好莱坞电影以及我国部分戏人电影中。
文人文化对“形式”总是保持高度警觉与谨慎,把“因文害意”看作是对作品的最大伤害。他们把“但见性情,不见文字,盖诗道之极也”[2]“不着一字,尽得风流”[3]视为作品的最佳境界。
文人电影的镜头语言表现出返璞归真的倾向,对新技术、新观念并不追风逐浪,具有一定程度的“返祖”倾向,有时表面看起来与早期电影镜头语言比较相似。
文人电影对镜头的运用总是谨慎而节制,传神达意,随物赋形,不做作,不夸张,更不刻意,一切根据自己的感受,根据影片的内容与自己的审美偏好,行云流水,熨帖自然。
《城南旧事》(1982年)导演吴贻弓指出:
“面对每一个镜头制作的时候,我的理智不是那么突出,而突出的是我对我一个镜头中所应该包含的信息的感受。
“我并没有在任何一次创作中有意识地去‘形成’什么,或者‘追求’过什么;我丝毫没有故意要在这部影片中表现得‘含蓄’一点,而又故意要在另一部影片中体现出‘清淡’的味来;我也绝没有故意地要把这一组镜头处理得那么‘凝重’‘静止’,或是故意地把另一组镜头处理成‘长’的、‘短’的……最后,我只是想说:一切听其自然,而后才可能会有一部真正属于‘我’的影片诞生。”[4]
“画意镜语”是本书对文人电影镜头语言的概括,是指文人电影传承了文人文化特别是文人画所表现出来的内敛、静观、主客交融的画意精神,与诗情叙事的艺术形态相契合,在镜头运用上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基本特征。
“画意境语”的镜头语言可大致概括为:重视视觉表意,强调视觉造型的视听形态;多取静态、时值较长的单镜头/段落镜头[5]为基本叙事单元,偏重单镜头/段落镜头的表意作用;以中、全、远景别为主的景别体系;纵深与横向场面调度相结合,有明显的内部蒙太奇倾向。
人们总是把电影与“画”联系在一起,特别是默片时代,既有早期电影技术的限制,也有对镜头表现力的认识不足,人们更容易把电影看成是静态的,静态机位多,移动摄影少。
“电影”,motion picture,是动的图画。我国早期电影由于与文明戏、鸳鸯蝴蝶派密切的关系,以及郑正秋、张石川一脉在影坛上的主流地位,形成强大的“影戏”观念,使“戏”的成分十分突出,相反“影”倒是变得形单影只、“暗自寂寞”。
不过即便是这个时期,对电影视觉表现力的探讨、挖掘也已开始出现。
与文人电影形态最接近的但杜宇,“融画入影”[6],以画家的眼光着眼于电影的创作,令人刮目相看。从早期的“影戏”到后来的“电影”,从早期郑正秋、张石川等戏人电影一脉至高无上的正统地位,到后来文人电影不断出现、偶露峥嵘、影响甚远,构成中国电影艺术史中戏人电影与文人电影相互制约,共同发展,“戏”与“影”消长起伏、相互争霸的矛盾统一过程[7]。
有关影像长河:从费穆到张艺谋的文章
在他们的眼中,文人电影就是具有浓厚的文学味道的电影,是“文学的电影”。由于新文学力量的加盟,特别是夏衍等一批“文学人”的加入,才出现了被黄继持、古苍梧教授等人称作的“文人电影”的出现。该书1989年出版,该书显然借用了黄继持、古苍梧、林年同等人关于文人电影、戏人电影的观点,把文人电影、戏人电影这些概念上升为梳理中国电影史的核心概念。......
2023-08-10
显然,视觉表意是电影先天具有的生理基因,也是客观存在的物理特性。也就是说“视觉表意”在电影的技术层次和艺术层次上都构成了电影的本质。对视、听元素表意的偏重与选择,也形成了不同的电影艺术形态走向和艺术门类。电影的视觉表意往往得到重视与发挥。我们强调文人电影的“重在视觉表意的视听形态”,其意在于文人电影对电影视听元素选择中,相对地存在着重“视”、轻“听”的倾向。......
2023-08-10
《浪淘沙》里的上海,《城南旧事》里的北京,其城市物象也颇为乡村化,至少创作者尽量避免了巨大、嘈杂的城市物像对影片题旨的干扰。《天伦》明显表现出对乡村田园的留恋与向往,对城市的排斥与不适应。与乡村美景相对应的,城市是一个异化、令人恐惧的所在,只有在乡村,人才能体现人的尊严与价值。不论《秋菊花打官司》中的秋菊,《一个都不能少》中的魏敏芝,《幸福时光》中的盲女,城市对于她们都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2023-08-10
在这个融合中,对“个体”的关注、关爱,始终被一个理性、理念的社会、政治大主题牵引着。这些人物的人生遭际、命运起伏无不承载了鲜明而深刻的理性主题。电影中的人物是感人的,电影中的理性主题是深刻的,甚至这种预设主题已完全超越了观众对胡玉音、秦书田这些小人物个人命运的担心。......
2023-08-10
海内外学者对于“文人电影”的理解、研究大都与林先生的著述有关。台湾学者陈炜智先生2000年10月在给本书作者的信中说,他关于“文人电影”的兴趣以及开展的相关研究,“多少也受到林年同先生论文的启发”。到目前为止,海内外电影学人对文人电影的研究,大致有两种研究路径和其相应的内涵。......
2023-08-10
弱小者、不幸者、无助者是文人电影中常见的人物家族谱系。片头、片尾那悲怆、低缓、沉重的音乐下,那沙滩上累累的白骨以及锈蚀的手铐,传达出吴永刚对于人间争斗中弱小生灵的悲天悯人。肖涧秋对文嫂母女不遗余力地关爱,我们更愿意把它看作文人电影导演对弱小者的下意识、不自觉地帮助,一种自然流露的人性之光、悲悯情怀。......
2023-08-10
在此后的故事中,我们也看到正是由于这个兴之所至的画外音,这个想起什么说什么,甚至有点颠三倒四的画外音,信“笔”由缰,连缀起一幅幅浪漫、传奇、是是非非的“我爷爷我奶奶”的故事,展现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的人生豪情。在漫天雪野里,随着吉普车在山区小道上颠簸,“我”心情沉痛地诉说着“我的父亲母亲”。第一人称画外音的叙述方式,“我”说,在现代电影中越来越多地采用。......
2023-08-10
低等生物是无所谓生命感伤的,不存在生命感体验与意识。当高等生物意识到生命,意识到生命最后将要终结,将要以“悲剧”结束的时候,这时候感伤就产生了。感伤源于人类对死亡悲剧性的心理反应。生命意识的出现以及由此带来的感伤,一般都是出现在孩童时代。这种伤感出于对人类自身存在的询问和死后不能把握的空洞。对“彼岸”的探询,人类发射出的想象之箭一次次在不能到达的彼岸途中,无可奈何地摔落下来。......
202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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