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从费穆到张艺谋:意境魅力、蕴藉淳厚

从费穆到张艺谋:意境魅力、蕴藉淳厚

【摘要】:既然要“品”,那作品就不是一览无余的,就不是赤裸裸的,就不是味同嚼蜡的。能否需“品”,能否值得“品”,是给予一部作品的最高评价。作为具有“照相”写实本性的电影,而不是以文字为媒介、极易造成模糊审美的语言作品,能否值得“品”,作品是否有“味”,既是判断是否是文人电影的一个最突出的标志,也是区别一个追求快感、震撼为欣赏特点的主流商业影片的分水岭。

“品”字是中国古典审美文化中一个重要的概念。当我们评价一部艺术作品值得“品”,需要“咂摸”,需要“玩味”时,就是指需要调动审美主体的创造作用,才能解开其中的“味”,才能发现作品的“美妙”,那就是一部作品最高的审美境界。

够得上用“品”、讲“味”的作品,就一定是曲径通幽、尽显艺术美妙的作品。

既然要“品”,那作品就不是一览无余的,就不是赤裸裸的,就不是味同嚼蜡的。能否需“品”,能否值得“品”,是给予一部作品的最高评价。

作为具有“照相”写实本性的电影,而不是以文字为媒介、极易造成模糊审美的语言作品,能否值得“品”,作品是否有“味”,既是判断是否是文人电影的一个最突出的标志,也是区别一个追求快感、震撼为欣赏特点的主流商业影片的分水岭。

“荃(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36]

“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意。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37]

“但见情性,不见文字,盖诗道之极也。”[38]

“盛唐人诗有血痕无墨痕,今之学盛唐者有墨痕无血痕。”[39]……

庄子的荃/鱼、蹄/兔、言/意,魏晋南北朝的王弼的象/意,唐代皎然性情/文字,到清代贺贻孙的墨痕/血痕,虽然庄氏在讲人生,王氏在讲周易,皎氏、贺氏谈作诗,但都在阐述人类实践中一个共通的“隐性结构”:

人们在客体化、对象化这一迈向“彼岸”过程中,要借助于手段、工具、材料、方法,才会在到达的这一刻,尽情享受着瞬间的喜悦与成功,此时手段、工具、材料、方法往往不再重要,心中只有孜孜以求的那个“结果”。

天下皆理,事事皆然。当把我们把这样一个“隐性结构”拿到艺术创作中来时,我们实际上得到这样的一个暗示:

文字、语言等往往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最终到达目标的那一刻才是最重要的。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人们苦苦所思、夜夜所想的是那个“鱼”“兔”“意”,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东西也就豁然开朗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一个“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境界,一个“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意无穷”的境界[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