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主体及规则-Condition-Action Rules

1）创意企业

在本模型中，创意企业需要完成两项最基本的任务：寻找合适的办公区位与雇佣合适的创意工人。本部分着重描述创意企业执行上述两项任务需要遵循的基本规则。

（1）寻找办公区位

在案例研究中已经得出结论：创意企业的区位行为主要受到8个因素的影响。在这里我们将这8个因素组成的集合记为Ff ={F1，F2，F3，…，F8}（下角标f表示企业“Firm”）。与此同时，在调查中我们也看到不同企业对这8个因素的重要性看法不一。换句话说，很多情况下不同公司对8个因素赋予的权重是不相同的，为此我们可以将某一个企业赋予这8个因素（按照第4章得出的重要性排序）的权重分别记为Wf ={w1，w2，w3，…，w8}。

假设某一个创意企业的目标办公区位（目标地块）为CPf={P1，P2，P3，…，Pm} ，其中m表示目标地块的数量。由于地理空间的差异以及城市各种设施布局的不同，每一个目标地块在上述的8个区位因素上的得分必然存在差异，我们可以将某一地块在这8个因素上的得分按顺序排列，表示为集合{mf1，mf2，mf3，…，mf8}。这样，根据第3章提出的公式（3.6），某一个地块对某一个企业而言的区位效用可以通过公式（5.1）计算。其表达式如下：

Uf=( w1 × mf1 + w2 × mf2 + w3 × mf3 + … + w8 × mf8 ) × Q　（5.1）

其中，Q为该地块的建筑质量，取值范围为[0，1]。其中0表示彻底破败，无法使用；1表示质量全新。在此基础上，能够产生最大区位效用的地块则可以通过公式（5.2）找到：

Pfinal=Pmax，其中Pmax满足Uf ( Pmax )=max｛Uf (Pi)，i=1，2，3，…，m｝　（5.2）

根据“区位效用最大化”原则，地块Pfinal也就是该企业最终选择的办公区位。该创意企业进入地块Pfinal后，将会进一步影响该地块及其周边地块的某些区位属性（具体影响的属性见本章第5.3.2节）。然而，如上文所言，创意企业也有可能在一次尝试后（模拟过程中的一步，也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个月，在NetLogo中由默认的全局变量tick表示）无法找到合适的办公区位。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那么该企业将在下一次（模型中的下一步）继续努力寻找合适的办公区位。如果连续失败的次数超过企业自身可接受的次数（现实意义表现为太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办公区位），那么该企业将放弃继续寻找。用模型术语表述，该企业将被宣布彻底死亡，从系统中永久剔除。

（2）雇佣创意工人

创意企业在决定是否雇佣和解雇创意工人之前，必须对企业的总资本（Capital）和利润率进行核查。在模型中，我们假设所有创意企业都拥有一定数量的启动资金，其总额大小为该企业在半年之内的所有成本支出的总和（假设公司人员满额，这些总成本包括所有工人的工资和所有办公支出）。这一假设的现实意义是使得所有新生的企业在毫不盈利的情况下均可以运作至少半年以上。在核算企业总资本时，企业在t月份时［从企业产生的月份算起，注意与模型的步数（Tick）的差别］的总资本X(t)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当t=1时，X(0)表示该企业产生时的启动资金；P(t)i表示该企业雇佣的创意工人i在t月份的产值；r表示该企业的创意产品售出百分比；S(t)i表示该企业在t月份时支付给其雇佣的创意工人i的工资报酬；R(t)表示该企业在t月份时需要为本月份支付的办公用地的租金；T(t)表示该企业在t月份时需要为本月份上缴的企业所得税。

在计算过程中，企业在月份t需要支付的办公租金和所得税的数量与具体案例有关。在本书中，由于税率不能确定，因此在设计模型设计中将此税率设置为开放变量，用户可以根据需要通过用户界面进行调整。同时，如果企业所在地块享有政府减税政策，那么企业需要支出的税收将相应减少。企业每月需要支付的办公租金，则跟企业所在地段的价格有关，当然也跟企业占用的办公面积有关，其总额为办公总面积×每平方米每月的租金价格。如果核算结果显示企业的总资本小于零，那么该企业将被宣布破产（从模型中剔除）。企业破产后将产生两个后果：第一，该企业所雇佣的创意工人也全部失去工作，成为失业工人，进入下一轮的找工作竞争；第二，该企业所在地块及其周边地块的属性将发生相应变化，具体情况参加本章第5.3.2节。

如果计算结果显示总资本大于零，那么企业的下一步采取怎样的发展行动则需要进一步核查企业的利润率的大小。如果利润率达到较高水平（这一阈值根据模型用户需要可以自行调节），企业将允许扩大预期规模，并雇佣更多的创意工人。然而，在雇佣创意工人的过程中，其只会雇佣那些预期工资报酬与企业能提供的工资（根据南京市创意企业的工资水平设定）相接近的创意工人。如果企业的利润率处于正常水平，那么企业将不扩大预期规模。在此情况下，如果企业的实际规模小于企业的预期规模，企业则根据上述雇佣工人的原则继续招收创意工人。然而，如果企业的利润率非常低（低于某一阈值，该值用户可以根据研究需要自行设定），那么企业就会通过缩减办公面积和裁员等手段降低成本。在裁员过程中，那些创造利润能力（工人的产出-工资报酬）较低的工人将被优先解雇（表5.4）。

表5.4　创意企业的行为规则

2）创意工人

创意工人为了生存必须努力在创意企业中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同时，还必须找到合适的住房。在本模型中，创意工人展开上述两个行为时所依照的行为规则如下。

（1）寻找居住区位

与创意企业寻找最佳办公区位类似，创意工人在寻找居住区位时也遵循“区位效用最大化”原则。与创意企业不同的是，决定创意工人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为6个，并且这6个因素中有很多与决定创意企业区位选择的因素差异很大。在这6个因素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因素，那就是“继承父母（亲戚）或接受单位安排”。这一因素的具体意思是指创意工人与父母同住一起，或者目前住所继承自自己的父母或者亲戚，或者目前居住在企业的职工宿舍。对于这种特殊情况，我们无法采用第3章提出的区位效用函数（公式3.6）的概念进行分析。这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区位效用的大小对于创意工人的区位选择来说实质性意义不大，他们的行为被社会关系所安排和决定。考虑到这个特殊情况，在模型中此类创意工人被单独列出，进行如下特殊处理：首先找出具有此类行为的创意工人，然后根据其社会关系确定其居住区位。模型中还规定此类创意工人一旦定居下来后，将不会因为住房价格变动而变动区位。除了这些特殊创意工人，剩下的创意工人的居住区位选择则基于各潜在地块的区位效用的大小。

对于剩下的创意工人而言，决定他们的区位因素则相应减少到5个。假设这5个区位因素集合为Fw={F1，F2，…，F5}（下标w表示工人“Worker”），某一创意工人对这5个因素给出的重要性为Ww={w1，w2，…，w5}，该创意工人的目标地块的集合为CPw={P1，P2，…，Pm}，目标地块在5个区位因素上表现的得分分别为{mw1，mw2，…，mw5}，那么该目标地块能够给该创意工人带来的区位效用的大小可以通过公式（5.4）计算：

Uw=( w1 × mw1 + w2 × mw2+ … + w5 × mw5 ) × Q　（5.4）

其中，Q为该地块的建筑质量，取值范围为[0，1]。其中0表示彻底破败，无法使用；1表示质量全新。在此基础上，能够产生最大区位效用的地块则可以通过公式（5.5）找到，而该地块也就是创意工人最终选择入驻的地块。

Pfinal=Pmax，其中Pmax满足Uf ( Pmax )=max｛Uw (Pi)，i=1，2，…，m｝　（5.5）

与创意企业的区位行为类似，创意工人进入某一地块，也将会引起该地块及其周边地块的属性变动。创意工人进入某一地块后，还有可能因为住房租金上涨（限于租房居住的创意工人）而不得不搬迁，这一迁出过程同样也会对本地块和周围地块的属性产生影响。具体影响哪些因素以及如何影响等问题，在本章后续的第5.3.2节给出了详细论述。创意工人在寻找住房的过程中也有可能遇到巨大困难（例如竞争、信息获取不足等），从而使得其连续遭遇失败。在连续失败次数达到一定数量（阈值变量，模型用户可根据需要自行设定）后，创意工人将被迫放弃，并且从系统中彻底剔除（系统认定其死亡）（表5.5）。

表5.5　创意工人的行为规则

（2）寻找工作机会

创意工人在找到合适的住所后，还必须找到合适的工作以支付住房开支（当然也包括其他生活开支，本模型中创意工人的收入主要与创意工人的住房支出具有直接关系）。在模型中，其找工作过程分成两步进行：① 确立目标企业；② 通过对比工资报酬选择最优的企业。在确立目标企业的过程中，其只考虑那些提供的工资报酬（假设为Po）不小于自己工资预期（Pe）的企业。与此同时，考虑到企业和工人的双向互动关系，我们认为企业不可能提供过高的工资报酬，为此规定能够提供大于该工人两倍预期工资（2 × Pe）的企业也不会考虑该创意工人的申请。在这一基本规定的限制下，将会确定一定数量的目标企业（具体的数量的现实意义实际上反映的是一个创意工人一个月内能够收集到的相关信息的能力以及能够进行面试的时间和精力的大小，模型用户可以根据实际研究需要自行设定这一数据）。在这些目标企业中，创意工人将选择能够提供最高工资的企业工作。

然而，当创意企业能够提供的工作岗位十分有限，而创意劳动力又相对过剩时（外在表现为就业率走低），劳动力市场竞争将非常激烈。这就使得一部分创意工人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面对这一情况，他们将采取两个基本应对措施：① 如果连续失败（很长时间一直找不到工作）的次数（时间）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该参数应该设定为开放参数，模型用户可以根据具体目标自行设定）之内，该创意工人将继续留在创意行业，等待新的工作机会（进入下一轮的找工作过程）；② 如果连续失败的次数已经达到自己无法接受的范围，那么该创意工人将被迫放弃在创意企业范围内找工作，转而向其他行业寻找机会。从模型术语上讲，也就是该创意工人被认定死亡，从模型中彻底剔除。

3）城市政府（政策包）

城市政府这一行为主体在模型中所产生的作用，主要通过两个媒介实现，第一个媒介就是政策包的设计与配发，第二个媒介就是对城市土地利用的规划和管治。

（1）设计与配发政策包

在现实过程中，城市政府对城市发展的管治政策多种多样。但在模型构建过程中，我们不可能穷尽所有政策，并将其不加概括和抽象而原封不动地融入模型之中。这一方面与模型构建的概念相违背（模型是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现象的概括、抽象和简化，从而利于人们对现实的理解和对规律的把握），另一方面也必将产生巨大的计算量和复杂性，从而使得模型的可操作性受到严重影响。为此，我们可以将城市政府采取的各种政策进行分类处理，并找到能够代表各类政策的变量，从而大大减少模型参数。本模型中所涉及的政策主要指城市政府支持创意产业发展的政策。

在确立城市政府的政策类型的总数（假设其为n）后，城市政府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将这些政策类型进行组合，生成政策包。一个政策包包括多种政策类型，政策包的数量跟政策类型的数量具有直接关系。例如在n个政策类型的一般情况下，政策包的类型总数将为当政策包设计完成后，城市政府将根据各政策包的具体内容以及城市土地开发的总体规划，将各个政策包配发到合适的地段（地块），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和城市空间复兴（在前文已经指出，政策包主要用来作为一种开发和复兴某一地段的杠杆工具）。

在本书中已经得出结论：城市政府支持性政策的类型概括为三种：① 较低的税收（包括免税）；② 较低的土地（办公空间）租金；③ 产品交易的促进与交易文化氛围的提升。因此，在模型中可能的政策包的类型则有7种。这7种政策包根据需要将被配发到不同的地块。然而，在现实中，每一个政策都具有一定的有效期。为此，模型中每一个政策包在确立后，都将赋予一个服务期限（有效期）。当有效期结束后，政府将收回该政策包（相应地，享受该政策包提供的益处的地块和公司也同时被撤除，其结果是地块属性的变动和企业相关发展计划的自适应），并制定和配发新的政策包（表5.6）。

表5.6　城市政府的行为规则

（2）土地利用规划与实施

在城市土地利用规划与实施方面，城市政府主要完成两件事（表5.6）：① 对衰败地段进行城市更新，直接影响就是用地性质的变更和建筑质量的提升；② 在征用的地块上开发办公地产或住房地产，从而改变用地性质和允许的容积率。为了避免过度开发，城市政府还必须完成第三件事：规定所有地块所允许的最大容积率。在现实生活中，不同地块所允许的容积率千差万别。为了简化程序，在模型中我们并不对每一个地块所允许的最大容积率一一进行定义，而是根据各个地块所属的城市空间类型（5个城市空间类型：CBD、内市区、外市区、内郊区、外郊区）进行总体定义，这样就大大简化了模型。根据南京的一般经验值，我们将各城市空间所允许的最大容积率作如表5.7的假定。

表5.7　不同城市空间所允许的最大容积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