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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和蜀的关系:史书记载、甲骨文证实

【摘要】:四川在商代和中原的关系怎样?古代的史官是知识的总汇,不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他应当都懂。古书里提到蜀和商发生关系的,似乎只有《华阳国志》这一句话。自从甲骨文出土,人们见到了商代的最正确的史料,在这里边不但发现了“蜀”字,而且发现了商和蜀的关系。陈梦家先生《商代地理小记》说:武王伐纣,誓于牧野,其所率西南夷凡庸、蜀、羌、髳、微、卢、彭、濮八国。……蜀和殷商的关系正和蜀和夏的关系一样的密切。

四川在商代和中原的关系怎样?对于这个问题,从前的材料很少,现在却多起来了。

论语·述而篇》记孔子的话道:

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何晏《集解》引包咸的注道:

老彭,殷贤大夫。

邢昺《疏》引《世本》道:

姓篯名铿,在商为守藏史。[58]

看《大戴记·虞戴德》也说“商老彭”[59],可见老彭为殷商的人是众口同词。不过他的时代虽被人们派定,而他的籍贯却还没给人提起。

于是常璩毅然下笔道:

孔子“……窃比于我老彭”,则彭祖本生蜀,为殷太史。[60]

老彭是蜀人而仕于商,可以推想蜀人在商朝做官的一定不止他一个。古代的史官是知识的总汇,不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他应当都懂。蜀人而做王朝的史官,可见蜀中文化的高超。

古书里提到蜀和商发生关系的,似乎只有《华阳国志》这一句话。可是近来就不然了。自从甲骨文出土,人们见到了商代的最正确的史料,在这里边不但发现了“蜀”字,而且发现了商和蜀的关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怎不使人喜欢!叶玉森先生《殷契钩沈》说:

《前编》卷八第三叶“(缺)卯,卜(缺),我有事”。《后编》卷上第九叶“丁卯,卜贞王敦告于,二月”。……,古蜀字。《路史·国名纪》谓蜀侯国乃帝喾之裔。卜辞之亦国民。……古文“蜀”本作“,……从‘虫’乃后起字”[61]

陈梦家先生《商代地理小记》说:

武王伐纣,誓于牧野,其所率西南夷凡庸、蜀、羌、髳、微、卢、彭、濮八国。……此八国见于卜辞者有蜀、羌、微、濮四国,皆殷之敌国。当时地望已无可考,大约皆在殷之西北、西南,决不若今日之远处边陲也。……(1)蜀:“丁卯,卜贞王敦缶于蜀,二月。”(《上》九,七)“口寅,卜贞王人……正蜀。”(《下》二七,七)“贞弗其羌蜀。”(《铁》一〇五,三)“丁卯,卜贞至蜀,我又事。”(《前》八,三,八)卜辞蜀省“虫”,其地与羌为邻。又事者,犹《论语》“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卜辞“有事”通常指祭事,此或系战事之谓,至蜀有事,犹上辞王敦缶于蜀也。[62]

叶先生只说蜀是国名,没有确定它的所在。陈先生已确定它即是武王伐纣时所率的蜀了。但说“约在殷之西北、西南,决不若今日之远处边陲”,似乎同四川不发生关系。于是唐立庵先生(兰)起来确定它和四川的关系。《天壤阁甲骨文存考释》道:

第六十八片“庚辰,卜贞王敦缶于口”。此贞敦之辞。敦者,敦伐也。卜辞恒见“王敦缶于蜀”之语(如《后》上九,七,《粹》一一七五及北大藏骨),知此片“于”下所缺必“蜀”字也。凡此皆武丁时卜辞,可见武丁时之兵力西连巴蜀,故《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则西垂拓土当以彼时为最盛矣。[63]

为什么他要断定卜辞中的蜀即是巴蜀的蜀呢?因为他先断定了“方”。他说:

方之名,卜辞习见,为殷人西方之大敌。字旧无确释。……余谓为中,卢也,为面之倒形。卜辞有字,旧不能识。郭沫若氏……谓“当是之异,犹之作之作也。”(《通纂考释》六三)余谓郭以为工,至精至确。……象工在中,以象意声化例推之,当为从工声,今无其字;卜辞用为国名,则当是邛之本名。卜辞有方,旧不识,余以为巴方,又有蜀,则当即邛笮之邛,其地略当四川之邛县,在殷时当甚强盛,故为西方之巨患也。[64]

此文论方即邛方,略当四川邛县。按邛县之名,古今所无,不知他指的是汉蜀郡的临邛县呢,还是越西郡的邛都县呢?如为临邛,便是现今四川的邛崃县;如为邛都,则是现今四川的西昌。无论是哪一个,反正在川西。方既在川西,巴方在重庆亦无问题,那么,卜辞中的蜀,说在成都,于是甚便。蜀和殷商的关系正和蜀和夏的关系一样的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