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颛顼:黄帝之孙,蜀中的起源

颛顼:黄帝之孙,蜀中的起源

【摘要】:颛顼是黄帝之孙,他却生在蜀中。《吕氏春秋·古乐篇》道:“帝颛顼生自若水。”昌意娶于蜀山氏,蜀山氏之子谓之昌濮氏,产颛顼。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33]照此说来,若水就是雅砻江,颛顼是生在原西康地区的了。颛顼由若水出任天子,但他的子孙仍有分封到四川的。[38]高阳即颛顼,读此可知不但黄帝分封支庶于蜀,颛顼亦然,这很可以替褚少孙和司马贞的说话加上一重保障。

颛顼黄帝之孙,他却生在蜀中。《吕氏春秋·古乐篇》道:“帝颛顼生自若水。”[27]他为什么生在那里?《大戴礼记·帝系篇》说明了这个理由:

黄帝……娶于西陵氏之子,谓之嫘祖氏,产青阳及昌意。青阳降居泜水,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于蜀山氏,蜀山氏之子谓之昌濮氏,产颛顼。[28]

原来他的父亲昌意贬到那边,所以他就生在那边了。《史记》用了《帝系》之文作《五帝本纪》,大体相同,不过青阳所降居的不是“泜水”而是“江水”,“昌濮”写作“昌仆”。[29]这个故事记载的地方不少,《山海经》里的《海内经》也说:

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

郭璞注道:

《世本》云:“颛顼母,濁山氏之子,名昌仆。”

郝懿行疏:

“濁”“蜀”古字通。“濁”又通“淖”,是淖子即蜀山子也。[30]

从这些记载里,可见若水和蜀山是颛顼的生命史中最重要的地方,若水是他的老家,而蜀山是他的外家。我们先读了《路史》的文字,便知道蜀山氏是蜀国的王者。若水在什么地方?《汉书·地理志》道:

蜀郡旄牛:若水……出徼外,南至大笮入绳。[31]

汉朝的旄牛县在今四川汉源县南,大笮县在今四川冕宁县西,绳水即今金沙江,可知这水定在原西康的东部。《水经》道:

若水出蜀郡旄牛徼外,……至僰道县入于江。

郦道元注:

黄帝长子昌意德劣,不足绍承大位,降居斯水为诸侯焉。娶蜀山氏女,生颛顼于若水之野,……登帝位。[32]

汉的僰道县即今四川宜宾县。宜宾是岷江入金沙江的口子。哪一条水是从西康来而到宜宾入江的?古人单说一个“江”字即指岷江,然则《水经》所说的若水,即是金沙江。《清一统志》不取《水经》说而取《汉志》说,所以于“泸水”下注道:

即古若水,俗名打冲河,上流曰雅砻江,源出西番,东南流经宁远府、西昌县、盐源县、会理州,与金沙江合。[33]

照此说来,若水就是雅砻江,颛顼是生在原西康地区的了。蜀山有了这个最显明的“蜀”字,更不成问题。不过当日的蜀山是后世的什么地方,总须决定才好。于是《益州记》的作者第一个起来作答:

岷山禹庙西有姜维城,又有蜀山氏女居,昌意妃也。[34]

宋乐史作《太平寰宇记》,取了他这说,于茂州石泉县下写道:

蜀山,《史记》黄帝子昌意娶蜀山氏女,盖此山也。[35]

茂州今为茂县,在松潘、汶川两县的中间。蜀山在那边,离若水虽不算太远,而交通却极不方便。于是有人要把她移得近便些。《绵竹县志》道:

绵竹,古蜀山氏地。[36]

这般改了,就移到了川西坝子里来了。

蜀山、若水既明,泜水、江水亦不可不考。关于这个问题,《荣县志》讲得最详细:

昔黄帝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巴蜀为九囿之一。后世以蜀为边远,不知诸夏种族皆自西来。……《史记·五帝本纪》:“黄帝……二子,……其一玄嚣,是为青阳,降居江水。”《大戴礼·帝系》:“青阳降居泜水。”按,江水今岷江,嘉定水也;泜水即湔水,今沱江,资中水也。……《史》称江水,其地实括江之东,乃与泜水合;《礼》称泜水,其地实括泜之西,乃与江水合。既界江、泜东西之中,是青阳降居地当荣县审矣。清张澍著《蜀典》引荣县《青阳门记》云,荣门有青阳洞,以少昊国在其北。……《史记》不以青阳为少昊。……明荣县令杨崇忠《荣梨山碑》云:“古为玄嚣崖。”玄嚣即青阳,《碑》与《史》合。故唐以来附荣之境世有青阳族居,今裔犹繁。《汲冢古文》云:“少昊名清,帅鸟师居西方。”清即青阳,西方即蜀矣。……舍荣县外,古蜀郡及犍为郡,凡江水、泜水所经,无以青阳传者,是荣为古青阳封国审矣。青阳洞今在城南二里。青阳之孙,高辛也。荣为高辛氏所生之乡,帝尧所自出,有《史记》《大戴礼记》可征信,义宜特著!”[37]

这位作者讲得真高兴!巴蜀是黄帝的九囿之一。泜水即湔水,荣县当江和泜的中间,有青阳洞,所以荣县是青阳所居。少昊名清,清即青阳,所以也就是少昊所居。高辛是青阳之孙,所以高辛也生在荣县。尧是高辛之子,所以荣县也是尧所从出。五帝们个个和荣县有关,“义宜特著”,实在不是虚美!

综上四地名,江水为岷江,泜水为沱江,若水为雅砻江,蜀山在茂县,可以作一结论。青阳一支在四川,昌意一支在原西康,黄帝的版图是何等的辽阔!

颛顼由若水出任天子,但他的子孙仍有分封到四川的。常璩说:

囿中之国则巴蜀。……五帝以来,黄帝高阳之支庶出为侯伯。[38]

高阳即颛顼,读此可知不但黄帝分封支庶于蜀,颛顼亦然,这很可以替褚少孙和司马贞的说话加上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