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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路遥:《新作文训练六年级下册》回顾及心灵感悟

【摘要】:那天我们东聊西扯,路遥不善言谈,大部分时间里默默地坐着和默默地微笑。见到路遥,见到他的背有些驼,鬓发也有些白,并且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稍稍能够理解路遥,理解他的心是怎样碎的。

史铁生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北京。其时我已经坐上了轮椅,路遥到北京来,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看我……那天我们东聊西扯,路遥不善言谈,大部分时间里默默地坐着和默默地微笑。那默默之中,想必他的思绪并不停止。就像陕北的黄牛,停住步伐的时候便去默默地咀嚼。咀嚼人生。此后不久,他的名作《人生》便问世,从那小说中我又看见陕北,看见延安。

●写作者对路遥的最初印象:不善言谈,但态度和善。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西安,在省作协的院子里。那是1984年,我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回陕北看看,路过西安,在省作协的招待所住了几天。见到路遥,见到他的背有些驼,鬓发也有些白,并且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听说他正在写长篇,寝食不顾,没日没夜地干。我提醒他注意身体,他默默地微笑。我再说,他还是默默地微笑。我知道我的话没用,他肯定以默默的微笑抵挡了很多人的劝告了。那默默的微笑,料必是说:命何足惜?不苦其短,苦其不能辉煌。我至今不能判断其对错。唯再次相信“性格即命运”……

●写作者第二次见到路遥的情景,展示了路遥沉默、勤奋的形象,并为后文埋下伏笔。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电视上,《正大综艺》节目里。主持人介绍那是路遥,我没理会,以为是另一个路遥,主持人说这就是《平凡的世界》的作者,我定睛细看,心重重地一沉。他竟是如此的苍老了,若非依旧默默地微笑,我实在是认不出他了。此前我已听说,他患了肝病,而且很重,而且仍不在意,而且一如既往笔耕不辍,奋争不已。但我怎么也没料到,此后不足一年,他会忽然离开这个平凡的世界。

●写作者第三次见到路遥的情景,强调路遥虽然重病缠身但依旧勤奋、微笑。

他不是才42岁吗?我们不是还在等待他在今后的42年里写出更好的作品来吗?如今已是“人生九十古来稀”的时代,怎么会只给他42年的生命呢?这事让人难以接受。这不是哭的问题。这事,沉重得不能够哭了。

●写路遥壮年早逝,表达了作者的惋惜与哀痛之情。

有一年王安忆去了陕北,回来对我说:“陕北真是荒凉呀,简直不能想象怎么在那儿生活。”王安忆说:“可是路遥说,他今生今世是离不了那块地方的。路遥说,他走在山山川川沟沟峁峁之间,忽然看见一树盛开的桃花杏花,就会泪流满面,确实心就要碎了。”我稍稍能够理解路遥,理解他的心是怎样碎的。我说稍稍理解他,是因为我毕竟只在那儿住了3年,而他在42年里其实都没有离开那儿。我们从他的作品里理解他的心。他在用他的心写他的作品。可惜还有很多好作品没有出世,随着他的心,碎了。

●通过王安忆的回忆,说明路遥创作条件的艰苦和精神世界的丰盈,进一步表达作者对路遥去世的惋惜和遗憾之情。

(有删改)

赏析:作者以深情的笔触怀念作家路遥,主要写了三次见到路遥的情形。对路遥的描述,作者每次都用了“默默”一词,既准确地概括出路遥不善言谈的性格特点,也暗指他一生都在默默写作,用生命写作,令人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