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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昌书法艺术之美,逶迤翩跹真率简俊

【摘要】:陈汉昌先生的书法艺术是从政之余的一种精神放牧,是他革命理想的另一种表白与张扬,是本职工作的侧面补充与性情的自我陶冶。陈汉昌先生的书法内容大都是他用来陶冶情操的古圣先贤的佳章名篇。陈汉昌先生的书法点画潇洒,结体俊逸,形质优美。陈汉昌的书法艺术,间架造势很有法度,收笔藏锋,戛然而止,斩钉截铁,增加了强劲的气势,有精神内力、意味悠长的效果。陈汉昌先生的书法率意自然,华滋秀色。

第一次拜访陈汉昌先生,便被屋子四壁贴满的书法作品、地下堆满的残墨剩稿、几案上的文房四宝和历代名帖深深地吸引住了。想不到这位党的高级干部,从政之余,竟在自己家中营造了一块如此舒心的精神伊甸园,培植了一块小小的、葱葱郁郁的艺术自留地,而且已经花红叶绿,收成喜人了。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艺术是从政之余的一种精神放牧,是他革命理想的另一种表白与张扬,是本职工作的侧面补充与性情的自我陶冶。观他的书法艺术,便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灵气与正气,这种气息似乎连接着从远古到现代的所有文化积淀,使人觉得是似曾相识,久久企盼,时隐时现,魂牵梦萦般的熟知与亲切,使人感到一下子触动了那个早已准备好了的神经的震撼与亢奋。

中国的书法源远流长,数千年中汉字的生发演进就十分丰富。一种文字的结体与书写方法的兴衰变革,印记着那个时代的政治、经济、社会与时尚的烙印。现代人拿起毛笔书写方块汉字时本身就有一种隔世之感,余秋雨管它叫为“毛笔文化向钢笔文化的转变”。更何况书法是一门综合艺术,一个书法家的成熟往往需要各方面的修养,临习古人经典碑帖是必要的,向社会、向自然学习才能与时代脉搏相沉浮,贴近生活、贴近时代才能使艺术之树根深叶茂。富有政治热情,具有对事业的献身精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使艺术生命永葆青春。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借古人之句,更多的是抒自我之胸臆,寄托自己的革命理想,抒发自己的情感志趣。作为一位思想文化领域的领导,作为一位有着丰厚的马列主义理论修养和传统文化造诣的专家,作为一个从青年时代就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西藏人民的翻身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新思想、新文化的拓荒者,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体会、领悟他所处的这个时代的重大现实与特殊意义,他的地位使他不能不重视内在人格的养炼,他的工作性质使他不得不比别人更多地了解与把握中国文化的全貌、历史渊源与现代脉络,他对党与国家所取得的一切胜利与成就无不欣喜和充满激情,他时时要与有害于人民的错误观念、错误思想以及丑恶现象做斗争,从而造就出他的感情和敏锐的思想、渊博的知识和广泛的爱好、宽广豁达的胸襟和甘为“孺子牛”的优秀品格。所以说他的书法艺术中没有半点旧时无聊文人的厌世、颓废、沉闷、忧结的影子,更不像古人“高人雅士”一味追求的“虚空”“空无”的虚幻思想基调。他把一个革命领导干部和新时代的一种崇高精神,融化在了他的书法艺术之中,从而使他的书艺行笔流畅而不虚滑,结体开朗而不萎靡,感情澎湃而不浮躁,神采飞扬而不消沉。

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诗能言志,我认为书也言志。一个强盛的民族,一个朝气蓬勃的时代,作为表现它整个精神面貌的艺术不论是绘画,还是书法,必然充满生机,充满正气,充满激情与智慧。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内容大都是他用来陶冶情操的古圣先贤的佳章名篇。他无数次地临写王羲之的《兰亭序》、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赤壁怀古》、诸葛亮的《出师表》,这些浓缩了中华民族先贤古圣们政治抱负、哲学思想、情致意趣、智慧才情的艺术载体,通过他的心和手反复地临研、咀嚼,剔取与组合,从而也就成为他借以抒情感怀的最佳形式。它褪脱了纯政治的空头口号,也不再是纯艺术的形式主义,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生动感人的社会主义伟大时代的精神产物。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点画潇洒,结体俊逸,形质优美。他行笔取势能动静搭配,洒脱自然。挥毫所至,纵而能敛,情致无尽,游刃有余,犹如风雨集而江河流,达到很高的艺术境界。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艺术,野则不失莹律,拘则不伤神韵,风神洒脱,意境诱人,豪放与谨严的把握恰到好处,古拙与真奇的体现很有尺度。初观好似平正,细品才觉险绝。尽管复笔连绵,则很少出现游丝不断之处。即或数字,也是点画分明,稳重异常,纵横牵制,勾环盘纡中见豪放,字字独立,点画纷呈中现凝重。是出自诸多古代名帖的法则,也是他品性情致的法则。

陈汉昌的书法艺术,间架造势很有法度,收笔藏锋,戛然而止,斩钉截铁,增加了强劲的气势,有精神内力、意味悠长的效果。他的整体营造,统一在高度的原则与灵活性之中,这不仅可见他的艺术修养的功底深厚,也可见他思想智慧火花的不断闪现,也是他多年来对书艺的独到见地的经验累积的结果。

陈汉昌先生对于毛笔、墨汁、宣纸心手传情。在他的笔下,大江大河一泻千里不可挽回,山岩林立、丘壑涌动,潇洒自然,展现出一幅幅如歌如画、如诗如舞般的黑白乐章,使人忘情,使人陶醉,使人留恋与爱慕。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用笔也很独到,大到尺许斗幅,小到连篇蝇头,他都能一丝不苟,又能纵恣自如。他的夫人告诉我,汉昌一有空闲,便会执笔习字,久而久之,便得心应手了。所以他的书法除结体纵中有敛之外,点画尤为俊逸。不论强与弱、迅与缓、重与轻、放与收、疏与密、奇与正都可浑然天成,秀色欲滴,精妙之至,有种节奏韵律的音乐感。由于他笔底极有根底,虽无意求工,但客观上毕竟掩盖不住,还是要露出功力、本领来。就这样,在他的笔下,线条充盈华滋,墨色焕发生命,塑造的形象有了丰满的感染力量,整个篇幅也就生机盎然起来。

明代书画大师董其昌在论自己的书法时这么说:“赵(孟頫)书,因熟得俗态,吾书因生得秀色;赵书无弗(不)作意,吾书往往率意。”陈汉昌先生的书法率意自然,华滋秀色。他善于从“拙”中求“秀”,他书的《前出师表》通篇千字,洋洋洒洒,形象自然,功力精纯,臻于化境。屋漏痕般的用笔走线,在平面上构成了一种造型的形式美。他用自己的艺术语言构成了他的书法艺术风格,这种艺术风格融入了他的情感志趣,体现了他的精神世界,反映了他的审美观念。

西方美学家悲特这样说:“一切艺术的共同理想就是……外形和内质融合而不可分。如果一幅画只描绘一桩事件的实际细节,一处风景的原来位置,丘壑,在艺术处理上却缺少一种形式,一种精神,那么它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这种艺术形式和方式,应当渗透到主题内容和各个部分——所有的艺术都始终不懈以此为目标,并取得不同程度的成功。”悲特这段话的意思是,艺术须改造客观事物形象以创造艺术形象,改造的途径将高度结合的精神、形式注入艺术形象,凡与内容契合的形式,无不体现艺术家的心灵智慧,所以成功的艺术作品有了“一种形式”,同时也有了“一种形式精神”。德国启蒙主义者席勒也曾说过:“一位大师所特有的奥秘,就是形式来抹去物质的痕迹。”形式与物质的结合是活的形式,用我们中国人的思维和解释应该这样讲,主观与客观结合后而产生新的艺术形式(样式)。我国的书法艺术也正是这种形神交融、天衣无缝的高度结合的典范。陈汉昌先生的书法艺术在这方面尤为成功。

陈汉昌先生的书法意境率真坦荡,优美动人,深含他的思想与才情。这与他熟知美学理论兼有现代人的审美情趣是分不开的。所以他的书法艺术不做作,不泥古,不强作高深艰涩,使读者观者倍觉亲切和激动。他的字中有笔,句中有眼,笔法劲健而又笔路清楚。这不是虚张浮泛,而是凝聚在笔端的一种可贵的力度与气度。

陈汉昌先生书艺的整体营造亦很高妙。洋洋洒洒多则千字,少则数个,好似神兵布阵,变化无穷,不塞不疏,随意穿插,曲直黑白,幻化于法度之中。他还惯于弄险,险中求隐,立意新奇,十分和谐而生动,整个气度不见半点以往士大夫阶层中惯有的思想情愫,而是整体闪烁着一个当代人具有深奥文化涵养与掌握科学理论的有识之士的精神面貌。

书法艺术的美具有抽象性,可意会而难以言传,要把中国的方块文字变成书法艺术是有一定难度的。书法更多的属精神性的东西,可称之为直接反映精神的艺术。只有一定的技巧还不够,还要有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使人崇敬的人格力量,多方面深厚扎实的艺术修养,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书法艺术。学习书法也就不光是学习单纯的技巧,而应当首先学习书者的人品,才能谈得上学书,中外历史,概莫能外。陈汉昌先生的书法艺术,我想能够给我们以这样的启示。

(注:陈汉昌系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党组书记)

载1997年3月8日《西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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