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忠心护国，与同榜兄弟周起元论交

2023-08-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惟我年友、御史中丞周公绵贞[3]既卒之三年，为今上改元，忠魂已雪，而宗周乃得缄片香束帛，哭之以辞曰：同榜兄弟，异姓骨肉。[4]聚首无几，未相识也。此两人论交之始。不胜而死者，杨公[8]也。秉宪外台，请除生民之贼，不胜而死者，周公也。作保障于江南，在文襄[9]忠介[10]之间。[3]绵贞：崇祯《海澄县志》误为“联贞”。刘宗周因与周起元为同榜进士。[6]改：原刻本作“政”。[10]忠介：即周顺昌，为魏忠贤党迫害致死，后赐谥“忠介”。

刘宗周[2]

呜呼！惟我年友、御史中丞周公绵贞[3]既卒之三年，为今上改元，忠魂已雪，而宗周乃得缄片香束帛，哭之以辞曰：同榜兄弟，异姓骨肉。廿载交情，三年别梦，弟将何以哭吾兄乎！

天启改[6]元，召兄为太仆，出抚江南[7]，而弟亦起官仪曹。弟尝上书指斥逆珰乱政，□兄曳辖通州，遗书诫弟曰：“戆言如是，虞祸及也。盍去诸？”□之。遂去，见兄江南。会地方有上供未辨者，共事大珰憾之，借吝郡丞。兄抗疏，劾大珰至再，得免郡丞，则弟实怂恿之。兄既忤共事珰，因忤中珰贤，而门户之祸，复起于朝士，向所论去大憝，皆用事，遂逮兄诏狱，拷死。

当是时，秉宪中台，请除君侧之恶。不胜而死者，杨公[8]也。秉宪外台，请除生民之贼，不胜而死者，周公也。两公地不同，而事同，同事、同心，亦同道，忠肝亮节，分席竞爽。炳人寰，烛千古。亦复何憾？独憾弟不才，用兄言而不死，还用弟言而以兄死，言一也，而死生之位异，人心得无变乎！则又何此生平出处，语默无间？为此弟之所以抱痛于今，而不能已也。

呜呼恸哉！燕山寒兮白日，闽峤峨兮云连。累臣来兮何罪，魂归诉兮中涓。恸怀人于万里，感余梦兮霜天。俨王阳之在位，视鲍子之分□。将握手而从之，托共命以周旋。余既坐君门户，君坐党兮臣连。苟李杜之齐名，虽骈死以何言？孰是死而不瞑，控上帝以维玄。日月晦兮重朗，雷霆击兮雨露鲜。幸吾皇之建极，录死节兮臣先。恩纶兮洊申，生气兮凛然。作保障于江南，在文襄[9]忠介[10]之间。

【校注】

[1]原刻本在“兰言录”和“补遗”均载录此祭文，但与崇祯《海澄县志》本（该书卷十“人物志三·周起元传”）对校，原刻本删节甚多。今以崇祯《海澄县志》本为底本。

[2]刘宗周：字起东，别号念台，浙江山阴人，万历进士，官至右通政、南京左都御史。因讲学于山阴蕺山，学者称蕺山先生。崇祯《海澄县志》本署“会稽少京兆刘宗周撰”。

[3]绵贞：崇祯《海澄县志》误为“联贞”。编者按：漳州方言韵书《汇集雅俗通十五音》中“联”读同“绵”。

[4]《海澄周忠惠公自叙年谱》载：“（万历）二十有九年辛丑，三十岁。会试中式，出馀姚孙鉴湖先生之门。”刘宗周因与周起元为同榜进士。故称“同榜兄弟”“同出姚江之门”。孙鉴湖即孙如游，字景文，浙江馀姚人，万历进士，累官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卒谥“文恭”。

[5]大憝：恶人。典出《尚书·周书·康诰》：“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

[6]改：原刻本作“政”。

[7]《海澄周忠惠公自叙年谱》载：“（天启）三年癸亥，五十二岁，升太仆寺少卿。……寻升应天巡抚、右佥都御史。”

[8]杨公：即杨涟，东林党领袖，被阉党迫害致死。见前注。

[9]明代大臣死后赐谥号为文襄者有席书、桂萼、杨一清、方献夫、高拱、唐龙和周忱，其中“保障于江南”者惟周忱，见前注。

[10]忠介：即周顺昌，为魏忠贤党迫害致死，后赐谥“忠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