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元传疏辑补：留宫灾祸，恳请明主警惕与遏制

2023-08-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窃照严密禁地，忽遭回禄[1]，固云人事之疏虞，而阴阳失调离火为眚[2]，实缘神明之默告。春秋两观[3]灾书，桓厘宫灾[4]书，凡书灾十有二。虽丰镐[6]之卜迁，实歆馨而栖飨，曷为而有今日之灾？兹不意火灾告变，乃在皇祖缔造之宫。臣于是即以祖训交警之说进。臣备员江南，受事数月，奉职无状。而我皇上所宜速下罪己之诏，并敕大小臣工，求直言交修，务使宪旧章以出治，通粹德于玄穹。遭回禄，借指火灾。

窃照严密禁地，忽遭回禄[1]，固云人事之疏虞，而阴阳失调离火为眚[2]，实缘神明之默告。春秋两观[3]灾书，桓厘宫灾[4]书，凡书灾十有二。无非以天人感召之，故不可忽而笔之为后世垂戒也。金陵王迹始基，佳气苍郁，天之所钟也。上帝眷顾方隆，百灵必为呵护，曷为而有今日之灾？臣曰：此天意也。留都鼎建宫阙，高皇帝之灵实式凭[5]之。虽丰镐[6]之卜迁，实歆馨而栖飨，曷为而有今日之灾？臣又曰：此高皇帝意也。臣观史，见高皇帝讲洪范休咎之征[7]，谕群臣曰：“天道微渺难知，人事感通易见。天人一理，类应如向。箕子以是告武王。今宜体此意上下交修，斯为格天之本。”旨哉言乎！诚洞释箕畴至义。

兹不意火灾告变，乃在皇祖缔造之宫。臣于是即以祖训交警之说进。臣备员江南，受事数月，奉职无状。闾里之盖藏已罄，而持牒追呼不能不急；丝缕之杼轴几空，而滥额浮派不能不催。非不日讨兵戎，而海上每闻盐盗之出没；非不日清钱谷，而藏中时有奸胥之蠹啮。吏治似多循良，而堪挂抨[8]弹之章者，未必尽清；民风似觉文雅，而好逞雀角[9]之讼者，难使顾[10]化。此皆臣痛自责咎，而并与所属共图刻励省愆者也。至于时事，每有隐忧。时政间多缺失。戎马牧于郊，有燎原之势；师旅老于戍，有不戢之虞；薙芟[11]施于民，有蕴崇[12]之怨；燕雀处于堂，有厝火之危；威福脱于柄，有蔽明之象。此皆天心所垂仁，高皇帝之灵所告戒。而我皇上所宜速下罪己之诏，并敕大小臣工，求直言交修，务使宪旧章以出治，通粹德于玄穹。天下安而股胘之地自宁，祖灵安而上帝之心自顺矣。

【校注】

[1]回禄：传说中的火神。遭回禄，借指火灾。

[2]离火为眚：离，八卦之一。《说卦》：“离为火、为日。”眚，灾难。

[3]两观：语出《春秋穀梁传·定公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注：“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也。”

[4]桓厘官灾：语出《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在陈，闻之，曰：“灾必于桓厘庙乎？”官灾，指官府引起的灾害。

[5]式凭：指依靠，依附。

[6]丰镐：即西周的国都丰京和镐京。

[7]洪范休咎之征：语出《汉书·刘向传》：“向见《尚书·洪范》，箕子为武王陈五行阴阳休咎之应。”休咎，吉与凶、善与恶。

[8]抨：原刻本作“採”，今依《四库全书》本改。

[9]雀角：指狱讼、争吵。语出《诗经·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

[10]顾：《四库全书》本作“顿”。

[11]薙芟：即刈除、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