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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墓壁画保护修复研究成果

【摘要】:墓葬壁画的出现是在多种因素作用下产生的。墓葬壁画应出现在西汉前期,兴起在西汉晚期。这一时期,墓葬壁画广泛出现于帝王陵墓、达官显贵墓葬,并突破传统的空间布局,开创了墓道两壁绘制大型壁画的先河。宋代墓葬壁画主要出现在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等地。考古资料表明,目前已发现的基本都是一些平民墓葬。各个时期墓葬壁画内容随着时代发展也发生着变化,但总体以世间生活起居环境、人物活动为主。

壁画,泛指各种建筑物壁面上绘制的绘画作品。中国古代壁画,指从史前直到明清时期的漫长历史时期中,绘制于人间居室、宫殿及死者墓室墙壁上的绘画,以及与宗教有关的寺观、石窟寺墙壁上的绘画。

壁画的载体主要是墙壁(即支撑体),产生的前提条件是当时人们已经熟练掌握房屋建造技术。新石器时代已经熟练掌握和应用该技术,在仰韶文化半坡类型中已经发现应用该技术,并且出现用草拌泥抹平壁面,或用白灰粉刷墙皮,开始在壁面刻画一些装饰纹样。陕西临潼姜寨遗址发现草拌泥墙壁表面有一些按压或剔刺的几何图案;山西陶寺遗址也发现建筑物残存的白灰墙皮上有一定形状的圆圈、直线和折线组成的几何图形;辽宁牛河梁红山文化“女神庙”发现的带颜色的墙壁残块;宁夏固原麻黄剪子发现的齐家文化遗址出土红色几何纹墙壁残片等,这一系列考古发掘资料表明,史前时期已经出现原始壁画。这些遗存的壁画仅限于简单的图案,从内容、情节、图像及思想观念等因素来看,还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壁画。

真正意义上的壁画,依据目前文献记载,可能出现于先秦时期。王逸的《楚辞·章句》“屈原放逐。忧心愁悴,彷徨山泽,……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玮儒傀,及古贤圣怪怪物行事。……因书其壁,呵而问之,以泻愤懑”;《孔子家语·观周》“孔子观乎明堂,睹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扆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说苑》“齐王起九重台,召敬君图之。敬君久不得归,思其妻,乃画妻对之。王因知其妻美,与钱百万,纳之。”……等其他文献中的一些记载,完整地透露出一些绘画所具备的思想内涵。陕西扶风杨家堡一座西周墓的壁面上,发现有白色二方连续菱格和宽带纹彩绘残迹。河南洛阳西郊小屯村东北的1号战国墓圹四壁和墓道两壁也见有红、黄、黑、白色构成的宽带细纹饰,等等。从这些考古资料来看,应该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墓葬壁画雏形。

墓葬壁画的出现是在多种因素作用下产生的。早期庙堂和宫殿壁画的兴起,陪葬用具的发展,以及墓葬结构、祭祀风俗的改变等共同催生了墓葬壁画的诞生。壁画绘制必须要有载体,在西汉初期,可能随着墓葬中出现砖筑结构使墓室空间增大,为墓葬壁画的产生提供了必需条件。墓葬壁画应出现在西汉前期,兴起在西汉晚期。重要的考古实物资料有:广东广州市象岗山南越王墓壁画和河南永城芒砀山柿园汉墓主室顶部和南壁的壁画(图4-1),陕西西安市西安交通大学校内的西汉墓壁画;陕西西安市西安理工大学新校区(图4-2)和曲江翠竹园小区的西汉墓壁画等。

汉代墓葬壁画的形成和发展受当时神灵崇拜、阴阳五行天人合一等思想的影响。壁画内容从早期的龙、虎、瑞兽以及几何图案,到表现引魂升天、仙界天堂、镇墓辟邪、历史故事、起居饮食、仪卫、乐舞等,使墓葬壁画逐步走向成熟定型,把中国绘画艺术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图4-1 河南永城芒砀山柿园汉墓“四神云气”图

图4-2 西安理工大学西汉墓壁画

魏晋南北朝时期墓葬壁画已经非常流行,其绘画内容除继承前代外,还出现了农耕、畜牧、乐舞、狩猎、出行、墓主生前生活场景等。这一时期,墓葬壁画广泛出现于帝王陵墓、达官显贵墓葬,并突破传统的空间布局,开创了墓道两壁绘制大型壁画的先河。

唐代墓葬壁画达到历史鼎盛时期,特别是在关中地区,墓葬主人基本是皇族和达官显贵。多天井的唐墓象征多重院落,绘制在各个部位(包括墓道、天井、甬道、过洞、墓室等)的壁画大部分表现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和鲜为人知的宫廷生活。综合来看,唐墓壁画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

五代时期墓室壁画仍沿袭唐代风格,有花鸟、人物、乐妓等,图案、形象、绘制技法具有一定的唐代风格。

宋代墓葬壁画主要出现在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等地。考古资料表明,目前已发现的基本都是一些平民墓葬。总体来看,虽然绘画技巧不甚出色,用线粗糙,制作不精,但这一时期的壁画比较写实,可能是由于当时人们重视卷轴画,不重视壁画的缘故。

辽金时代的墓葬都有壁画发现,但和前代壁画风格完全不同。辽代墓葬壁画显示了契丹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不断碰撞融合的过程,既反映时代特征,又表现出地区风貌,早期壁画受五代壁画影响较大。

金代墓葬壁画,内容和技法多沿袭宋、辽墓葬壁画,但在宋代兴起的绘制孝子故事壁画之风,在金代转盛,大量出现,成为一时风尚。

自元代始,绘制墓室壁画之风转衰。

明代以后,由于丧葬习俗的变化,墓葬壁画逐渐衰微,到清代就更少见了。

各个时期墓葬壁画内容随着时代发展也发生着变化,但总体以世间生活起居环境、人物活动为主。一般墓室顶部早先是画墓主人升仙的图像,后来则是日月星辰、云气,代表四方神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此象征天界。在墓道和墓室中最主要的位置是墓主人显赫的仕宦经历,特别突出的是能够代表人物官爵的出行仪仗、车马、卫队,等等。有时还要画出他的官舍、城池以及重大的政治活动场面。而那些担任过武职的墓主人,还要画上他所经历过的战争,往往是水陆攻占的酷烈场面。另一部分重要内容是表现墓主人的日常生活和他所拥有的财富,把他的居处房舍、牲畜、田产、庖厨、宴饮,以及乐舞百戏表演等都事无巨细地画出来。

目前考古发掘资料表明,墓葬壁画制作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如表4-1):

表4-1 墓室壁画制作形式

图4-3 西安理工大学西汉墓 壁画

图4-4 洛阳新安县铁塔山新莽汉墓壁画

砖画墓 在墓室壁画中占很大的比例。其方法是构筑墓室四壁时,将砖块大的平面立砌于壁间,然后绘画。一种是直接在灰砖上勾画图案,另外一种是先在砖面上涂一层白土或白灰,再绘画,以后者居多。如甘肃酒泉、嘉峪关、敦煌魏晋墓的壁画,河南洛阳的卜千秋墓、烧沟村汉墓壁画等也是如此,如图4-3及4-4。

模印砖画墓 此种形制的墓多发现于唐宋时期,其制法是将模印或影塑有人物、车马等故事的砖立砌于墓室四壁,然后根据故事情节,给人物车马涂染不同的色彩,也分为白灰打底和不打底两种。如甘肃酒泉唐代模印砖画墓,如图4-5。

图4-5 甘肃清水白沙宋墓室右壁砖雕

图4-6 山西太原徐显秀墓壁画

土圹壁画墓 制作较为简单,一般是将墓圹四壁铲平,涂一层白土,然后绘画。河北望都汉墓和云南昭通东晋墓中的壁画,都是在墙上只抹1~2cm厚的白灰,不用掺合其他材料。河北安平汉墓的壁画,在墙上仅抹0.1~0.3cm厚的灰层,就在上面绘画了。另一种是在铲平的四壁上直接涂绘,如山西太原的徐显秀墓壁画,如图4-6。

白灰层壁画墓 制法多见于东汉及后期的墓室壁画,在砖石砌成的四壁上以白灰泥(有时可能为三合土,中间掺有麻筋类纤维)在砖面上薄敷一层,然后直接用颜料涂绘。由于泥层在砖面与砖缝间收缩不一,故砖块的砌法从泥皮外显得很清楚。此类壁画以河北安平的东汉墓、集安的高句丽壁画墓、内蒙古自治区库伦旗的辽墓为代表,如图4-7。

图4-7 甘肃嘉峪关五号墓壁画

泥层壁画墓 在砖、石、土圹墓室四壁上敷一层草泥(时至今日,纤维早已腐烂,只留有痕迹),待草泥层稍干后,在其表面刷一层白土层,再绘画,如甘肃酒泉丁家闸十六国壁画墓。山东梁山汉墓的壁画,在墙上先抹黄土泥然后在上面再施一层薄白粉。已发掘的唐昭陵乾陵陪葬墓的壁画,一般是底层抹草泥一层,厚0.8~1cm,上抹素白灰一层,厚0.2~0.5cm,如图4-8。

石条壁画墓 墓室用长石条砌成,稍将墓室四壁的石条磨平,涂刷一层石灰,即做画,如陕西彬县明代纪泰墓壁画。也有不刷石灰的,如辽宁辽阳魏晋壁画墓的壁画,是直接在石壁上绘画,不刷底色或抹灰。吉林省集安市五盔坟四号墓属高句丽时期洞沟古墓群区重要墓葬之一,属封土石室墓,墓室采用光洁的大石条砌成,白灰勾缝平面呈长方形,澡井由两重顶石构成,壁画直接绘在岩石和藻井面上,如图4-9。

图4-8 昭陵李震墓壁画

图4-9 高句丽五盔坟四号墓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