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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宝卷:唐宋民间文化活动与凉州概览

【摘要】:宝卷源于佛教传播过程中的唐代变文和宋代说经,逐渐发展成为一种民间文化活动,在河西一带极为盛行。武威市凉州区的谢河、张义等乡镇,是念宝卷较为集中的地方。为了丰富吟唱曲调,凉州宝卷的讲唱者又吸收了凉州贤孝中的相关调子,使凉州宝卷新鲜活泼,别有风味,从而有异于其他地方的宝卷。

每逢农闲时节,在夏日的树荫下,在冬天的热炕头,武威山区的农民们三五成群,或几十个人聚成一团,津津有味地听人演讲宝卷。随着念卷人情绪的变化和故事情节的发展,念到一定的“接口”上,听众们还会不约而同地加入集体朗诵和合唱。宝卷不仅是一种简朴实用的民间娱乐形式,也使人们从中受到一定的教益。

宝卷源于佛教传播过程中的唐代变文和宋代说经,逐渐发展成为一种民间文化活动,在河西一带极为盛行。武威市凉州区的谢河、张义等乡镇,是念宝卷较为集中的地方。宝卷脱化于变文,二者较为相近,但变文主要吸收了印度佛经的结构形式,内容也以佛经故事为主,而宝卷则在继承的同时并加以发展,使之更加民族化、地域化,成为地地道道的中国传统讲唱文学的一种。为吸引听众,达到说教目的,其很注重情节结构,多采用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连环式手法来创作故事,显得波澜起伏,环环紧扣,而且多通过离奇的情节吸引听众。

宝卷的主要形式是韵白结合,有说有唱,相辅相成,互为补充,不仅能吸引广大听众,同时还能起到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宝卷的语言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特别是大量使用方言俗语,既通俗易懂,又显得亲切自然,拉近了与听众的感情。其中,白话是念卷人为了叙述故事情节而采用的一种表演手法,相当于戏曲中的道白;韵文则是念卷人为了抒发爱憎感情,烘托渲染气氛而吟或唱的。宝卷唱词有五言、七言、十言不等,乐器有三弦、琵琶、笛子、鼓等,传播采用师徒口传心授的方法。形式上一般分三部分,主体是正文。卷首一般都是定场诗,即开卷部分,以赋比起兴起到预示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如“池塘水满今朝雨,叶落庭前昨夜风。今日不知明日事,人争闲事一场空”;然后以白话“却说……”开头,进入正文部分;结尾部分一般都是千篇一律的收场诗,由于内容都是总结、点题、警世的,故又称劝善诗,类似于变文中的偈语、偈赞,如“男为孝心,女为贤良”“事事都顺不骗人”,有总结主题的作用。听众到此,从开卷听到正文,再从正文听到收场词,全部的教育意义也就一目了然了。

念宝卷的调子很多,可惜后来大多失传了,现在仅存的有“哭五更”“莲花落”等不多的一些民歌俚曲。为了丰富吟唱曲调,凉州宝卷的讲唱者又吸收了凉州贤孝中的相关调子,使凉州宝卷新鲜活泼,别有风味,从而有异于其他地方的宝卷。宝卷内容基本上分为四类:一是反映宗教题材的,包括佛教、道教儒家传统思想在内的内容,其间也夹杂着宗教徒在内的人事活动,这是唐代变文和宋代说经的沿袭和衍化,如《目连三世宝卷》《劈山救母宝卷》《天仙宝卷》等;二是反映历史内容的,包括历史事件及历史人物,其间也夹杂一些宗教内容,如《白玉楼挂画宝卷》《薛刚反唐宝卷》《精忠宝卷》等;三是反映社会日常生活的,包括家庭和社会道德、婚姻生活、生产劳动等内容,如《鹦鸽宝卷》《红灯宝卷》《武松杀嫂宝卷》等;四是反映理想生活内容的,大多取材于民间传说故事,如《孟姜女宝卷》《梁山伯宝卷》《白蛇宝卷》等。现在留存于世的宝卷脚本,数量大约有六七十种,且与凉州贤孝的唱本在故事情节和语言运用方面有许多相同之处,互为映衬、互相借鉴,从而成为地方讲唱文学的两枝奇葩。

宝卷大量反映的是人民群众切身的社会生活,主题是谴责忤逆、规劝孝道、隐恶扬善、寄托理想,但也有一些宣扬封建迷信、因果报应、神灵鬼怪的。宝卷通俗易懂,寄寓着人民群众发自内心的喜怒哀乐和他们的理想与追求,也唯其通俗易懂、寓教于乐,才深深地植根于群众之中,世代相传,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