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李益:凉州之诗-凉州文化概览

李益:凉州之诗-凉州文化概览

【摘要】:李益,字君虞,甘肃武威人,唐代著名诗人。827年,李益任礼部尚书,两年后去世,享年81岁。李益存诗189首,以边塞诗最为有名,擅长绝句,尤其工于七绝。李益初与艺妓霍小玉相恋,立下结为终身伴侣的誓言。霍小玉日夜思念,后得知李益负约,愤恨成疾。此文一出,李益遂背负薄幸的千古骂名。此评论,让宋人对李益负心一事深信不疑。但此举并未冲淡人们对李益的骂名。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这首脍炙人口的《夜上受降城闻笛》一诗,作者便是唐代武威诗人李益。

李益(748—829),字君虞,甘肃武威人,唐代著名诗人。李益的童年、青少年时代都在武威度过。764年,吐蕃占领武威,李益一家东迁至河南,当时李益17岁(关于李益青少年之生平,历来说法颇多,学者谭优学在《李益行年考》中写道:吐蕃攻凉时,李益“离开凉州,迁入内地,家于洛阳”;而学者卞孝萱在《李益年谱稿》中有李益“旧籍姑臧,家于成纪”之说;还有一种说法是李益祖籍武威,全家在三世前就迁往河南。凡此种种,日后再考,今从谭优学先生之说)。

大历四年(769),21岁的李益中进士榜。两年后任郑县尉,但久不得升迁,783年才登书判拔萃科。因仕途失意,后弃官在燕赵一带漫游。797年任幽州节度使从事,后又南游扬州等地。元和后入朝,历秘书少监、集贤殿学士、左散骑常侍等职。但他恃才自负,为众不容,被降职。宪宗时复用为秘书监,迁太子宾客、集贤学士,判院事,转右散骑常侍。827年,李益任礼部尚书,两年后去世,享年81岁。李益存诗189首,以边塞诗最为有名,擅长绝句,尤其工于七绝

《送辽阳使还军》《夜上受降城闻笛》二首,当时广为传唱。其边塞诗虽不乏壮词,但偏于感伤,主要抒写边地士卒久戍思归的怨望心情,不复有盛唐边塞诗的豪迈乐观情调。他擅长绝句,尤工七绝,名篇如《夜上西城》《从军北征》《受降》《春夜闻笛》等。其律体亦不乏名篇,如五律《喜见外弟又言别》“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是历代传诵的名句。七律《同崔邠登鹳雀楼》《过五原胡儿饮马泉》(又名《盐州过胡儿饮马泉》)等,均属佳作。

据记载,李益每作一篇,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词。其《征人歌》《早行篇》,好事者画为屏障。其最著名的代表作为《江南词》和《夜上受降城闻笛》,前者写一思妇因丈夫是瞿塘商贾,“重利轻别离”,每天不得相聚,因此不由得暗中后悔:“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早知道还不如嫁给弄潮儿呢!毕竟潮水的涨落有确定的时刻,与弄潮儿总还能朝夕厮守,比作商贾之妇强多了),心理描写可谓传神入微矣;后者写受降城上的戍边将士的思乡之情,“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芦管悠扬激起乡思悠长,读来令人同情感伤。

李益的诗词才华为他赢来无数掌声,但一代才子却背上了负心郎的骂名。与他同时代的文学家蒋防,在其著作《霍小玉传》中,将李益推上了千夫所指的风口浪尖。

蒋防(792—835),宜兴人,821年,自右补阙充翰林学士,后加司封员外郎、知制诰,824年,贬为汀州刺史,不久改连州刺史。蒋防善诗文,其传奇《霍小玉传》尤为著名,该文最早载于《异闻集》,后收入《太平广记》。

《霍小玉传》故事梗概:讲的是大历中,陇西李生名益,年二十,以进士擢第。李益初与艺妓霍小玉相恋,立下结为终身伴侣的誓言。但李益得官后,却聘表妹卢氏,与霍小玉断绝来往。霍小玉日夜思念,后得知李益负约,愤恨成疾。豪杰黄衫客挟持李益至小玉家中,小玉誓言死后必为厉鬼报复,遂饮恨而死。后李益娶卢氏后,因猜忌休妻,“至于三娶,率皆如初焉”。霍小玉的死讯传出后,长安街头有人传出这样的诗句:“一代名花付落茵,痴心枉自恋诗人。何如嫁与黄衫客,白马芳郊共踏春。”讽刺李益用情不专之情跃然纸上,不言自明。此文一出,李益遂背负薄幸的千古骂名。

至宋代,姚宽在《西溪丛语》卷中评论道:“蒋防作《霍小玉传》,书大历中李益事,……老杜有《少年行》二首,一云:‘巢燕引雏穉去尽,江花结子已无。黄衫少年宜来数,不见堂前东逝波。’考作诗时大历间,甫政在蜀,是时想有好事者传去,作此诗尔。”此评论,让宋人对李益负心一事深信不疑。

到了明代,由于一些文学作品的收录和剧本的改编,又把李益与霍小玉的故事推向了一个高潮。文学家冯梦龙在他编纂的《情史类略》中,将《霍小玉传》改名为《李益》,收入卷一六《情报类》中,扩大了李益与霍小玉故事的影响。文学家胡应麟评价《霍小玉传》时说:“唐人小说记闺阁事,绰有情致。此篇尤为唐人最精彩动人之传奇,故传诵弗衰。”戏剧家汤显祖将《霍小玉传》取为剧本素材,先改编为《紫箫记》,未完成,又在《紫箫记》的基础上改写为《紫钗记》。《紫钗记》是汤显祖临川四梦(即《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之一。故事虽取材于《霍小玉传》,但作了改动,变成了喜剧,以李益与霍小玉和好结束。但此举并未冲淡人们对李益的骂名。

清末,李益与霍小玉的故事还流传到了国外。1890年,清末外交官陈季同用法文写的中篇小说《黄衫客传奇》在巴黎出版,在欧洲产生了广泛影响。

2013年,由谭俏导演,根据明代戏曲家汤显祖的经典名著《紫钗记》改编成的40集电视剧《紫钗奇缘》亮相荧屏,又让人们回想起了一千二百多年前李益与霍小玉的那段爱情悲剧。

其实,学界对《霍小玉传》的真实性问题一直比较关注,也存在许多争议。在封建礼教之下,李益绝情也是被逼无奈。李益有一首《写情》诗云:“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诗论家多认为此诗或许就是因为霍小玉死后,李益在“伤情感物,郁郁不乐”的心境下写的。“从此无心爱良夜”,正见其忏悔之深,痛苦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