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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中国魔幻电影:揭秘超现实空间

【摘要】:在新世纪中国魔幻电影中,空间呈现最普遍的特点是一种年代的久远性,“时间性指向遥远的过去”[17]。根据真实性和虚构性两种属性的强弱,可将中国魔幻电影中的空间分为以下两种。影片在以真实长安城为规制兴建的影视基地实景拍摄,对大唐气象进行了细致考究的还原,加上对“幻术”的渲染,营造出了一个虚实并用、真假难辨的魔幻空间。

空间环境电影开展叙事的主要场所,也是类型片展现其风格特质的重要载体。正如马塞尔·马尔丹在《电影语言》中所指出的,“只要电影是种视觉艺术,空间就成了它总的感染形式,这正是电影最重要的东西”[16]。对于魔幻电影而言,空间的作用尤为重要。一方面,影片通过空间场景的设置创造真实感,模糊架空与现实的界限,令观众产生“身临其境”的视听体验;另一方面,影片也需要借助空间设计与现实拉开距离,制造新鲜、惊奇的观影体验——只有当其影片空间超越自然规律、迥异于现实时,才能充分展现“魔幻”的魅力。

在新世纪中国魔幻电影中,空间呈现最普遍的特点是一种年代的久远性,“时间性指向遥远的过去”[17]。绝大多数魔幻电影都可被归入古装片范畴,影片通过具有古代风情的服装、饰物、武器建筑等,营造出一个富有传统意味的美学空间。无论是“玉带罗衫、云鬓斜簪”的古典造型,“玉楼歌吹、佩环声碎”的唯美场景,还是“狼烟高映、铁马金戈”的激烈场面,都有助于提升电影的视觉感染力,增强观众的猎奇感。

更进一步讲,魔幻影片所呈现的古代空间包含了两种属性——真实性和虚构性。有的影片假中存真、亦虚亦实,在真实历史中寻找改编素材,有的影片则完全放弃了现实的支撑,从零开始虚构新的魔幻世界。根据真实性和虚构性两种属性的强弱,可将中国魔幻电影中的空间分为以下两种。

(一)“亦真亦幻”的历史空间

这类魔幻电影大多选取我国历史上的某一时代,以其中的某个或某几个知名的历史人物,或者某重大历史事件为基础,加以魔幻化的改编,从而达到既具写实感,又有传奇性,亦幻亦真的空间营造效果。如影片《狄仁杰之神都龙王》以唐高宗末年为背景,讲述唐朝名臣狄仁杰在武则天的帮助下进行探案历险的故事,将庙堂阴谋与魔幻事件融为一体。影片所发生的空间是唐代的神都洛阳,在复现洛阳的繁华景象的同时,也加入了一些魔幻的氛围和浪漫的奇想,给观众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同样,影片《妖猫传》以妖猫惑乱长安城日本僧人空海与诗人白居易调查真相为主线,牵出我国历史上的著名事件——杨贵妃之死,对其进行了超验的、隐喻性的读解。影片在以真实长安城为规制兴建的影视基地实景拍摄,对大唐气象进行了细致考究的还原,加上对“幻术”的渲染,营造出了一个虚实并用、真假难辨的魔幻空间。

(二)“无中生有”的幻想空间

所谓幻想空间,指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在想象力中“无中生有”的纯虚构空间。第一类幻想空间以人们所熟知的文化想象为依据,如呈现地狱、天庭、昆仑、花果山等,由于已经有大量的文学作品或宗教典籍对其进行描述,因此构建难度较小,观众也很容易接受。第二类幻想空间在现代文学或游戏等文本的基础上改编而来,其自然环境和文化秩序皆出自原创作者的主观创造,如《鲛珠传》中的“九州”、《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的“大紫明宫”等。这类作品的原著大多是长篇玄幻小说,体量较大,拥有设定详尽、系统丰富的世界观设定,加上有一定的读者群体,为电影的视觉化呈现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第三类幻想空间是没有改编基础的,完全诞生于电影制作过程中,电影人如造物主一般完成了对空间的想象和实现,创造了相对完整的原创世界观架构,如《无极》《阿修罗》等,许多作品几乎完全舍弃了经验世界的支撑,虽然从现实中汲取了一些文化元素,但从玄虚、怪诞等角度对其进行了颠覆性的重构,将重心放在对奇观场景的呈现,而放弃对本土文化资源的吸收上。“在美学上常常具有一种‘跨地域性’或‘去地域性’(Trans-Locality,De-Locality)的品质”[18],相比于前两种做法,这样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是对创作者想象力和把控能力的一大考验,同时也对观众的接受提出了一定的挑战。

当然,大多数电影会在真实性和虚构性的中间选取一个相对平衡的支点,以现实为基础,同时嫁接部分超现实因素,通过变形、夸张,构造出一个亦虚亦实的半虚构世界。其中最常见的做法是将背景设定在一个古老且模糊的时空中,历史消隐,位置笼统,再以中国古代的某一朝代为原型,来达到较为统一的美学风格。如《画皮》借鉴汉代的服饰、官职,《画皮2》使用唐代的地图、武器,《捉妖记》参照明朝的服装、行政区划分等。这样做的优势是既不过分真实,影响影片的魔幻想象,又不过分虚幻,导致质感的虚假和内容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