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州外域五城特产：珍玉、巨西瓜，罪恶的讹打剌城

1.金耶律柳溪，丞相文献公之子湛然居士，有文集百卷，行于世。其父子从征西域六七年，所行五六万里，著有《西游录》，述其事，其书人亦罕见。今于上都残篇中获见之，节录于此:戊寅春三月，扈从出云中，抵天山，涉大碛，踰沙漠。道过金山，时方盛夏，雪凝冰积，斫冰为道，松桧参天，花草弥谷，金山而西，水皆西流入于海，其南有回鹘城(即回纥)，名别石把。有唐碑，所谓翰海军，即此也。瀚海去城数百里，海中有岛，其上多禽鸟羽毛。城二百里有轮台县，唐碑在焉。城南五百里有和州，即唐之高昌，又名伊州。伊州西三四千里，有五端城，即唐之于滇国，出玉石。过瀚海千余里，有不剌城，城南有阴山，东西千里，南北二百里。山顶有池，周围七八十里。池南皆林擒树，浓阴不露日色。出阴山，有阿里马城，西人目林擒为阿里马，附城皆林擒园，故以名城。又有附庸城八九所，多葡萄、梨果，播种五谷，一如中原。西有大河，名亦列。河西有城，名虎司窝鲁朵，即西辽之都城，有附庸城数十。又西有答剌思城，又西数百里，有苦盏城、八普城、可伞城、芭榄城。苦盏出石榴，其大如拱，甘而微酸，尤多汁，三五枚即可绞汁一大盂，渴中之尤物也。芭榄周围皆巴榄，故以名城，花如杏而微淡，叶似桃而差小，冬花夏实。八普城出西瓜，大者五六十斤，人仅负二枚。苦盏城西北五百里，有讹打剌城，有附庸十余城。其渠酋嗜杀人，常命吏杀商贾，而尽掠其货财。太祖之西征，由此举也。讹打剌城西千余里，有寻思干者，西人谓肥为寻思干，以地土肥饶，故名。用金银，银无孔，甚富庶。环城数十里，皆园林，飞渠走石，方池曲沼，花木连延，诚为胜境。瓜大如马首，谷无糯米、大豆。盛夏无雨。以葡萄酿酒，有桑不能蚕，以白衣为吉服，青衣为丧服。寻思干之西六七百里，有蒲华城，更富饶，城邑多于寻思干，乃谋速鲁蛮种部落梭里檀所都，而苦盏、讹打剌等城皆隶焉。蒲华之西有大河，西入于海，其西有犍城，梭里檀圣母所居，富庶又过于蒲华。西滨大河，有班城，又西有砖城。自此而西，直入黑色印度，亦有文字，与佛国字体声音不同，佛像甚多，不宰牛羊，只饮其乳。人不识雪，岁三次熟麦。盛夏置锡器于沙中，旋即镕化，月光射人如夏日。南有大河，冷于冰雪，湍流猛峻，入于南海。地多甘蔗，取汁以酿酒熬糖。黑印度之西北有可弗义国，数千里皆平川，无丘垤，不立城邑，民养羊马，以蜜为酿。此国昼长夜短，羊膊方熟，日又复出，与唐史所载骨利干国相同，但国名不同，抑或年代久远语音讹舛，亦未可知。寻思干去中原几二万里，黑印度去寻思干又等之，可弗义去黑印度又等之，纡回曲折，不知其几千万里也。

【辨伪】此条抄自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卷上:

耶律文献公，子中书令湛然居士，孙丞相双溪，曾孙宣慰柳溪，四世皆有文集，共百卷，行于世。……中书令国初时扈从西征，行五六万里，留西域六七年，有《西游录》述其事，人所罕见，因节略于此:“公戊寅春三月，出云中，抵天山，涉大碛，逾沙漠，达行在所。明年，大举西伐，道过金山，时方盛夏，雪凝冰积，斫冰为道，松桧参天，花草弥谷。金山而西，水皆西流入海。其南有回鹘城，名别石把。有唐碑，所谓瀚海军。瀚海去城数百里，海中有屿，其上皆禽鸟所落羽毛。城西二百里有轮台县，唐碑在焉。城之南五百里有和州，即唐之高昌，亦名伊州。高昌西三四千里，有五端城，即唐之于阗国，河出乌白玉。过瀚海千余里，有不剌城。不剌南有阴山，东西千里，南北二百里。山顶有池，周围七八十里。池南地皆林擒，树阴蓊翳，不露日色。出阴山，有阿里马城。西人目林擒曰阿里马，附郭皆林擒园，故以名。附庸城邑八九，多葡萄、梨果，播种五谷，一如中原。又西有大河，曰亦列。其西有城，曰虎司窝鲁朵，即西辽之都，附庸城数十。又西数百里，有塔剌思城。又西南四百余里，有苦盏城、八普城、可伞城、芭榄城。苦盏多石榴，其大如拱，甘而差酸，凡三五枚绞汁盈盂，渴中之尤物也。芭榄城边皆芭榄园，故以名，其花如杏而微淡，叶如桃而差小，冬季而花，夏盛而实。八普城西瓜，大者五十斤，长耳仅负二枚。苦盏西北五百里，有讹打剌城，附庸城十数。此城渠酋常杀命吏数人，商贾百数，尽掠其财货，西伐之举由此也。讹打剌西千余里，有大城，曰寻思干。寻思干者，西人云肥也。以地土肥饶，故以名。甚富庶，用金铜。钱无孔郭。环城数十里皆园林，飞渠走泉，方池圆沼，花木连延，诚为胜概。瓜大者如马首。谷无黍、糯、大豆。盛夏无雨。以葡萄酿酒。有桑不能蚕。皆服屈眗，以白衣为吉，以青衣为丧服，故皆衣白。寻思干西六七百里，有蒲华城，土产更饶，城邑稍多寻思干，乃谋速鲁蛮种落梭里檀所都，蒲华、苦盏、讹打剌城皆隶焉。蒲华之西有大河，西入于海。其西有五里犍城，梭里檀母后所居，富庶又盛于蒲华。又西濒大河，有班城，又西有砖城。自此而西，直抵黑色印度城，亦有文字，与佛国字体声音不同，佛像甚多，不屠牛羊，但饮其乳。土人不识雪，岁二熟麦。盛夏置锡器于沙中，寻即镕铄。马粪堕地沸溢。月光射人如夏日。其南有大河，冷于冰雪，湍流猛峻，注于南海。土多甘蔗，取其液酿酒熬糖。印度西北有可弗义国，数千里皆平川，无复丘垤，不立城邑，民多羊马，以蜜为酿。此国昼长夜促，羊膊熟，日已复出，正符唐史所载骨利干国事，但国名不同，岂非岁时久远，语音讹舛?寻思干去中原几二万里，印度去寻思干又等，可弗义去印度亦等，虽萦迂曲折，不为不远，不知几万里也。

今按:卢氏改“耶律文献公，子中书令湛然居士，孙丞相双溪，曾孙宣慰柳溪，四世皆有文集，共百卷”为“金耶律柳溪，丞相文献公之子湛然居士，有文集百卷”，改“中书令国初时扈从西征，行五六万里，留西域六七年，有《西游录》，述其事，人所罕见，因节略于此”为“其父子从征西域六七年，所行五六万里，著有《西游录》，述其事，其书人亦罕见。今于上都残篇中获见之，节录于此”，删“达行在所。明年，大举西伐”，增注文“即回纥”、正文“即此也”，改“河出乌白玉”为“出玉石”，改“又西南四百余里”为“又西数百里”，增“尤多汁”，改“此城渠酋常杀命吏数人，商贾百数，尽掠其财货，西伐之举由此也”为“其渠酋嗜杀人，常命吏杀商贾，而尽掠其货财。太祖之西征，由此举也”，改“有大城，曰寻思干。寻思干者，西人云肥也”为“有寻思干者，西人谓肥为寻思干”，改“甚富庶，用金铜。钱无孔郭”为“用金银，银无孔，甚富庶”，删“皆服屈眗”、“故皆衣白”，改“土产更饶”为“更富饶”，改“岁二熟麦”为“岁三次熟麦”，删“马粪堕地沸溢”，改“正符唐史所载骨利干国事”为“与唐史所载骨利干国相同”，改“岂非岁时久远，语音讹舛”为“抑或年代久远，语音讹舛，亦未可知”，改“虽萦迂曲折，不为不远，不知几万里也”为“纡回曲折，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又《湛然居士集》有《河中府》诗十首。考河中府，即西辽寻思干城也。诗中云:“冲风磨旧麦，悬碓杵新粳。”西人用风磨面，如中原之用水磨者。又云:“救旱河为雨，无衣垄种羊。”余向在京，闻西北极边有种羊之说，今皮衣中谷种羊是也。然未敢深信，后读《唐会要》载:西极边有种羊为业。今观此诗，方信。

【辨伪】此条节抄自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卷上:

《湛然居士集》有《河中府》诗十首。寻思干城，西辽称河中府。咏其风景云:……“园林无尽处，花木不知名。冲风磨旧麦，悬碓杵新粳。”西人用风磨，如南方水磨，舂则悬杵。……“黄橙调蜜煎，白饼糁糖霜。救旱河为雨，无衣垄种羊。”余尝阅《唐会要》有垄种羊，未之信，观此，信有之。

今按:卢氏改“寻思干城，西辽称河中府”为“考河中府，即西辽寻思干城也”，节录《河中府》诗两句，并改“西人用风磨，如南方水磨，舂则悬杵”为“西人用风磨面，如中原之用水磨者”，又增“余向在京，闻西北极边有种羊之说，今皮衣中谷种羊是也。”一句，改“然未敢深信，余尝阅《唐会要》有垄种羊，未之信，观此，信有之”为“后读《唐会要》载:西极边有种羊为业。今观此诗，方信”，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许献臣云:盎吉剌地方日不落，只一道黑气遮日。煮羊膊熟，日又出也。保定刘敬之到此地，亲见之。与唐史骨利干国相似，惟地名不同耳。观此，则诸书所载日月不出入于地中，绕北极之下以为昼夜，信而有征。刘梦得、苏东坡均有《罗浮夜半见日》诗，此山恐与彼相对，但不知相隔几千万里也。

【辨伪】此条抄自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卷上:

许献臣佥事说:盎吉剌日不落，只一道黑气遮日。煮羊膊熟，日又出也。保定刘敬之往任断事官，亲见之。此亦符唐史骨利干国事，但地名又不同，或有沿革。观此，则日月不出入乎地中，绕北极之下以为昼夜，信而有证。刘梦得、苏子瞻皆有《罗浮夜半见日》诗，恐此山正与彼对，但不知相去几千万里也。

今按:卢氏改“往任断事官”为“到此地”，改“此亦符唐史骨利干国事，但地名又不同，或有沿革”为“与唐史骨利干国相似，惟地名不同耳”，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4.滇南土司婚礼，犹有古风。惟宋、蔡、罗、龙、凤四姓五家相为联婚，以龙与凤系同一姓故也。间亦有与滇士大夫家通婚者，其纳采、奠雁与汉人无异，多行入赘礼。而四姓世袭长官，世为婚姻，以嫡长女嫁嫡长男，每娶长女，必一妻八媵，有古诸侯一娶九女之遗意。然媵则或养同姓女，或选良家女，或庶出女为之，嫡女则不能也。中国士大夫家嫡子娶长官五家嫡长女，亦然，犹王姬嫁于诸侯也，常人则否。至长官女，则靳与常人，其宗族勿论矣。长官女服饰裙妆，与汉人稍异，尚短衣，衣齐腰，着百折长裙，或二百折不等，以锦绣为之。至衷衣及裩，冬夏皆用纻布。其衷衣与裩相联接，扣以钮扣，而根脚又与罗袜相联，亦扣以扣。处子夜卧，不脱不沐，既嫁方沐，每一日沐。沐毕，涂以苏合油，贫者涂以羊膏，故肤如凝脂也。合卺之夕，定情时，始解衷衣与裩扣。土司女多缠足，其缚脚甚易，山中有草名“葳灵仙”，取其叶与根煎汁濯之，日三四濯，不数日而步步金莲矣。又苗家风俗，妇女未受孕，大有分别，妇一受孕，眉间即有红丝一缕，隐隐而现，以是知其受胎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陈鼎《滇黔土司婚礼记》:

滇黔龙土司，本鸗氏也，于周为汉上诸姬，《左氏传》所载罗人、鸗人是也。楚灭宋、蔡、罗、鸗四国，俘其宗室，放之南徼，遂成苗彝。今滇黔之间，有宋家、蔡家、罗家、龙家之苗，即其裔也。……鸗氏于三国时，伯仲从诸葛武侯平南蛮有功。兄王于滇东为龙氏，弟王于滇南为凤氏。一去鸟为龙，一增凡为凤，世为诸苗之长。……四家世为姻好，嫁嫡长女为嫡长妇，必一媵八人，古诸侯一娶九女之遗意也。然所媵或养同姓，或选良家，或庶产，嫡女则不能矣。中国士大夫嫡长子娶四家长官嫡长女，亦然，王臣加于诸侯也，常人则否。长官女，亦靳与常人，其宗族则勿论矣。余幼以文字见知宣慰父子，以嫡长女许字、问名、拜允、纳采、下聘，以及亲迎、奠雁，一遵周礼。余飘流异域，一贫如洗，安能备礼，皆内父母资之而后行也。内父母以余为士也，不可以筚门圭窦而成大礼，乃为治第于宣慰府西之里许，即蜀汉阜东柘察第故址也。柘察者，苗语也。峒主呼婿为柘察，呼女为以纳，即汉语郡马郡主之称也。龙氏既对王，其婿阜东母拜司隶副尉，曾列第于此。……女子尚短衣，衣齐腰长裙，裙百折，或二百折。富者穿五重，贫者亦两三重，男子亦然。其衷衣及裩，冬夏皆纻。处女夜卧，不脱不沐。临嫁方沐，既嫁日一沐。沐毕，涂以苏合油，贫者涂以羊膏，故肤如凝脂也。其衷衣与裩相接，皆联金扣，以百数。裩口与罗袜相接，亦密以扣。扣皆圆而扁者，贫家以铅锡为之。合卺之夕，始解。既定情，复起穿如故。……长官家女有缚足者，民间多不缚，便于工作也。其缚也甚易，山中有草曰“威灵仙”者，取其根汁煎濯之，不数日而步步金莲矣。……今夕受胎，明晨妇眉间即有一缕红丝，隐隐而现。

今按:卢氏改“滇黔龙土司”至“世为诸苗之长”为“滇南土司婚礼，犹有古风。惟宋、蔡、罗、龙、凤四姓五家相为联婚，以龙与凤系同一姓故也”，改“余幼以文字见知宣慰父子”至“曾列第于此”为“间亦有与滇士大夫家通婚者，其纳采、奠雁与汉人无异，多行入赘”，改“四家世为姻好，嫁嫡长女为嫡长妇，必一媵八人，古诸侯一娶九女之遗意也” 为“而四姓世袭长官，世为婚姻，以嫡长女嫁嫡长男，每娶长女，必一妻八媵，有古诸侯一娶九女之遗意”，改“王臣加于诸侯也”为“犹王姬嫁于诸侯也”，增“长官女服饰裙妆，与汉人稍异”、“以锦绣为之”，删“富者穿五重，贫者亦两三重，男子亦然”，改“其衷衣与裩相接，皆联金扣，以百数。裩口与罗袜相接，亦密以扣”为“其衷衣与裩相联接，扣以钮扣，而根脚又与罗袜相联，亦扣以扣”，并前置，而删“扣皆圆而扁者，贫家以铅锡为之”，改“合卺之夕，始解。既定情，复起穿如故”为“合卺之夕，定情时，始解衷衣与裩扣”，删“民间多不缚，便于工作也”，增“日三四濯”，改“今夕受胎，明晨妇眉间即有一缕红丝，隐隐而现”为“又苗家风俗，妇女未受孕，大有分别，妇一受孕，眉间即有红丝一缕，隐隐而现，以是知其受胎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滇黔苗种最多，惟(冲)[仲]家牯、羊苗、黄毛狫、白猓猓、黑猓猓五种为盛。其婚姻以踏月跳歌为定，男女皆毡衣，女不着裩，惟着裙。元夕立标于野，大会男女，男吹芦笙，女振金铎，盘旋蹈舞，各有行列，讴歌互答，有合于心，即奔就之。越日送归母家，然后遣媒，请聘价焉。既成，则男就女家，必生子乃归夫家。按《周礼》:“孟春之月，大会男女，过时者奔之勿禁，不及时者勿许。”今此苗俗，无论过时不及时皆奔，殆其流弊欤?

【辨伪】此条抄自清陈鼎《滇黔土司婚礼记》:

惟仲家牯、羊苗、黄毛狫、白猓猓、黑猓猓五种苗，以跳月为婚者，皆不裩。跳月为婚者，元夕立标于野，大会男女，男吹芦笙于前，女振金铎于后，盘旋跳舞，各有行列，讴歌互答，有洽于心，即奔之。越日送归母家，然后遣媒妁，请聘价焉。既成，则男就于女，必生子然后归夫家。《周礼》:“暮春之月，大会男女，过时者奔之勿禁，不及时者勿许。”今此五苗，无论过时与不及时者皆奔，殆其流弊欤?

今按:卢氏改“惟仲家牯、羊苗、黄毛狫、白猓猓、黑猓猓五种苗”为“滇黔苗种最多，惟(冲)[仲]家牯、羊苗、黄毛狫、白猓猓、黑猓猓五种为盛”，改“以跳月为婚者，皆不裩。跳月为婚者”为“其婚姻以踏月跳歌为定，男女皆毡衣，女不着裩，惟着裙”，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6.岭表蛮洞风俗，非亲丧，男女头皆顶白巾，妇女以白布缠头。家有祀事，以青叶标门禁往来。人皆文身，男女同浴，名曰:“冒白乡风旧，标青社酒酣。文身老及幼，川浴女同男。”近族人自岭外归，询之，诚然。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杂志》卷十:

广南黎洞，非亲丧亦顶白巾，妇人以白布巾缠头。家有祀事，即以青叶标门禁往来。人皆文身，男女同浴。故曰:“冒白乡风旧，标青社酒酣。文身老及幼，川浴女同男。”近有族人自海外归，询之，曰然。

今按:卢氏仅改“广南黎洞，非亲丧亦顶白巾”为“岭表蛮洞风俗，非亲丧，男女头皆顶白巾”，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7.至道元年，牂牁诸蛮贡方物。牂牁在宜州之西，累世不朝贡，至是始通中国。上问其使臣宠光近地里风俗，译代对曰:“去宜州陆行四十五日，地产五谷，人食秔稻，持木弩于林树间射獐鹿为业。每二三百户为一州，州有长。杀人者不死，以家财为赎。王居有城郭，官府无壁垒，止短垣而已。”其使衣衣虎皮、毡裘，以虎尾加于首为饰。从者百余人，均皆篷发、黧面，状若猿猱，服饰诡异，不可名状。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杂志》卷十二:

至道元年，西南牂牁诸蛮贡方物。牂牁在宜州之西，累世不朝贡，至是始通。上问其吏宠光进地里风俗，译代对曰:“去宜州陆行四十五日，土宜五谷，人多食秔稻，持木弩于林木间射麞鹿。每三二百户为一州，州有长。杀人者不死，以其家财为赎。王居有城郭，官府无壁垒，止短垣而已。”……牂牁使十数辈，从者百余人，皆蓬发黧面，状如猿猱。使者衣虎皮、毡裘，以虎尾加于首为上饰，他悉类此。煇顷从使节出疆，抵燕，与渤海使先后入见。当少须，于次际见其过前，服饰诡异，殆不可名状。

今按:卢氏改“牂牁使十数辈”至“他悉类此”为“其使衣衣虎皮、毡裘，以虎尾加于首为饰。从者百余人，均皆篷发、黧面，状若猿猱”，删“煇顷从使节出疆”至“于次际见其过前”，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8.《隋书》载西南蛮有八诏。余考隋时永昌姚州有蒙舍诏，蒙嶲诏，越祈诏，浪穷诏，施浪诏，邆睒诏，又有傍、矣川罗识二族，通号八诏。其后二族为合罗凤所灭，至今存者只有六诏。南方之蛮夷，惟南诏为最大，盖夷语谓王为诏，故《戎州舆地志》有南临六诏之地。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别志》卷上:

八诏者，隋时永昌姚州闻有蒙舍诏、蒙嶲诏、越析诏、浪穹诏、施浪诏、邆赕诏，又有傍、矣川罗识二族，通号八诏。其后二族为合罗凤所灭，独有六诏。南方之夷，惟南诏为最大，夷语谓王为诏。或曰:当六诏皆在，岁有事，天子各赐一诏，故曰八诏。

今按:卢氏增“《隋书》载西南蛮有八诏”一句，检《隋书》，不载西南蛮八诏。又增“余考”二字，改“越析诏”为“越祈诏”，改“浪穹诏”为“浪穷诏”，改“邆赕诏”为“邆睒诏”，改“独有六诏”为“至今存者只有六诏”，又删“或曰:当六诏皆在，岁有事，天子各赐一诏，故曰八诏”一句，增“故《戎州舆地志》有南临六诏之地”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9.木兰皮国在大食国之西极边。过大海西岸，由大食国乘巨舰，百余日可到其地。凡舟之大者，莫如木兰皮舟，一舟能载数千人，舟中有酒食肆、机杼，货物悉备。一舟要具数年饮食，恐为风所阻滞，不能前进故也。地产麦，麦(粗)[粒]长二寸许，瓜大有六七尺围，米麦窖地中数十年不坏。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三“木兰皮国”:

大食国西有巨海，海之西，有国不可胜数。大食巨舰所可至者，木兰皮国尔。盖自大食之陁盘地国发舟，正西涉海一百日而至之。一舟容数千人，舟中有酒食肆、机杼之属。言舟之大者，莫木兰若也。今人谓木兰舟，得非言其莫大者乎?木兰皮国所产极异，麦粒长二寸，瓜围六尺，米麦窖地数十年不坏。

今按:卢氏改“大食国西有巨海，海之西，有国不可胜数。大食巨舰所可至者，木兰皮国尔”为“木兰皮国在大食国之西极边”，改“盖自大食之陁盘地国发舟，正西涉海一百日而至之”为“过大海西岸，由大食国乘巨舰，百余日可到其地”，改“一舟容数千人，舟中有酒食肆、机杼之属。言舟之大者，莫木兰若也”为“凡舟之大者，莫如木兰皮舟，一舟能载数千人，舟中有酒食肆、机杼，货物悉备”，增“一舟要具数年饮食，恐为风所阻滞，不能前进故也”，删“今人谓木兰舟，得非言其莫大者乎”，改“木兰皮国所产极异”为“地产麦”，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0.安南，自汉唐以来，皆归附中国。余读《宋史》，绍兴二十六年乞入贡，所献方物甚盛，前古未有如此之多者。贡金器数十件，计重一千二百余两，均以珠宝饰之。贡珍珠如(茹)[茄]子大者三颗，其次如波罗蜜核者六颗，又次如核桃者二十四颗，又次如李核者一十七颗，其小如枣核者一百颗，均以金瓶盛之。贡沉香一千斤，翠羽五十只，深黄盘龙缎八百五十匹，驯象五头，常进马八匹，鞍辔全副。其后入贡，皆不及。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二“安南国”:

交址本秦象郡，汉唐分置，已见于百粤，故地首篇。……绍兴二十六年乞入贡，许之，乃遣使由钦入。正使安南右武大夫李义嗣、安南武翼郎郭应以五象充常进纲外，更进升平纲，以安南太平州剌史李国为使，所献方物甚盛，表章皆金字。贡金器凡一千二百余两，以珠宝饰之者居半。贡珍珠，大者三颗如茄子，次六颗如波罗密核，次二十四颗如桃核，次十七颗如李核，次五十颗如枣核，凡一百颗，以金瓶盛之。贡沉香一千斤，翠羽五十只，深黄盘龙段子八百五十匹，御马六匹，鞍辔副之，常进马八匹，驯象五头。二纲衙官各五十人，使者颇以所进盛多自矜。后乞入贡，朝廷辄却之。

今按:卢氏改“交址本秦象郡，汉唐分置，已见于百粤，故地首篇”为“安南，自汉唐以来，皆归附中国”，增“余读《宋史》”，删“许之，乃遣使由钦入。正使安南右武大夫李义嗣、安南武翼郎郭应以五象充常进纲外，更进升平纲，以安南太平州刺史李国为使”、“表章皆金字”，增“前古未有如此之多者”，改“贡金器凡一千二百余两，以珠宝饰之者居半”为“贡金器数十件，计重一千二百余两，均以珠宝饰之”，改“贡珍珠，大者三颗如茄子，次六颗如波罗密核，次二十四颗如桃核，次十七颗如李核，次五十颗如枣核，凡一百颗”为“贡珍珠如(茹)[茄]子大者三颗，其次如波罗蜜核者六颗，又次如核桃者二十四颗，又次如李核者一十七颗，其小如枣核者一百颗”，删“御马六匹，鞍辔副之”、“二纲衙官各五十人，使者颇以所进盛多自矜”，增“鞍辔全副”，改“后乞入贡，朝廷辄却之”为“其后入贡，皆不及”，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1.占城国，前此未通中国。自唐显德五年，国王因德漫，遣使来，贡猛火油八十四瓶，蔷薇水十五瓶。其表以贝多叶书之，香木为函。猛火油见水愈炽，殆类今之井油、洋油者。蔷薇水得自西域，洒衣，虽弊而香气不减。余阅《五代史·四夷》。内典云:“人火得水而灭，龙火得水而燃。”此阴阳自然之变化，信有此理，盖谓:“人能变火，龙能变水。龙不见石，人不见风，鱼不见水，鬼不见地。”亦此理也。

【辨伪】此条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三:

占城国，前此未尝与中国通。唐显德五年，国王因德漫，遣使者莆诃散来，贡猛火油八十四瓶，蔷薇水十五瓶。其表以贝多叶书之，香木为函。猛火油以洒物，得水则出火。蔷薇水得自西域，洒衣，虽弊而香不减。已上见《五代史·四夷附录》。内典云:“人火得水而灭，龙火得水而炽。”信有此理，阴阳自然变化，论曰:“龙能变水，人能变火。龙不见石，人不见风，鱼不见水，鬼不见地。”此亦理也。

今按:卢氏改“前此未尝与中国通”为“前此未通中国”，改“遣使者莆诃散来”为“遣使来”，改“猛火油以洒物，得水则出火”为“猛火油见水愈炽，殆类今之井油、洋油者”，改“已上见《五代史·四夷附录》”为“余阅《五代史·四夷》”，改“信有此理，阴阳自然变化，论曰”为“此阴阳自然之变化，信有此理，盖谓”，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12.日本倭国，在大海中，浙闽之东北隅。汉灭朝鲜，通使称王。至光武时，赐以印绶。历晋、魏、隋、唐，朝贡不绝。咸亨初，(遗)[遣]使入贡，求习夏言，遂恶倭字，改国号为日本，以其国近日出处也。宋雍熙初，僧奝然入贡，乞赐印本《大藏经》，诏与之，归国。元时，不肯奉命。明初，遣赵秩往谕来朝，后因侵扰绝之。嘉靖间，巡抚张经剿败之，为赵文华诬谤论死，倭人复炽。其国在东海最大，分五畿、七道、三岛。道统州六十六，州统郡五百七十二。又有属国百余国。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一“日本”:

日本倭国，在大海中，浙闽之东北隅。汉灭朝鲜，通使称王者三十余国。……建武初，奉朝贡，光武赐以印绶。……历晋、齐、梁、陈，朝聘不绝。隋开皇时，王多利思比孤遣使诣阙。……唐时，倭王天智遣使者与蝦人偕朝。……咸亨初，遣使入贡，求习夏言，恶倭名，改号日本，以国近日出处故也。……宋雍熙初，僧奝然来贡，乞赐印本《大藏经》，载之归国。宋亡，终元之世，不肯奉命。明初，遣赵秩往谕来朝，后因通胡惟庸谋逆，绝之。永乐初，复来归附，其后侵扰滋甚。至嘉靖时，巡抚张经剿败之，为赵文华谗忌论死，倭人复炽。……其地于东海中最大，分五畿、七道、三岛。道统州六十六，州统郡五百七十二。又有属国百余。

今按:卢氏删“者三十余国”，改“建武初，奉朝贡，光武赐以印绶”为“至光武时，赐以印绶”，改“历晋、齐、梁、陈，朝聘不绝。隋开皇时，王多利思比孤遣使诣阙。……唐时，倭王天智遣使者与蝦人偕朝”一段为“历晋、魏、隋、唐，朝贡不绝”，改“载之归国”为“诏与之，归国”，改“宋亡，终元之世”为“元时”，改“后因通胡惟庸谋逆，绝之。永乐初，复来归附，其后侵扰滋甚”为“后因侵扰绝之”，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3.琉球，在东南海中，自汉、唐及宋、元，不通中国。明洪武时，遣行人杨载招谕琉球，其国使人随载入贡。国内分中山、山南、山北，称为三王。明永乐时，赐闽人三十六姓善操舟者，令往来于国，以便朝贡。景泰时，山南、山北为中山尚思达所并，遂为一王。习中国语文字，遣世子入学，至本朝犹然。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一“琉球”:

琉球，处东南海中，其国甚大，自汉迄宋，不通中国。……明洪武初，遣行人杨载招谕琉球，其使随载入贡。其国分中山、山南、山北，称三王。永乐时，赐闽人三十六姓善操舟者，令往来朝贡。……景泰时，山南、山北为中山尚思达所并。……自唐、宋至元，王之长子至中国，入国子监读书。……习中国语言文字。

今按:卢氏删“其国甚大”，改“自汉迄宋”为“自汉、唐及宋、元”，改“令往来朝贡” 为“令往来于国，以便朝贡”，改“自唐、宋至元，王之长子至中国，入国子监读书。……习中国语言文字”为“习中国语文字，遣世子入学，至本朝犹然”，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4.朝鲜，即周封箕子国也。自汉、魏、隋、唐以迄宋、元，兴灭不常。以其国王高琏辟地得国，不易其姓，故号高丽。明洪武初，封其国王，改号朝鲜，后为国相李成桂废其主而自立。其界东西南三面皆滨大海，惟北岸抵鸭绿江，本朝仍入贡。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一“朝鲜”:

朝鲜，周封箕子国也。传四十余世，汉初，燕人卫满据其地，武帝置四郡，至昭帝时，有高句丽者，夫余种也。……遂号曰高句丽。又数传至汉末，国为公孙度所据。至孙渊，为曹魏所灭。……晋永嘉末，陷于高丽，其王高琏居平壤城。五代时，王建代高氏，辟地益广。并占、新罗、百济为一，其后子孙朝贡。历五代、宋、元不易姓。洪武初，封高丽国王，改号朝鲜。后为国相李成桂废主自立。其国东西南三面濒海，西北抵鸭绿江。

今按:卢氏改“传四十余世”至“历五代、宋、元不易姓”为“自汉、魏、隋、唐以迄宋、元，兴灭不常。以其国王高琏辟地得国，不易其姓，故号高丽”，又增“本朝仍入贡”，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5.荷兰国，在西海之西北隅，其地富饶，有城郭宫室，其人多技巧，制造奇器，前古未通中国，顺治初年，由福建台湾入朝，贡献不绝。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荷兰”:

荷兰，在西海之西北隅，通番商，国饶富，有城郭宫室，甚精洁，多技巧，能制造奇器，国俗与西洋相似。……前古未通中夏，至本朝顺治初年，由福建省入贡，亦遣侍子来朝，比岁不绝。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删“通番商”、“甚精洁”、“国俗与西洋相似”，改“由福建省入贡，亦遣侍子来朝，比岁不绝”为“由福建台湾入朝，贡献不绝”，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6.阿路索，在西洋之东北，有城郭，人稀地广，天气甚寒，六月犹有僵冻者，贵者衣貂皮。前此未通中国。康熙时，入贡，献黑貂皮、鱼牙、海青、自鸣钟、玻璃镜等方物，适遇西士南怀仁在京，译通其语。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阿路索”:

阿路索，在中国西北，西洋之东北，有城郭，贵者衣貂衣，男女自定婚配，住木屋，属国最多。人稀地广，天气甚寒，其边隅六月中有僵冻者。明季未通中国，至本朝康熙时，始进黑貂、鱼牙、海青、自鸣钟、玻璃镜诸物，其人语异西洋之语，文用西洋之文。西儒南怀仁译通其辞。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删“中国西北”，改置“贵者衣貂衣”于后，删“男女自定婚配，住木屋，属国最多”，改“明季未通中国”为“前此未通中国”，删“其人语异西洋之语，文用西洋之文”，改“西儒南怀仁译通其辞”为“适遇西士南怀仁在京，译通其语”，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7.吐(番)[蕃]，即西羌种，舜徙三苗于三危，即此地，与高昌国接境。其俗:子妻母，弟妻嫂，种类繁多，信佛无伦纪。周平王迁都避之，秦始皇筑长城限之，汉武帝令居塞上，置张掖、酒泉、敦煌、威武四郡距之。晋怀帝时，有赤亭羌姚弋仲者，初事晋，后灭(符)[苻]坚，称帝于长安，国号秦。唐代宗时，吐蕃屡入寇，郭子仪、回纥讨平之。宋时贡、寇不常，元时尽取其地，封其僧八思巴为大宝法王。明洪武，以其地为乌思藏，置指挥宣慰司统之，封其僧赞善为大乘大宝法王，赐印诰。俗人相传，法王能预知人生死，故称为活佛，即今西藏之哪叭僧头也。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吐番”:

吐蕃，即西羌种，出三苗，舜徙三苗于三危，近肃州，接高昌。其俗:子妻母，弟纳嫂，故无鳏寡，种类繁多。周平王迁都，羌偪诸夏陇山、伊洛之际，遂杂居焉。秦始皇筑长城，汉武帝令居塞上，置张掖、酒泉、敦煌、威武四郡距之。晋怀帝时，有赤亭羌姚弋仲者，生子苌，初事晋，后灭苻秦，于长安称帝，亦号秦，再传而为刘裕所灭。唐代宗时，吐蕃屡入大扰，为郭子仪合回纥兵击败而去。宋时贡、寇不常，元时尽取其地，封其僧八思巴为大宝法王。明洪武，以其地为乌思藏，置指挥宣慰，封其僧赞善为阐教大乘大宝法王，有封灌顶国师及资善王、阐化王者，俱赐印诰。法王演法，能使孔雀抟空，天花乱坠。近今有能预知生死，称为活佛。

今按:卢氏删“出三苗”、“近肃州”，增“即此地”，改“接高昌”为“与高昌国接境”，删“故无鳏寡”，增“信佛无伦纪”，改“周平王迁都，羌偪诸夏陇山、伊洛之际，遂杂居焉。秦始皇筑长城”为“周平王迁都避之，秦始皇筑长城限之”，删“生子苌”、“再传而为刘裕所灭”，改“为郭子仪合回纥兵击败而去”为“郭子仪、回纥讨平之”，删“有封灌顶国师及资善王、阐化王者”，改“法王演法，能使孔雀抟空，天花乱坠。近今有能预知生死，称为活佛”为“俗人相传，法王能预知人生死，故称为活佛，即今西藏之哪叭僧头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8.哈密，西域入贡要道。汉魏时置屯田以戍之，兴废不常。唐贞观中，裂其地为伊州，置郡县。元时，为安帖木儿所居。明永乐，入贡，封帖木儿子脱脱为忠顺王。本朝因之，仍入贡献。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哈密”:

哈密，西域入贡要道也。汉时为伊吾庐，明帝曾遣将屯田其地，至章帝时，罢屯田，伊吾遂不为汉有，后班超复得其地，邓太后时，令复设屯田。……唐贞观初，裂其地为伊州，遂为郡县。……元末，威武王安克帖木儿居此。明永乐，入贡，封帖木儿子脱脱为忠顺王。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概括“汉时为伊吾庐”至“令复设屯田” 为“汉魏时置屯田以戍之，兴废不常”一句，又于末尾增“本朝因之，仍入贡献”一句，显系抄袭。

19.撒马儿罕，西域大国也。汉为罽宾，隋为漕国，唐贞观中入贡，仍名罽宾，以后贡献不绝。又有亦力把力，即古龟兹国也。汉乌孙公主女妻龟兹，龟兹国王随主女入朝，自以为汉外孙也。其国衣冠、宫室、车马、侍卫，皆师汉仪度。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撒马儿罕”、“亦力把力”二条。“撒马儿罕”条:

撒马儿罕，西域大国也。汉为罽宾，隋为漕国。……至唐复名罽宾。贞观中，贡俱物头花。……开元时，遣使献天文书及秘方齐药……明成化时，阿黑麻贡二狮子……嘉靖时，其国称王者五十三人，皆入贡。

“亦力把力”条:

亦力把力，古龟兹也。汉乌孙公主女妻龟兹，龟兹国王随主女入朝，自以为汉外孙也。归国后，衣服、宫室、侍从、周卫，皆师汉仪。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卢氏改“至唐复名罽宾。贞观中，贡俱物头花”为“唐贞观中入贡，仍名罽宾”，又概括“开元时，遣使献天文书及秘方齐药……明成化时，阿黑麻贡二狮子……嘉靖时，其国称王者五十三人，皆入贡”为“以后贡献不绝”。又改“归国后，衣服、宫室、侍从、周卫，皆师汉仪”为“其国衣冠、宫室、车马、侍卫，皆师汉仪度”，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0.天竺，一名身毒，地方三万余里，中分为五国，即五印度是也。中印度属国甚多，四印度亦各有属国三四十。自汉明帝遣使天竺求佛，于是佛教始入中国，以后贡献不绝。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天竺”:

天竺，一名身毒，地方三万余里，分五国，即五印度也。……中印度属国甚多，四印度亦各有属国数十。……汉明帝梦丈六金身，遣使天竺求佛，于是释教入于中国。宋元嘉时，天竺属国伽毗黎国遣使献金刚指环、赤白鹦鹉，后苏摩黎国、斤陀利国，婆利国俱入贡。梁天监初，中大竺遣使献琉璃吐壶。……至宋世，朝贡不绝。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删改，如改“汉明帝梦丈六金身，遣使天竺求佛”为“自汉明帝遣使天竺求佛”，改“宋元嘉时”至“至宋世，朝贡不绝”为“以后贡献不绝”，显系抄袭。

21.缅甸，地热，多烟瘴。其人形陋体黑，男髻绾前，女髻绾后，皆以麝香涂体。风俗事佛敬僧。国内建有武侯祠，以武侯南征，曾至其地，名之曰剩村。武侯立碑道旁，题曰异日皇帝过此。明末，永历投荒，实应其谶。后永历被擒，雷碎其碑。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缅甸”:

缅甸，地热，多瘴。……其人形陋体黑……男髻绾前，女髻绾后，皆以麝香涂体。……事佛敬僧。……其国有孟获城，内建武侯祠，武侯至此，名其地曰剩村，勒石纪事。过金沙江，向木邦国，武侯立碑道旁，题字曰异日皇帝过此。明末，永历投荒，乃应其谶。永历就擒后，雷碎其碑。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有所删改，如改“其国有孟获城，内建武侯祠，武侯至此”为“国内建有武侯祠，以武侯南征，曾至其地”，删“勒石纪事。过金沙江，向木邦国”，显系抄袭。

22.安南国，秦属象郡，汉为南粤尉佗兼有其地，武侯时，置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后为女子征则、征贰反据，马援讨平之。魏、晋、隋、唐，以迄五代、宋、元、明，皆置州郡，屡被叛据。至宣德时，遣使谢罪，因宥而封之。后为莫登庸所纂，命毛伯温讨平之，黎氏仍复其国，至今朝贡不绝。其俗讲学崇儒，亦尚佛教，考试取士，以四场为式，一头场经艺，二场四六，三场诗赋，四场策论。衣冠、刑法，多与中国同。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三“安南”:

安南，《尧典》所谓南交也。秦属象郡，汉为南越尉佗兼有其地。汉武帝平南越，置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建武中，女子征则、征贰反，马援征平之。桓、灵后，蛮獠据象郡为林邑国。由魏、晋至唐，屡为州郡。五代时，土豪曲承美据之……乃立交趾布政司使，郡县其地。其后黎利复叛，屡征失利。宣德间，遣使谢罪，因宥而封之。七传而其臣莫登庸逐其君譓而自立，国号越。嘉靖帝命毛伯温讨平之，登庸出降，诏以之为都统。无何，黎氏仍复其国，莫氏竄居南海，黎氏修贡不绝。其俗犷悍喜斗，近亦崇儒，亦有释道，不甚尊礼。取士亦三年考试，试有四场，一经义，二四六，三诗，四策。……律文亦遵中夏。……文臣纱帽圆领，居恒戴黑尾高帽。武职衣哆啰呢虎豹象服，平时青帽青袍。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删“《尧典》所谓南交也”，误改“汉武帝平南越”为“武侯时”，又概括“建武中”至“屡征失利”数句为“魏、晋、隋、唐，以迄五代、宋、元、明，皆置州郡，屡被叛据”一句，又概括“律文亦遵中夏。……文臣纱帽圆领，居恒戴黑尾高帽。武职衣哆啰呢虎豹象服，平时青帽青袍”为“衣冠、刑法，多与中国同”，显系抄袭。

23.默德那，即古回回国也。其教以祀天为本，其字体有篆、楷、草三法，今西洋诸国皆用之。明宣德时，遣使随天方国入贡，其风土所产，五谷、花果与中国无异。其风俗重杀生，不食豕肉，非同类杀者亦不食，至犬肉亦不食。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三“默德那”:

默德那，即古回回祖国。……其教以祀天为本，而无设像。……其书体旁行，有篆、草、楷三法，今西洋诸国皆用之。……明宣德中，遣使随天方使臣入贡。俗有城池、宫室、田畜、市肆，与江淮风土不异，寒暑应候，民物繁庶，种五谷、葡萄诸果。重杀，非同类杀者不食，不食豕肉。

今按:卢氏改“俗有城池、宫室、田畜、市肆，与江淮风土不异，寒暑应候，民物繁庶，种五谷、葡萄诸果”为“其风土所产，五谷、花果与中国无异”，又增“至犬肉亦不食” 一句，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4.天方国，其地四时融和，如春晩夏初，与回回国相近，最富饶，物产亦多。明宣德时，始通中国。其俗:有老人年至七八十岁者，甘愿舍身济众，遂绝粒，不食五谷酒肉，每日惟澡身饮蜜，饮至数月或年余，便溺皆蜜而死。国人殓以棺，仍用蜜满侵其身，志其岁月，瘗之地中，俟百年后起封，则成蜜剂，遇刀斫、折伤肢体者，服少许，即愈，名曰木乃伊。外域最贵重。余按:李时珍《本草纲目》亦载此方。

【辨伪】此条抄自明罗日褧《咸宾录》及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咸宾录》卷四“天方”:

天方，古筠冲地，一名天堂。宣德五年，太监郑和等往各番国，到古里，差使谕天方国王。王即遣使来贡方物，并画《天堂图》以献。其地风景融，四时皆春，田沃稻饶，居民安业。

《八纮译史》卷三“天方”:

天方，古冲筠地，一名天堂，其地风景融和，四时皆春。田沃稻饶，用回回历，民居安业……其国有人，年七八十岁，愿舍身济众者，绝不饮食，惟澡身啖蜜，经月便溺皆蜜而死。国人殓以棺，仍满用蜜浸之，镌年月于棺瘗之，俟百年后起封，则成蜜剂，遇人折伤肢体，服少许立愈，其名曰木乃伊。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卢氏改陆氏“其地风景融和，四时皆春。田沃稻饶，用回回历，民居安业”一句为“其地四时融和，如春晩夏初，与回回国相近，最富饶，物产亦多”，又改罗氏“宣德五年，太监郑和等往各番国，到古里，差使谕天方国王”一句为“明宣德时，始通中国”，其他与《八纮译史》大致相同。又增“外域最贵重。余按:李时珍《本草纲目》亦载此方”，显系抄袭。

25.占城国，即古越裳氏地。汉为林邑，唐为占城。历汉、魏、晋、齐、梁、隋、唐，皆入贡。宋淳熙中，以兵袭破真腊。后真腊复仇，占城几无噍类。其国南距真腊，北距交趾，恒与二国相攻伐，每赖中国为解和。其俗最好洁，日常澡身三五次，浴罢，即以脑麝涂体，速檀熏衣。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三“占城”:

占城，古越裳氏。汉为林邑，唐名占城。……汉初有区速者，自立为林邑王……历宋、齐、梁、陈，皆入贡。隋文帝遣将刘方攻其国……唐贞观初，遣使献朝霞大火珠……宋时，屡入朝贡。淳熙间，占城以舟师袭破真腊。后真腊大举复仇，勦杀几无噍类。……其国南距真腊，北距交趾，故与二国相攻伐，中国每为和解。其俗犷悍……性好洁，日三五浴，脑麝涂体，沉速熏衣。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有所删改，卢氏概括“汉初有区速者”至“宋时，屡入朝贡”数句为“历汉、魏、晋、齐、梁、隋、唐，皆入贡”一句，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6.真腊，其先为扶南属国，后并扶南而有其地，遂为大国。其风俗、贡赋，有《真腊风土记》，言之最详。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罗日褧《咸宾录》卷六“真腊”:

真腊，本扶南属国。……唐初，其王质多斯那并扶南，其势遂盛。……昔元时周达观出使其国，著有《真腊风土记》，载其事甚详。

今按:卢氏改“唐初，其王质多斯那并扶南，其势遂盛”为“后并扶南而有其地，遂为大国”，改“昔元时周达观出使其国，著有《真腊风土记》，载其事甚详”为“其风俗、贡赋，有《真腊风土记》，言之最详”，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7.暹罗，初为二国。元时，暹降于罗，合为一国，即以暹罗名之。由东粤香山县登舟，遇顺风四十日可到其国。自明及今，仍入贡献。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三“暹罗”:

暹罗，本暹与罗斛二国。……元时，暹降于罗，合为一国。明时，朝贡不绝。由东粤香山县登舟，顺风四十日可至其国。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改“本暹与罗斛二国”为“初为二国”，增“即以暹罗名之”，改“明时，朝贡不绝”为“自明及今，仍入贡献”，并置于末尾。显系抄袭。

28.又朝鲜地，据《汉书·地理志》:“乐浪郡之县二十五，其一为朝鲜。”应劭注:“故朝鲜国，武王封箕子于此。”而朝鲜今在高丽境内。又慕容氏于营州立朝鲜县，又于平州亦立朝鲜，但取其名，与汉置之县相去则千有余里。而《一统志》乃云:“朝鲜城，在永平府境内，箕子受封之也。”何其不知古今之地理哉?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大明一统志”:

《汉书·地理志》:“乐浪郡之县二十五，其一曰朝鲜。”应劭曰:“故朝鲜国，武王封箕子于此。”……在今高丽国境内。慕容氏于营州之境立朝鲜县，魏又于平州之境立朝鲜县，但取其名，与汉县相去则千有余里。《一统志》乃曰:“朝鲜城，在永平府境内，箕子受封之地。”则是箕子封于今之永平矣。当日儒臣令稍知今古者为之，何至于此。为之太息!

今按:卢氏改“则是箕子封于今之永平矣。当日儒臣令稍知今古者为之，何至于此。为之太息”为“何其不知古今之地理哉”，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9.戎州为古僰国地，种类不一，其人短小，有猡鬼犵狫，言语不通，皆僰人为之传译。僰人善禁咒，有祷辄应，能变幻报仇，破其法即不验。人死有棺而不葬，置之悬岩峭壁间，以其能缘壁而走也。迄今滇之大关厅所属棺木岩，比比皆是，即僰人所搁棺也。而袁子才载:巫峡悬崖上搁有棺，为大禹未开河以前洪水滔天时物，系属以讹传讹，不知有僰人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僰人”、“”、“犵狫”三条。“僰人”条:

僰人号十二营，长猡鬼犵狫，言语不通，僰人为之传译。……又好佛，手持数珠，善诵梵咒，有祷辄应。

又“”条:

，僰人，后住元谋，……其人能咒咀，变幻报仇家。又善变犬马诸物，破其法即不验。

又“犵狫”条:

犵狫，……死则有棺而不葬，置之厓穴，或临大河。

今按:卢氏改“僰人号十二营，长猡鬼犵狫”为“戎州为古僰国地，种类不一，其人短小，有猡鬼犵狫”，改“又好佛，手持数珠，善诵梵咒，有祷辄应”、“其人能咒咀，变幻报仇家。又善变犬马诸物，破其法即不验”为“僰人善禁咒，有祷辄应，能变幻报仇，破其法即不验”，改“死则有棺而不葬，置之厓穴，或临大河”为“人死有棺而不葬，置之悬岩峭壁间，以其能缘壁而走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又补“迄今滇之大关厅所属棺木岩，比比皆是，即僰人所搁棺也。而袁子才载:巫峡悬崖上搁有棺，为大禹未开河以前洪水滔天时物，系属以讹传讹，不知有僰人也”。

30.播播，即古夜郎。郡有女子浴于水涘，见竹节流至，内有啼声，剖之，得一婴儿，取以养育之，长大，遂雄荒服，以竹为姓，号曰竹王。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播州苗”:

播州，古夜郎地。昔有女子浣于水滨，见竹节流至，内有啼声，剖之，得一婴孩，长大，遂雄荒徼，以竹为姓，号曰竹王。

今按:卢氏改“昔有女子浣于水滨”为“郡有女子浴于水涘”，增“取以养育之”，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31.黎州蛮，乃白马氏之遗裔，凡十一种，有曰西箐蛮、三王蛮、邛部蛮、风巴蛮、保塞蛮、净浪蛮、阿宗蛮、乌蛮、白蛮、两林蛮、山后蛮，交易不用银钱，用货物相易。汉人以绢、帛、茶、布，蛮人以盐、马、花椒。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黎州蛮”:

黎州蛮，白马氏之遗裔，其类凡十一种，曰西箐蛮、三王蛮、卭部蛮、风琶蛮、保塞蛮、净浪蛮、阿宗蛮、乌蛮、白蛮、两林蛮、山后蛮，交易不用银钱，汉以绢、帛、茶、布，蛮以盐、马、红椒。其俗尚鬼，称其长曰都鬼主。

今按:卢氏增“用货物相易”，删“其俗尚鬼，称其长曰都鬼主”，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32.松潘，即古冉駹地，盛夏积雪不消。其人累石为室，高者十余丈，矮者亦六七丈不等，谓之碉房，亦谓之碉楼，部落甚众。其风俗好淫而恶淫，凡奸淫事，输金讲和，而弃去其妻。惟处女、孀妇犯淫勿禁。有罪者，树一长木，令罪人系其上，击鼓集大众，然后杀之。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松潘苗”:

松潘，古冉駹地，积雪凝寒，盛夏不解。人居累石为室，高者至十余丈，名曰碉房。亲死斩衰布衣，五年不浴。如淫事，输金请和，而弃其妻。惟处女、嫠妇勿禁。有罪者，树一长木，击鼓集众，杀之。

今按:卢氏改“积雪凝寒，盛夏不解”为“盛夏积雪不消”，增“矮者亦六七丈不等”、“亦谓之碉楼，部落甚众”，删“亲死斩衰布衣，五年不浴”，增“其风俗好淫而恶淫”、“令罪人系其上”，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3.建昌路与马雷猓猡有黑白二种，本名卢鹿。累石为屋，覆以木板或树皮，四时皆烧火于中堂。其俗以黑者为大族，最尊贵，谓之黑骨头。白者谓之为娃子，用以牧牛羊、耕种，服役黑夷。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猡猡”:

猡猡，本名卢鹿，有黑白二种，黑为大族，深目，长身而黑，齿白，故名猡鬼。

今按:卢氏改“猡猡，本名卢鹿，有黑白二种”为“建昌路与马雷猓猡有黑白二种，本名卢鹿”，增“累石为屋，覆以木板或树皮，四时皆烧火于中堂”，改“黑为大族，深目，长身而黑，齿白，故名猡鬼”为“其俗以黑者为大族，最尊贵，谓之黑骨头”，而增“白者谓之为娃子，用以牧牛羊、耕种，服役黑夷”，前后二条皆抄自《峒溪纤志》，此条增改虽大，仍可见其抄袭痕迹。

34.八百媳妇，其先代土酋，有妻八百人，令其各领一寨，故以为名。其俗:妇女刻花鸟形象于眉目之上，以为妆饰。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峒溪纤志》卷上“八百媳妇”:

八百媳妇，传其土酋有妻八百，各领一寨，故以为名。其人性缓，刺花乌于眉目之间，以为饰。俗同缅甸，相见以把手为礼。

今按:卢氏删“其人性缓”、“俗同缅甸，相见以把手为礼”，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35.婆罗门国，古师子国也，属于天竺，在西海中，其地二千余里。先是，南印度国王女嫁邻国，路逢狮子，负女而去，遂孕，生男、女各一，及长，力能格兽，问母，知昔事，曰:“人畜殊途，宜速逃去。”担母与妹归本国。狮子追念愤恨，暴害人物。王募能制狮子者，酬重赏。子欲往，其母止之，曰:“彼虽畜，犹父子，尔何忍?”子曰:“人畜异类，礼安在?”乃佩小刀出，应募。时狮子踞林中，人不敢近，其子即前，父认识未动，因刺其胸而死。王曰:“逆哉，父尚害，畜种难驯。重赏以酬其功，远放以诛其逆。”于是装二船，多储粮糗，母留在国供养，子女各一舟，随风飘荡，男舟泛海至宝渚，建都邑，号为狮子国，女舟泛至波剌西，后为西大女国。狮子国中多奇宝，四时和暖，五谷随种皆可收获。晋义熙中，遣使入贡。宋淳化中，阇婆国入贡，其使言邻国有婆罗门者，国人善察人情，先知吉凶。明时亦遣使入贡。风俗与印度相同。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婆罗门”:

婆罗门，古师子国，属于天竺，处西海中，广二千余里。先时，南印度国王女嫁邻国，路逢狮子，负女而去，遂孕男女，男长，力格猛兽，问其母，知昔事，曰:“人畜殊途，宜速逃逝。”担母、妹趋本国。狮子追恋愤恚，暴害人物。王募能擒狮子者，酬重赏。子欲往，母曰:“彼虽畜，犹父焉，尔何忍?”子曰:“人畜异类，礼安在?”乃袖小刃出，应募。狮子踞林中，人莫敢近，子即其前，父遂驯伏，乃剚刃于其胸中而死。王曰:“逆哉，父而尚害，畜种难驯。重赏以酬其功，远放以诛其逆。” 于是装二大船，多储粮糗，母留在国，周给从优，子女各从一舟，随风飘荡。男船泛海至宝渚，建都筑邑，因为狮子国王。女船泛至波剌西，神鬼所居，产育群女，为西大女国。师子国中多奇宝，四时和适，冬夏无殊，五谷不拘时节，随人种植。……晋义熙初，遣献玉佛，高四尺二寸，形制特殊，五色洁润，似非人工所至，在建康瓦官寺。宋淳化中，阇婆国使来，言其邻有婆罗门者，国人善察人情，先知吉凶。明时亦尝入贡。其境负山面海，念佛修斋，风俗同于印度。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同，文句稍有改窜，如改“父遂驯伏，乃剚刃于其胸中而死” 为“父认识未动，因刺其胸而死”，删“冬夏无殊”，改“五谷不拘时节，随人种植”为“五谷随种皆可收获”，改“晋义熙初，遣献玉佛，高四尺二寸，形制特殊，五色洁润，似非人工所至，在建康瓦官寺”为“晋义熙中，遣使入贡”，删“其境负山面海，念佛修斋”，改“风俗同于印度”为“风俗与印度相同”，显系抄袭。

36.苏门答剌，即汉之条支，唐之波斯、大食国也。汉章帝时遣使入贡，进鳷鹊，高七尺，善解人言。

【辨伪】此条抄自明罗日褧《咸宾录》或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咸宾录》卷三“苏门答剌”:

苏门答剌，汉之条支，唐之波斯、大食，皆其地也。……章帝时，国人来进异瑞，有鸟名鳷鹊，形高七尺，解人言。

《八纮译史》卷二“苏门答剌”:

苏门答剌，一名须文达那，汉条支，唐波斯、大食地也。汉章帝时，来进鳷鹊，高七尺，解人言。

今按:卢氏所记与罗氏、陆氏同，文字略有改窜，显系抄袭。

37.又条支国，于魏神龟中亦遣使入贡。唐贞观中，入贡，献水珠，行军乏水，置之土中，清流自出。开元时，遣使入贡，见帝不拜，曰:国人只拜天，不拜王。斥之，乃拜。有白衣大食、黑衣大食二种，代宗曾取其兵以平两京。及宋、明两代，朝贡不绝。其俗:每岁必杀十余人，取其血以浴身，谓之除疾疫。以六月为岁首，有礼拜堂，每七日王出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王居室以玛瑙为柱，水晶为砖瓦，绿甘为壁，幄幕皆文锦。官有丞相、太尉等官。物产富饶，螺子黛，每颗价值千金。龙涎香，有大如斗者。寻枝瓜，其瓜极大，一枚可供十人食。石榴亦大，每颗重五六斤。美菜，高六七尺。扶苏如树，人可坐卧其下。又出臭果，长八九寸，闻之臭，不可近，剖开，中有白肉十四五片，其味最佳。所产蒲桃，其大如鸡子。又有龙马，系龙与马交而生者，一日能行千里。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苏门答剌”:

苏门答剌，一名须文达那，汉条支、唐大食、波斯第也。……魏神龟中，上书入贡。……唐贞观中，献水珠，行军乏水，置之土中，清流自出。……唐开元，遣使入贡，见帝不拜，曰:国人止拜天，不拜王也。有司责之，乃拜。有白衣大食、黑衣大食二种，唐代宗曾取其兵以平两京。宋、明朝贡不绝。……每岁必杀十余人，取血浴身，以却疹疾。王居以玛瑙为柱，绿甘为壁，水晶为瓦，碌石砖，帷幕悉皆文锦。官有丞相、太尉。……有礼堂客数万人，每七日王岀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六月为岁首。……物产:龙马，马与龙交所产。螺子黛，每颗价值千金。龙涎香，龙斗涎出，取以市远。美菜，高六七尺，扶苏如树，下可坐卧。寻枝瓜，其瓜极大，一枚可供十人食。石榴，重五六斤。臭果，长八九寸，闻之甚臭，内有白肉十四五片，其味最佳。蒲桃，大如鸡子。

今按:卢氏改“苏门答剌，一名须文达那，汉条支、唐大食、波斯第也。……魏神龟中，上书入贡”为“又条支国，于魏神龟中亦遣使入贡”，改“有司责之”为“斥之”，改“以却疹疾”为“谓之除疾疫”，改“有礼堂客数万人，每七日王岀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六月为岁首”为“以六月为岁首，有礼拜堂，每七日王出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并置于“王居室”之前。又改“绿甘为壁，水晶为瓦，碌石砖”为“水晶为砖瓦，绿甘为壁”，改“龙涎香，龙斗涎出，取以市远”为“龙涎香，有大如斗者”，增“不可近，剖开”、“一日能行千里”，所举例证顺序亦有改动，但其内容相同，显系抄袭。

38.佛林国，即大秦国也。其地方万余里，在海之西，有属国四百余城，其山川与中域无异。有水银海，当日没之处，水银海周围有四五十里，国人于近海十来里许，多掘深坑数百处，使健儿骑壮马，人马通身并贴黄金，在海边驰驱行走，使日光照映，金光闪耀，相射海中，则水银潮涌滚沸而来，人急鞭马疾走，若稍迟，则为水银卷入海去，水银追人不及，往往飞坠落坑中，人因得取之，与香草同煎，遂成真白银矣。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佛菻”:

佛菻，汉大秦国也。……其国又名海西，去长安四万余里，地方万里，城四百，小国数十。山川:水银海，在佛菻国，当日没之处，有水银海周围有四五十里，国人于近海十里许，掘坑数十，使健儿骑壮马，人马并皆贴金，行近海际，日照金光炫耀，则水银潮涌滚沸而来，人即回马疾驰，若稍缓，则为卷去，水银追人不及，飞坠坑中，人因取之，与香草同煎，遂化真银无异。

今按:卢氏改“其国又名海西，去长安四万余里，地方万里，城四百，小国数十”为“其地方万余里，在海之西，有属国四百余城，其山川与中域无异”，改“掘坑数十”为“多掘深坑数百处”，改“行近海际，日照金光炫耀”为“在海边驰驱行走，使日光照映，金光闪耀，相射海中”，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9.俗语皆有所本。如“利市”出《易·说卦》:“利市三倍。”“难为人”出《表记》:“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生活”出《孟子》。“家数”出《墨子》。“服事”出《周礼》。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及翁元圻注。《困学纪闻》卷十九:

俗语皆有所本。如“利市”出《易·说卦》(翁注:为近利市三倍)、《左传》。“难为人”出《表记》(翁注: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生活”出《孟子》，“家数” 出《墨子》，“服事”出《周礼·大司徒》。

今按:此条内容已见卷十八第51条。卢氏所考与王氏同，且删“《左传》”、“大司徒”，又改翁氏注文为正文，显系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