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坚、莽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可以少愧矣。卢氏是否核查过《汉书》不可知,但其抄袭《日知录》却是无疑。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盖承宋代之名,以当时上下皆用钱也。每人出口算钱百二十文,故谓之赋口。自两税法行,遂以钱为正供。卢氏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银”、“以钱为赋”两条。余家谱系及《隐逸传》可考证。......
2023-08-05
1.牡丹洛阳为最,岁久则虫蠧,而花开亦小,园户以硫黄埋其根下,则虫死,而花复茂盛。园户相妬,以乌贼鱼骨刺花树根及花枝皮,其花中鱼骨,必死。盖牡丹忌此鱼,不可不知。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八:
洛阳牡丹,岁久虫蠧,则花开稍小,园户以硫黄簪其穴,虫死,复盛大。其园户相妬,则以乌贼鱼骨刺花树枝皮中,花必死。盖牡丹忌此鱼耳。
今按:卢氏改“簪其穴”为“埋其根下”,改“花必死”为“其花中鱼骨,必死”,增“不可不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巢菜有大小之别,大巢即豌豆之不实者,小巢生稻畦中,东坡所谓元修菜是也。吴中名漂摇草,一名野蚕豆,人不知取食耳。陆放翁诗:“此行忽似蟆津路,自候风炉煮小巢。”
【辨伪】此条抄自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卷下:
巢菜有大巢、小巢,大巢即豌豆之不实者,小巢生稻畦中,东坡所赋元修菜是也。吴中名漂摇草,一名野蚕豆,人不知取食耳。放翁诗曰:“此行忽似蟆津路,自候风炉煮小巢。”
今按:卢氏改“巢菜有大巢、小巢”为“巢菜有大小之别”,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3.芭蕉极大者,凌冬不凋,中抽一干,节节有花如菡萏。花谢有实,一穗数枚,如肥皂角,长数寸。去皮取肉,软嫩如绿柿,甘冷味美。以梅汁渍,暴干压扁,谓之“芭蕉干”,尤可口。又有一种鸡蕉,其实甚小,四季皆开花结实,味尤香嫩甘美,南人珍之,他处蕉实不能及。其余蕉,皆秋初方结实,惟岭南才有实,别地芭蕉则未见有结实者。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蕉子”:
芭蕉极大者,凌冬不凋,中抽一干,节节有花如菡萏。花谢有实,一穗数枚,如肥皂,长数寸。去皮取肉,软烂如绿柿,极甘冷,四季实。以梅汁渍,暴干按扁,所云“芭蕉干”是也。鸡蕉则甚小,亦四季实。芽蕉小如鸡蕉,尤香嫩甘美,南人珍之。非他蕉比,秋初方实。
今按:卢氏改“极甘冷,四季实”为“甘冷味美”,增“尤可口”,改“鸡蕉则甚小,亦四季实。芽蕉小如鸡蕉”为“又有一种鸡蕉,其实甚小,四季皆开花结实”,增“他处蕉实不能及”,改“非他蕉比,秋初方实”为“其余蕉,皆秋初方结实,惟岭南才有实,别地芭蕉则未见有结实者”,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4.藤州出藤,大者可为胡床,小者圈以为盘盂,更小者穿为笼筐,其极小而细长者,织为簟席,耐久而文理可观。叶可为渔父蓑,一领可用终身。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藤”:
藤,梧州产,大者可为胡床,小者圈为盘盂,又其小而细长者,织以为笼箧、卧簟,耐久而文理可观。其叶则以为渔父之蓑,一领可终身用矣。藤州州治之外,尝有古藤甚大,故以名州。
今按:卢氏改“藤,梧州产”、“藤州州治之外,尝有古藤甚大,故以名州”为“藤州出藤”,改“又其小而细长者,织以为笼箧、卧簟”为“更小者穿为笼筐,其极小而细长者,织为簟席”,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苍梧道中冬无霜雪,所生大蒿,经年不彫,年深滋长,大者可作屋柱,小亦可作肩舆杠。但性少脆易折,昔王仲显曾折道旁木以作杠,视之,蒿也。余阅《岭外代答》载古人有蒿柱之说,其此类乎?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大蒿”:
大蒿,容梧道中久无霜雪处,蒿草不凋,年深滋长,大者可作屋柱,小亦中肩舆之杠。漕属王仲显沿檄失轿杠,从者斫道旁木代之,行数里辄脆折,怪视之,蒿也。古有蒿柱之说,岂其类乎?
今按:卢氏改“大蒿,容梧道中久无霜雪处,蒿草不凋”为“苍梧道中冬无霜雪,所生大蒿,经年不彫”,改“漕属王仲显沿檄失轿杠,从者斫道旁木代之,行数里辄脆折”为“但性少脆易折,昔王仲显曾折道旁木以作杠”,大同小异,显系抄袭。又于“古有蒿柱之说,岂其类乎”前增“余阅《岭外代答》载”,透露其文献来源。
6.菊花,色黄,香味,得中和之正。花叶根茎,皆长生药也,处处皆有。随霜降之,早晚开花。惟岭外不然。至冬至后,始开花,盖南方地暖,百卉俱早,而菊独迟开。原其性孤介,不与百卉争盛衰,须霜降乃发岭南,尝以冬至后微霜故也。天姿高洁如此,宜其能通仙灵,故能益寿也。
【辨伪】此条抄自宋苏轼《仇池笔记》卷下“论菊”:
菊中黄之色香味和正。花叶根实,皆长生药也。北方随秋,早晚大略,至菊有黄华,乃开。岭南至冬乃盛。地暖,百卉造化无时,而菊独后开。考其理,菊性介烈,不与百卉并盛衰,须霜降乃发岭南,尝以冬至微霜也。仙卉高洁如此,宜其通仙灵也。
今按:卢氏改“菊中黄之色香味和正”为“菊花,色黄,香味,得中和之正”,增“处处皆有”,改“北方随秋,早晚大略,至菊有黄华,乃开”为“随霜降之,早晚开花”,改“岭南至冬乃盛。地暖,百卉造化无时,而菊独后开”为“惟岭外不然。至冬至后,始开花,盖南方地暖,百卉俱早,而菊独迟开”,改“考其理,菊性介烈”为“原其性孤介”,增“故能益寿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7.神洲之上有不死草,似菰苗,人死,以草覆之即活。秦始皇时,大苑中多枉死者,有乌衔此草坠地,以之覆死人,即起坐。始皇问鬼谷先生,云:东海亶洲上不死之草,生琼田中。
【辨伪】此条抄自梁孝元帝萧绎《金楼子》卷五《志怪篇》:
神洲之上有不死草,似菰苗,人已死,此草覆之即活。秦始皇时,大苑中多枉死者,有鸟如乌状,衔此草坠地,以之覆死人,即起坐。始皇遣问北郭鬼谷先生,云:东海亶洲上不死之草,生琼田中。
今按:卢氏改“有鸟如乌状”为“有乌”,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8.《渔隐丛话》:山谷谓兰蕙丛生,初不殊也。至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六花,而香不足者蕙。蕙多而兰少。《楚词》云:“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以是知楚已贵兰而贱蕙矣。余谓不然。此渔隐承山谷之误,不深考耳。今之兰蕙,皆非古之兰蕙也。朱文公、陈正敏辨之甚详,谓《本草》所言,最为明白。余按《本草》云:兰似泽兰,生水边,紫茎赤兰,高四五尺,叶绿光润,尖长有岐,开红白花而香。五六月盛,可佩。蕙,熏草也,生下湿地,麻叶方茎,赤花黑实,气如蘼芜,可以已厉。陈藏器注:即零陵香也。刘次庄云:今沅湘所生,花在春则黄,不若秋紫之芬馥。据《本草》所言,似泽兰,则今处处皆有,蕙为零陵香,尤易识。大抵古人所谓香草,必是花叶皆香,而燥湿不变,故可刈而为佩。若今之兰蕙,花虽香而叶不香,香虽美而质弱易萎,不可刈而佩也。正敏又云:《楚词》所谓香草,曰兰,曰荪,曰茝,曰药,曰虈,曰芷,曰荃,曰蕙,曰熏,曰蘼,曰芜,曰江蓠,曰杜若,曰杜蘅,曰车,曰留荑,注者均谓之香草。如兰一物,或以为都梁香,以为泽兰,又以为猗兰草,今当以泽兰为正。又有一种,如大叶麦,冬春开花,极香,俗呼为“幽兰”。荪则今所谓石菖蒲者,茝、虈、药、芷,虽有四名,只是一物,今所谓白芷也。蕙即零陵香,一名熏草。蘼芜即芎藭苗,一名江篱。杜若即山姜也。杜蘅,即今人呼马蹄香也。惟荃与车、留荑,莫能识也。余读《汉官仪》,尝疑“尚书郎含香握兰上殿”,岂有握生兰面君之理,是必燥物可囊者。又魏武取蕙花作烧香,若今之兰蕙干为腐草,何香泽之有?又郑樵《通志》谓:兰,一名煎泽草,妇女和油泽头。以上诸说如此,太扺古之所谓兰蕙,非今之所谓兰蕙也。又三十亩为一畹,九畹已是二百七十亩,何得谓贱彼贵此哉?
【辨伪】此条抄自元白珽《湛渊静语》卷一:
胡元任《渔隐丛话》云:山谷谓兰蕙丛生,初不殊也。至其发花,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概山林间十蕙而一兰也。《楚辞》曰:“予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以是知楚已贱蕙而贵兰矣。蕙虽不若兰,其视椒榝远矣。余谓不然。此渔隐承山谷之误,不深考耳。今所谓兰蕙者,皆非古之兰蕙也。朱文公、陈正敏辨之甚详。今按《本草》云:兰似泽兰,生水旁,紫茎赤节,高四五尺,绿叶光润,尖长有岐,阴小紫花,红白色而香。五六月盛,可佩饰。蕙,熏草也,生下湿地,麻叶方茎,赤花黑实,气如蘼芜,可以已厉。陈藏器注,即零陵香也。文公云:蕙兰二物,《本草》言甚详。刘次庄云:今沅澧所生,花在春则黄,不若秋紫之芬馥。又鲁直云: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数花香不足者蕙。《本草》所言,似泽兰,则今处处有之,蕙则自为零陵香,尤不难识。其与人家所种叶类茅。花有两种,如黄说者皆不相似。刘说又词不分明。大抵古之所谓香草,必其花叶皆香,而燥湿不变,故可刈而为佩。若今之所谓兰蕙,则其花虽香而叶乃无气,其香虽美而质弱易萎,皆非可刈而佩也。正敏云:《楚辞》所咏香草,曰兰、曰荪、曰茝、曰药、曰虈、曰芷、曰荃、曰蕙、曰熏、曰蘼芜、曰江蓠、曰杜若、曰杜衡、曰车、曰留夷,释者但一切谓之香草而已。如兰一物,或以为都梁香,或以为泽兰,或以为猗兰草,今当以泽兰为正。山中又有一种,如大叶麦门,冬春开花,极香,今呼为“幽兰”,非真兰也。荪则今之所谓石菖蒲者,茝、药、虈、芝虽有四名,止是一物,今所谓白芷是也。蕙即零陵香,一名熏。蘼芜即芎藭苗,一名江蓠。杜若即山姜也。杜衡,今人呼为马蹄香。惟荃与车、留夷,终莫能识也。二先生所论如此。始余尝疑《汉官仪》谓“尚书郎含香握兰上殿”,岂有握生兰花面君之理,是必燥物可囊者。又如魏武取蕙花为香烧及后来兰汤之类,若用今日所谓兰蕙,则腐草耳,何香泽之有?后得前二说,始释然。况《离骚》亦云: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温公诗云:楚人歌紫兰,花叶无传久。循名意兹是,谁得名真否。益见非今兰也。九畹百亩,盖寓言耳,九畹已是二百七十亩,何得谓之贱彼贵此哉?(郑樵《通志》:兰,旧一名煎泽草,妇人和油泽头得名。)
今按:卢氏删“胡元任”、“其发花”、“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改“概山林间十蕙而一兰也”为“蕙多而兰少”,删“蕙虽不若兰,其视椒榝远矣”,增“谓《本草》所言,最为明白”,改“今按”为“余按”,删“阴小紫花”、“文公云:蕙兰二物,《本草》言甚详”、“又鲁直云: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数花香不足者蕙”、“其与人家所种叶类茅。花有两种,如黄说者皆不相似”,改“释者但一切谓之香草而已”为“注者均谓之香草”,又删“非真兰也”、“二先生所论如此”,改“始余尝疑《汉官仪》谓‘尚书郎含香握兰上殿’”为“余读《汉官仪》,尝疑‘尚书郎含香握兰上殿’”,删“后得前二说,始释然。况《离骚》亦云: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温公诗云:楚人歌紫兰,花叶无传久。循名意兹是,谁得名真否。益见非今兰也”,改注文“郑樵《通志》”一句为正文,增“以上诸说如此,太扺古之所谓兰蕙,非今之所谓兰蕙也”一句,又改“九畹百亩,盖寓言耳”为“又三十亩为一畹”,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9.余读天随生、东坡、南轩三人《杞菊赋》,皆食菊之苗耳。屈子夕餐秋菊之落英,却是食其花。近见杨诚斋《题寒绿轩》诗有“秋高更觉风味多”句,亦是食花。余家有菊二十余本,常采其苗为羮,芳香可爱,但少苦耳。至秋则叶与花皆太苦,不可食矣。按《本草》:菊有二种,一种紫茎,气香而味甘美,可作羹。一种青茎大,如蒿艾气,味苦,不可食,名薏花,非菊也。如此,则今之所种多是薏耳。范石湖云:吴中惟甘菊可食(俗名茶菊)。品卑下,花细碎,不可观玩,其余气味苦涩,不堪入口。
【辨伪】此条抄自元白珽《湛渊静语》卷一:
旧读天随生、坡翁、南轩三君子《杞菊赋》,皆食菊之苗耳。屈子夕餐秋菊之落英,却是食其花。近诚斋《题寒绿轩》诗:“黄金钱照红玉豆,秋高更觉风味多。”是食花也。余屋后有菊二十余本,亦尝羹其苗矣,芳馨可爱,但小苦。至秋则花与枝叶大苦,不可食。按《本草》:菊有二种,一种紫茎,气香而味甘美,可作羹。一种青茎而大,作蒿艾气,味苦,不堪食,名薏花,非真菊。如此,则今所种概多薏耳。石湖有云:吴下惟甘菊一种可食(今俗呼为茶菊)。品卑下,花细碎,其余味皆苦,信矣。行当求所谓甘菊者,栽数十百株于寓所,以当蔬圃。
今按:卢氏改“旧读”为“余读”,改“近诚斋《题寒绿轩》诗:‘黄金钱照红玉豆,秋高更觉风味多’”为“近见杨诚斋《题寒绿轩》诗有‘秋高更觉风味多’句”,改“余屋后”为“余家”,改“亦尝羹其苗矣”为“常采其苗为羮”,增“不可观玩”、“不堪入口”,而删“信矣。行当求所谓甘菊者,栽数十百株于寓所,以当蔬圃”,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0.零陵香草生九疑间,实产舜墓,两广所在皆有。在岭南不大香,一持出岭,则气味芳烈。岭南至易得,土人往往采以为床席荐。谚云:“物离乡则贵。”信然。
【辨伪】此条抄自宋蔡绦《铁围山丛谈》卷六:
零陵香草生九疑间,实产舜墓,然今二广所向多有之。在岭南初不大香,一持出岭北,则气顿馨烈。南方至易得,富者往往组以为床荐也。
今按:卢氏改“然今二广所向多有之”为“两广所在皆有”,改“富者”为“土人”,又于末尾增“谚云:‘物离乡则贵。’信然”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1.张约斋种花法谓:春分和气尽,接不得;夏至阳气尽,种不得。正月中旬,宜接樱桃、木樨、蔷薇。正月下旬,宜接桃、李、杏、梅、枣、梨、柿、柳、腊梅、十丈红、紫薇。二月上旬,宜接紫笑、橙、橘、木芙蓉。立秋后,可接林檎、海棠。以上接种法,接时要将头与本身,皮对皮,骨对骨,用麻皮紧缠,上用箬叶包覆之,如萌茁稍长,即撤去箬叶,无有不成也。并于十二月,沃以粪土,至来年春间,则花茂实繁。
【辨伪】此条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六:
张约斋种花法云:春分和气尽,接不得;夏至阳气盛,种不得。立春正月中旬,宜接樱桃、木樨、徘徊、黄蔷薇。正月下旬,宜接桃、梅、李、杏、半丈红、蜡梅、梨、枣、栗、柿、杨、柳、紫薇。二月上旬,可接紫笑、绵橙、匾橘。已上种接,并于十二月间,沃以粪壤两次,至春时,花果自然结实。立秋后,可接金林檎、川海棠、黄海棠、寒球、转身红、祝家棠、梨叶海棠、南海棠。以上接种法,并要接时将头与本身,皮对皮,骨对骨,用麻皮紧缠,上用箬叶宽覆之,如萌茁稍长,即撤去箬叶,无有不成也。
今按:卢氏所录嫁接诸花,较张氏原文少“徘徊”、“栗”、“杨”,又改“半丈红”为“十丈红”,并改变顺序。又改“川海棠、黄海棠、寒球、转身红、祝家棠、梨叶海棠、南海棠”为“海棠”,改“已上种接,并于十二月间,沃以粪壤两次,至春时,花果自然结实” 为“并于十二月,沃以粪土,至来年春间,则花茂实繁”,并置末尾,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2.岭外以枇杷为卢橘,故东坡诗云:“卢橘杨梅次第新。”又云:“南村诸杨北村卢,白花青叶冬不枯。”唐子西亦云:“卢橘、枇杷,共一物也。”而《上林赋》:“卢橘夏熟。”李善注引《伊尹书》:“箕山之东有卢橘,夏熟。”何以《上林赋》又别出枇杷,恐非一物。盖枇杷熟则黄,此云卢橘,是黑也。又《太平御览》载:“蜀有给客橙,似橘而小,若柚而香,冬夏花实相继,亦名卢橘。”又郭璞《上林赋》注:“卢橘夏熟。蜀中有(结)[给]客橙,即卢橘也。”考二事,则非枇杷甚明。洪冷斋《夜话》亦辨之,但未详明耳。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
岭外以枇杷为卢橘子,故东坡云:“卢橘杨梅次第新。”又:“南村诸杨北村卢,白花青叶冬不枯。”唐子西亦云:“卢橘、枇杷,一物也。”按《上林赋》:“卢橘夏熟。” 李善引应劭云:“《伊尹书》曰:箕山之东有卢橘,夏熟。”晋灼曰:“卢,黑也。”《上林赋》又别出枇杷,恐非一物。枇杷熟则黄,不应云卢。……又《太平御览》载:“《魏王花木志》:蜀土有给客橙,似橘而小,若柚而香,冬夏花实相继,亦名卢橘。”又载郭璞注《上林赋》:“卢橘夏熟。蜀中有给客橙,即此橘也。”考二事,则非枇杷甚明。东坡、子西但见岭外所呼,故云尔。惠洪《冷斋夜话》亦辨之,但未详。
今按:卢氏改“李善引应劭云:‘《伊尹书》曰’”为“李善注引《伊尹书》”,改“晋灼曰:‘卢,黑也’”、“不应云卢”为“此云卢橘,是黑也”,又删“东坡、子西但见岭外所呼,故云尔”,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3.荔枝产岭南者为佳,味浓肉厚,闽蜀所产不及也。然蜀中眉、嘉、泸、戎、重庆,处处皆有,又以吾戎州为最,如“轻红劈荔枝”、“忆过泸戎摘荔枝”,均爱其色之鲜艳,味之香美,形为歌咏。至“廖致平家绿荔枝”,为黄山谷先生特赏,似又另有一种也。廖致平故里,在安边乡南岸,离城约六七十里,余曾亲到其地,老树无存,遗址旁挺侧生犹有一二株,亦系二三百年物也。但十年之中,只有三五年开花结实,不能岁岁皆然,其实未熟时,带青绿色,堪食,熟时仍是鲜红色,他处荔子必待全红而后堪食耳。但此果离树,一日香减,二日色变,三日味亦劣矣。尤妙在人未摘时,虫自俱不敢近,一经人摘取,则雀鸟丛集,虫蚋嘈啄,须人持竿驱逐,亦物理之不可解者。
【辨伪】此条待考。
14.上都长春宫库中,有核桃半个,其大如掌,至今犹在,相传为镇库之物,杨瑀到上都,曾亲见之,诚希世物也。蟠桃之说,据此则果有之。又古昔时王遇仙人,与以核桃,其大如斗,携回,遇瘟疫之作,磨而服之,可以愈疾延年。此比上都,尤其大者。
【辨伪】此条抄自元杨瑀《山居新话》:
大都长春宫,有桃核半个,其大如掌,至今以为常住镇库之物,余尝观之,诚希有也。蟠桃之说,宁或果有之乎?古者王遇仙,与桃核,大如斗,磨而服之,愈疾延年。今则未闻也。桃核扇之说,是其类耳。
今按:卢氏改“至今以为常住镇库之物,余尝观之”为“至今犹在,相传为镇库之物,杨瑀到上都,曾亲见之”,已透露其文献来源。又改“宁或果有之乎”为“据此则果有之”,增“此比上都,尤其大者”,而删“今则未闻也。桃核扇之说,是其类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5.东坡云:“唐人煎茶用姜,据薛能诗云:‘盐损添常戒,姜宜著更夸。’据此,则又有用盐者。近世亦有用此二物者,人必非笑之。然茶之中等,用姜煎则可,用盐则不可。”东坡之说如此,不知今日吴门、毗陵、京口等处煎茶皆用盐,相沿已久,却不曾有用姜者。风俗之嗜好不同如此。
【辨伪】此条抄自宋陈鹄《耆旧续闻》卷八:
东坡云:“唐人煎茶用姜,故薛能诗云:‘盐损添常戒,姜宜著更夸。’据此,则又有用盐者矣。近世有用此二物者,必大笑之。然茶之中等者,用姜煎,信佳也,盐则不可。”东坡之说如此,不知今吴门、毗陵、京口煎点茶用盐,其来已久,却不曾有用姜者。风土嗜好,各有不同。
今按:卢氏改“必大笑之”为“人必非笑之”,改“用姜煎,信佳也”为“用姜煎则可”,改“风土嗜好,各有不同”为“风俗之嗜好不同如此”,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16.或谓饮茶始于梁天监中,事见《洛阳伽蓝记》,不知非也。余考《吴志·韦曜传》:“孙皓每宴享,无不竟日,不问能否饮酒,率以七升为限。曜不善饮,请为裁减,或赐茶荈以当酒。”如此言之,则是三国时已知饮茶矣,但未盛行于世。至唐时榷利,与酒税相同,迄今国计赖此居多。但当时只有草茶,以旗枪为极贵。今之所谓腊茶、建茶、松萝、武夷等名,龙团、雀舌,制法益精,日新岁异,一饼置四五十缗而后已。
【辨伪】此条抄自宋佚名《南窗纪谈》:
饮茶或云始于梁天监中,事见《洛阳伽蓝记》,非也。按《吴志·韦曜传》:“孙皓时每晏飨,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饮酒,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曜所饮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或为裁减,或赐茶荈以当酒。”如此言,则三国时已知饮茶,但未能如后世之盛耳。逮唐中世榷利,遂与煮酒相抗,迄今国计赖此为多。唐人所饮,不过草茶,但以旗枪为贵,多取之阳羡。犹未有所谓腊茶者,今建州制造,日新岁异,其品之精绝者,一饼直四十千,盖一时所尚,故豪贵竞市,以相夸也。
今按:卢氏改“按”为“余考”,据他人考证为己有。又改“坐席无能否饮酒”为“不问能否饮酒”,改“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曜所饮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或为裁减”为“曜不善饮,请为裁减”,改“但未能如后世之盛耳”为“但未盛行于世”,改“唐人所饮,不过草茶”为“但当时只有草茶”,删“多取之阳羡”,改“犹未有所谓腊茶者”至“以相夸也”为“今之所谓腊茶、建茶、松萝、武夷等名,龙团、雀舌,制法益精,日新岁异,一饼置四五十缗而后已”,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7.扶桑之国,多桑树,每树必两干同根,相为依倚,故名扶桑。其叶似桐,初生如笋,其椹实有大如梨者,绩其皮可以为布,亦可以为锦,凡外域一切文字,多以桑皮纸书之。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一“扶桑”:
扶桑之地,多桑木,两干同根,相为依倚,故名扶桑。叶似桐,初生如笋,实如梨,绩其皮可为布,亦以为锦,居板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桑皮为纸。
今按:卢氏改“实如梨”为“其椹实有大如梨者”,删“居板屋,无城郭”,改“有文字,以桑皮为纸”为“凡外域一切文字,多以桑皮纸书之”,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8.印度国有椰树,甚高大,其干可造舟车,其叶可覆屋宇,其浆可以止渴,又可以为油、为酒、为糖、为醋,节可以为钉,壳可以盛酒食,皮可以为索绹。种一椰木而一室之利用毕备。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天竺”:
椰树甚大,干可造舟车,叶可覆屋,实可疗饥,浆可止渴。又可为酒、为油、为糖、为醋,其节可为钉,壳可盛饮食,瓤可索绹。种一木而一室之利毕备。
今按:卢氏改“椰树甚大”为“印度国有椰树,甚高大”,删“实可疗饥”,改“瓤可索绹”为“皮可以为索绹”,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9.《八埏译史》载:白露国有树生脂膏,气极香烈,名拔尔撤摩,用以傅诸跌打损伤破坏处,一昼夜,肌肉复合如故,涂痘疮不瘢,涂尸,尸千年不腐。外域恒宝之,诸草木书及方书皆未载。
【辨伪】此条抄自清南怀仁《坤舆外纪》“树膏”:
白露国有树生脂膏,极香烈,名拔尔撤摩,傅诸伤损,一昼夜,肌肉复合如故。涂痘不瘢,涂尸,千年不腐。
今按:卢氏增“《八埏译史》载”,改“傅诸伤损”为“用以傅诸跌打损伤破坏处”,又增“外域恒宝之,诸草木书及方书皆未载”,显系抄袭。又按:“《八埏译史》”当是“《八纮译史》”之误,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孛露”载其物产亦有:“拔尔撒摩树,脂膏香烈,傅诸伤损,一昼夜,肤合如故。敷痘无瘢,以之涂尸,千年不朽。”卢氏本书中于《坤舆外纪》、《八纮译史》皆有抄袭,而此条与《坤舆外纪》文字接近,当抄袭自《坤舆外纪》,而非《八纮译史》,其标“《八埏译史》载”,不但误改书名,且误导文献来源。
20.蜀之嘉州,有花名鹅毛玉凤。花如剪绒,状似茉莉,香亦类之,其大如椀。又产月竹,每月辄生笋一次,与诸笋无异,味亦相等,土人用以为蔬菜。又有海棠花,气芬馥异常,他处则不香也。余司铎乐山时,询及鹅毛花、月竹,人无知者,惟海棠有香,现在此种甚少。
【辨伪】此条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嘉州有月竹,每月辄生笋。……嘉州有花,名鹅毛玉凤。花如翦绒,状似茉莉,大如椀,香亦类之。……嘉州海棠有香。
今按:卢氏改列嘉州之花于前,嘉州之月竹于后,并补“与诸笋无异,味亦相等,土人用以为蔬菜”一句,又改“嘉州海棠有香”为“又有海棠花,气芬馥异常,他处则不香也”,显系抄袭。又于末尾补“余司铎乐山时,询及鹅毛花、月竹,人无知者,惟海棠有香,现在此种甚少”一句。
21.重庆府有茉莉,其香与白茉莉等,而颜色鲜红可爱,他处虽有红色,皆是烘染而成,全无香味。
【辨伪】此条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重庆府有红茉莉,与白者香无差别。
今按:卢氏所记与王氏大致相同,应是增改润色而来,如卢氏删“红茉莉”之“红”字,而增“而颜色鲜红可爱,他处虽有红色,皆是烘染而成,全无香味”,又改“与白者香无差别”为“其香与白茉莉等”,其意相同,仍系抄袭而来。
22.又成都府民善种花,另有一种海棠,名为垂丝海棠,其花与叶与铁梗海棠不甚相类,植之园囿中,亦别具色,殊可赏玩。
【辨伪】此条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成都有金丝海棠,深黄色,状与海棠不甚类,亦有素馨。
今按:卢氏误改“金丝海棠”为“垂丝海棠”,并增改润色,抄袭痕迹依然可见。
23.模木生周公冢上,以色得其正也,其叶春青,夏绿,秋白,冬黯。楷木生孔子冢上,以质得其正也,其材挺干直拔,有条不屈。周、孔为后世楷模,而冢木效其灵。又伏羲、文王冢上,并生蓍草,羲、文为后世作《易》,而墓草亦著其异。
【辨伪】此条抄自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七:
模木生周公冢上(其叶春青,夏绿,秋白,冬黯),以色得其正也。楷木生孔子冢上(其干枝疏而不屈),以质得其正也。周、孔为后世模楷,而冢木效其灵。又羲、文墓上,并生蓍草,羲、文为后世作《易》,而墓草著其异。(《说储》)
今按:卢氏改赵氏所抄《说储》中注文“其叶春青,夏绿,秋白,冬黯”为正文,并置于“以色得其正也”之后,改注文“其干枝疏而不屈”为正文“其材挺干直拔,有条不屈”,并置于“以质得其正也”之后,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4.花之别名最多,难以枚举。今略举其大概者言之。牡丹曰木芍药,荷曰芙蕖,栀子曰薝葡,又曰林兰,樱桃曰石蜜,木槿曰蕣华,又曰日及,又曰丽木,瑞香曰麝囊,夜合曰蠲忿,又曰合欢,蔷薇曰玉鸡苗,婴粟曰米囊,山矾曰海桐,辛荑曰木笔,芍药曰将离,杜鹃曰红蹢躅,茉莉曰鬘华,木芙蓉曰拒霜,蜀葵曰戎葵,又曰一丈红,丁香曰百结,秋海棠曰断肠,紫薇曰百日红,玉簪曰白萼,萱花曰忘忧草,又曰宜男,素馨曰悉那茗,凌霄曰紫葳。
【辨伪】此条抄自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七:
《花小名》:牡丹曰木芍药,荷曰芙蕖,栀子曰薝葡,又曰林兰,樱桃曰石蜜,木槿曰蕣华,又曰日及,又曰丽木,瑞香曰麝囊,夜合曰蠲忿,又曰合欢,蔷薇曰玉鸡苗,罂粟曰米囊,山矾曰海桐,辛夷曰木笔,芍药曰将离,杜鹃曰红蹢躅,茉莉曰鬘华,芙蓉曰拒霜,蜀葵曰戎葵,又曰一丈红,又曰芘芣,丁香曰百结,秋海棠曰断肠花,玫瑰曰徘徊,紫薇曰百日红,玉簪曰白鹤,萱曰忘忧,又曰宜男,素馨曰悉那茗,凌霄曰紫葳,茶縻曰佛见笑,木香曰锦棚儿。(程羽父《花小名》)
今按:卢氏抄录赵氏所抄程羽父《花小名》,于前增“花之别名最多,难以枚举。今略举其大概者言之”,其下所列诸花之别名皆见于《花小名》,而删“又曰芘芣”、“玫瑰曰徘徊”、“茶縻曰佛见笑,木香曰锦棚儿”,显系抄袭。
25.家庭园圃中宜种柿树,柿有七妙:一有寿,二多阴,三无禽巢,四无虫蠹,五有佳实,六其树本甚坚固,七经霜则其叶鲜红可爱。
【辨伪】此条抄自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九:
种柿有七绝:一有寿,二多阴,三无禽巢,四无虫蠧,五有嘉实,六其本甚固,七霜叶红可玩也。
今按:卢氏改“种柿有七绝”为“家庭园圃中宜种柿树,柿有七妙”,改“七霜叶红可玩也”为“七经霜则其叶鲜红可爱”,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6.芸香草,古人用以藏书,谓之芸草。置书帙中,即无蠧鱼之患;而不知置席褥下,又能除蚤虱,尤为可贵。产岭南者,其香甚烈,更佳。叶类豌豆,作小丛,遇秋时则叶上微有白粉汗,土人谓之七里香。
【辨伪】此条抄自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九:
芸草,古人用以藏书,曰芸香是也。置书帙中,即无蠧。置席下,即去蚤虱。叶类豌豆,作小丛,遇秋则叶上微白如粉汗,南人谓之七里香。
今按:卢氏改“芸草,古人用以藏书,曰芸香是也”为“芸香草,古人用以藏书,谓之芸草”,改“置席下,即去蚤虱”为“而不知置席褥下,又能除蚤虱,尤为可贵”,增“产岭南者,其香甚烈,更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7.兖州之曲阜城,正南为圣庙,原系孔子故宅基址。庭中有二桧,树各大数十围,相传为孔子手植也,其树东者纹左旋,西者纹右旋。岂以圣人守正不偏,而木纹亦不敢紊乱耶?又城北郊为孔林,孔子墓在西北隅,伯鱼墓在东北隅,子思墓在正北。盖商尚左,故孔子墓在西边。
【辨伪】此条抄自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六:
客又言:兖州之东曲阜城,鲁国也,孔子庙、宅在焉。庭中二桧,各十数围,东者纹左旋,西者纹右旋,世传孔子手植也。殿前有坛,鲁恭王所坏堂基也。城北即孔林,其中有亭,真庙驻跸之地。西北隅孔子墓,东北隅伯鱼墓,正北子思墓。孔氏云:商人尚左,故孔子墓在西也。
今按:卢氏删“客又言”,改“鲁国也,孔子庙、宅在焉”为“正南为圣庙,原系孔子故宅基址”,改“东者纹左旋,西者纹右旋”为“其树东者纹左旋,西者纹右旋”,并置于“孔子手植也”之后。又增“岂以圣人守正不偏,而木纹亦不敢紊乱耶”,而删“殿前有坛,鲁恭王所坏堂基也”、“其中有亭,真庙驻跸之地”,改“西北隅孔子墓,东北隅伯鱼墓,正北子思墓”为“孔子墓在西北隅,伯鱼墓在东北隅,子思墓在正北”,改“孔氏云:商人尚左”为“盖商尚左”,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8.凡草木,经牛啖之必茂,经羊啖之必枯。谚曰:“牛食如浇,羊食如烧。”同为兽食,何相反如此耶?余细思,牛乃土畜,土能养物,而牛之色苍,又有春生之象焉。羊乃金畜,金主肃杀,故羊之色白,而有秋杀之象焉。二物禀性既不同,故其口中舌与齿亦具有春生秋杀之性,所以草木之荣枯系焉。
【辨伪】此条抄自明郎瑛《七修类稿》卷十七“牛羊食草”:
凡草木,经牛啖之必茂,经羊啖之多枯。故谚曰:“牛食如浇,羊食如烧。”意以二物皆畜类而草食者也,何相反之如是。静思,牛,土畜,土能养物也,故牛色苍,而庞厚,有春生之象焉,闻死而觳觫,亦好生之意也。羊,金畜,金主杀伐,故羊色白,而气腥膻,有秋杀之象焉,见死而无惧,亦喜杀之性也。二物禀性既异,必其口中涎沫亦具是性,故草木之茂枯者,生杀之气致然耳。赘此以俟博物君子。
今按:卢氏改“意以二物皆畜类而草食者也,何相反之如是”为“同为兽食,何相反如此耶”,改“静思”为“余细思”,而删“而庞厚”、“闻死而觳觫,亦好生之意也”、“而气腥膻”、“见死而无惧,亦喜杀之性也”,改“必其口中涎沫亦具是性,故草木之茂枯者,生杀之气致然耳”为“故其口中舌与齿亦具有春生秋杀之性,所以草木之荣枯系焉”,又删“赘此以俟博物君子”,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9.《诗经》黍、稷、稻、梁、禾、麻、菽、麦,谓之八谷。解者纷纷,不一其说。余考诸书及注疏,而古今称名,亦多同异。即如黍类,赤黍曰麋,白黍曰芑,黑黍曰秬,一稃二米曰秠。《诗》所云“维秬维秠,维麋维芑”是也。《说文》谓:“黍可为酒,从禾入水意也。”《氾胜之书》谓:“黍者,暑也,待暑而生,暑后乃成也。”而黍之外,另有一种名玉蜀黍,此黍初出西蜀,故又名玉黍。今南北多种之,其黍不择地而生,岗垄平原,俱可种获,可以炒食、蒸食、作酒、作饧、饲畜等用。余考据诸书,即今俗名包谷是也。
《诗》云黍、稷、稻、粱、禾、麻、菽、麦,此八谷也。……赤黍曰虋,曰糜,白黍曰芑,黑黍曰秬,一稃二米曰秠。……时珍曰:按许慎《说文》云:“黍可为酒,从禾入水为意也。”……《氾胜之》云:“黍者,暑也,待暑而生,暑后乃成也。”《诗》云:“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糜维芑。”……时珍曰:玉蜀黍,种出西土,种者亦罕,其苗叶俱似蜀黍,而肥矮,亦似薏苡,苗高三四尺,六七月开花成穗,如秕麦状,苗心别出一苞,如棕鱼形,苞上出白须垂,垂久则苞拆子出,颗颗攒簇,子亦大如棕子,黄白色可煠炒食之,炒拆白花,如炒拆糯谷之状。
今按:卢氏增“解者纷纷,不一其说。余考诸书及注疏,而古今称名,亦多同异”一句。又增“即如黍类”,删“曰虋”、“时珍曰”,删所引《诗》中的“诞降嘉种”,而改置于《说文》例证前。又改“时珍曰:玉蜀黍”以下为“而黍之外,另有一种名玉蜀黍,此黍初出西蜀,故又名玉黍。今南北多种之,其黍不择地而生,岗垄平原,俱可种获,可以炒食、蒸食、作酒、作饧、饲畜等用”,又增“余考据诸书,即今俗名包谷是也”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0.一曰稷,一名穄,一名粢。陶弘景谓:稷米人多不识,与黍相似,诸书所云,亦难辨别。又据《说文》云:“稷乃五谷之长,田正也。”然此乃官名,并非谷名。又据《氾胜之书·种植篇》有黍,不言稷,《本草》有稷,不载穄,穄即稷也。又据李时珍《纲目》考证,稷与黍一类而二种也。粘者为黍,可以酿酒;不粘者为稷,可以作饭。余按,经文中每每以黍稷并举,如“黍稷翼翼”之类,不一而足,则弘景、时珍二人之说似有可凭。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三:
稷,释名:穄、粢。……弘景曰:稷米人亦不识,书记多云黍与稷相似。……《说文》云:“稷乃五谷长,田正也。”此乃官名,非谷号也。……按《氾胜之·种植书》有黍,不言稷,《本草》有稷,不载穄,穄即稷也。……时珍曰:稷与黍一类二种也。粘者为黍,不粘者为稷,稷可作饭,黍可酿酒。
今按:卢氏改“稷,释名:穄、粢”为“一曰稷,一名穄,一名粢”,改“书记多云黍与稷相似”为“与黍相似,诸书所云,亦难辨别”,改“时珍曰”为“又据李时珍《纲目》考证”,已透露其文献来源,又改“粘者为黍,不粘者为稷,稷可作饭,黍可酿酒”为“粘者为黍,可以酿酒;不粘者为稷,可以作饭”,其意相同,显系抄袭。卢氏又补“余按”一句。
31.一曰稻,一名稌,一名糯。《周颂》“丰年多稌”,《礼记》“牛宜稌”,《豳风》“十月获稻”,虽各处命名不同,总之皆此一物也。据《本草》,其味甘温,而性微寒,可以酿酒,可以熬(锡)[饧],可以为粢,可以作糕,以其性(懦)[糯]而粘,多食缓筋力,令人多睡,作粥能补中益气,暖肠胃,坚大便。余考证诸书,多虽不一,即今之酒米是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二:
稻,释名:稌、糯。……《周颂》云:“丰年多黍多稌。”《礼记》云:“牛宜稌。”《豳风》云:“十月获稻。”皆是一物也。……时珍曰:糯稻,南方水田多种之,其性粘,可以酿酒,可以为粢,可以蒸糕,可以熬饧,可以炒食,其类亦多。……稻米气味苦温无毒。(思邈曰味甘,宗奭曰性温,颂曰糯米性寒,作酒则热,糟乃温平,亦如大豆与豉酱之性不同也。诜曰:凉发风动气,使人多睡,不可多食。藏器曰:久食令人身软,缓人筋也。)……主治作饭,温中,令人多热,大便坚(别录)。……补中益气,止霍乱后吐逆不止,以一合研水服之(大明)。
今按:卢氏改“稻,释名:稌、糯”为“一曰稻,一名稌,一名糯”,改“皆是一物也” 为“虽各处命名不同,总之皆此一物也”,又增“据《本草》”,透露其文献来源。其下改“时珍曰”以下“其性粘,可以酿酒,可以为粢,可以蒸糕,可以熬饧”、“思邈曰味甘,宗奭曰性温,颂曰糯米性寒”、“诜曰:凉发风动气,使人多睡,不可多食。藏器曰:久食令人身软,缓人筋也”、“主治作饭,温中,令人多热,大便坚”、“补中益气”等语为“其味甘温,而性微寒,可以酿酒,可以熬(锡)[饧],可以为粢,可以作糕,以其性(懦)[糯]而粘,多食缓筋力,令人多睡,作粥能补中益气,暖肠胃,坚大便”,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2.一曰粱,有青粱米,黄粱米,白粱米三种。又有红毛而赤色者,另为一种。陶弘景谓:凡云粱者,皆是粟类,惟其米色各异,为分别耳。其性味均皆补脾益胃,食之养人,又性微凉故也。又据李时珍谓:粱与粟同类,而粟大有分别,穗大而毛色红长粒粗者为粱,穗小而毛短粒小者为粟,粱与粟苗俱似茅,种类繁多,即今之小米是也。粱能酿酒,最佳。亦可为粢粟煮粥食,补虚损,并能益丹田,降胃火,补脾肾。北方多用以酿酒,以其种各异,故命名亦不一耳。
【辨伪】此条皆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三:
粱,校正:别录中品,有青粱米、黄粱米、白粱米,今并为一。……今世俗称粟中之大穗、长芒、粗粒,而有红毛、白毛、黄毛之品者,即粱也,黄、白、青、赤亦随色命名耳。……弘景曰:凡云粱米,皆是粟类,惟其牙头色异,为分别耳。……宗奭曰:青粱、白粱,性皆微凉,独黄粱性味甘平,岂非得土之中和气多耶?颂曰:诸粱比之他谷,最益脾胃。……时珍曰:粟即粱也,穗大而毛长粒粗者为粱,穗小而毛短粒细者为粟,苗俱似茅,种类凡数十,有青、赤、黄、白、黑诸色,或因姓氏地名,或因形似、时令,随义赋名。……粟米,即小米,气味咸,微寒,无毒。……治反胃热痢,煮粥食,益丹田,补虚损,开肠胃。(时珍)
今按:卢氏改“粱,校正:别录中品,有青粱米、黄粱米、白粱米,今并为一”为“一曰粱,有青粱米,黄粱米,白粱米三种”,改“今世俗称粟中之大穗、长芒、粗粒,而有红毛、白毛、黄毛之品者,即粱也,黄、白、青、赤亦随色命名耳”为“又有红毛而赤色者,另为一种”,改“宗奭曰:青粱、白粱,性皆微凉,独黄粱性味甘平,岂非得土之中和气多耶?颂曰:诸粱比之他谷,最益脾胃”为“其性味均皆补脾益胃,食之养人,又性微凉故也”,又改“时珍曰”为“又据李时珍谓”,改“粟即粱也”为“粱与粟同类”,而增“而粟大有分别”,改“种类凡数十,有青、赤、黄、白、黑诸色,或因姓氏地名,或因形似、时令,随义赋名。……粟米,即小米”为“种类繁多,即今之小米是也”,又增“粱能酿酒,最佳”、“北方多用以酿酒,以其种各异,故命名亦不一耳”,改“治反胃热痢,煮粥食,益丹田,补虚损,开肠胃”为“亦可为粢粟煮粥食,补虚损,并能益丹田,降胃火,补脾肾”,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3.一曰麻,一名巨胜,又名方茎,又名狗虱,诸书名别不同,总是胡麻一物耳。又其脂多油,俗又名脂麻。《本草》谓:其性味甘平,无毒,食之补中益气,润肺养肠,久服轻身不老,益寿延年,为仙家食品。昔刘阮入天台,仙子曾以胡麻饭饲之,是也。服食之法,《抱朴子》载之甚详,孙真人稍略耳。苏东坡因陈正辅治痢疾,教以服黑脂麻丸,亦极详备。其叶名青蘘(音相),茎名麻(音楷),皆可治病,诸疮用叶茎同仁嚼烂敷患处,最良。而油药方主治尤多,具载《本草》。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二:
胡麻,释名:巨胜(本经)、方茎(吴普)、狗虱(别录)、油麻(食疗)、脂麻(衍义,俗作芝麻,非)。叶名青蘘(音箱),茎名麻(音皆,亦作稭)。脂麻谓其多脂油也。……气味甘平,无毒。……主治伤中虚羸,补五内,益气力,长肌肉,填髓脑,久服轻身不老。……刘阮入天台,遇仙女,食胡麻饭。亦以胡麻同米作饭,为仙家食品焉尔。又按苏东坡《与程正辅书》云:凡痔疾,宜断酒肉与盐酪酱菜厚味及粳米饭。唯宜食淡面一味,及以九蒸胡麻,即黑脂麻,同去皮茯苓,入少白蜜,为面食之,日久气力不衰,而百病自去,而痔渐退,此乃长生要诀,但易知而难行尔。据此说,则胡麻为脂麻,尤可凭矣。其用茯苓,本陶氏注胡麻之说也。近人以脂麻擂烂去滓,入绿豆粉作腐食,其性平润,最益老人。服食胡麻,《抱朴子》云:用上党胡麻三斗,淘净,甑蒸令气遍,日干,以水淘去沫,再蒸,如此九度,以汤脱去皮,簸净,炒香为末,白蜜或枣膏丸,弹子大,每温酒化下一丸,日三服,忌毒鱼狗肉生菜,服至百日,能除一切痼疾,一年身面光泽不饥,二年白发返黑,三年齿落更生,四年水火不能害,五年行及奔马,久服长生,若欲下之,饮葵菜汁。孙真人云:用胡麻三升,去黄褐者,蒸三十遍,微炒香为末,入白蜜三升,杵三百下,丸梧桐子大,每旦服五十丸,人过四十以上,久服明目洞视,肠柔如筋也。……头面诸疮,脂麻生嚼,傅之。《普济》……油气味甘,微寒,无毒。主治利大肠,产妇胞衣不落,生油摩肿,生秃发(别录)。去头面游风(孙思邈)。主天行热,閟肠内结,热服一合,取利为度(藏器)。主瘖痖,杀五黄,下三焦,热毒气,通大小肠。治蚘心痛,傅一切恶疮疥癣,杀一切虫,取一合和鸡子两颗,芒硝一两,搅服,少时即泻下热毒,甚良(孟诜)。陈油煎膏,生肌长肉,止痛消痈肿,补皮裂(日华)。治痈疽、热病(苏颂)。解热毒、食毒、虫毒,杀诸虫蝼蚁(时珍)。
今按:卢氏改“胡麻,释名:巨胜(本经)、方茎(吴普)、狗虱(别录)、油麻(食疗)、脂麻(衍义,俗作芝麻,非)”、“脂麻谓其多脂油也”为“一曰麻,一名巨胜,又名方茎,又名狗虱,诸书名别不同,总是胡麻一物耳。又其脂多油,俗又名脂麻”。又增“《本草》谓”,透露此条文献来源。改“主治伤中虚羸,补五内,益气力,长肌肉,填髓脑,久服轻身不老”、“亦以胡麻同米作饭,为仙家食品焉尔”为“食之补中益气,润肺养肠,久服轻身不老,益寿延年,为仙家食品”,又改“服食胡麻,《抱朴子》云”至“肠柔如筋也”为“服食之法,《抱朴子》载之甚详,孙真人稍略耳”,并前置。又改“又按苏东坡《与程正辅书》云”至“但易知而难行尔”为“苏东坡因陈正辅治痢疾,教以服黑脂麻丸,亦极详备”,改“叶名青蘘(音箱),茎名麻(音皆,亦作稭)”为“其叶名青蘘(音相),茎名麻(音楷)”,并后置。又改“头面诸疮,脂麻生嚼,傅之。《普济》”为“皆可治病,诸疮用叶茎同仁嚼烂敷患处,最良”,改“油气味甘,微寒,无毒”以下一节为“而油药方主治尤多,具载《本草》”,且透露其文献来源。繁简虽异,而其大义相同,显系抄袭。
34.一曰菽,即尗也,豆之总名,角曰荚,叶曰藿,茎曰萁,子曰荳,有黑、白、黄、赤四种,黄白可以炒食、作腐、造酱、笮油,黑、赤多入药用,即黑小豆、赤小豆是也,又名红豆。又一种名曰豌豆,又名戎菽。又一种名曰蚕豆,又曰胡豆,此二种豆均能作蔬疗饥,并可作粉。又一种名曰豇豆,江、绛二音,有红、白、青、紫、赤、斑驳数色,只可作蔬菜。又一种名曰藊豆,一名沿篱豆,一名蛾眉豆,人家用作蔬菜,干豆入药用恒多,能健脾除湿,解药毒,治妇女赤白带下,脾胃中之补剂也。又一种名刀豆,可作蔬,入酱用,更宜。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四:
大豆,释名:尗,(俗作菽。时珍曰:豆、尗,皆荚谷之总称也。)角曰荚,叶曰藿,茎曰萁。……时珍曰:大豆有黑、白、黄、褐、青、斑数色。黑者名乌豆,可入药,及充食作豉。黄者可作腐,榨油,造酱,余但可作腐及炒食而已。……赤小豆,释名:赤豆(恭)、红豆(俗)、答(《广雅》)。……豌豆,释名:胡豆(拾遗)、戎菽(《尔雅》)、回鹘豆(《辽志》)。……时珍曰:豌豆种出西胡,今北土甚多……出胡地者大如杏仁,煮炒皆佳,磨粉面甚白细腻,百谷之中最为先登。……蚕豆,释名:胡豆。时珍曰:蚕豆,南土种之,蜀中尤多,八月下种……结角连缀,如大豆,颇似蚕形,蜀人收其子,以备荒歉。……豇豆(江、绛二音),释名:(音绛双)。……时珍曰:豇豆,处处三四月种之……荚有白、红、紫、赤、斑驳数色,长者至二尺,嫩时充菜,老则收子。……藊豆,释名:沿篱豆(俗)、蛾眉豆。……时珍曰:扁豆,二月下种,蔓生延缠……白露后,实更繁衍,嫩时可充蔬食、茶料,老则收子煮食。子有黑、白、赤、斑四色,一种荚硬不堪食,惟豆子粗圆而色白者,可入药。……主治:和中下气(别录),补五脏,主呕逆,久服头不白(孟诜),疗霍乱、吐利不止,研末和醋服之(苏恭),行风气,治女子带下,解酒毒,河豚鱼毒(苏颂),解一切草木毒,生嚼及煮汁饮取效(甄权),止泄痢,消暑,暖脾胃,除湿热,止消渴(时珍)。……刀豆,释名:挟剑豆。……时珍曰:刀豆,人多种之,三月下种……嫩时煮食,酱食,蜜煎,皆佳,老则收子。
今按:卢氏改“大豆,释名:尗,(俗作菽。时珍曰:豆、尗,皆荚谷之总称也)”为“一曰菽,即尗也,豆之总名”,改“时珍曰:大豆有黑、白、黄、褐、青、斑数色”为“子曰荳,有黑、白、黄、赤四种”,改“黄者可作腐,榨油,造酱,余但可作腐及炒食而已” 为“黄白可以炒食、作腐、造酱、笮油”,改“黑者名乌豆,可入药”为“黑、赤多入药用”,并增“即黑小豆、赤小豆是也”,改“赤小豆,释名:赤豆(恭)、红豆(俗)”为“又名红豆”。又改“豌豆,释名:胡豆(拾遗)、戎菽(《尔雅》)”为“又一种名曰豌豆,又名戎菽”,改“蚕豆,释名:胡豆”为“又一种名曰蚕豆,又曰胡豆”,改“煮炒皆佳,磨粉面甚白细腻”、“蜀人收其子,以备荒歉”为“此二种豆均能作蔬疗饥,并可作粉”,改“豇豆(江、绛二音)”为“又一种名曰豇豆,江、绛二音”,改“荚有白、红、紫、赤、斑驳数色”为“有红、白、青、紫、赤、斑驳数色”,改“嫩时充菜”为“只可作蔬菜”,改“藊豆,释名:沿篱豆(俗)、蛾眉豆”为“又一种名曰藊豆,一名沿篱豆,一名蛾眉豆”,改“嫩时可充蔬食、茶料”为“人家用作蔬菜”,改“惟豆子粗圆而色白者,可入药”为“干豆入药用恒多”,改“治女子带下,解酒毒,河豚鱼毒”、“暖脾胃,除湿热”为“能健脾除湿,解药毒,治妇女赤白带下,脾胃中之补剂也”,改“刀豆,人多种之,三月下种……嫩时煮食,酱食,蜜煎,皆佳,老则收子”为“又一种名刀豆,可作蔬,入酱用,更宜”,改动虽大,而其抄袭痕迹仍然可见。
35.一曰麦,有小麦、大麦之分。小麦一名来,《诗》贻我来牟,《说文》作。大麦,一名牟麦,又曰穬麦,又曰稞麦,纷纷不一其名。或谓:大麦皮薄面多,为五谷之长。或谓:小麦磨面甚佳,大麦皮粗而壳厚。诸书所说不同如此。余按:《素问》,麦属火,心之谷也。又据郑玄云:麦属木。又据许慎云:麦属金,以其金旺而生,火旺而死。三说各异。又据《别录》云:麦养肝。与郑说合。又据孙思邈云:麦养心。与《素问》合。又据李时珍云:麦除烦,止渴,收汗,利水,止血,皆心经病也。当以《素问》为准。又一种名穬麦,壳厚皮粗,今俗人亦呼之为大麦,用以饲畜,间亦有作磨面炒熟,与儿童食者,谓之炒面。贫家用以和谷米食,谓能充饥耐久。审是,则磨面为小麦,非大麦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二:
小麦,释名:来。时珍曰:来亦作,许氏《说文》云:天降瑞麦,一来,二麰,象芒刺之形,天所来也。如足行来,故麦字从来从久,久音绥,足行也。《诗》云“贻我来牟”是矣。……时珍曰:按《素问》云:麦属火,心之谷也。郑玄云:麦有孚甲,属木。许慎云:麦属金,金王而生,火王而死。三说各异。而《别录》云:麦养肝气。与郑说合。孙思邈云:麦养心气。与《素问》合。夷考其功,除烦,止渴,收汗,利溲,止血,皆心之病也。当以《素问》为准。……大麦,释名:牟麦。弘景曰:今稞麦,一名牟麦,似穬麦,惟皮薄尔。恭曰:大麦出关中,即青稞麦,形似小麦而大,皮厚,故谓大麦,不似穬麦也。颂曰:大麦,今南北皆能种莳,穬麦有二种,一种类小麦而大,一种类大麦而大。藏器曰:大、穬二麦,前后两出,盖穬麦是连皮者,大麦是麦米,但分有壳、无壳也。……陈承曰:小麦,今人以磨面日用者为之,作饼饵之类是也。大麦,今人以粒皮似稻者为之,作饭滑饲马良。穬麦,今人以似小麦而大粒,色青黄,作面脆硬,食多胀人,汴洛河北之间,又呼为黄稞。关中一种青稞北近道者,粒微小,色微青,专以饲马,未见入药用。然大、穬二麦其名差互。今之穬麦,似小麦而大者,当谓之大麦;今之大麦,不似小麦而矿脆者,当谓之穬麦。不可不审。时珍曰:大、穬二麦,注者不一。按吴普《本草》:大麦一名穬麦,五谷之长也。王祯《农书》云:青稞有大、小二种,似大、小麦,而粒大皮薄,多面无麸,西人种之,不过与大、小麦异名而已。
今按:卢氏据《本草纲目》载“小麦”、“大麦”,增“一曰麦,有小麦、大麦之分”,改“小麦,释名:来”为“小麦一名来”,改“时珍曰:来亦作”至“《诗》云‘贻我来牟’是矣”为“《诗》贻我来牟,《说文》作”,改“大麦,释名:牟麦。弘景曰:今稞麦,一名牟麦,似穬麦,惟皮薄尔”为“大麦,一名牟麦,又曰穬麦,又曰稞麦,纷纷不一其名”,改“按吴普《本草》:大麦一名穬麦,五谷之长也。王祯《农书》云:青稞有大、小二种,似大、小麦,而粒大皮薄,多面无麸”为“或谓:大麦皮薄面多,为五谷之长”,改“小麦,今人以磨面日用者为之,作饼饵之类是也。大麦,今人以粒皮似稻者为之”为“或谓:小麦磨面甚佳,大麦皮粗而壳厚”,增“诸书所说不同如此”。又改“夷考其功”为“又据李时珍云”,已透露其文献来源。又改“穬麦,今人以似小麦而大粒”至“不可不审”为“又一种名穬麦,壳厚皮粗,今俗人亦呼之为大麦,用以饲畜,间亦有作磨面炒熟,与儿童食者,谓之炒面。贫家用以和谷米食,谓能充饥耐久。审是,则磨面为小麦,非大麦也”,改动虽大,其抄袭痕迹仍然可见。
36.粳米,一名秔,其性不粘,即今之饭谷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二:
粳,释名:秔(与粳同)。时珍曰:粳乃谷稻之总名也。……粘者为糯,不粘者为粳。……弘景曰:粳米,即今人常食之米。
今按:卢氏改“粳,释名:秔(与粳同)”为“粳米,一名秔”,改“不粘者为粳”、“弘景曰:粳米,即今人常食之米”为“其性不粘,即今之饭谷也”,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37.《礼记·内则》云:鱼宜苽。诸书所注不一。余考《文选》谓之芟米,《尔雅》谓之雕蓬,《说文》谓之雕苽,《西京杂记》谓之雕胡,并不指实其为何米。大约水边之一物,总是能结子耳。
【辨伪】此条节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三:
菰米,释名:茭米(《文选》)、雕蓬(《尔雅》)、雕苽(《说文》,《唐韵》作胡)、雕胡。……故《内则》云:“鱼宜苽”。皆水物也。……颂曰:菰生水中,叶如蒲苇,其苗有茎梗者,谓之菰蒋草。至秋结实,乃雕胡米也。古人以为美馔,今饥岁人犹采以当粮。葛洪《西京杂记》云:汉太液池边,皆是雕胡、紫箨、绿节、蒲丛之类。
今按:卢氏改“故《内则》云:‘鱼宜苽’”为“《礼记·内则》云:鱼宜苽”,增“诸书所注不一”,改“菰米,释名:茭米(《文选》)、雕蓬(《尔雅》)、雕苽(《说文》,《唐韵》作胡)、雕胡”为“余考《文选》谓之芟米,《尔雅》谓之雕蓬,《说文》谓之雕苽,《西京杂记》谓之雕胡,并不指实其为何米”,其中“茭米”误为“芟米”。又改“皆水物也”、“至秋结实,乃雕胡米也”为“大约水边之一物,总是能结子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8.春初早韭,秋末晚菘。人不知菘何物,以余考之,即今俗呼为白菜也。
【辨伪】此条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六:
菘,释名:白菜。时珍曰:按陆佃《埤雅》云:菘性凌冬晚凋,四时常见,有松之操,故曰菘。今俗谓之白菜,其色青白也。
今按:“春初早韭,秋末晚菘”见《南齐书》卷四十一《周颙传》。本书此条前后皆抄自《本草纲目》,其中“菘”一条亦载“今俗谓之白菜”,卢氏当据此而来,又增“人不知菘何物,以余考之”,无关主旨,显系抄袭。
39.菰米,《西京杂记》谓之雕胡,云:“太液池边,皆是雕胡、紫萚、绿节之类。”
【辨伪】此条抄自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三:
葛洪《西京杂记》云:“汉太液池边,皆是雕胡、紫箨、绿节、蒲丛之类。盖菰之有米者,长安人谓之雕胡。”
今按:卢氏改葛洪《西京杂记》中“盖菰之有米者,长安人谓之雕胡”为“菰米,《西京杂记》谓之雕胡”,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40.甘蕉,一名芭蕉,又名巴苴,树大一围,叶长丈余及八九尺不等,广亦二三尺。惟岭南开花结子,如皂角形,他处则否。剥其子,上皮色白而微黄,味似葡蔔,而更香甜脆嫩,又可疗饥。其茎解散如丝,以灰水练之,可以纺绩为絺绤,谓之蕉葛,较葛布而细致。交、广俱有之。
【辨伪】此条抄自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上:
甘蕉,望之如树,株大者一围余。叶长一丈或七八尺,广尺余二尺许。花大如酒杯,形色如芙蓉,著茎末百余子大,名为房,相连累,甜美,亦可蜜藏。根如芋魁,大者如车毂,实随华,每华一阖,各有六子,先后相次,子不俱生,花不俱落。一名芭蕉,或曰巴苴。剥其子,上皮色黄白,味似蒲萄,甜而脆,亦疗饥。……其茎解散如丝,以灰练之,可纺绩为絺绤,谓之蕉葛,虽脆而好,黄白不如葛赤色也。交、广俱有之。
今按:卢氏改“甘蕉,望之如树,株大者一围余。叶长一丈或七八尺,广尺余二尺许”、“一名芭蕉,或曰巴苴”为“甘蕉,一名芭蕉,又名巴苴,树大一围,叶长丈余及八九尺不等,广亦二三尺”。改“花大如酒杯”至“花不俱落”为“惟岭南开花结子,如皂角形,他处则否”,改“虽脆而好,黄白不如葛赤色也”为“较葛布而细致”,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41.蒟酱,即荜茇也。生于蕃国者,大而紫,谓之荜茇;生于番禺者,小而青,谓之蒟焉。可以为食,故可以为酱。交趾与九真郡人家,多有之。汉使唐蒙通夜郎郡,以求蒟酱,即此。
【辨伪】此条抄自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及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南方草木状》卷上:
蒟酱,荜茇也。生于蕃国者,大而紫,谓之荜茇;生于番禺者,小而青,谓之蒟焉。可以调食,故谓之酱焉。交趾、九真人家多种,蔓生。
《本草纲目》卷十四“蒟酱”:
昔汉武帝使唐蒙晓谕南越,越王食蒙以蒟酱,曰:此出番禺城下。武帝感之,遂开牂牁越隽也。
今按:卢氏所记的前半部分与嵇氏所记大致相同,删“蔓生”。末尾“汉使唐蒙通夜郎郡,以求蒟酱,即此”一句则据《本草纲目》而来,显系抄袭。
42.水葱,花叶皆如鹿葱,花色有红、黄、紫三种,出始兴者佳,妇人怀姙,取其花佩之,即生男,其实非鹿葱也。交广姙妇佩之,极有验。
【辨伪】此条抄自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上:
水葱,花叶皆如鹿葱,花色有红、黄、紫三种,出始兴,妇人怀姙,佩其花,生男者,即此花,非鹿葱也。交广人佩之,极有验。然其土多男,不厌女子,故不常佩也。
今按:卢氏改“出始兴,妇人怀姙,佩其花,生男者,即此花,非鹿葱也”为“出始兴者佳,妇人怀姙,取其花佩之,即生男,其实非鹿葱也”,删“然其土多男,不厌女子,故不常佩也”,显系抄袭。
43.水松,叶如桧而细长,出南海。土产众香,而此木不大香,故人无佩者。惟出境则香胜在南方,植物无情,不香于此而香于彼,岂屈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者欤?物理之难穷如此。
【辨伪】此条抄自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中:
水松,叶如桧而细长,出南海。土产众香,而此木不大香,故彼人无佩服者。岭北人极爱之,然其香殊胜在南方时,植物无情者也,不香于彼而香于此,岂屈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者欤?物理之难穷如此。
今按:卢氏改“岭北人极爱之,然其香殊胜在南方时”为“惟出境则香胜在南方”,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44.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琼作《重思赋》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云气交被,嘉谷应时。”
【辨伪】此条抄自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二: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琼作《重思赋》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云气交被,嘉谷应时。”
今按:卢氏所记与段氏全同,显系抄袭。
45.《庄公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传》曰“戎菽”也。《尔雅》:“戎菽谓之荏菽。”亦作“茙菽”。又《列子》亦作“茙菽”。然则戎菽自后稷时已有之,而管仲何得谓桓公得之山戎,始布种天下?殆未考也。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四“戎菽”:
《庄公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传》曰“戎菽”也。似据《管子》“桓公北伐山戎,得冬葱及戎菽,布之天下”而为之说。……《尔雅》:“戎菽谓之荏菽。”(亦作“荏菽”。《列子》:“北宫子既归,进其茙菽,有稻粱之味。”)则是后稷之生,而已艺之,不待桓公而始布矣。
今按:卢氏改注文“亦作‘荏菽’。《列子》:‘北宫子既归,进其茙菽,有稻粱之味’” 为正文“亦作‘茙菽’。又《列子》亦作‘茙菽’”,又改“似据《管子》‘桓公北伐山戎,得冬葱及戎菽,布之天下’而为之说”、“则是后稷之生,而已艺之,不待桓公而始布矣”为“然则戎菽自后稷时已有之,而管仲何得谓桓公得之山戎,始布种天下?殆未考也”,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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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坚、莽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可以少愧矣。卢氏是否核查过《汉书》不可知,但其抄袭《日知录》却是无疑。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盖承宋代之名,以当时上下皆用钱也。每人出口算钱百二十文,故谓之赋口。自两税法行,遂以钱为正供。卢氏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银”、“以钱为赋”两条。余家谱系及《隐逸传》可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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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十二名,古人用以纪日,不以纪岁。而杜元凯注,则以为十二时。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古无一日分为十二时”:《左氏传》:卜楚丘曰:“日之数十,故有十时。”小刻止当大刻六分之一,合一日而计,为初初者十二,为正初者十二,又得四大刻,并前九十六刻,合为百刻。今历家每时有十刻,则一百二十刻矣。合一日计之,得九十六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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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家为闾,闾同一巷。新谷已入,余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立《五经》而独举其四,盖《诗》已立于文帝时,今并《诗》为五也。《困学纪闻》卷八:古未有板本,好学者患无书。“四维”,东莱子所造,布十二时四维。又《困学纪闻》称“四维,东莱子所造”,而卢氏竟以为“周公所作”,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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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戴礼记》卷二《夏小正》:丹鸟羞白鸟。又《示儿编》卷十五:蚊蚋亦名白鸟,杜《寄刘峡州》云:江湖多白鸟,天地有青蝇。鱼无耳而能听,蝉无舌而能鸣。象胆随四时在四腿,春在前左,夏在前右。顷间,蛇身腾掷,一方草木皆为之摧。设蚺膏与津涎流入溪涧中,人涉水践之亦然。所以人往往受其害。人谓大风油即称蚺蛇膏,非是。以蛇之大,而甘受制,诚愚。然特其未见水耳,彼一见水,必夭矫其形,不受制伏,起而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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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都者百二十有八,当头阵法也。在棋盘市者二百五十六,下营阵法也。余考庄街名,岳里名。又《昭公十年》,“败诸庄”;《哀公六年》,“战于庄”。《左传·襄二十八年》:“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曾子书亦有费君、费子之称,盖由季氏专鲁,必自据其私邑,如附庸之国矣。《襄公十八年》,楚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盖本一地,秦灭之,而后属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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