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红杏山房闻见随笔》卷二十二: 鸟兽虫鱼辨真伪

《红杏山房闻见随笔》卷二十二: 鸟兽虫鱼辨真伪

【摘要】:《大戴礼记》卷二《夏小正》:丹鸟羞白鸟。又《示儿编》卷十五:蚊蚋亦名白鸟,杜《寄刘峡州》云:江湖多白鸟,天地有青蝇。鱼无耳而能听,蝉无舌而能鸣。象胆随四时在四腿,春在前左,夏在前右。顷间,蛇身腾掷,一方草木皆为之摧。设蚺膏与津涎流入溪涧中,人涉水践之亦然。所以人往往受其害。人谓大风油即称蚺蛇膏,非是。以蛇之大,而甘受制,诚愚。然特其未见水耳,彼一见水,必夭矫其形,不受制伏,起而吞人。

1.鸟有名竹林者,老杜《寓同谷县》诗有“竹林为我啼清昼”句。余阅《西溪诗话》云:“宋崇宁时,有贡士自同谷来京,笼一禽,大如雀,色青,善鸣,名为竹林鸟。”今解杜诗多误,不可不知。又白鸟有二:“丹鸟羞白鸟”,此白鸟谓蚊蚋也;“白鸟鹤鹤”,此白鸟谓鸥鹭之类也。

【辨伪】此条抄自汉戴德《大戴礼记》及宋孙奕《示儿编》。《大戴礼记》卷二《夏小正》:

丹鸟羞白鸟。丹鸟也者,谓丹良也;白鸟也者,谓蚊蚋也。

又《示儿编》卷十五:

蚊蚋亦名白鸟,杜《寄刘峡州》云:江湖多白鸟,天地有青蝇。杜修可云:一谓鸥鹭之类,《诗》言白鸟鹤鹤是也,喻贤者之洁白,乃弃江湖之间;一谓蚊蚋也,以譬小人,云贤者处乱世欲隐,则为蚊蚋所噆,欲出则为青蝇所污。鸟有名竹林。杜《寓同谷县》云:“竹林为我啼清昼。”《西清诗话》云:“崇宁间,有贡士自同谷来,笼一禽,大如雀,色青,善鸣,曰竹林鸟也。”

今按:卢氏改《示儿编》中“鸟有名竹林”一节于前,并改其中“《西清诗话》”为“《西溪诗话》”,又于前增“余阅”二字,又增“今解杜诗多误,不可不知”一句。又改《大戴礼记》中“丹鸟羞白鸟”、“白鸟也者,谓蚊蚋也”为“‘丹鸟羞白鸟’,此白鸟谓蚊蚋也”,改“杜修可云:一谓鸥鹭之类,《诗》言白鸟鹤鹤是也”为“‘白鸟鹤鹤’,此白鸟谓鸥鹭之类也”,并增“又白鸟有二”,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蚕食而不饮,蝉饮而不食。鱼无耳而能听,蝉无舌而能鸣。仲秋鸠化为鹰,仲春鹰化为鸠。雀巢背太岁,燕巢避戊巳。象胆随四时在四腿,春在前左腿,夏在前右腿,秋在后左腿,冬在后右腿。熊胆亦分四时,春在头,夏在腹,秋在左足,冬在右足。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六“物相反”:

蚕食而不饮,蝉饮而不食。(《家语》。)鱼无耳而听,蝉无舌而鸣。(《淮南子》。)……仲秋鸠化为鹰,仲春鹰化为鸠。(《司裘》注。)……鹊巢背太岁,燕伏戊巳。……象胆随四时在四腿,春在前左,夏在前右。熊胆春在首,夏在腹,秋在左足,冬在右足。

今按:卢氏删文中注文,改“燕伏戊巳”为“燕巢避戊巳”,并增“秋在后左腿,冬在后右腿”,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齐地有虫,类蚯蚓。大者人谓之巨白,善孽地以行。孟子所谓“吾必以仲子为巨孽焉”,此即蚯蚓之大者也。故谓蚓而后充其操者也。余按:孽字即古擘字。见《晁氏客语》。

【辨伪】此条抄自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卷上:

齐地有虫,类蚯蚓。大者人谓之巨白,善孽地以行。孟子所谓“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孽字作擘),即蚯蚓之大者也。故谓蚓而后充其操者也。(见《晁氏客语》。)

今按:卢氏仅改“孽字作擘”、“见《晁氏客语》”两注文为“余按:孽字即古擘字。见《晁氏客语》”一句,显系抄袭。

4.《海物异名》载:江瑶柱,其甲美如瑶玉,盖谓肉肤中有寸长,白如玉柱,脆嫩非常。郭景纯《江赋》:“玉珧海月,吐纳石华。”退之谓马柱甲是也。苏东坡诗:“海中瑶柱最称奇。”即谓此也。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三:

《海物异名》云:江珧柱,厥甲美如瑶玉,肉柱肤寸,曰江珧柱。郭景纯《江赋》云:“玉珧海月,吐纳石华。”退之谓马柱甲是此也。世人不用此珧字,是未知耳。

今按:卢氏改“肉柱肤寸,曰江珧柱”为“盖谓肉肤中有寸长,白如玉柱,脆嫩非常”,删“世人不用此珧字,是未知耳”,而增“苏东坡诗:‘海中瑶柱最称奇。’即谓此也”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侯鲭录》载:水鸡者,蛙也。水族中厥味之美者,惟水鸡。余按:蛙名田鸡,见于方言及《岁时记》,非水鸡也。水鸡即水鸭也,郭璞注《尔雅》:水鸡,一名水鸭。《侯鲭录》所载亦误。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及宋叶绍翁《四朝闻见录》。《侯鲭录》卷三:

水鸡,蛙也。水族中厥味可荐者鸡。(郭璞注《尔雅》云:一名水鸭。)

又《四朝闻见录》卷三“田鸡”:

杭人嗜田鸡如炙,即蛙也。

今按:卢氏称“《侯鲭录》载”,交代文献来源,但改“水族中厥味可荐者鸡”为“水族中厥味之美者,惟水鸡”,其意相同。又增“余按:蛙名田鸡,见于方言及《岁时记》,非水鸡也”一句,今检《岁时记》中不载“蛙名田鸡”事,或卢氏据《四朝闻见录》所载抄袭而来。又改小注“郭璞注”一句为正文,并于前后增“水鸡即水鸭也”、“《侯鲭录》所载亦误” 二句。

6.蚺蛇能食獐鹿,人见獐鹿惊逸,知其为蛇相逐,相与就之,环而讴歌,呼之妖妖,谓为姊也。蛇闻歌即俛首,人竞采野花置蛇首,蛇愈伏,乃投以木株,蚺蛇遂就枕焉。人掘坎枕侧,蛇不顾也。坎成,以利刃向蛇头一挥,则蛇首坠于坎中,急压以土,人乃四散。顷间,蛇身腾掷,一方草木皆为之摧。既死,则剥其皮以蒙鼓,取其胆以和药,饱其肉而弃其膏,盖膏能痿人阳道,稍一沾染,则终身阳不能举。设蚺膏与津涎流入溪涧中,人涉水践之亦然。诚物理之不可晓者。余谓以蛇之大,而甘受制于人,何其愚哉?或曰:特未见水耳,彼见水必夭矫其形,不受制伏,起而吞之。所以人往往受其害。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十“蚺蛇”:

蚺蛇能食獐鹿,人见獐鹿惊逸,必知其为蛇,相与赴之,环而讴歌,呼之曰妖妖,谓姊也。蛇闻歌即俛首,人竞采野花置蛇首,蛇愈伏,乃投以木株,蛇就枕焉。人掘坎枕侧,蛇不顾也。坎成,以利刃一挥,堕首于坎,急压以土,人乃四散。食顷,蛇身腾掷,一方草木为摧。既死,则剥其皮以鞔鼓,取其胆以和药,饱其肉而弃其膏,盖膏能痿人阳道也。人谓大风油即称蚺蛇膏,非是。夫蛇之死,可谓愚矣,然天地之间,物理有不可晓者。以蛇之大,而甘受制,诚愚。然特其未见水耳,彼一见水,必夭矫其形,不受制伏,起而吞人。虽不遇水,有小儿在侧,亦忽吞之。是其死也,殆有机缄者存,非蛇之愚也。

今按:卢氏改“以利刃一挥,堕首于坎”为“以利刃向蛇头一挥,则蛇首坠于坎中”,改“食顷”为“顷间”,改“鞔鼓”为“蒙鼓”,删“人谓大风油即称蚺蛇膏,非是”,而增“稍一沾染,则终身阳不能举。设蚺膏与津涎流入溪涧中,人涉水践之亦然”,改“夫蛇之死,可谓愚矣,然天地之间,物理有不可晓者。以蛇之大,而甘受制,诚愚”为“诚物理之不可晓者。余谓以蛇之大,而甘受制于人,何其愚哉”,改“然特其未见水耳,彼一见水,必夭矫其形”为“或曰:特未见水耳,彼见水必夭矫其形”,删“虽不遇水”以后,而增“所以人往往受其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7.风狸状如黄猨,食蜘蛛,昼则拳曲如猬,遇风则飞行空中,其溺及乳汁主治风疾,有奇效。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九“风狸”:

风狸状如黄猨,食蜘蛛,昼则拳曲如猬,遇风则飞行空中,其溺及乳汁主治风疾,奇效。

今按:卢氏仅增一“有”字,显系抄袭。

8.山獭出宜州磎硐,为起阳补助要药。獭性最淫毒,山中有此物,凡牝兽皆避去。獭无偶,抱木枯死。硐獠尤贵重,其势一枚可直金一两,人或得杀死者,其功力减半,不及抱木枯死者,但不多得。又能解药箭毒,中药箭者研其骨少许,敷矢伤处,立消,屡试验。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九“山獭”:

山獭出宜州溪峒,俗传为补助要药。峒人云:獭性淫毒,山中有此物,凡牝兽悉避去。獭无偶,抱木而枯。峒獠尤贵重,云能解药箭毒,中箭者,研其骨少许,傅治立消,一枚直金一两。人或来买,但得杀死者,功力甚劣。抱木枯者,土人自稀得之,徒有其说而已。

今按:卢氏改“俗传为补助要药”为“为起阳补助要药”,删“峒人云”,改“云能解药箭毒,中箭者,研其骨少许,傅治立消”为“又能解药箭毒,中药箭者研其骨少许,敷矢伤处,立消,屡试验”,并置于末尾。又改“人或来买,但得杀死者,功力甚劣。抱木枯者,土人自稀得之,徒有其说而已”为“人或得杀死者,其功力减半,不及抱木枯死者,但不多得”,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9.汉元狩二年,南越献驯象、能言鸟。应劭注:能言鸟,即鹦鹉也。然岭外所产鹦鹉视陇右差小,若具五色,其初喙皆丹者,中变而为黑色,岁余仍复丹喙,此雄者也,名鹦鹉。其喙常黑而不变者,此雌者也,俗名木戾。是二者均能言语,然必籍人力教而致之,罕有生而能语者。但千百为群,百数十中,总有一天机灵慧,始教以语言,终能随人意而辨悟。陈端诚家蓄一鹦鹉,其老兵持米出,则报曰:“院子偷米出也。”其小奴偷酒,则报曰:“惠奴偷酒。”其家穷诘无迹,骂其诬妄,则又曰:“藏在桌下。”验之果然。后奴仆等以药毙之。余读殷芸《小说》载晋张华有一鹦鹉,每出还,必对华说奴仆等好恶。一日寂无言,华问其故,对曰:“被奴仆辈禁在瓮中,何由得知。”物灵于人,信然。又余先君官邛都时,德太尊送一鹦鹉,能诵唐诗四十余首,并不错讹。每见先君更公服,必高声呼太班提轿子。见有客至,亦必先呼客来泡茶。后余带回叙府,路过大相岭,为霜雪冻死。所可异者,其死之晨,天将晓,鸟自吟“打起黄莺儿”一诗,约近十余次,全首不错一字。余以为不祥,骂之乃止。竟死于此日,实灵鸟也,亦异鸟也。

【辨伪】此条前半部分抄自宋蔡绦《铁围山丛谈》卷六:

汉元狩二年,南越献驯象、能言鸟。应劭注:能言鸟,鹦鹉也。然二广间鹦鹉视陇右实差小,若具五色,……初皆丹喙,中变而黑,度岁余乃复丹,始不变,此雄者也,号名鹦鹉。有喙常黑而不变,此独雌者,号名木戾。是二种者,实藉人力而致之言语,罕有合其自然。至百数十中,忽一天机辨慧,始虽因教,然终乃同诸人而性灵,斯足尚矣。吾顷见贰车陈端诚家一鹦鹉,能自谈对,睹老兵持米笥出,则报曰:“院子偷物出也,在簟内。”其小奴窃酒,又亟报曰:“惠奴偷酒。”众争视之,穷诘略无迹,反罪其妄。乃又曰:“藏桌下矣。”共验之,信,于是奴婢大愤,后以计而杀之也。尝读殷芸《小说》载晋张华有鹦鹉,每出还,辄说童仆好恶。一日寂无言,华问其故,曰:“被禁在瓮中,何繇得知?”事殆类此。

今按:卢氏前半部分所记与蔡氏相同,字句稍有改窜,如改“二广间鹦鹉”为“岭外所产鹦鹉”,改“是二种者”为“是二者均能言语”,改“罕有合其自然”为“罕有生而能语者”,增“但千百为群”,改“始虽因教,然终乃同诸人而性灵,斯足尚矣”为“始教以语言,终能随人意而辨悟”,删“吾顷见贰车”、“能自谈对”、“在簟内”,改“众争视之,穷诘略无迹,反罪其妄”为“其家穷诘无迹,骂其诬妄”,改“共验之,信,于是奴婢大愤,后以计而杀之也”为“验之果然。后奴仆等以药毙之”,改“事殆类此”为“物灵于人,信然”,大同小异,显系抄袭。卢氏补“又余先君官邛都时”以下一段。

10.凤凰穴在广南恩州北(其)[甘]山,壁立千仞,有瀑水淙下,猿猱不能至,凤凰巢其上,彼人呼为凤凰山。所食虫、鱼,过大风雨时,或飘坠其雏,小者如鹤,而足差短。南人取其嘴,谓之凤凰杯。诸书谓:凤生丹穴,即南方也。此禽独出尘寰之外,又能避罗弋,智足远害,逢时而出。诚瑞鸟也。

【辨伪】此条抄自宋陈鹄《耆旧续闻》卷八:

凤皇穴在南恩州北甘山,壁立千仞,有瀑水淙下,猿狖不能至,凤皇巢其上,彼人呼为凤凰山。所食亦虫、鱼,遇大风雨,或飘坠其雏,小者犹如鹤,而足差短。南人或取其觜,谓之凤皇杯。古书:凤凰生于丹穴,即南方也。盖此禽独出于尘寰之外,能远罗弋,其智能远害,逢时而出也。

今按:卢氏增“诚瑞鸟也”,又误改“北甘山”为“北其山”,显系抄袭。

11.诸书所载,牛以鼻听。而前辈传闻亦如此,未知的否。后见胡子震云:一日,观庖丁解牛,割首至耳,果见窒塞而无孔,始信其说之不妄。又阅《埤雅》载:牛耳无窍,以鼻听也。余校刊《汉魏丛书》,至《焦氏易林》,亦云:“牛、龙耳聩。”如是,则龙亦耳聋,不独牛矣。

【辨伪】此条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三:

予友人胡子震尝谓予曰:牛以鼻听。盖闻之前辈余论,而莫知所本。一日,观庖丁解牛首,剖至耳,果见窒塞无孔,始信其言之不妄。《埤雅》举戎右曰:“赞牛耳、桃茢。牛耳无窍,以鼻听也。”焦赣《易林》曰:“牛、龙耳聩。”盖龙亦聋者也。牛走顺风,马走逆风,故楚子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今按:卢氏改“予友人胡子震尝谓予曰:牛以鼻听。盖闻之前辈余论,而莫知所本” 为“诸书所载,牛以鼻听。而前辈传闻亦如此,未知的否。后见胡子震云”,改“《埤雅》举戎右曰:‘赞牛耳、桃茢。牛耳无窍,以鼻听也’”为“又阅《埤雅》载:牛耳无窍,以鼻听也”,又增“余校刊《汉魏丛书》”一语,改“盖龙亦聋者也”为“如是,则龙亦耳聋,不独牛矣”,而删“牛走顺风”以下,显系抄袭。

12.交趾、钦州皆产象,交人择山中有石室者,惟一路可入,周围皆石壁之地,先置刍豆于中,驱一雌驯象入焉,乃布甘蔗于道,以诱野象来食蔗,则纵驯象入内,诱之以归石室,即以巨石塞其门,使野象饥甚,人乃缘壁饲驯象,野象见驯象得饲,始虽畏之,终亦狎而求之,益狎,人乃鞭之以棰,少驯则乘而制之。凡制象,必以钩。交人之驯象也,正跨其颈,手执铁钩,以钩其头。欲象左,钩头右;欲右,钩左;欲却,钩额;欲前,则不钩;欲象跪伏,以钩正案其脑,复重案之,痛而鸣号。盖象之为兽,形虽大而不胜痛,故人得以数寸之铁钩驯之。久久亦解人意,见乘象者来,低头跪膝,人登其颈,则奋而起行。象头不可俯,颈不可回,口隐于颐,去地犹远。其饮食运动,一以鼻为用,鼻端深大,可以开闭,其中有小肉夹,虽芥子皆可拾也。每以鼻取食,即就爪击去泥垢,而后卷入口,其饮水亦以鼻吸而卷诸口。象足如柱,无指而有爪甲。登高山,下峻阪,渡深水,形极拥肿,而甚捷,颇有知识。猎者于象行熟路旁,施机刃于地,触刃击其身中要害处,必死。将死,以牙触石折之,知牙之为灾也。苟非要害,则负刃而行,肉溃刃脱乃已。设非要害,伤其鼻亦死。盖其日用无非鼻,伤之则不能进饮食,亦致死也。象群所在,最害禾稼,人不能制,以长竹系火逐之,乃退。盖象目细,畏火光故也。象能害人,群象不足畏,可畏者惟独象,不容于群,独行无畏,遇人必肆其毒,以鼻卷人掷杀,则以足蹙人,血透肌而以鼻饮人血。象肉惟鼻肉最美,象皮可能生肌,至坚硬,干之可为甲,可为杖。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九“象”:

交阯山中有石室,唯一路可入,周围皆石壁,交人先置刍豆于中,驱一雌驯象入焉,乃布甘蔗于道,以诱野象,象来食蔗,则纵驯雌入野象群,诱之以归。既入,因以巨石窒其门,野象饥甚,人乃缘石壁饲驯雌,野象见雌得饲,始虽畏之,终亦狎而求饲,益狎,人乃鞭之以棰,少驯则乘而制之。凡制象,必以钩。交人之驯象也,正跨其颈,手执铁钩,以钩其头。欲象左,钩头右;欲右,钩左;欲却,钩额;欲前,不钩;欲象跪伏,以钩正案其脑,复重案之,痛而号鸣。……盖象之为兽也,形虽大而不胜痛,故人得以数寸之钩驯之。久久亦解人意,见乘象者来,低头跪膝,人登其颈,则奋而起行。象头不可俯,颈不可回,口隐于颐,去地犹远。其饮食运动,一以鼻为用,鼻端深大,可以开阖,其中又有小肉夹,虽芥子亦可拾也。每以鼻取食,即就爪甲击去泥垢,而后卷以入口,其饮水亦以鼻吸而卷纳诸口。……象足如柱,无指而有爪甲。登高山,下峻阪,渡深水,其形拥肿,而乃捷甚。交人呼而驱之,似能与之言者。……钦州境内亦有之。象行必有熟路,人于路傍木上施机刃,下属于地,象行触机,机刃下击其身,苟中其要害,必死。将死,以牙触石折之,知牙之为身灾也。苟非要害,则负刃而行,肉溃刃脱乃已。非其要害,而伤其鼻者亦死。盖其日用无非鼻,伤之则疗不可合,能致死也。……象目细,畏火。象群所在,最害禾稼,人仓卒不能制,以长竹系火逐之,乃退。象能害人,群象虽多不足畏,惟可畏者,独象也,不容于群,故独行无畏,遇人必肆其毒,以鼻卷人掷杀,则以足蹙人,血透肌而以鼻吸饮人血。人杀一象,众饱其肉,惟鼻肉最美,烂而纳诸糟丘,片腐之,食物之一隽也。象皮可以为甲,坚甚。人或条截其皮,硾直而干之,治以为杖,至坚善云。

今按:卢氏改“交阯山中有石室”、“钦州境内亦有之”为“交趾、钦州皆产象,交人择山中有石室者”,改“交人呼而驱之,似能与之言者”为“颇有知识”。又改“象行必有熟路”至“必死”为“猎者于象行熟路旁,施机刃于地,触刃击其身中要害处,必死”,改“伤之则疗不可合”为“伤之则不能进饮食”,改“象目细,畏火”为“盖象目细,畏火光故也”,并置于“乃退”之后。又改“人杀一象”至“至坚善云”为“象肉惟鼻肉最美,象皮可能生肌,至坚硬,干之可为甲,可为杖”,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3.犀出永昌山谷及益州。今出海南者为上,滇、蜀次之。王铚云:余游成都,药市中多见之。问所自出,云:“黎、雅诸蕃贩来者。”而五羊、桂岭、桐城处处有之,皆来自蕃舶。然中土乃聚犀之地,非产犀之所。犀形似牛,猪首大腹,脚有三蹄,色黑,好食棘,其皮孔生三毛。顶一角,或云三角。郭璞《尔雅注》:“犀三角:一在顶,一在额,一在鼻上。鼻上者,即食角也。亦有一角者。”《岭表录异》云:“犀有二角,一在额为兕犀,一在鼻为胡帽犀。”牯犀亦有二角,皆为毛犀,而今人多传一角,即画图中所画,亦是一角,角在鼻上。犀虽数种,皆有粟纹,以粗细为贵贱。贵者有通天花纹。犀有此纹,必自恶其影,常饮浊水,不欲自照其形也。通天犀,脑上角千岁者,长且锐,角端能出气通天,则能通神,可破水骇鸡。《抱朴子》云:“通天犀有白理如线者,以盛米,鸡见即骇走。刻为鱼,入水,水即分开二三尺。”所谓破水犀也。其花纹色深者,堪作带跨;色浅者,作器皿。有生犀,是捕而杀取者;有退犀,是蜕角而自脱者。波斯人谓象牙为白暗,犀角为黑暗。犀角至贵者,黑犀为上品,谓生犀彻骨黑者,不经汤火,自然光润,不拘黔、螺、、牯,其价数倍。黔谓无纹,螺谓旋纹,谓纹细,牯谓纹大。或谓每一粒纹尖上更有一眼者,尤佳。又有一种赭黄犀,里外通体透明,莹净如真金色者,至宝也。或又谓:兕是犀之雌者,未知的否。

【辨伪】此条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二:

犀出永昌山谷及益州。今出南海者为上,黔、蜀次之,此《本草》所载云。然世南顷游成都,药市间多见之。询所出,云:“来自黎、雅诸蕃,及西和、岩昌,亦诸蕃宝货所聚处。”五羊、桂管、桐城亦有之,往往皆来自蕃舶。又有所谓河北山犀,纹粗而不光。要之,数处皆非所出,乃所聚耳。犀似牛,猪首大腹,脚有三蹄,色黑,好食棘,其皮每孔生三毛。顶一角,或云两角,或云三角。郭璞《尔雅注》:“犀三角:一在顶上,一在额上,一在鼻上。鼻上者,即食角也,小而不隋。亦有一角者。”《岭表录异》曰:“犀有二角,一在额上为兕犀,一在鼻上为胡帽犀。”牯犀亦有二角,皆为毛犀,而今人多传一角之说。向在蜀,见画图犀之形,角在鼻上,未审孰是。此数种,俱有粟纹,以粗细为贵贱。贵者有通天花文。犀有此纹,必自恶其影,常饮浊水,不欲照见也。……通天犀,脑上角千岁者,长且锐,白星彻端,能出气通天,则能通神,可破水骇鸡,故曰“通天”。《抱朴子》曰:“通天犀有白理如线者,以盛米,鸡见即骇。其真者,刻为鱼,衔入水,水开三尺。”俗所谓离水犀者是也。……故波斯呼象牙为白暗,犀角为黑暗,……色深者,堪作带胯,斑散而色浅者,但可作器皿耳。或曰:兕是犀之雌者,未知的否。……盖犀有捕得杀而取者,为生犀;有得其蜕角,为退犀。……祥符间,老珰李德永撰《点头文》一编,其间有论犀带至贵者,无出于黑犀。谓生犀彻骨黑者,名黑骨犀。不经汤火,只如饼馅,四边取方为铰具。其文头或如桑椹,或似狗鼻,以墨蜡刷之,自然光润。……不拘黔、螺、、牯。黔谓无纹,螺谓纹旋,纹细,牯纹大而匀。或每一粒纹尖上更有一眼者,佳也。又有赭黄犀,须是里外透明,莹净如真金色者,至宝也。

今按:卢氏改“黔、蜀次之”为“滇、蜀次之”,删“此《本草》所载云”,改“然世南顷游成都”为“王铚云:余游成都”,删“及西和、岩昌,亦诸蕃宝货所聚处”、“又有所谓河北山犀,纹粗而不光”,改“要之,数处皆非所出,乃所聚耳”为“然中土乃聚犀之地,非产犀之所”,删“或云两角”、“小而不隋”,改“向在蜀,见画图犀之形,角在鼻上,未审孰是”为“即画图中所画,亦是一角,角在鼻上”,删“白星彻端”、“故曰‘通天’”、“其真者”,又改“俗所谓离水犀者是也”为“所谓破水犀也”,改“色深者,堪作带胯,斑散而色浅者,但可作器皿耳”为“其花纹色深者,堪作带跨;色浅者,作器皿”,改“盖犀有捕得杀而取者,为生犀;有得其蜕角,为退犀”为“有生犀,是捕而杀取者;有退犀,是蜕角而自脱者”,改“故波斯呼象牙为白暗,犀角为黑暗”为“波斯人谓象牙为白暗,犀角为黑暗”,并前置。又改“祥符间”至“名黑骨犀”为“犀角至贵者,黑犀为上品,谓生犀彻骨黑者”,而删“只如饼馅,四边取方为铰具。其文头或如桑椹,或似狗鼻,以墨蜡刷之”,又增“其价数倍”,并置“兕是犀之雌者,未知的否”一句于末尾,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4.唐陆禋《续水经》言:“蛇雉交遗卵于地,数百年而生蛟龙。汉武元封中,浔阳江亲射蛟于江中,获之,是也。其蛟破壳而出,害于一方,洪水飘荡,吴人谓之发蛟,又谓发洪。”文莹少年游伊山,目击此事。当晚春,忽茂草中一雌雉飞起,翅翼零乱,又复入草中,数次不绝,久而不出。因窃怪之,遂用刃矱草,果一巨蛇与一雌雉蟠结缴缠,津沫狼籍,见人,雉惊而去,蛇亦惊入草中。始信禋之说不诬。

【辨伪】此条抄自宋释文莹《玉壶清话》卷七:

唐陆禋《续水经》尝言:“蛇雉遗卵于地,千年而生蛟龙属。汉武帝元封中,浔阳浮江亲射蛟于江中,获之,乃是也。其蛟破壳之日,害于一方,洪水飘荡,吴人谓之发洪。”余少时尝游杭州西城县之伊山,目击此事。方晚春,忽茂草中一雌雉飞起丈余,翅翼零乱,又复入草中,数四不绝,久而不出。予窃怪之,薙草往观,果一巨蛇、一雌雉蟠结缠纠,津沫狼籍,斯须,雉惊飞,而蛇亦入草中。始验禋之说不诬。

今按:卢氏改“千年而生蛟龙属”为“数百年而生蛟龙”,改“吴人谓之发洪”为“吴人谓之发蛟,又谓发洪”,改“余少时尝游杭州西城县之伊山”为“文莹少年游伊山”,已透露文献来源。又改“薙草往观”为“遂用刃矱草”,改“斯须”为“见人”,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5.宋太祖时,司天官苗光裔卜算最神,一日有人来问卜,云:“当迁徙。”问:“损人口否?”裔曰:“无害。”既去,又一人来问卜,如前。顷之,又有一人来问,亦如前。裔疑之,熟视其人,容貌相似,但有老少之别,光裔遂曳其裾诘,曰:“尔为谁?不实告不放尔。”其人不得已,对曰:“我金明池龟也,前二人乃我祖、若父。朝廷今欲广池,且及我穴,恐见杀,故来问卜。幸哀矜而垂救之。”裔释放,即以奏闻。后凿池,果有龟数万,上命放诸河,不准伤一龟。

【辨伪】此条抄自宋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五:

太祖时,或诣司天官苗光裔问卜。光裔布算成卦,谓曰:“当迁徙。”其人问:“不损人口否?”光裔曰:“无害。”既去,又一人至,其占如前。又顷之,又一人来,占亦同,仍有前问。光裔疑之,熟视其人,容貌亦相肖,差有老少之间。光裔起曳其裾诘,曰:“尔为谁?”其人不得已,对曰:“我金明池龟也,前二人乃祖、父。朝廷今欲广池,且及我穴,恐见杀,故来问卜。幸哀我垂救。”光裔释之,即以奏闻。已而凿池,果得龟十数万,下令不得伤一龟,尽辇送入水。

今按:卢氏改“或诣司天官苗光裔问卜”为“司天官苗光裔卜算最神,一日有人来问卜”,删“光裔布算成卦”,增“不实告不放尔”,改“果得龟十数万,下令不得伤一龟,尽辇送入水”为“果有龟数万,上命放诸河,不准伤一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6.江上取鱼,用拦滩网,日可得鱼数倍。滨江人得鱼,必留数日,俟其稍败,方烹。或谓:“何不烹鲜?”云:“鲜则必腥。”海上有逐臭之夫,于此益信,盖谓神奇化为臭腐。又见淮甸虾米用席包裹入京,色皆黯黑,不堪,以人便溺浸一夕,洗去,则红润如新。又人所佩香,岁久则无气,以虎子覆一夕,则芬芳仍旧。兹所谓臭腐化神奇。此二事真有理之不可解者。又阅《琐碎录》亦载鱼虾之属,凡烸湿变坏,用小便浸一宿,将小便洗去,掠干,则色味皆复原。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杂志》卷十二:

江上取鱼,用拦滩网,日可俯拾。滨江人家得鱼,留数日,俟稍败,方烹。或谓:“何不击鲜?”云:“鲜则必腥。”海上有逐臭之夫,于此益信,兹谓神奇化臭腐。又见故老言:“承平时,淮甸虾米用席裹入京,色皆枯黑,无味,以便溺浸一宿,水洗去,则红润如新。”又:“岁久佩香,以虎子覆一夕,芬馥仍旧。”兹谓臭腐化神奇。或云无是理,答曰:“药物中秋石何自而出?”

今按:卢氏改“日可俯拾”为“日可得鱼数倍”,删“故老言:‘承平时’”,改“无味”为“不堪”,改“又:‘岁久佩香’”为“又人所佩香,岁久则无气”,改“或云无是理,答曰:‘药物中秋石何自而出’”为“此二事真有理之不可解者”,大同小异,显系抄袭。又增“又阅《琐碎录》亦载鱼虾之属”一句。

17.格物之学,虫鱼鸟兽,尤难别识。龙,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鬐晃鳞密,上壮下杀,朱火煜煜者雄;角靡浪平,鼻直鬐隐,目圆鳞薄,尾壮于腹者雌。啄木,羽斑者雄,褐色者雌。樗鸡,五色者雄,青黑质白斑者雌。蜥蝎,五色具者雄,不备者雌。牡蛎,左顾者雄,右顾者雌。蜻蜓,身绿色者雄,腰间一股碧色者雌。鼠,粪头尖者雄,两头圆者雌。雀,粪尖者雄,圆者雌。凡鸟,右翼掩左翼者雄,左掩右翼者雌。惟鹊左翼覆右翼者雄,右覆左者雌。又烧毛纳水中,沈者雄,浮者雌。蚧蛤,皮粗、口大、身小、尾粗者雄,口尖、身大、尾小者雌。鲎鱼,雄小雌大,水中浮者雄,沈者雌。

【辨伪】此条抄自元陈世隆《北轩笔记》:

龙,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鬐晃鳞密,上壮下杀,朱火煜煜者雄;角靡浪平,鼻直鬐隐,目圆鳞薄,尾壮于腹者雌。猬,毛顺者雄,逆者雌。啄木,羽斑者雄,褐者雌。樗鸡,五色具者雄,青黑质白斑者雌。又蜥蜴,亦五色具者雄,不备者雌。牡蛎,左顾者雄,右顾者雌。蜻蜓,身绿色者雄,腰间一遭碧色者雌。鼠,粪头尖者雄,两头圆者雌。雀,粪尖者雄,圆者雌。又,右翼掩左翼者雄,左掩右者雌。鹊,翼左覆右者雄,右覆左者雌。烧毛内水中,沈者雄,浮者雌。蛤蚧,皮粗、口大、身小、尾粗者雄,口尖、身大、尾小者雌。鲎鱼,雄小雌大,水中浮者雄,沈者雌。

今按:卢氏于前增“格物之学,虫鱼鸟兽,尤难别识”,删“猬,毛顺者雄,逆者雌”,改“又”为“凡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8.扶桑有长角牛,以角载物,可胜二十斟。国人用之,以负载诸物。又其俗好养鹿,家家养之,以备肉食,如中国人家养牛羊。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一“扶桑”:

有长角牛,以角载物,可胜二十斟。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

今按:卢氏增“国人用之,以负载诸物”,改“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为“又其俗好养鹿,家家养之,以备肉食,如中国人家养牛羊”,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9.康熙十七年,博尔都阿拉国来贡狮子一头,其形稍类于虎,毫含金色,浅深如灰,其尾像拂,并调御狮蛮留于上苑,以备看牧。熟睡时,每动摇,示人不寐,颈项相击则烟焰飞出,食禽兽肉,用口一吹,则羽毛自行尽落。凡足之所履,以尾拂去其泥,使人不可踪迹之。产小狮,藏之深窟中。性喜彩球,人若盗其子,狮追之,即掷球以与之,狮即抱球抟跳,凡三四追,即掷球四五个以与之,遂舍其子,抱球吼震而归。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博尔都阿拉”:

至本朝康熙十七年,来进狮,并调御狮蛮留于上苑,狮形稍类于虎,豪含金色,浅淡如灰,其尾像拂。熟睡时,每摇动,示人不寐,颈项相击则烟焰飞出,食禽兽,用口一吹,羽毛皆落。……产小狮,藏之深窟。足之所履,以尾拂去其泥,使人不可踪迹。喜彩球,人盗其子,狮忽追至,掷球与之,狮且搏跳,三追三掷,遂舍其子,震吼而归。

今按:卢氏删“至本朝”,改“来进狮”为“博尔都阿拉国来贡狮子一头”,并置“并调御狮蛮留于上苑”于“其尾像拂”之后,而增“以备看牧”四字。又颠倒“产小狮”、“足之所履”二句顺序,改“三追三掷”为“凡三四追,即掷球四五个以与之”,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0.天竺国有稍割牛,角长四尺,十日一割,不割则死,人饮其血,寿五百岁,牛岁亦如之。

【辨伪】此条抄自明罗日褧《咸宾录》或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咸宾录》卷三“天竺”:

稍割牛:角长四尺,十日一割,不割则死,人饮其血,寿五百岁,牛寿如之。

《八纮译史》卷二“天竺”载其“物产”有:

稍割牛,角长四尺,十日一割,不割则死。人饮其血,寿五百岁,牛寿如之。

今按:卢氏所记罗氏、陆氏相同,仅改“牛寿如之”为“牛岁亦如之”,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1.独角兽,角生额间,能解毒,其国多有毒蛇,游浴水中,人饮此水,必死。每见鸟兽与人在水次等候,俟独角兽来,以角搅水后,则毒解,始敢群饮。余阅《坤舆外纪》亦载此条。

【辨伪】此条抄自清陆次云《八纮译史》卷二“天竺”:

物产:独角,角生额间,能解毒,国有毒蛇,蛇游水中,人兽饮之,必死。百兽在水次,俟此兽来,以角搅水,毒解,始敢群饮。

今按:卢氏所记与陆氏相同,改“百兽在水次”为“每见鸟兽与人在水次等候”,显系抄袭。又清南怀仁《坤舆外纪》“巨鸟异兽”条载:“其地多毒蛇,泉水染其毒,人畜饮之即死。有兽名独角,每日以角搅其水,人畜鸟兽方敢饮。”卢氏据此于末尾补“余阅《坤舆外纪》亦载此条”一句。

22.今人戏人惧内动曰河东狮吼。盖谓狮子吼叫,则百兽慑服。自古相传俗语如此,并不究其从来,而不知吼另是一种兽名。其形类兔,大亦如之,惟两耳尖长,遇狮作威时,即牵吼视之,狮既畏伏,不敢移动。盖恐吼溺污其体,则毛肉必为腐烂,此狮畏吼之故也。而吼又畏雄鸿,设遇鸿鸣,吼亦畏伏。又象见狮则奔,象见鼠必伏地以鼻插入土中,亦如飞虫之畏蜘蛛,蜘蛛之畏蜂虿。物性之相制如此。

【辨伪】此条抄自明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七:

畜二小兽,名曰吼,形类兔,两耳尖长,狮作威时,即牵吼视之,狮畏伏,不敢动。盖吼作溺着其体,肉即腐烂。吼又畏雄鸿,鸿引吭高鸣,吼即畏服。又如象见狮子则奔,见鼠畏,飞虫之畏蜘蛛,蜘蛛之畏蜂。物各有所制、有所畏。(《竹窗小品》)

今按:卢氏所记与赵氏所抄《竹窗小品》大致相同,于前补“今人戏人惧内动曰河东狮吼。盖谓狮子吼叫,则百兽慑服。自古相传俗语如此,并不究其从来,而不知吼另是一种兽名”一节,又删“畜二小兽,名曰吼”,增“大亦如之”、“此狮畏吼之故也”,改“鸿引吭高鸣”为“设遇鸿鸣”,改“见鼠畏”为“象见鼠必伏地以鼻插入土中”,改“物各有所制、有所畏”为“物性之相制如此”,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3.贵州思南有甑山,其形如甑,因以为名。盘桓、铜仁、石阡、思州周围数百里内,无人居,人亦罕到。所产草木,亦多奇异。有兽曰宗彝,形似猕猴,巢于大树,老者直居顶上,子孙以次居下,老者不常出,子孙居下者出入采食,凡得果实,即传递至上,老者食,即传递至下,挨次而食,未有老未食而下敢先者。所以铸其形像为祭器,置宗庙中,绘于衮服者,明其孝也。

【辨伪】此条抄自明许浩《复斋日记》或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复斋日记》:

贵州思南有山,曰甑峰,居大山中,其形若甑,故名山。盘亘、铜仁、思州、石阡数百里内,无人居,人亦多不能到。所产草木,多异状。有兽曰宗彝,类狝猴,巢于树,老者直居上,子孙以次居下,老者不多出,子孙居下者出,得果,即传递至上,上者食,然后传递至下,下者始食,上者未食,下者不敢食也。先儒谓先王用以绘于衮者,取其孝也。予弟尚宝文渊谪思南,闻其土人言如此。

又《寄园寄所寄》卷七:

贵州思南有山,曰甑峰,居大山中,其形若甑,故名山。盘亘、铜仁、思州、石阡数百里内,无人居,人亦多不能到。所产草木,多异状,有兽曰宗彝,类狝猴,巢于树,老者直居上,子孙以次居下,老者不多出,子孙居下者出,得果,即传递至上,上者食,然后传递至下,下者始食,上者未食,下者不敢食也。先儒谓先王用以绘于衮者,取其孝也。(《侯鲭录》)

今按:卢氏所记与许氏及赵氏同,字句稍有删改,如改“贵州思南有山,曰甑峰,居大山中,其形若甑,故名山”为“贵州思南有甑山,其形如甑,因以为名”,改“人亦多不能到”为“人亦罕到”,改“多异状”为“亦多奇异”,改“子孙居下者出,得果”为“子孙居下者出入采食,凡得果实”,改“下者始食,上者未食,下者不敢食也”为“挨次而食,未有老未食而下敢先者”,改“先儒谓先王用以绘于衮者,取其孝也”为“所以铸其形像为祭器,置宗庙中,绘于衮服者,明其孝也”,其意相同,显系抄袭。又赵令畤《侯鲭录》不载此条,赵吉士误注出处,或据《复斋日记》而来。

24.猩猩,人面猿身,机警过人,通八方言,学虫鸟语,无不曲肖,声如女子,音最清越,嗜酒好屐,虞人以此诱之,毁骂而去。去复来,往返三四,卒致罹害。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猩猩”:

人面猿身,最机警,通八方言,学虫鸟语,无不曲肖,声如二八女子,啼最清越,嗜酒好屐,虞人以此诱之,毁骂而去。

今按:卢氏改“最机警”为“机警过人”,其意相同,又增“去复来,往返三四,卒致罹害”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5.,似羊,见人则握手而笑,然后食之。故人因以竹筒笼手臂,姑与之握,握则必笑,笑则上唇掩目,人即曲臂以凿,缀其唇于额,格而杀之。《吴都赋》云:“猩猩啼而就擒,笑而被格。”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

,枭羊也。见人则握手而笑,然后食之。人因以竹筒置臂,姑与之握,握则必笑,笑则上唇掩目,曲臂以凿,缀其唇于额,格而杀之。《吴都赋》云:“猩猩啼而就擒,笑而被格。”

今按:卢氏改“枭羊也”为“似羊”,改“人因以竹筒置臂”为“故人因以竹筒笼手臂”,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6.狒狒,状如猿猴,人言鸟音,能知生死,其力甚大,可举百钧,见人好笑,亦如然。上吻覆额,其血可以染绯,人云饮其血能见鬼物。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狒狒”:

狒狒,状如猴,力举百钧,人言鸟音,能知生死,笑似,上吻覆额,血可染绯,髬髵红发,饮其血能见鬼物。

今按:卢氏改“力举百钧”为“其力甚大,可举百钧”,并置于“能知生死”之后,又改“笑似”为“见人好笑,亦如然”,而删“髬髵红发”,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7.貘生铜坑中,象鼻,犀目,牛尾,虎足,形状极其怪异,只食铜铁,不食他物。衣其皮,能杀鬼;炼其粪,可为刀,能切玉;接其溺为水,可以消铁。有十头者,谓之白貘。《蜀都赋》云“戟食铁之兽”,盖谓貘也;“射噬毒之鹿”,盖谓貊也。貊状似熊,与貘迥别。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白貘”:

貘生铜坑中,象鼻,犀目,牛尾,虎足,食铜铁,不茹他物。衣其皮,杀鬼精;炼粪为兵,可以切玉。接溺为水,可以销铁。有十头者,谓之白貘。《蜀都赋》:“戟食铁之兽,射噬毒之鹿。”则指貊也。貊似熊,与貘不同。

今按:卢氏增“形状极其怪异”,改“炼粪为兵”为“炼其粪,可为刀”,又增“盖谓貘也”,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8.人知懒妇为蟋蟀之别名,而不知岭表有一种兽,亦名懒妇。其形似豪猪而差小,好食禾麻菽麦,田竣以机杼织纴之具,悬诸陇亩间,懒妇见之,而即走,其生性使然也。长大,入海中化为巨鱼,其名为奔。海人取以煎油,其脂百斟,可以浇蜡烛,供夜用。若燃以饮酒作乐,则紫焰生花,光明如昼,令人发兴。若用以读书、组织,则光暗色昏,沉沉若雾,必致人甜睡。此亦理之不可解者。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懒妇”:

懒妇似豪猪而小,好食禾黍,田畯以机杼织纴,悬于墪塍,望之而走。齿长,入海化为巨鱼,其名奔。其状蛟螭,双乳垂腹。取以煎油,其膏百斛,浇蜡作烛。取以饮酒,紫焰生花,令人发兴。取以读书,昏昧冺墨,必至黑暗。

今按:卢氏于前增“人知懒妇为蟋蟀之别名,而不知岭表有一种兽,亦名懒妇”一句,改“好食黍黍,田畯以机杼织纴,悬于墪塍,望之而走”为“好食禾麻菽麦,田竣以机杼织纴之具,悬诸陇亩间,懒妇见之,而即走,其生性使然也”,删“其状蛟螭,双乳垂腹”,增“供夜用”、“光明如昼”,改“取以读书,昏昧冺墨,必至黑暗”为“若用以读书、组织,则光暗色昏,沉沉若雾,必致人甜睡”,并增“此亦理之不可解者”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9.山獭骨,能续断骨,又能解弩箭药毒,其势尤贵用为丸,胜于海狗肾,一势值一金。贾人私货以出境者斩,例禁甚严。獭性最淫毒,凡牝物皆与之交,交必一二日不休。此方有獭,则诸牝畜皆为避去。设遇猺女出游,獭闻气,即来跃抱其身,因而扼杀之。以取其势,欲验势之真假,令妇女将手擦热一呵,取势于掌心中,势即跳舞不定,否则鼠璞猴胎假冒耳。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上“插翅春”:

山獭骨,能续骨,解箭毒,用为丸,胜海狗肾,一枚一金,私货出界者斩。山獭性最淫,凡物皆交,交至一二日不休。有獭,则诸牝悉避。獭无偶,獠女采药歌箫,獭闻气,即跃抱其身,遂扼杀之。验之法,令妇人擦手一呵,取至掌心,骨喜跳舞,否则鼠璞猴胎之赝耳。

今按:卢氏改“解箭毒,用为丸”为“又能解弩箭药毒,其势尤贵用为丸”,改“私货出界者斩”为“贾人私货以出境者斩,例禁甚严”,改“獭无偶,獠女采药歌箫”为“设遇猺女出游”,改“验之法”为“以取其势,欲验势之真假”,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0.蚺蛇一身皆有用,并无弃物。最贵重者其皮,次贵者其胆,又其次者惟肉耳。蚺有三胆,其一胆附于肝者,能止痛,跌打损伤,服之立见其效;一胆名水胆,如白浆,能止水泻,亦多见效验;一胆名随身胆,击蛇首则胆在首,击尾则胆在尾,击腰身则胆在腰,身随击而随到,故以随身胆名之,其胆较前二胆十分贵重,能壮人胆气。避邪杀鬼,佩之吉祥。其肉,食之能治一切风寒。其皮,过三十丈者名龙皮,一端值千金,波斯人巿之以为鼓,声震百里,最助军威。

【辨伪】此条抄自明邝露《赤雅》卷下“蚺无弃物”:

蚺蛇三胆,一附于肝者,止痛;一水胆,白浆,止泻;一胆随身,其处则随至,名护身胆,最佳。眶辟邪杀鬼,佩之吉祥。肉辟风寒,皮过三十丈者曰龙皮,一端千金,波斯市之为鼓,声振百里,雄视万国。

今按:卢氏于前增“蚺蛇一身皆有用,并无弃物。最贵重者其皮,次贵者其胆,又其次者惟肉耳”一句,其下又增“跌打损伤,服之立见其效”、“亦多见效验”、“击蛇首则胆在首,击尾则胆在尾,击腰身则胆在腰”,并改“最佳”为“其胆较前二胆十分贵重,能壮人胆气”,改“肉辟风寒”为“其肉,食之能治一切风寒”,改“雄视万国”为“最助军威”,繁简虽异,其意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31.海中所产之物,不可胜穷。有鱼名把勒亚,身长数十丈,首有二大孔,喷水上出,势若悬河,海舶遇之,则昂首注水舶中,顷刻中满舶沉。解救之法,海舶先以盛酒木罂投之,则鱼连吞数罂,此鱼必俯首而逝。于浅水处得之,可取油数千斤。

【辨伪】此条抄自明艾儒略《职方外纪》或清南怀仁《坤舆外纪》。《职方外纪》卷五“海族”:

海中族类,不可胜穷。……鱼之族,一名把勒亚,身长数十丈,首有二大孔,喷水上出,势若悬河,每遇海舶,则昂首注水舶中,顷刻水满舶沉。遇之者,亟以盛酒巨木罂投之,连吞数罂,则俯首而逝。浅处得之,熬油可数千斤。

《坤舆外纪》“海族”:

海族不可胜穷。……此鱼族,一名把勒亚,身长数十丈,首有二大孔,喷水上出,势若悬河,见海舶,则昂首注水舶中,顷刻中满舶沉。遇之者,以盛酒巨木罂投之,连吞数罂,俛首而逝。浅处得之,熬油可数千斤。

今按:卢氏所记与艾儒略、南怀仁同,字句稍有删改,如改“海中族类,不可胜穷” 或“海族不可胜穷”为“海中所产之物,不可胜穷”,改“每遇海舶”或“见海舶”为“海舶遇之”,删“遇之者”,而增“解救之法”,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2.又有一鱼,名斯得白,长二十余丈,性善良,能保护人。设或渔人为鳄鱼所困,此鱼见之,必往斗,能解渔人之厄。故外洋国法禁海人捕此鱼,违者治以极刑之罪。

【辨伪】此条抄自明艾儒略《职方外纪》或清南怀仁《坤舆外纪》。《职方外纪》卷五“海族”:

一鱼名斯得白,长二十五丈,其性最良善,能保护人。或渔人为恶鱼所困,此鱼辄往斗,解渔人之困焉。故彼国法禁人捕之。

《坤舆外纪》“海族”:

一鱼名斯得白,长二十五丈,性最良,能保护人。或渔人为恶鱼所困,此鱼往斗,解渔人之厄。故国法禁人捕之。

今按:卢氏所记与艾儒略、南怀仁同,字句稍有改窜,如改“其性最良善”或“性最良”为“性善良”,改“此鱼辄往斗”为“此鱼见之,必往斗”,改“故彼国法禁人捕之”为“故外洋国法禁海人捕此鱼,违者治以极刑之罪”,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3.又有名仁鱼者,西书记此鱼尝负一小儿登岸,偶因鬐触伤小儿,儿死,仁鱼不胜悲痛,亦自触石而死。西国取海豚,每以仁鱼为招,呼仁鱼入网,海豚亦随与之俱入,俟豚入尽,复呼仁鱼出网,则海豚悉罗而获之。仁鱼,一名剑鱼,以其嘴长丈余,有龉刻如锯,猛而多力,仁鱼能与把勒亚鱼战,海水皆赤,仁鱼独胜。以其嘴长,触船而破,利不可当。凡海中把勒亚、瓦刺、鳄鱼等诸毒物之类,人或遇之,皆赖仁鱼解救。

【辨伪】此条抄自明艾儒略《职方外纪》或清南怀仁《坤舆外纪》。《职方外纪》卷五“海族”:

一名仁鱼,西书记此鱼尝负一小儿登岸,偶以鬐触伤儿,儿死,鱼不胜悲痛,亦触石死。西国取海豚,尝藉仁鱼为招,每呼仁鱼入网,即入,海豚亦与之俱,俟豚入尽,复呼仁鱼出网,而海豚悉罗矣。一名剑鱼,其嘴长丈许,有龉刻如锯,猛而多力,能与把勒亚鱼战,海水皆红,此鱼辄胜。以嘴触船则破,海船甚畏之。

《坤舆外纪》“海族”:

一名仁鱼,西书记此鱼尝负一小儿登岸,偶因鬐触伤小儿,儿死,鱼不胜悲痛,亦触石死。西国取海豚,尝取仁鱼为招,每呼仁鱼入网,即入,海豚亦与之俱,俟豚入尽,复呼仁鱼出网,海豚悉罗。一名剑鱼,嘴长丈许,有龉刻如锯,猛而多力,能与把勒鱼战,海水皆红,此鱼辄胜。以嘴触船而破,海舶甚畏之。

今按:卢氏所记与艾儒略、南怀仁同,字句稍有改窜,如改“以嘴触船则破,海船甚畏之”为“以其嘴长,触船而破,利不可当”,又末尾增“凡海中把勒亚、瓦刺、鳄鱼等诸毒物之类,人或遇之,皆赖仁鱼解救”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4.又有一种鱼名刺瓦,鳞坚硬,刀箭不能入,有利爪,锯牙满口,入水食鱼,登陆人畜无择,百兽皆避之。第其行迟,鱼尝随其后以避。其目入水则钝,出水甚明,见人远则哭,近则噬,故西国人名假慈悲者为刺瓦。

【辨伪】此条抄自明艾儒略《职方外纪》或清南怀仁《坤舆外纪》。《职方外纪》卷五“海族”:

鱼名曰刺瓦,而多长尾,坚鳞甲,刀箭不能入,足有利爪,锯牙满口,性甚狞恶,入水食鱼,登陆人畜无所择,百鱼远近皆避。第其行甚迟,小鱼百种常随之以避他鱼之吞啖也。……其目入水则钝,出水极明。见人远则哭之,近则噬之,故西国称假慈悲者为刺瓦。

《坤舆外纪》“海族”:

鱼名刺瓦,而多长尾,坚鳞,刀箭不能入,足有利爪,锯牙满口,性甚狞恶,入水食鱼,登陆人畜无所择,百鱼远近皆避。第其行甚迟,小鱼百种尝随之以避他鱼吞啖。……其目入水则钝,出水极明。见人远则哭,近则噬,故西国人称假慈悲者为刺瓦。

今按:卢氏所记与艾儒略、南怀仁同,字句稍有改窜,如删“而多长尾”、“性甚狞恶”,改“百鱼远近皆避”为“百兽皆避之”,改“小鱼百种常随之以避他鱼之吞啖也”为“鱼尝随其后以避”,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35.又有名麻鱼者,潜沉海底鱼聚处,鱼近之,辄麻木不能动,因而食之。若人取此鱼,手足亦麻木。

【辨伪】此条抄自清南怀仁《坤舆外纪》“海族”:

又有麻鱼,状极粗笨,饥饿时,潜于海底鱼聚处,凡鱼近其身,即麻木不能动,因而食之。倘人以手足近之,亦必麻木。

今按:卢氏删“状极粗笨,饥饿时”,改“凡鱼近其身”为“鱼近之”,改“倘人以手足近之,亦必麻木”为“若人取此鱼,手足亦麻木”,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36.又有飞鱼,能于海面贴水而飞,长仅尺许。又有狗鱼,能行海面,追逐飞鱼而食,日可追数十里。

【辨伪】此条抄自清南怀仁《坤舆外纪》“海族”:

其小者有飞鱼,仅尺许,能贴水面而飞。有狗鱼,善窥飞鱼之影,伺有所闻,先至其所,开口待啖,恒追数十里。

今按:卢氏改“其小者有飞鱼,仅尺许,能贴水面而飞”为“又有飞鱼,能于海面贴水而飞,长仅尺许”,又改“有狗鱼”至“恒追数十里”为“又有狗鱼,能行海面,追逐飞鱼而食,日可追数十里”,大同小异,显系抄袭。又按:明艾儒略《职方外纪》卷五“海族”:“其小者有飞鱼,仅尺许,能掠水面而飞。”载“飞鱼”,不载“狗鱼”。

37.又有风鱼,可以占风。西国人得之,晒干悬于房中,以鱼身首所向,即知为风起之方。以上海鱼,难以尽述,姑记其易见于此,以为渡海者知之。

【辨伪】此条抄自清南怀仁《坤舆外纪》“海族”:

西红海内产风鱼,可以占风。国人晒干挂于房内,以其身首所向,即为风起之方。以上海鱼,难以尽述,姑记其易见于此,以为渡海者知之。

今按:卢氏改“西红海内产风鱼”为“又有风鱼”,改“国人晒干挂于房内”为“西国人得之,晒干悬于房中”,删“难以尽述”,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38.相传裴旻山行,有蜘蛛大如斗,垂丝如疋布,将及裴,裴引弓射杀之,因断其丝,得数尺收之。部下有金创者,翦方寸贴之,血立止。神效蛛丝,能止金疮血。见《诺皋记》。

【辨伪】此条抄自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十四“诺皋记上”:

相传裴旻山行,有山蜘蛛,垂丝如疋布,将及旻,旻引弓射杀之,大如车轮,因断其丝,数尺收之。部下有金创者,剪方寸贴之,血立止也。

今按:卢氏末尾称“见《诺皋记》”,已交代文献来源。文句稍有删改,如改“有山蜘蛛”为“有蜘蛛大如斗”,删“大如车轮”,又增“神效蛛丝,能止金疮血”。

39.山魈,《诺皋记》作“山萧”,又作“山臊”,《神异经》作“山”,《永嘉记》作“山魅”。谓人有犯之者,能役虎害人,烧人房舍。

【辨伪】此条节抄自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十五“诺皋记下”:

山萧,一名山臊。《神异经》作“”,《永嘉郡记》作“山魅”,……犯者能役虎害人,烧人庐舍,俗言山萧。

今按:卢氏改“山萧,一名山臊”为“山魈,《诺皋记》作‘山萧’,又作‘山臊’”,提及《诺皋记》,已透露其抄袭来源。又改“犯者能役虎害人”为“谓人有犯之者,能役虎害人”,而删“俗言山萧”,大同小异,显系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