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家为闾,闾同一巷。新谷已入,余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立《五经》而独举其四,盖《诗》已立于文帝时,今并《诗》为五也。《困学纪闻》卷八:古未有板本,好学者患无书。“四维”,东莱子所造,布十二时四维。又《困学纪闻》称“四维,东莱子所造”,而卢氏竟以为“周公所作”,误。......
2023-08-05
1.欧阳子谓:“五代礼废,民间野祭始焚纸钱。”而不知开元时,王玙为祠祭使,祈祷皆焚纸钱,则不自五代始也。古不墓祭,自汉明帝始有上陵之礼。《唐书》:开元二十年,寒食上墓,编入五礼,著为式。此寒食野祭之始。又按:朱文公谓:汉时祭河,用寓龙寓马,以木为之,已是开纸钱之渐。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四:
欧阳子谓:“五代礼坏,寒食野祭而焚纸钱。”按:纸钱始于开元二十六年,王玙为祠祭使,祈祷或焚纸钱,类巫觋,非自五代始也。古不墓祭,汉明帝以后,有上陵之礼,蔡邕议以为礼有烦而不可省者。《旧唐书》:开元二十年,寒食上墓,编入五礼,永为例程。寒食野祭,盖起于此。朱文公谓:汉祭河,用寓龙寓马,以木为之,已是纸钱之渐。
今按:卢氏改“五代礼坏,寒食野祭而焚纸钱”为“五代礼废,民间野祭始焚纸钱”,改“按:纸钱始于开元二十六年”为“而不知开元时”,而删“类巫觋”。又改“汉明帝以后,有上陵之礼”为“自汉明帝始有上陵之礼”,而删“蔡邕议以为礼有烦而不可省者”。又改“永为例程。寒食野祭,盖起于此”为“著为式。此寒食野祭之始”,又增“又按”二字,显系抄袭。
2.招魂之葬,上古无闻。自晋东海王越柩为石勒所焚,其妃裴氏渡江后,欲招魂葬越。元帝诏有司详议,博士傅纯曰:“圣人制礼,以事缘情,设冢椁以藏形,而事之以凶;立庙祧以安神,而事之以吉。送形而往,迎神而还,此墓庙之大分,形神之异制也。至于室庙寝庙祭非一处,所以广求神之道,而独不祭于墓。以明非神之所处也。今欲招魂以葬而立墓,是乱形神之别,错庙墓之宜,违礼失义,莫大于此。”诏不许。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墓祭”:
招魂之葬,于古未闻。……晋东海王越柩为石勒所焚,“妃裴氏渡江,欲招魂葬越。元帝诏有司详议,博士傅纯曰:‘圣人制礼,以事缘情,设冢椁以藏形,而事之以凶;立庙祧以安神,而奉之以吉。送形而往,迎精而还,此墓庙之大分,形神之异制也。至于室庙寝庙祊祭非一处,所以广求神之道,而独不祭于墓。明非神之所处也。今乱形神之别,错庙墓之宜,违礼失义,莫大于此。’于是下诏不许。”
今按:卢氏仅增“欲招魂以葬而立墓”,其他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古人有心丧之制,盖谓停柩不葬者而言。但停柩上古所无,自建安离析,永嘉播窜,于是不得已而停柩者,以世乱故也。当时常炜言:魏晋之制,祖父未葬者,不许服官。而御史刘隗奏:诸军败,亡失父母,不知吉凶者,不得仕进宴乐,此心丧也。随后有因兵革不得葬者,有因仕宦不得葬者,有因拘忌不获葬者,比比皆是。齐高帝时,有乌程令顾昌玄坐父北征,尸骸不返,犹居官如故,有司奏请加罪免官。唐颜真卿时,朔方令郑延祚,坐母丧二十九年不葬,兄弟皆革职。余考《册府元龟》:后周大祖广顺二年,诏曰:“古者立封树之制,定丧葬之期,著于经典,是为名教。洎乎世衰风簿,亲没而阙送终,身后而便为无主。或羁束于仕宦,或拘忌于阴阳,旅榇不归,遗骸何托?但以先王垂训,孝子非以厚葬为贤,只以称家为礼。扫地而祭,尚可告虔;负土成坟,贵乎尽力。宣颁条令,用警因循。庶使九泉绝抱憾之魂,千古无不归之骨,缙绅人士,当体兹怀,凡内外文武臣僚幕职以及州县选人等,今后有祖父母及父母殁后,未经安葬者,其家不得妄求仕进,所由司官亦不得申举解送。永著为令。”吾谓今之停柩者,或因从征未返,或因远宦难归,十中不过一二,至拘忌阴阳,十常居其八九。停柩不葬,相习成风,吾愿有司当以周祖之诏为法,搢绅不许入官,士人不许赴举,则人人无不葬其亲矣。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停丧”:
停丧之事,自古所无。自建安离析,永嘉播窜,于是有不得已而停者。常炜言:魏晋之制,祖父未葬者,不听服官。而御史中丞刘隗奏:“诸事败,亡失父母,未知吉凶者,不得仕进宴乐,皆使心丧。有犯,君子废,小人戮。”生者犹然,况于既殁?是以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所杀,尸丧不反,恬子羡仕宦不废,论者嫌之。齐高帝时,“乌程令顾昌玄坐父法秀宋泰始中北征,尸骸不反,而昌玄宴乐嬉游,与常人无异,有司请加以清议。”振武将军丘冠先为休留茂所杀,丧尸绝域,不可复寻。世祖特敕,其子雄方敢入仕。当江左偏安之日,而犹申此禁,岂有死非战场,棺非异域,而停久不葬,自同平人,如今人之所为者哉?《晋书·贺循传》:“为武康令,俗多厚葬,及有拘忌,回避岁月,停丧不葬者,循皆禁焉。”《旧唐书·颜真卿传》:“时有郑延祚者,(《新书》朔方令。)母卒二十九年,殡僧舍垣地。真卿劾奏之,兄弟终身不齿,天下耸动。”《册府元龟》:后周太祖广顺二年十一月丙午,敕曰:“古者立封树之制,定丧葬之期,著在经典,是为名教。洎乎世俗衰薄,风化陵迟,亲殁而多阙送终,身后而便为无主。或羁束于仕宦,或拘忌于阴阳,旅榇不归,遗骸何托?但以先王垂训,孝子因心,非以厚葬为贤,只以称家为礼。扫地而祭,尚可以告虔;负土成坟,所贵乎尽力。宜颁条令,用警因循。庶使九原绝抱恨之魂,千古无不归之骨。搢绅人士,当体兹怀,应内外文武臣僚幕职州县官选人等,今后有父母祖父母亡殁,未经迁葬者,其主家之长,不得辄求仕进,所由司亦不得申举解送。”……后之王者,以礼治人,则周祖之诏、鲁公之劾,不可不著之申令。但使未葬其亲之子若孙,搢绅不许入官,士人不许赴举,则天下无不葬之丧矣。
今按:卢氏于前增“古人有心丧之制,盖谓停柩不葬者而言”一句,又改“停丧之事,自古所无”为“但停柩上古所无”,又增“以世乱故也”,删“有犯,君子废,小人戮”、“生者犹然,况于既殁”,改“是以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所杀,尸丧不反,恬子羡仕宦不废,论者嫌之”以及“振武将军丘冠先为休留茂所杀”至“循皆禁焉”一节为“随后有因兵革不得葬者,有因仕宦不得葬者,有因拘忌不获葬者,比比皆是”,改“而昌玄宴乐嬉游,与常人无异”为“犹居官如故”,改顾氏引《旧唐书·颜真卿传》一节为“唐颜真卿时,朔方令郑延祚,坐母丧二十九年不葬,兄弟皆革职”。又于“《册府元龟》”上增“余考”二字,删引文中“十一月丙午”、“风化陵迟”,增“‘永著为令’。吾谓今之停柩者,或因从征未返,或因远宦难归,十中不过一二,至拘忌阴阳,十常居其八九”,改“后之王者,以礼治人,则周祖之诏、鲁公之劾,不可不著之申令。但使未葬其亲之子若孙,搢绅不许入官,士人不许赴举,则天下无不葬之丧矣”为“停柩不葬,相习成风,吾愿有司当以周祖之诏为法,搢绅不许入官,士人不许赴举,则人人无不葬其亲矣”,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4.古人有因故而不克葬其亲者,并非拘忌风水、游宦久征,皆由其事不从心,不得已而为之者。魏刘仲武娶毌丘氏为妻,生子正舒,后毌丘俭败,当夷三族。仲武遂出妻,更娶王氏,生子陶。然毌丘氏虽被出,而不改嫁,仲武立别舍以居之。及毌丘氏卒,其子正舒求附葬先茔,陶不许。正舒不释服,讼于官,数十年而不决,正舒泣血丧服,以至死而不改。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停丧”:
魏刘仲武娶毌丘氏,生子正舒、正则。及毌丘俭败,仲武出其妻,(司马师夷俭三族,故仲武出妻。)更娶王氏,生陶。仲武为毌丘氏立别舍,而不告绝。及毌丘氏卒,正舒求祔葬,陶不许。正舒不释服,讼于上下,泣血露骨,衰裳缀络,数十年弗得,以至死亡。
今按:卢氏于前增“古人有因故而不克葬其亲者,并非拘忌风水、游宦久征,皆由其事不从心,不得已而为之者”一句,删“正则”,改小注“司马师夷俭三族,故仲武出妻”为正文“当夷三族”,改“仲武为毌丘氏立别舍,而不告绝”为“然毌丘氏虽被出,而不改嫁,仲武立别舍以居之”,改“泣血露骨,衰裳缀络,数十年弗得,以至死亡”为“数十年而不决,正舒泣血丧服,以至死而不改”,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又宋何子平以母丧去官,时值饥荒,继以师旅,八年不得营葬,日夜号哭,冬不衣絮,夏不就凉,每日食粥,不进盐菜。所居破屋,不蔽风雨,兄子为之(茸)[葺]理,子平曰:“亲丧未葬,天地之罪人耳,何以屋为?”后会稽太守蔡兴宗闻之,大加敬重,代为营葬。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停丧”:
宋海虞令何子平,母丧去官,哀毁踰礼。属大明(孝武帝年号)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夏不就清凉,一日以米数合为粥,不进盐菜。所居屋败,不蔽风日,兄子伯兴欲为葺理,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兴宗为会稽太守,甚加矜赏,为营冢圹。
今按:卢氏删“海虞令”、“哀毁踰礼。属大明(孝武帝年号)末”、“常如袒括之日”,改“一日以米数合为粥”为“每日食粥”,改“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为“亲丧未葬,天地之罪人耳,何以屋为”,改“蔡兴宗为会稽太守,甚加矜赏,为营冢圹” 为“后会稽太守蔡兴宗闻之,大加敬重,代为营葬”,其意相同,显系改窜抄袭。
6.余又按,梁殷不佞为武康令,母卒时,适值江陵已陷,道路隔绝,四年不得奔丧营葬,日夕号泣。及陈高祖受禅,军务平定,乃得迎丧安厝。不佞如始丧之礼,重守三年服制。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停丧”:
梁殷不佞为武康令,会江陵陷,而母卒,道路隔绝,不得奔赴,四载之中,昼夜号泣。及陈高祖受禅,起为戎昭将军,除娄令,至是,四兄不齐始迎丧柩归葬。不佞居处礼节,如始闻丧,若此者又三年。
今按:卢氏于前增“余又按”三字,改“会江陵陷,而母卒”为“母卒时,适值江陵已陷”,改“不得奔赴,四载之中”为“四年不得奔丧营葬”,改“起为戎昭将军,除娄令,至是,四兄不齐始迎丧柩归葬”为“军务平定,乃得迎丧安厝”,改“不佞居处礼节,如始闻丧,若此者又三年”为“不佞如始丧之礼,重守三年服制”,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7.又唐欧阳通为中书舍人,母死,以岁凶未葬,四年居庐,寝苫枕块,不释服。家人密以毡絮置卧榻下,通觉,大怒,急令撤去。以上四事,余谓可以为不得已停丧者之法。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停丧”:
唐欧阳通为中书舍人,丁母忧,以岁凶未葬,四年居庐,不释服。冬月,家人密以毡絮置所眠席下,通觉,大怒,遽令彻之。……此数事可为不得已而停丧者之法。
今按:卢氏改“丁母忧”为“母死”,增“寝苫枕块”,删“冬月”,改“置所眠席下”为“置卧榻下”,改“遽令彻之”为“急令撤去”,又改“此数事可为不得已而停丧者之法”为“以上四事,余谓可以为不得已停丧者之法”,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8.人谓墓志刻石始于宋元嘉中,颜延年为王球作墓志铭,而不知非也。或又谓唐封演于援宋时得《司马越女冢铭》,又隋得《王戎墓铭》,载《封氏见闻记》,似墓铭始于晋。或又云:今世有崔子玉书《张衡墓铭》,审是,则汉已有,又不自晋始也。余阅周益公记:唐开元四年,偃师县耕者,得比干墓铜盘铭,又得东汉墓志,初犹用砖,久方刻石,则是三代时皆有。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三:
叶少藴云:“齐武帝欲为裴后立石志墓中,王俭以为非古。或以为宋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球作志,墓有铭自宋始。唐封演援宋得《司马越女冢铭》,隋得《王戎墓铭》,为自晋始,亦非是。今世有崔子玉书《张衡墓铭》,则墓有铭,自东汉有之。”周益公谓:铭墓,三代有之。唐开元四年,偃师耕者,得比干墓铜盘、东汉志墓,初犹用砖,久方刻石。
今按:卢氏删“叶少藴云”,改叶氏语中“齐武帝欲为裴后立石志墓中,王俭以为非古。或以为宋元嘉中”为“人谓墓志刻石始于宋元嘉中”,删“墓有铭自宋始”,增“而不知非也”。又增“或又谓”,改“为自晋始,亦非是”为“载《封氏见闻记》,似墓铭始于晋”,又增“或又云”,改“则墓有铭,自东汉有之”为“审是,则汉已有,又不自晋始也”。又改“周益公谓”为“余阅周益公记”,改“铭墓,三代有之”为“则是三代时皆有”,并置末尾,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9.《春秋纬含文嘉》云:“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坟高一仞半,树以柏;大夫坟八尺,树以栾;士坟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白杨或树杨柳。”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六:
《春秋纬含文嘉》曰:“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
今按:卢氏改“诸侯半之”为“诸侯坟高一仞半”,改“树以杨柳”为“树以白杨或树杨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0.《周礼》:有虞氏用瓦棺,夏后氏堲周,商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商之棺椁葬长殇,以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丧。今按:宋元祐七年正月,南京浚南湖,得瓦棺五,长者才三尺余,阔不盈尺,厚不及寸。瓦皆有细纹,若甚精致,触之皆坏。留守曾肇往视之,命迁于高阜之处,祭以酒果,而瘗之吊以文,曰:“虞耶夏耶?商周之人耶?势耶富耶?抑贱而贫耶?生于何乡几晦朔,瘗于此地几春秋耶?寿夭归于其尽,老聃彭祖与子其均耶?瓦为藏而水为宅,岂不复子之真耶?改卜高原,既深且固,于子为戚耶?抑为欣耶?有知也耶?无知也耶?倘有知也,其当舍故而从新耶?”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杂志》卷十二:
曾文昭子开亦有《瘗瓦棺文》,上饶寓公尹少稷谏议常称高妙,可配东坡《徐州祭枯骨》之作。元祐七年正月,南京浚南湖,得瓦棺五,长者才三尺余,阔不踰尺,厚不及寸。瓦有从文,初若坚致,触之皆坏。留守曾肇既往视之,命迁瘗于湖之东南若干步高阜之地,祭以酒果。案《礼》:“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商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商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殇。”此棺其葬殇者欤?乃吊之曰:“虞耶夏耶?商周之人耶?势耶富耶?抑贱而贫耶?生于何乡几晦朔,瘗于此地几春秋耶?夭寿归于共尽,老聃彭祖与子其均耶?瓦为藏而水为宅,岂不复子之真耶?改卜高原,既深且固,于子为戚,抑为欣耶?有知也耶?无知也耶?尚有知也,其肯舍故而从新耶?”亦载在《曲阜集》。
今按:周氏叙述曾文昭作《瘗瓦棺文》一事,中间插入“案《礼》”一节,卢氏则将此节提前,并改“案《礼》”为“《周礼》”,之后方叙述曾文昭作《瘗瓦棺文》事。卢氏删“曾文昭子开亦有《瘗瓦棺文》,上饶寓公尹少稷谏议常称高妙,可配东坡《徐州祭枯骨》之作”,又增“今按”二字,改“命迁瘗于湖之东南若干步高阜之地”为“命迁于高阜之处”,删“此棺其葬殇者欤”、“亦载在《曲阜集》”二句。显系抄袭。
11.火葬之说,自古未闻。惟外夷有之。今则流传中土,而江南最甚。宋绍兴时,登闻鼓院范同言:“今民俗有所谓火化者,生则奉养惟恐其不至,死则燔(熟)[爇]而捐弃之。请朝廷著为令,贫无葬地者,许以官地安葬。又河南地狭人众,虽至亲之丧,悉皆焚化。韩琦镇并州,以官钱巿地数顷,给民埋葬。至今称美。”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火葬”:
火葬之俗,盛行于江南,自宋时已有之。《宋史》:绍兴二十六年,监登闻鼓院范同言:“今民俗有所谓火化者,生则奉养之具惟恐不至,死则燔爇而捐弃之。国朝著令,贫无葬地者,许以官地安葬。河东地狭人众,虽至亲之丧,悉皆焚弃。韩琦镇并州,以官钱市田数顷,给民安葬。至今为美谈。”
今按:卢氏改“火葬之俗,盛行于江南,自宋时已有之”为“火葬之说,自古未闻。惟外夷有之。今则流传中土,而江南最甚”,删“《宋史》”二字。又改“国朝著令”为“请朝廷著为令”,又改“河东”为“河南”,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2.余阅《姑苏杂志》载:宋时吴县城外通济寺,有化人亭约十余间,寺僧藉以罔利。合城愚民,亲死皆为所诱,即举而付之炬焰。余骸不化者,又举而投之深渊。惨不忍闻。一日,风雷骤至,尽撤其亭而倾去之。意者秽德彰闻,冤魂上诉,故皇天震怒,为绝此根株欤?而寺僧陈请再造,适值黄震为吴县尉,不准重建,并申明大府永定为案,恐以后侩又踵而行之,其词略云:“此亭为焚人之亲尸设也,人之焚亲,不孝之大者也,此亭其可再造乎?谨按古者大殓、小殓以至殡葬,皆擗踊,为迁其亲之尸而动之也。况可得而焚之耶?举其尸而火之,惨虐之极,无复人道。虽商纣为炮烙之刑,然皆施之于生前,未闻戮之于死后。其后王敦以叛逆被焚,蒋玄晖渎乱宫帏,朱全忠杀而焚之。东海王越乱晋,石勒剖其柩,而焚其尸。曰:‘乱天下越也,吾为天下报之。’伊古以来所无之事,皆由平日恶贯满盈,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究非治世法也。隋筑仁寿宫,役夫死道上,杨素焚之,文帝不悦。夫淫刑如隋文,犹不忍焚人,则痛心莫甚于焚尸。况其亲之骨肉乎?焚之不尽,又往往拾其遗骸而投之水中,惨乎不惨?或者曰焚人为佛法所尚。然闻佛氏之说,谓戒火自焚也,今之焚亲者,戒火耶?人火耶?其自焚耶?其子孙焚耶?佛者外国之法,今居中国耶?外国耶?有识者为疾首痛心矣。”今国家自南渡以来,此风日甚。虽有漏泽园之设,而地窄人多,不能遍葬,谓之火葬,相率焚尸,习以成风俗而不怪。震请于每邑给空地若干亩以为义冢,使贫民埋葬,除其租税,严为禁止,如敢有焚尸者,治以重罪,庶几礼教兴而民俗厚也。余谓黄震之论可谓达乎天理、合乎人情之至论,故笔之以为火葬者戒。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火葬”:
景定二年,黄震为吴县尉,《乞免再起化人亭状》曰:“照对本司久例,有行香寺曰通济,在城外西南一里。本寺久为焚人空亭,约十间,以罔利。合城愚民悉为所诱,亲死即举而付之烈焰。余骸不化,则又举而投之深渊。哀哉!斯人何辜,而遭此身后之大戮邪!震久切痛心,以人微位下,欲言未发。乃五月六日夜,风雷骤至,独尽撤其所谓焚人之亭而去之。意者秽气彰闻,冤魂共诉,皇天震怒,为绝此根!越明日,据寺僧发觉陈状,为之备申使府,盖亦幸此亭之坏耳。案吏何人,敢受寺僧之嘱?行下本司,勒令监造。震窃谓:此亭为焚人之亲设也,人之焚其亲,不孝之大者也。此亭其可再也哉?谨案古者小敛大敛,以至殡葬,皆擗踊,为迁其亲之尸而动之也。况可得而火之邪?举其尸而畀之火,惨虐之极,无复人道。虽蚩尤作五虐之法,商纣为炮烙之刑,皆施之于生前,未至戮之于死后也!……东海王越乱晋,石勒剖其棺,焚其尸,曰:‘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王敦叛逆,有司出其尸于瘗,焚其衣冠,斩之,所焚犹衣冠耳。……惨虐之门既开,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然非治世法也。隋为仁寿宫,役夫死道上,杨素焚之,上闻之不悦。夫淫刑如隋文,且不忍焚人,则痛莫甚于焚人者矣。蒋玄晖渎宫闱,朱全忠杀而焚之,一死不足以尽其罪也。然杀之者常刑,焚之者非法。非法之虐,且不可施之诛死之罪人,况可施之父母骨肉乎?世之施此于父母骨肉者,又往往拾其遗烬而弃之水,则宋诛太子劭逆党王鹦鹉、严道育,既焚而扬灰于河之故智也。惨益甚矣!而或者乃以焚人为佛法。然闻佛之说,戒火自焚也。今之焚者,戒火邪?人火邪?自焚邪?其子孙邪?佛者外国之法,今吾所处中国邪?外国邪?有识者为之痛惋久矣!”然自宋以来,此风日盛。国家虽有漏泽园之设,而地窄人多,不能遍葬,相率焚烧,名曰火葬,习以成俗。谓宜每里给空地若干为义冢,以待贫民之葬,除其租税,而更为之严禁,焚其亲者以不孝罪之。庶乎礼教可兴,民俗可厚也。
今按:卢氏增“余阅《姑苏杂志》载”,误标出处。改“景定二年,黄震为吴县尉,《乞免再起化人亭状》曰:‘照对本司久例,有行香寺曰通济,在城外西南一里。本寺久为焚人空亭,约十间,以罔利’”为“宋时吴县城外通济寺,有化人亭约十余间,寺僧藉以罔利”,改“哀哉!斯人何辜,而遭此身后之大戮邪!震久切痛心,以人微位下,欲言未发” 为“惨不忍闻”,改“乃五月六日夜”为“一日”,改“越明日,据寺僧发觉陈状,为之备申使府,盖亦幸此亭之坏耳。案吏何人,敢受寺僧之嘱?行下本司,勒令监造。震窃谓”为“而寺僧陈请再造,适值黄震为吴县尉,不准重建,并申明大府永定为案,恐以后侩又踵而行之,其词略云”。又删“蚩尤作五虐之法”,改“王敦叛逆,有司出其尸于瘗,焚其衣冠,斩之,所焚犹衣冠耳”、“蒋玄晖渎宫闱,朱全忠杀而焚之,一死不足以尽其罪也”二句为“其后王敦以叛逆被焚,蒋玄晖渎乱宫帏,朱全忠杀而焚之”,并置于“东海王越乱晋”之前。又改“惨虐之门既开,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然非治世法也”为“伊古以来所无之事,皆由平日恶贯满盈,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究非治世法也”,改“则痛莫甚于焚人者矣” 为“则痛心莫甚于焚尸”,删“然杀之者常刑,焚之者非法。非法之虐,且不可施之诛死之罪人”,改“况可施之父母骨肉乎”为“况其亲之骨肉乎”,改“世之施此于父母骨肉者”为“焚之不尽”,删“则宋诛太子劭逆党王鹦鹉、严道育,既焚而扬灰于河之故智也”,改“惨益甚矣”为“惨乎不惨”,改“而或者乃以焚人为佛法”为“或者曰焚人为佛法所尚”。又改“然自宋以来,此风日盛”为“今国家自南渡以来,此风日甚”,改“相率焚烧,名曰火葬,习以成俗”为“谓之火葬,相率焚尸,习以成风俗而不怪”,改“谓宜每里给空地若干为义冢,以待贫民之葬”为“震请于每邑给空地若干亩以为义冢,使贫民埋葬”,改“焚其亲者以不孝罪之。庶乎礼教可兴,民俗可厚也”为“如敢有焚尸者,治以重罪,庶几礼教兴而民俗厚也”,大同小异。又于末尾增“余谓黄震之论可谓达乎天理、合乎人情之至论,故笔之以为火葬者戒”一句。显系抄袭。
13.古人葬亲,原不拘忌阴阳风水,亦不择求吉地,即云相其阴阳,观其流泉,盖谓修城郭、建室家,而言非择地以葬亲也。至圣人乃云:“卜其宅窕而安厝之。”亦不过无使土亲肤意思,何有龙穴砂水、福庇后人之说?自后世惑于堪舆,往往停柩不葬。余故以青乌子《葬经》等编缉《续编丛书》中,以便士大夫家人人皆知地理,不为风水所惑,则无所拘忌,易于安葬,庶可以为停丧者劝。
【辨伪】此条前半段据宋罗大经《鹤林玉露》改窜而来,《鹤林玉露》卷六“风水”:
古人建都邑、立室家,未有不择地者,如《书》所谓“达观于新邑,营卜瀍涧之东西”;《诗》所谓“升虚望楚,降观于桑,度其隰原,观其流泉”,盖自三代时已然矣。余行天下,凡通都会府,山水固皆翕聚。至于百家之邑、十室之市,亦必倚山带溪,气象回合,若风气亏疏,山水飞走,则必无人烟起聚,此诚不可不信、不可不择也。乃若塟者,藏也,藏者欲人之不得见也。古人之所谓卜其宅兆者,乃孝子慈孙之心,谨重亲之遗体,使其他日不为城邑、道路、沟渠耳。借曰精择,亦不过欲其山水回合、草木茂盛,使亲之遗体得安耳,岂藉此以求子孙富贵乎?郭璞谓本骸乘气,遗体受荫,此说殊未通。……世之人惑璞之说,有贪求吉地,未能惬意,至十数年不葬其亲者。
今按:改“古人建都邑、立室家”至“盖自三代时已然矣”为“古人葬亲,原不拘忌阴阳风水,亦不择求吉地,即云相其阴阳,观其流泉,盖谓修城郭、建室家,而言非择地以葬亲也”,改“古人之所谓卜其宅兆者”至“岂藉此以求子孙富贵乎”为“至圣人乃云:‘卜其宅窕而安厝之。’亦不过无使土亲肤意思,何有龙穴砂水、福庇后人之说”,改“世之人惑璞之说,有贪求吉地,未能惬意,至十数年不葬其亲者”为“自后世惑于堪舆,往往停柩不葬”。文句改动虽多,而其抄袭痕迹仍可考见。卢氏又补入“余故以青乌子《葬经》等”一句,叙自己编《汉魏续编丛书》一事。
14.《祭义》云:“以祀天地山川社稷先古。”按先古即先祖也。《诗》曰:“以似以续。” 续古之人,盖谓其先人也。注云:近曰先,远曰古,故周人谓先公为古公。此可举以为先古之证。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六“先古”:
《祭义》:“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先古,先祖也。《诗》曰:“以似以续。”续古之人,亦谓其先人也。近曰先,远曰古,故周人谓其先公曰古公。
今按:卢氏增“此可举以为先古之证”一句,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15.《史记·孔子世家》:“鲁世世相传,以岁时奉祀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顷,故所居堂,后内。后世因立庙藏孔子衣冠琴书。”夫礼教出于圣人,岂有就冢而祭?至乡饮、大射,尤不可于冢上行之。盖孔子设教于洙、泗,所葬之冢,在讲堂之后,孔子既没,弟子即讲堂而祭之,兼行乡饮、射之礼。而太史公不察,遂以为祭于冢云。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墓祭”:
《史记·孔子世家》:“鲁世世相传,以岁时奉祀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顷,故所居堂,弟子内。后世因庙藏孔子衣冠琴车书。”夫礼教出于圣人之门,岂有就冢而祭?至乡饮、大射,尤不可于冢上行之。盖孔子教于洙、泗之间,所葬之冢,在讲堂之后,孔子既没,弟子即讲堂而祀之,且行饮、射之礼。太史公不达,以为祭于冢也。
今按:卢氏改“弟子内”为“后内”,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16.《汉书》载尧冢在济阴成阳。帝与尧母庆都陵皆在焉。余按章帝元和二年,东巡狩,帝使祠尧于成阳灵台。又安帝(元)[延]光三年,帝使使者祠尧于成阳。考《皇览》:“尧冢在济阴成阳。”皇甫谧《帝王世纪》:“尧葬在济阴成阳西北四十里,是为谷林。”又据《水经注》:“城阳西二里有尧陵,陵南一里有尧母庆都陵,在城阳之西南,名曰灵台。又尧陵之西五十余步,有中山夫人祠,尧妃也。夫人祠南里余有仲山甫冢。”又考《宋史》:“神宗熙宁元年,知濮州韩铎言:‘尧陵在雷泽县东谷林,陵南有尧母陵有灵台庙,请敕地方官春秋致祭,置守陵户,以供洒扫。’诏从之。”是宋时尧陵、庆都陵碑与庙犹并存也。所以《吕氏春秋》曰:“尧葬谷林。”《括地志》曰“尧陵在濮州鄄城县东十五里”。惟《竹书纪年》所载不同,谓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尧相见。尧涉于陶,故葬成阳,又谓之偃朱故城,此皆无稽之谈不可为信。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二“尧冢灵台”:
《汉书·地理志》:“济阴成阳有尧冢灵台。”《后汉书·章帝纪》:“元和二年二月,东巡狩,使使者祠唐尧于成阳灵台。”《安帝纪》:“延光三年二月庚寅,使使者祠唐尧于成阳。”《皇览》云:“尧冢在济阴成阳。”皇甫谧《帝王世纪》云:“尧葬济阴成阳西北四十里,是为谷林。”《水经注》:“城阳西二里有尧陵,陵南一里有尧母庆都陵,于城为西南,称曰灵台。……尧陵东城西五十余步,中山夫人祠,尧妃也。……中山夫人祠南有仲山甫冢。”……《宋史》:“神宗熙宁元年七月己卯,知濮州韩铎言:‘尧陵在雷泽县东谷林山,陵南有尧母庆都灵台庙,请敕本州春秋致祭,置守陵五户,免其租,奉洒扫。’从之。”而《集古录》有汉尧祠及尧母祠碑。是庙与碑,宋时犹在也。……自此以后,《吕氏春秋》则曰:“尧葬于谷林。”……因尧偃朱之说,并出于《竹书》,而鄄城之迹,亦复相近。(《括地志》曰:“故尧城,在濮州鄄城县东北十五里。”《竹书》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又有偃朱故城,在县西北十五里。《竹书云》:“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按:此皆战国时人所造之说。)
今按:卢氏改顾氏引《汉书·地理志》一句为“《汉书》载尧冢在济阴成阳”,并增“帝与尧母庆都陵皆在焉”,又改顾氏引《后汉书·章帝纪》一句为“余按章帝元和二年,东巡狩,帝使祠尧于成阳灵台”,改《安帝纪》一句为“又安帝元[延]光三年,帝使使者祠尧于成阳”,误“延光”为“元光”。又改“而《集古录》有汉尧祠及尧母祠碑。是庙与碑,宋时犹在也”为“是宋时尧陵、庆都陵碑与庙犹并存也”。又改注文为正文,改“《竹书云》:‘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为“惟《竹书纪年》所载不同,谓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尧相见”,增“尧涉于陶,故葬成阳”,改“又有偃朱故城,在县西北十五里”、“按:此皆战国时人所造之说”为“又谓之偃朱故城,此皆无稽之谈不可为信”,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7.周公有大勋劳,赐鲁重祭以天子之礼乐,其实与天子固有隆杀也。乐有蛮夷而无戎狄,门有雉库而无应皋。尊用四代之尊,而爵无虞氏之爵;俎用四代之俎,而豆无虞氏之豆。其后鲁公僭天子之制,三家僭鲁公之制,陪臣僭三家之制。余按:鲁之祭祀,僭越已甚,国君郊禘,大夫歌雍、旅泰山,陪臣窃用弓玉,其僭有不胜言者。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五:
鲁虽赐以天子之礼乐,其实与天子固有隆杀也。乐有夷蛮而无戎狄也,门有雉库而无皋应也。尊用四代之尊,而爵无虞氏之爵也;俎用四代之俎,而豆无虞氏之豆也。其后鲁公僭天子之制,三家僭鲁公之制,陪臣僭三家之制。然鲁有郊庙之礼,始于惠公之请,在平王东迁之后。
今按:卢氏改“鲁虽赐以天子之礼乐”为“周公有大勋劳,赐鲁重祭以天子之礼乐”,又删“然鲁有郊庙之礼,始于惠公之请,在平王东迁之后”一句,而增“余按”一句按语,显系抄袭。
18.舜葬于苍梧之野,而《孟子》所谓“卒于鸣条”。《吕氏春秋》以为葬于纪。按:苍梧山在海州,近莒之纪城。鸣条亭,在陈留郡之平丘。今考《九域志》载,海州东海县有苍梧山,此可为证。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五:
舜葬苍梧之野,薛氏曰:“《孟子》以为卒于鸣条。《吕氏春秋》:舜葬于纪。苍梧山,在海州界,近莒之纪城。鸣条亭,在陈留之平丘。”今考《九域志》,海州东海县有苍梧山。
今按:卢氏删“薛氏曰”,并增“此可为证”四字,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19.《周礼·冢人》:“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注谓:“战败无勇,投诸茔外以罚之。”又《檀弓》“死而不吊者三”,其一曰“畏”,亦此类也。余谓古人此制近于刻薄,非所以劝忠义励气节也。后阅史见隋文帝仁寿元年诏曰:“投生殉节,自古称难。陨身王事,礼加二等。而世俗不明大义,致命戎旅,不入兆域,亏孝子之意,伤人臣之心。兴言及此,每深愍叹。且入庙祭祀,并不废阙,何致坟茔使独在其外。自今以后,战亡之徒,宜入墓域。”此诏可谓达古今之意矣。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五“不入兆域”:
《冢人》:“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注:“战败无勇,投诸茔外以罚之。”……而《檀弓》“死而不吊者三”,其一曰“畏”,亦此类也。……隋文帝仁寿元年诏曰:“投生殉节,自古称难。殒身王事,礼加二等。而世俗之徒,不达大义,致命戎旅,不入兆域,亏孝子之意,伤人臣之心。兴言念此,每深愍叹。且入庙祭祀,并不废阙,何至坟茔独在其外。自今以后,战亡之徒,宜入墓域。”可谓达古人之意。
今按:卢氏增“余谓古人此制近于刻薄,非所以劝忠义励气节也”一句,又增“后阅史见”四字,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0.古今无像设之制,其祔也,有主以依神;其祭也,有尸以象神:无所谓像也。《左传》言:“太公之庙麻婴为尸。”《孟子》言“弟为尸”,而春秋以后,不闻有尸之事。宋玉《招魂》,始有“像设君室”之文。自尸礼废而像事兴,盖在战国之时,乃有此制耳。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四“像设”:
古之于丧也,有重;于祔也,有主以依神;于祭也,有尸以象神:而无所谓像也。《左传》言:“尝于太公之庙麻婴为尸。”《孟子》亦曰“弟为尸”,而春秋以后,不闻有尸之事。宋玉《招魂》,始有“像设君室”之文。尸礼废而像事兴,盖在战国之时矣。
今按:卢氏改“古之于丧也,有重”为“古今无像设之制”,又增“乃有此制耳”,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1.陆道威尝著君丧五服之图,其略为:“嗣君及勋戚大臣斩衰三年,文武臣一品以下斩衰期年,四品以下斩衰九月,七品以下斩衰五月,士庶人斩衰三月。庶君臣之情不至邈焉相绝,而服有等杀,亦不至捍格难行。”盖本于朱子之意,而实出于魏孝文帝所云:“群臣各以亲疏贵贱远近为除服之差等。”庶几稍近于古、易行于今之说而发明之。又道威著《思辨录》,欲于祭礼之中,而寓立宗之意,谓:“古人最重宗子,统一族众。文公《家礼》所载祭礼,虽详整有法,顾惟宗子为有官爵及富厚者,方得行之,不能通诸贫士。又一岁四合族众,繁重难举,无隆杀之别。愚欲仿古族食世降一等之意,定为宗祭法。岁始祭始祖,凡五服之外皆与,大宗主之。仲春祭四代,以高祖为主,曾祖以下分昭穆。合同高祖众孙,以继高之宗主之。仲夏祭三代,以曾祖为主,祖考分昭穆合,同曾祖之众,继曾之宗主之。仲秋祭二代,以祖为主,考妣居昭位,合同祖之众,继祖之宗主之。仲冬祭一代,以考为主。合同父昆弟,继祢之宗主之。皆宗子主祭,而其余子,则献物以助祭。不惟爱敬各尽,而高曾祖考隆杀有等,一从再从,远近有别。似于古礼,亦无所倍。”余按:陆氏二说可以遵行,故并录之以为议丧祭者择焉。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四“君丧”、“祭礼”二条。“君丧”条:
太仓陆道威尝创为君丧五服之图,其略谓:“嗣君及勋戚大臣斩衰三年,文武臣一品以下斩衰期年,四品以下斩衰九月,七品以下斩衰五月,士庶人斩衰三月。庶君臣之情不至邈然相绝,而服有降杀,亦不至捍格难行。”盖本朱子之意,而实出于魏孝文所云:“群臣各以亲疏贵贱远近为除服之差。”庶几稍近于古、易行于今之说。
又“祭礼”条:
陆道威著《思辨录》,欲于祭礼之中,而寓立宗之意,谓:“古人最重宗子,然宗子欲统一族众,无如祭法。文公《家礼》所载祭礼,虽详整有法,顾唯宗子而有官爵及富厚者,方得行之,不能通诸贫士。又一岁四合族众,繁重难举,无差等隆杀之别。愚意欲仿古族食世降一等之意,定为宗族法。岁始则祭始祖,凡五服之外皆与,大宗主之。仲春则祭四代,以高祖为主,曾祖以下分昭穆居左右。合同高祖之众,继高之宗主之。仲夏则祭三代,以曾祖为主,祖考则分昭穆居左右,合同曾祖之众,继曾之宗主之。仲秋则祭二代,以祖为主,考妣居左昭位,合同祖之众,继祖之宗主之。仲冬则祭一代,以考为主。合同父昆弟,继祢之宗主之。皆宗子主祭,而其余子,则献物以助祭。不惟爱敬各尽,而祖考高曾隆杀有等,一从再从,远近有别。似于古礼,初无所倍。”
今按:卢氏增“而发明之”一语,又改“古人最重宗子。然宗子欲统一族众,无如祭法”为“古人最重宗子,统一族众”,改“宗族法”为“宗祭法”,并删两“居左右”,其他与顾氏所记大致相同,又于末尾增“余按”一句,显系抄袭。
22.古王者之葬,称墓而已。《左传》曰:“殽有二陵,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书传》亦言:“桐宫汤墓。”《周官·冢人》:“掌公墓之地。”并言墓不言陵。春秋以降,乃有称丘者。楚昭王墓,谓昭丘。赵武灵王墓,谓灵丘。吴王阖闾墓,谓虎丘。至《秦本纪》,惠文王葬公陵,悼式王葬永陵,孝文王葬寿陵,始有称陵者。至汉则无帝不称陵矣。而《会稽志》谓:“先秦帝王墓皆不称陵,而称陵之名实自汉始。”殆未考耳。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五“陵”:
古王者之葬,称墓而已。《左传》曰:“殽有二陵,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书传》亦言:“桐宫汤墓。”《周官·冢人》:“掌公墓之地。”并言墓不言陵。及春秋以降,乃有称丘者。楚昭王墓,谓之昭丘。赵武灵王墓,谓之灵丘。而吴王阖闾之墓,亦名虎丘。……《秦本纪》:惠文王葬公陵,悼武王葬永陵,孝文王葬寿陵,始有称陵者。至汉则无帝不称陵矣。宋施宿《会稽志》曰:“自先秦古书,帝王墓皆不称陵,而陵之名实自汉始。”非也。
今按:卢氏删“宋施宿”,改“非也”为“殆未考耳”,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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