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坚、莽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可以少愧矣。卢氏是否核查过《汉书》不可知,但其抄袭《日知录》却是无疑。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盖承宋代之名,以当时上下皆用钱也。每人出口算钱百二十文,故谓之赋口。自两税法行,遂以钱为正供。卢氏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银”、“以钱为赋”两条。余家谱系及《隐逸传》可考证。......
2023-08-05
1.古之官制,有职异而名同者,如太师、少师是也。比干为少师,即《周官》所谓“三孤”也;《论语》之太师摰、少师阳,则乐官之佐,《周礼》之所谓乐师,小师也。故《史记》言纣之将亡,其太师疵、少师强抱其乐器以奔周。后儒误传为微子,不可不知,盖因微子曾为少师故也。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少师”:
古之官,有职异而名同者,太师、少师是也。比干之为少师,《周官》所谓“三孤”也。《论语》之“少师阳”,则乐官之佐,而《周礼》谓之“小师”者也。故《史记》言纣之将亡,其太师疵、少师强抱其乐器奔周。而后儒之传,误以为微子也。
今按:卢氏增“太师摰”,改“而《周礼》谓之‘小师’者也”为“《周礼》之所谓乐师,小师也”,改“而后儒之传,误以为微子也”为“后儒误传为微子”,而增“不可不知,盖因微子曾为少师故也”,显系抄袭。
2.舜命九官,无有理财之职,盖古人以财惟末。《周官》财赋,皆统于天官冢宰,亦无专任。汉之九卿,一太常,二光禄勋,三卫尉,四太仆,五廷尉,六鸿胪,七宗正,八大司农,九少府卿。大司农掌财赋在后,少府掌天子私财更在后。唐之九卿,一曰太常,二曰光禄,三曰卫尉,四曰宗正,五曰太仆,六曰大理,七曰鸿胪,八曰司农,九曰大府,与汉名虽不同,而官不殊,皆守财者末也之意。非若今世之官以理财催科为能员。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六“财者末也”:
古人以财为末,故舜命九官,未有理财之职。《周官》财赋之事,一皆领于天官冢宰,而六卿无专任焉。汉之九卿,一太常,二光禄勋,三卫尉,四太仆,五廷尉,六鸿胪,七宗正,八大农(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农),九少府。大农掌财在后,少府掌天子之私财又最后。唐之九卿,一太常,二光禄,三卫尉,四宗正,五太仆,六大理,七鸿胪,八司农,九太府,大略与汉不殊。
今按:卢氏改“古人以财为末,故舜命九官,未有理财之职”为“舜命九官,无有理财之职,盖古人以财惟末”,改“而六卿无专任焉”为“亦无专任”,改“八大农(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农)”为“八大司农”,改“大略与汉不殊”为“与汉名虽不同,而官不殊”,又增“皆守财者末也之意。非若今世之官以理财催科为能员”,显系抄袭。
3.汉时县制,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不及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唐制则州有上、中、下三等,县有京、畿、上上、上中、中上、中中、中下、下下六等,品各有差。明太祖定县制为上、中、下三等,税粮十万石以下为上县,秩从六品。六万石以下为中县,秩正七品。三万石以下为下县,秩从七品。县丞、主簿以此递减。洪武二年又分府为三等,粮二十万石以上者为上府,秩从三品。二十万石以下者为中府,秩正四品。十万石以下者为下府,秩从四品。后又改品秩为一样,而立繁简之名,才优者调烦,不及者调简。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州县品秩”:
汉时县制,万户已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唐则州有上、中、下三等,县有京、畿、上、中、中下、下六等,品各有差。《太祖实录》:吴元年,定县有上、中、下三等,税粮十万石已下为上县,知县从六品,县丞从七品,主簿从八品。六万石已下为中县,知县正七品,县丞正八品,主簿从八品。三万石已下为下县,知县从七品,丞、簿如中县之秩。洪武六年八月壬辰,分天下府为三等,粮二十万石已上者为上府,秩从三品。二十万石已下者为中府,秩正四品。十万石已下者为下府,秩从四品。后乃一齐其品,而但立繁简之目,才优者调繁,不及者调简。古时列爵惟五之意,遂尽亡之矣。
今按:卢氏改“县有京、畿、上、中、中下、下六等”为“县有京、畿、上上、上中、中上、中中、中下、下下六等”,改“《太祖实录》:吴元年”为“明太祖”,改“知县从六品,县丞从七品,主簿从八品”、“知县正七品,县丞正八品,主簿从八品”、“知县从七品,丞、簿如中县之秩”为“秩从六品”、“秩正七品”、“秩从七品。县丞、主簿以此递减”。又改“洪武六年八月壬辰”为“洪武二年”,改“后乃一齐其品”为“后又改品秩为一样”,删“古时列爵惟五之意,遂尽亡之矣”,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4.汉世三老命秩颁禄,文帝又诏,使之各率其意以导民。当日三老,多忠信老成之人,在上礼之甚优。而人知自好,所以贤才多出其中。新城三老说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得天下;壶关三老明戾太子冤,而昭垂史册。近世三老,则听役于官,无所不为,稍知廉耻者,不肯为,愿为者,皆奸猾之徒,欲倚势以凌役百姓。其与古时设立三老之初意悖矣。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乡亭之职”:
汉世之于三老,命之以秩,颁之以禄,而文帝之诏,俾之各率其意以道民。当日为三老者,多忠信老成之士也,上之人所以礼之者甚优。是以人知自好,而贤才亦往往出于其间。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为义帝发丧,而遂以收天下;壶关三老茂上书明戾太子之冤,史册炳然,为万世所称道。近世之老人,则听役于官,而靡事不为,故稍知廉耻之人,不肯为此,而愿为之者,大抵皆奸猾之徒,欲倚势以陵百姓者也。其与太祖设立老人之初意悖矣。
今按:卢氏改“汉世之于三老,命之以秩,颁之以禄”为“汉世三老命秩颁禄”,改“上之人所以礼之者甚优”为“在上礼之甚优”,改“而贤才亦往往出于其间”为“所以贤才多出其中”,改“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为“新城三老说高祖”,改“而遂以收天下”为“而得天下”,改“史册炳然,为万世所称道”为“而昭垂史册”,改“太祖”为“古时”,其意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汉书·百官志》:“凡县令、长,皆秦代官名,汉因之,谓掌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者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为长吏。百石以下,佐吏之秩,是为少吏。又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有乡,乡有三老、有秩,又有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掌听讼、收赋税,游徼循禁盗贼。”“三老,令举民年满五十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者,择一人为乡三老。”此制不自秦汉始,列国时,管子、敖、子产等之为政皆行此法。即《周礼》党正、族师、闾胥、里宰、邻长之流欤?三代圣王之治天下,未有不由于此也。缘啬夫、党正等官皆本乡之人,周知民间情伪故事,不烦扰而易治,县令不过提纲絜领而已。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乡亭之职”:
《汉书·百官表》:“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为长吏。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县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皆秦制也。”《高帝纪》:“二年二月,令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此其制不始于秦汉也,自诸侯兼并之始,而管仲、敖、子产之伦,所以治其国者莫不皆然。而《周礼·地官》,自州长以下,有党正、族师、闾胥、比长,自县正以下,有鄙师、酂长、里宰、邻长,则三代明王之治,亦不越乎此也。夫惟于一乡之中,官之备而法之详,然后天下之治,若网之在纲,有条而不紊。
今按:卢氏于《汉书·百官表》增“汉因之”,改“有斗食佐史之秩”为“佐吏之秩”,删“县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皆秦制也”。于《高帝纪》删其出处,并删“二年二月”,而增“三老”二字,改“置以为三老,乡一人”为“择一人为乡三老”,删“择一人为乡三老”。又改“此其制不始于秦汉也”至“亦不越乎此也”为“此制不自秦汉始,列国时,管子、敖、子产等之为政皆行此法。即《周礼》党正、族师、闾胥、里宰、邻长之流欤?三代圣王之治天下,未有不由于此也”,改“夫惟于一乡之中,官之备而法之详,然后天下之治,若网之在纲,有条而不紊”为“缘啬夫、党正等官皆本乡之人,周知民间情伪故事,不烦扰而易治,县令不过提纲絜领而已”,其意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6.古之游徼,即今之巡检也。明洪武时最重,定为考课之法。特赐敕旨令本县人不得做,永以为制。自周德兴巡视福建,请增置巡检司四十有五员。于是各直省均有增置。迨弘治以后,多行裁革,所存不若曩时之半。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乡亭之职”:
巡检,即古之游徼也。洪武中尤重之,而特赐之敕,又定为考课之法。及江夏侯周德兴巡视福建,增置巡检司四十有五。自弘治以来,多行裁革,所存不及曩时之半。
今按:卢氏改“巡检,即古之游徼也”为“古之游徼,即今之巡检也”,改“洪武中尤重之”为“明洪武时最重”,而删“而特赐之敕”。又增“特赐敕旨令本县人不得做,永以为制”、“于是各直省均有增置”二句,显系抄袭。
7.《周礼》五家为比,比有长;五比为闾,闾有胥;四闾为族,族有师;五族为党,党有正;五党为州,州有长;五州为乡,乡有大夫。其间大小相维,轻重相制,纲举目张,周详细密,无以加也。要之自上而下,所治不过五人。盖于详密之中,而得易简之法,此周家尽善尽美之法制也。后世人才,不能如古,乃欲以县令一人,坐理数万户口,赋役繁多,案牍猥集,欲不丛脞,其可得乎?余故为之说曰:以县治乡,以乡治保,以保治甲,视昔所谓不过五人者而加倍焉。亦详密,亦简易。此斟酌古今之一法也。又云:“一乡几保,不妨多少,因民居也,其法用圆。十甲千户,不得增减,稽成数也,其法用方。”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里甲”:
常熟陈梅曰:“《周礼》五家为比,比有长;五比为闾,闾有胥;四闾为族,族有师;五族为党,党有正;五党为州,州有长;五州为乡,乡为大夫。其间大小相维,轻重相制,纲举目张,周详细密,无以加矣。而要之自上而下,所治皆不过五人。盖于详密之中,而得易简之意,此周家一代良法美意也。后世人才,远不如古,乃欲以县令一人之身,坐理数万户口,赋税色目繁猥,又倍于昔时,虽欲不丛脞,其可得乎?愚故为之说曰:以县治乡,以乡治保,以保治甲,视所谓不过五人者而加倍焉。亦自详密,亦自易简。此斟酌古今之一端也。”又曰:“一乡几保,不妨多少,何也?因民居也,法用圆。十甲千户,不得增损,何也?稽成数也,法用方。”
今按:此条前半部分已见卷十四第16条。卢氏删“常熟陈梅曰”,改“此周家一代良法美意也”为“此周家尽善尽美之法制也”,改“赋税色目繁猥,又倍于昔时”为“赋役繁多,案牍猥集”,又删两“何也”,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8.汉世设官,惟守、相等命于朝廷,自曹掾以下,无非本郡之人,故能知一方之人情,而为之兴利除害,其辟用者即出于守、相。而不似后世之官,一命之微,皆由吏部。故广汉太守陈宠入为大司农,和帝问卿在郡何以为理,宠对曰:“臣任功曹王涣以简贤选能为职,主簿镡显以拾遗补阙为职,臣奉宣诏书而已。”上大悦。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掾属”:
《古文苑》注王延寿《桐柏庙碑》人名,谓掾属皆郡人,可考汉世用人之法。今考之汉碑皆然,不独此庙。盖其时唯守、相命于朝廷,而自曹掾以下,无非本郡之人,故能知一方之人情,而为之兴利除害,其辟用之者即出于守、相。而不似后代之官,一命以上,皆由于吏部。故广汉太守陈宠入为大司农,和帝问在郡何以为理,宠顿首谢曰:“臣任功曹王涣以简贤选能,主簿镡显拾遗补阙,臣奉宣诏书而已。”帝乃大悦。
今按:卢氏删“《古文苑》注王延寿《桐柏庙碑》人名,谓掾属皆郡人,可考汉世用人之法。今考之汉碑皆然,不独此庙”,而改“盖其时”为“汉世设官”,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9.余又按: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委功曹岑晊,皆政绩卓著传闻京师,名标史册。此古昔知人官人之意,非若今时之铨选改为掣签,而吏治亦大坏。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掾属”:
至于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委功曹岑晊,并遥达京师,名标史传。……又其变也,铨注之法,改为掣签,而吏治因之大坏矣。
今按:卢氏增“余又按”三字,据顾氏考证为己有,又改“并遥达京师”为“皆政绩卓著传闻京师”,增“此古昔知人官人之意”,改“又其变也,铨注之法,改为掣签”为“非若今时之铨选改为掣签”,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10.今人推升百官,皆用资格深者。余按:资格即后魏停年格之遗意。崔亮为吏部尚书,其时后魏官途拥塞,缺少官多,不堪遴选,乃设为停年之格,不问贤愚,专以停解日月为断。遂使铨衡失当,泾渭无分,魏之失才,自崔亮始。以后唐裴行俭因士人趋竞,设为长名榜以铨之。其子光庭又改为循资格以注之。虽升降黜陟有常规,而抡才之典失矣。宋孙洙《资格论》曰:三代下,选举之法坏,坏于资格。使贤才伏于下者,资格限之;职业废于官者,资格使之。士之寡廉鲜耻,争于资格以陷之,民之困于虐政,皆因资格人众也。万事所以生弊,百官所以废弛,法制颓败而不可救者,皆资格之失也。吾愿处台衡者,举不遗贤才,选不循资格,而后可。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停年格”:
今之言停年格者,皆言起于后魏崔亮。……《传》曰:“迁吏部尚书,时羽林新害张彝之后,灵太后令武官得依资入选。官员既少,应选者多。前尚书李韶,循常擢人,众情嗟怨。亮乃奏为格制,不问贤愚,专以停解日月为断。……自是贤愚同贯,泾渭无别。魏之失才,自亮始也。”……《通典》:“唐自高宗麟德以后,承平既久,人康俗阜。求进者众,选人渐多。总章二年,裴行俭为司列少常伯,始设长名姓历榜,引铨注之法。……至玄宗开元十八年,行俭子光庭为侍中,兼吏部尚书。……光庭始奏用循资格。……虽小有常规,而抡材之方失矣。”……宋孙洙《资格论》曰:“三代以下,选举之法,其始终一切皆失者,其国家资格之制乎?今贤材之伏于下者,资格阂之也。职业之废于官者,资格牵之也。士之寡廉鲜耻者,争于资格也。民之困于虐政暴吏,资格之人众也。万事之所以抏弊,百吏之所以废弛,法制之所以颓烂决溃而不之救者,皆资格之失也。……为今之急,诚宜大蠲弊法,简拔异能,爵以功为先后,用以才为序次,无以积勤累劳者为高叙,无以深资久考者为优选。智愚以别,善否陈前,而万事不治,庶功不熙者,臣愚未尝闻也。”
今按:卢氏此条檃栝顾氏议论及引证而来,如于前增“今人推升百官,皆用资格深者”一句,改“今之言停年格者,皆言起于后魏崔亮”为“余按:资格即后魏停年格之遗意”,改“《传》曰”至“众情嗟怨”为“崔亮为吏部尚书,其时后魏官途拥塞,缺少官多,不堪遴选”,改“自是贤愚同贯”为“遂使铨衡失当”,改“《通典》”至“引铨注之法”为“以后唐裴行俭因士人趋竞,设为长名榜以铨之”,而删出处“《通典》”字样,改“至玄宗开元十八年,行俭子光庭为侍中,兼吏部尚书。……光庭始奏用循资格。……虽小有常规,而抡材之方失矣”为“其子光庭又改为循资格以注之。虽升降黜陟有常规,而抡才之典失矣”。又改“选举之法,其始终一切皆失者,其国家资格之制乎”为“选举之法坏,坏于资格”,改“为今之急”至“臣愚未尝闻也”为“吾愿处台衡者,举不遗贤才,选不循资格,而后可”,其意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1.汉时县令,多取于郡吏之尤异者,是以习其事而无不胜之患。今则一以畀之初释褐之书生,其通晓吏事者十中不过一二,而软弱无能者,十常居八九。又不择其人才之高下长短,而使膺百里之命,以一县付之阘茸之人,既以害民,而卒至于自害。于是烦剧之缺,遂为官人之陷阱。而年年更代,其弊益深而不可救止。又况设为掣签之法,不问其人之才具优绌,各有所宜,资品之高下,各有所用,地方之烦简,各有所能,道路之远近,各有所便,尽付之于一签,所谓因材器使之风,已渺不闻矣。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选补”:
是汉时县令,多取郡吏之尤异者,是以习其事而无不胜之患。今则一以畀之初释褐之书生,其通晓吏事者十不一二,而软弱无能者,且居其八九矣。又不择其人之材,而以探筹投钩为选用之法,是以百里之命,付之阘茸不材之人,既以害民,而卒至于自害。于是烦剧之区,遂为官人之陷阱。而年年更代,其弊益深而不可振矣。……于慎行《笔麈》言:“太宰富平孙公丕扬患中人请托,难于从违,大选外官,立为掣签之法。……至于人才长短,各有所宜,资格高下,各有所便,地方繁简,各有所合,道里远近,各有所准,乃一付之于签,是掩镜可以索照,而折衡可以坐揣也。从古以来,不闻此法。”
今按:卢氏改“又不择其人之材,而以探筹投钩为选用之法,是以百里之命,付之阘茸不材之人”为“又不择其人才之高下长短,而使膺百里之命,以一县付之阘茸之人”,又改顾氏所引于慎行《笔麈》中的“太宰富平孙公丕扬患中人请托,难于从违,大选外官,立为掣签之法”为“又况设为掣签之法”,改“至于人才长短,各有所宜,资格高下,各有所便,地方繁简,各有所合,道里远近,各有所准,乃一付之于签”为“不问其人之才具优绌,各有所宜,资品之高下,各有所用,地方之烦简,各有所能,道路之远近,各有所便,尽付之于一签”,删“是掩镜可以索照,而折衡可以坐揣也”,改“从古以来,不闻此法”为“所谓因材器使之风,已渺不闻矣”,并删“于慎行《笔麈》”字眼,其意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2.唐代铨选,虽不合古法,然有留有放,留者入选,放者不得入选,皆列于长名榜。又考《唐·选举志》:“凡官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辞语辨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故景云中,宋璟为吏部尚书。卢从愿为侍郎,二人不畏强暴,请谒路绝,当时集选者万有余人,而所留不过十之二,铨者不满二千人,而人服其公,咸谓铨选得人,以后无闻焉。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选补”:
唐时所谓铨者,有留有放。(《唐书·选举志》:“凡取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宋白曰:“长名榜,定留放,留者入选,放者不得入选。”……景云中,以宋璟为吏部尚书。李乂、卢从愿为侍郎,皆不畏强御,请谒路绝,集者万余人,留者三铨不过二千,人服其公。
今按:卢氏增“虽不合古法”四字,改“宋白曰”一句为“留者入选,放者不得入选,皆列于长名榜”,又改注文“《唐书·选举志》”一节为正文,改“李乂、卢从愿为侍郎,皆不畏强御”为“卢从愿为侍郎,二人不畏强暴”,又于末尾增“咸谓铨选得人,以后无闻焉”一句,显系抄袭。
13.余按:唐代以四项官人,至宋时犹行此法,一论品貌,二论语言,三论楷书,四论文理。四事皆可取则论德,德均则论才,才均则论劳。今时亦仿照此制,如大挑捡发则论品貌丰伟,察看考验则重言语详明,殿试朝考则取书法端楷,会试御试则尚文艺优长,亦犹是前代遗法。
【辨伪】此条前半部分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八“选补”:
唐时所谓铨者,有留有放。(《唐书·选举志》:凡取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辨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四事皆可取,则先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劳。得者为留,不得者为放。)……宋时此法犹存。
今按:卢氏据“宋时此法犹存”一句,改为“余按:唐代以四项官人,至宋时犹行此法”,并改《唐书·选举志》中取人之法为宋代取人之法,而文字有所改窜,如改“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辨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四事皆可取,则先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劳”为“一论品貌,二论语言,三论楷书,四论文理。四事皆可取则论德,德均则论才,才均则论劳”,显系抄袭。又补“今时亦仿照此制,如大挑捡发则论品貌丰伟,察看考验则重言语详明,殿试朝考则取书法端楷,会试御试则尚文艺优长,亦犹是前代遗法”一句。
14.设官命名,古今不同,三代而下,以及汉、魏、唐、宋,改置纷纷,难以枚举。今略举其可考证者言之,古之千夫长、百夫长,即今之千百把总也。古之游徼、啬夫,即今之巡检、典史也。古之令尹、邑宰,即今之知县也。古之州牧、司马、刺史,即今知州也。古之太守,即今之知府也。古之县尉,即县丞也。古之参军,即经历也。古之别驾、推官、司理,即佐贰人员也。古之节度,使即今之巡道也。古之都督诸军,即今之总督也。古之方伯、提刑使、宣抚使、招讨使,即今布政、按察也。古之宰相,即今之大学士也。古之同平章事,即今之协(辨)[办]也。至于光禄、鸿胪、御史、祭酒、大仆、尚书、侍郎等官,尚沿其名,而品秩各有增损。
【辨伪】此条待考。
15.余按:刺史之权,汉时最重,魏晋尤重于汉时。汉置部刺史,周行郡国,以六条察吏,黜陟能,否断治冤狱,秩与二千石等,而权重过之。至武帝元封中,初置天下十二州刺史各一人。其后改州为郡,改郡为州,而刺史与太守互易其名,权与秩如一焉。至魏、晋以来,专以刺史持节都督,非复旧日刺史之职,只理一州一郡而已。由此言之,汉之刺史,犹今之巡按御史也。魏、晋之刺史,犹今之总督也。隋、唐之刺史,犹今之知州也。宋之刺史,其权亦重设通判以副之。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九“部刺史”、“隋以后刺史”二条。“部刺史”条:
汉武帝遣刺史周行郡国,省察治状,黜陟能否,断治冤狱,以六条问事。……夫秩卑而命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小大相制,内外相维之意也。(《元城语录》:“汉元封五年,初置刺史,部十三州,秋分行郡国。秩六百石,而得按二千石不法,其权最重。”)
“隋以后刺史”条:
武帝元封五年,初置十三州刺史各一人。魏晋以下,为刺史持节都督。隋文帝开皇三年,罢郡,以州统县。自是刺史之名存而职废,后虽有刺史,皆太守之互名。非旧刺史之职,理一郡而已。由此言之,汉之刺史,犹今之巡按御史,魏晋以下之刺史,犹今之总督。隋以后之刺史,犹今之知府及直隶知州也。
今按:卢氏于前增“余按:刺史之权,汉时最重,魏晋尤重于汉时”一句,其下文字略有改窜,如改“部刺史”条中“汉武帝遣刺史周行郡国,省察治状,黜陟能否,断治冤狱,以六条问事”为“汉置部刺史,周行郡国,以六条察吏,黜陟能,否断治冤狱”,改注文《元城语录》中“秩六百石,而得按二千石不法,其权最重”为“秩与二千石等,而权重过之”,其意已不同。又改“隋以后刺史”条中“十三州”为“十二州”,不知何据;又改“隋文帝开皇三年,罢郡,以州统县。自是刺史之名存而职废,后虽有刺史,皆太守之互名”为“其后改州为郡,改郡为州,而刺史与太守互易其名,权与秩如一焉”,改“魏晋以下,为刺史持节都督”、“非旧刺史之职,理一郡而已”为“至魏、晋以来,专以刺史持节都督,非复旧日刺史之职,只理一州一郡而已”,又改“隋以后之刺史,犹今之知府及直隶知州也”为“隋、唐之刺史,犹今之知州也。宋之刺史,其权亦重设通判以副之”,显系抄袭。
16.将军之官,上古未闻。至春秋时,“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是将军之文始见于《传》,而不闻以名官也。《孟子》:“鲁欲使慎子为将军。”《墨子》:“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强焉。”《淮南子》:“赵文子问叔向曰:晋六将军,其孰先亡?”又《淮南子》:“鲁君召子贡,授之以将军之印。”《国语》:“郑人以詹伯为将军。”《越世家》:“范蠡称为上将军。”是以将军名官,魏汉以来特命专征之事,今则以将军为统领满汉兵弁之官。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四“将军”:
《春秋传》:“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是已有将军之文,而未以为名也。……《孟子》:“鲁欲使慎子为将军。”《墨子》:“昔者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为强焉。”……《淮南子》:“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其孰先亡?”……又曰:“鲁君召子贡,授之将军之印。”而《国语》亦曰:“郑人以詹伯为将军。”……《越世家》:“范蠡称上将军。”……至汉,则定以为官名矣。
今按:卢氏于前增“将军之官,上古未闻”一句,改“《春秋传》”为“至春秋时”,改“是已有将军之文,而未以为名也”为“是将军之文始见于《传》,而不闻以名官也”,改“至汉,则定以为官名矣”为“是以将军名官,魏汉以来特命专征之事,今则以将军为统领满汉兵弁之官”,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7.上古只有相之名,并非官也。至秦汉而下,乃有宰相、丞相之官。故黄帝六相,尧十六相,汤以伊尹为右相,仲虺为左相,《书·说命》“爰立作相”,《礼·月令》“命相布德和令”,皆谓为之辅相以佐天子,非谓官也。《孟子》言舜相尧、禹相舜、益相禹、伊尹相汤、周公相武王,皆是此相也。至《史记》云:“孔子为鲁大司寇,摄相事。”是傧相之相,而非相国者。今人不知,往往误为摄鲁国之相。余又按鲁侯国无大司寇之官,《礼记》正义引崔灵恩云:“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三卿之下有五大夫。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曰小宰,曰小司徒。司马之下立一人,曰小司马。司空之下立二人,曰小司空,曰小司寇。今孔子为司寇,是小司寇也。”何以见之?盖鲁有孟叔季为三卿,臧氏为司寇,故知孔子为小司寇无疑。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四“相”:
《管子》曰:“黄帝得六相。”《宋书·百官志》曰:“殷汤以伊尹为右相,仲虺为左相。”然其名不见于经,惟《书·说命》有“爰立作相”之文。……《礼记·月令》:“命相布德和令。”……杜氏《通典》曰:“黄帝六相,尧十六相为之辅,相不必名官。”是则三代之时,言相者皆非官名。如《孟子》言舜相尧、禹相舜、益相禹、伊尹相汤、周公相武王,《礼记·明堂位》“周公相武王”之类耳。……《史记·孔子世家》乃云“孔子为大司寇,摄相事”。是误以“傧相”之“相”为“相国”之相,不知鲁无相名,有司寇而无大司寇也。(《礼记》正义引崔灵恩云:“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三卿之下有五大夫。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马之下以其事省,立一人,为小司马,兼宗伯之事。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寇、小司空。今夫子为司空者,为小司空也,从小司空为小司寇也。”崔所以知然者,鲁有孟、叔、季三卿为政,又有臧氏为司寇,故知孔子为小司寇。)
今按:卢氏于前增“上古只有相之名,并非官也。至秦汉而下,乃有宰相、丞相之官”一句,其下引证诸书与顾氏相同,而删“《管子》曰”、“《宋书·百官志》曰”、“杜氏《通典》曰”等出处,删“然其名不见于经”,改“是则三代之时,言相者皆非官名”为“皆谓为之辅相以佐天子,非谓官也”,删“《礼记·明堂位》‘周公相武王’之类耳”,而增“皆是此相也”,改“是误以‘傧相’之‘相’为‘相国’之相,不知鲁无相名,有司寇而无大司寇也”为“是傧相之相,而非相国者。今人不知,往往误为摄鲁国之相。余又按鲁侯国无大司寇之官”,其下改注文为正文,并改其中“今夫子为司空者,为小司空也,从小司空为小司寇也”为“今孔子为司寇,是小司寇也”,改“崔所以知然者”为“何以见之”,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8.员外古无此官,在唐时本为冗员。考《旧唐书》:“李峤居选部时,欲树党以固禄位,多引用权势子弟,请增置员外官一千余员,其员外官多恃势与正官争事,百司纷竞,至有相殴击者。”迨乎玄宗,犹不能尽行罢革,肃宗乾元二年诏:“员外官曾任州县者,有才识干济之人,亦听量留。上州不得过五人,中州不得过四人,下州不得过三人,上县不得过一人,其余任其所适。”据此,则是副于郎中而取名于员外,何明初不察于定官制之时,不考其源流而列入正途矣?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四“员外”:
员外之官,本为冗秩。《旧唐书·李峤传》:“峤为吏部时,志欲曲行私惠,冀得复居相位,奏置员外官数千人,以至官寮倍多,府库减耗。”事在中宗神龙二年。(《册府元龟》:“李峤、韦嗣立同居选部,多引用权势,请置员外官一千余员。其员外官悉恃形势,与正官争事,百司纷竞,至有相驱击者。”)……迨乎玄宗,犹不能尽革,故肃宗乾元二年九月诏曰:“应州县见任员外官,并任其所适。其中有材识干济,曾经任使,州县所资者,亦听量留。上州不得过五人,中州不得过四人,下州不得过三人,上县已上不得过一人。”今则副郎而取名员外,于义何居?当繇定制之初,主爵诸臣,未考源流,有乖名实。
今按:卢氏改“员外之官,本为冗秩”为“员外古无此官,在唐时本为冗员”,又糅合顾氏所引《旧唐书·李峤传》之文与小注《册府元龟》之文为“考《旧唐书》:‘李峤居选部时,欲树党以固禄位,多引用权势子弟,请增置员外官一千余员,其员外官多恃势与正官争事,百司纷竞,至有相殴击者’”一句,删“应州县见任员外官,并任其所适”,改“其中有材识干济,曾经任使,州县所资者”为“员外官曾任州县者,有才识干济之人”,增“其余任其所适”,又改“今则副郎而取名员外,于义何居?当繇定制之初,主爵诸臣,未考源流,有乖名实”为“据此,则是副于郎中而取名于员外,何明初不察于定官制之时,不考其源流而列入正途矣”,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9.主事汉时已有之。考《后汉书》光禄勋,有南北庭主事,谓主三署之事,其职不过如掾史等官之类。其它府寺则不闻有此官。余阅宋元嘉《百官志》,中书通事舍人下云:“其下有主事,本用武官,刘宋改用文吏。”至后魏则于尚书诸司监皆置主事令史。隋炀帝去令史之名,但名主事。唐时皆流外为之。有尚书省主事六人,门下省主事四人,中书省主事四人,皆从八品。比来选补,皆取流外有刀笔之人以补之,纵欲用士流人,皆以俦类为耻。《宋史·职官志》:“门下省吏四十九人,录事、主事各三人,令史六人,书令史十有八人,守当官十有九人。”在前代,皆以掾史之职为之。明初设立六部主事,犹访古制如掾吏等职。永乐以后,遂改为正途不用流外,今则以进士为之。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四“主事”:
后汉光禄勋,有南北庭主事,主三署之事,于诸郎之中,察茂材者为之,然其职不过如掾史之等。……其它府寺,则不闻有此名也。《宋书·百官志》,中书通事舍人下云:“其下有主事,本用武官,宋改用文吏。”至后魏则于尚书诸司置主事令史。隋炀帝去令史之名,但曰主事。唐时并流外为之。尚书省主事六人,从九品上,门下省主事四人,中书省主事四人,并从八品下。而刘祥道上疏言:“尚书省二十四司,及门下省中书都事、主书、主事等。比来选补,皆取旧任流外有刀笔之人,纵欲参用士流,皆以俦类为耻。前后相承,遂成故事。望有厘革,稍清其选。”事竟不行。《宋史·职官志》:“门下省吏四十有九,录事、主事各三人,令史六人,书令史十有八人,守当官十有九人。”是在前代,皆掾史之任也。明初设六部主事,意亦仿此。永乐十四年,永新伯许成以擅杖工部主事王景亮被勘。
今按:卢氏于前增“主事汉时已有之”一句,改“后汉”为“考《后汉书》”,删“于诸郎之中,察茂材者为之”,改“《宋书·百官志》”为“余阅宋元嘉《百官志》”,又删“从九品上”,改“并从八品下”为“皆从八品”,删“而刘祥道上疏言:‘尚书省二十四司,及门下省中书都事、主书、主事等’”、“‘前后相承,遂成故事。望有厘革,稍清其选。’事竟不行”。又改“是在前代,皆掾史之任也。明初设六部主事,意亦仿此”为“在前代,皆以掾吏之职为之。明初设立六部主事,犹访古制如掾吏等职”,又删“永乐十四年,永新伯许成以擅杖工部主事王景亮被勘”,而增“永乐以后,遂改为正途不用流外,今则以进士为之”,其意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0.春秋时列国官名多不同,若晋之“中行”,宋之“门尹”、“褚师”,郑之“马师”、“褚师”,秦之“不更”、“庶长”,皆他国所无者。而楚尤甚,有“莫敖”、“令尹”、“司马”、“太宰”、“少宰”、“御士”、“左史”、“右领”、“左尹”、“右尹”、“连尹”、“针尹”、“寝尹”、“卜尹”、“芋尹”、“陵尹”、“郊尹”、“乐尹”、“宫厩尹”、“监马尹”、“扬豚尹”、“武城尹”,其官名更异于别国。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四“列国官名”:
春秋时列国官名,若晋之“中行”,宋之“门尹”,郑之“马师”,秦之“不更”、“庶长”,皆他国所无。而楚尤多,有“莫敖”、“令尹”、“司马”、“太宰”、“少宰”、“御士”、“左史”、“右领”、“左尹”、“右尹”、“连尹”、“针尹”、“寝尹”、“工尹”、“卜尹”、“芋尹”、“蓝尹”、“沈尹”、“清尹”、“莠尹”、“嚣尹”、“陵尹”、“郊尹”、“乐尹”、“宫厩尹”、“监马尹”、“扬豚尹”、“武城尹”,其官名大抵异于他国。
今按:卢氏增“多不同”三字,又于其下所列春秋官名,增“褚师”,删“蓝尹”、“沈尹”、“清尹”、“莠尹”、“嚣尹”诸名,显系抄袭。
21.晋百官制,不经宰县,不得入为台郎。魏肃宗时,吏部辛雄上疏,以为郡县选举,由来共轻,宜改其弊。分郡县为三等,三载黜陟。称职者,方补京官。如不称职,不得为内官,则人思自奋。唐九龄言于玄宗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致理之本,莫若守令。凡不历都督刺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刺史虽远者,无十年任外。”诏从之。以后侍郎缺,择曾任刺史为之;郎官缺,择任县令为之。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九“京官必用守令”:
《通典》言:晋制,不经县宰,不得入为台郎。魏肃宗时,吏部郎中辛雄上疏,以为郡县选举,繇来共轻,宜改其弊。分郡县为三等,三载黜陟。有称职者,方补京官。如不历守令,不得为内职,则人思自勉。唐张九龄言于玄宗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致理之本,莫若重守令。凡不历都督刺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任外。”从之。诏三省侍郎缺,择尝任刺史者;郎官缺,择尝任县令者。
今按:卢氏删“《通典》言”,改“晋制”为“晋百官制”,又改“如不历守令,不得为内职”为“如不称职,不得为内官”,改“诏三省侍郎缺,择尝任刺史者;郎官缺,择尝任县令者”为“以后侍郎缺,择曾任刺史为之;郎官缺,择任县令为之”,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2.汉时博士即今教官。余读《汉书》,成帝阳朔二年,诏曰:“古之立太学,将以传先王之业,流化于天下也。儒林之官,四海渊源,宜皆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故谓之博士。否则学无述焉,为人所轻,非所以尊道德也。丞相、御史其与中二千石、二千石等官杂举可充博士者,务使卓然可观。”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七“教官”:
汉成帝阳朔二年,诏曰:“古人立太学,将以传先王之业,流化于天下也。儒林之官,四海渊原,宜皆明于古今,温古知新,通达国体,故谓之博士。否则学者无述焉,为下所轻,非所以尊道德也。丞相、御史其与中二千石、二千石杂举可充博士位者,使卓然可观。”
今按:卢氏于前增“汉时博士即今教官”一句,又于顾氏考证前增“余读《汉书》”四字,据顾氏考证为己有,显系抄袭。
23.元仁宗方以科举取士,虞集上疏曰:“师道立则善人多。今天下学官,猥以资格授,强加之诸生之上,而名之曰师,有司弗信也,生徒弗信也。如此而望师道之立,能乎?今莫若使守令等求经明行修,为成德之君子者,师尊之,以教于其郡邑。其次则求其操履近正不为诡怪异说骇俗者,确守先儒经义师说而不敢妄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非乡愿之徒者,以此三项为之。又其次则取乡贡至京考罢归者为之。至成德君子,或不可遽得若。其次三项,则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亦未至乏才也。而徒用又次之人,则是以资格授之,而老迈卑鄙之夫,遂以学官为糊口计,教训之名存而实废矣。”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七“教官”:
元仁宗时方以科举取士,虞集上议曰:“师道立则善人多。今天下学官,猥以资格授,强加之诸生之上,而名之曰师,有司弗信也,生徒弗信也。如此而望师道之立,能乎?今莫若使守令求经明行修,为成德之君子者,身师尊之,以教于其郡邑。其次则求夫操履近正而不为诡异骇俗者,确守先儒经义师说而不敢妄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非乡愿之徒者。其次则取乡贡至京师罢归者。当今之世,欲求成德之人,如上一言者,或不可遽得。若其次之三言,则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亦未至乏才也。而徒用其又次之一言,则亦不过以资格授之,而耄鄙之夫,遂以学官为糊口之地,教训之员名存而实废矣!”
今按:卢氏仅删一“时”字,改“上议”为“上疏”,其下所引虞集疏与顾氏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4.古时制禄之数,皆用斗斛。《左传》言:“豆区釜钟,各自其四,以登于釜。”《论语》“与之釜”是也。《孟子》:“养弟子以万钟。”亦是量也。汉承秦制,始以石为名。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三等名。其余六百石、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皆有比等名。下至百石则无比。若三公则号万石。按百二十斤为石,是以权代量。考《后汉·百官志》载:“月奉之数,大将军三公奉,月三百五十斛。”各有等杀。盖谓二千石以至百石者,但以品级之差而言,今人以十斗为石,本于此。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汉禄言石”:
古时制禄之数,皆用斗斛。《左传》言:“豆区釜钟,各自其四,以登于釜。”《论语》:“与之釜,与之庾。”《孟子》:“养弟子以万钟。”皆量也。汉承秦制,始以石为名。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比二百石、百石。而三公号万石。百二十斤为石,是以权代量。然考《后汉·百官志》所载:“月俸之数,则大将军三公奉,月三百五十斛,以至斗食奉,月十一斛。”又未尝不用斛。所谓二千石以至百石者,但以为品级之差而已。今人以十斗为石,本于此。
今按:卢氏改“《论语》:‘与之釜,与之庾’”为“《论语》‘与之釜’是也”,改“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比二百石、百石”为“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三等名。其余六百石、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皆有比等名。下至百石则无比”,删“以至斗食奉,月十一斛。又未尝不用斛”,而增“各有等杀”,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5.宋孝宗时,臣僚上言:“吏事必历而后知,人才必试而后见。为县令者必为丞簿,为郡守者必为通判,为监司者必为郡守,皆有差等。未历亲民之官,不宜骤擢。”因定知县以三年任满,非经两任,不除监察御史。此唐、宋立法之初,所以独高近代也。
【辨伪】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九“京官必用守令”:
宋孝宗时,臣僚言:“吏事必历而后知,人才必试而后见。为县令者必为丞簿,为郡守者必为通判,为监司者必为郡守,皆有差等。未历亲民,不宜骤擢。”因定知县以三年为任,非经两任,不除监察御史。此开元、乾道之吏治,所以独高于近代也。
今按:卢氏改“未历亲民”为“未历亲民之官”,改“此开元、乾道之吏治”为“此唐、宋立法之初”,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6.今人谓升迁为量移,不知非也。余考《旧唐书》,凡官员得罪贬窜远方,遇赦改近地,乃谓量移。开元二十年十一月郊祀,大赦天下,左降官量移近地。此其明证也。故白居易、韩愈均有量移诗。
【辨伪】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二“量移”:
唐朝人得罪,贬窜远方,遇赦改近地,谓之“量移”。《旧唐书·玄宗纪》:“开元二十年十一月庚午,祀后土于脽上,大赦天下,左降官量移近处。”……白居易《贬江州司马自题》云:“一旦失恩先左降,三年随例未量移。”及迁忠州刺史,又云:“流落多年应是命,量移远郡未成官。”故韩愈自潮州刺史量移袁州,有“遇赦移官罪未除” 之句。……今人乃称迁职为量移,误矣。
今按:卢氏改末尾“今人乃称迁职为量移,误矣”为“今人谓升迁为量移,不知非也”,并前置。又改“唐朝人得罪,贬窜远方,遇赦改近地,谓之‘量移’。《旧唐书·玄宗纪》:开元二十年十一月庚午,祀后土于脽上”为“余考《旧唐书》,凡官员得罪贬窜远方,遇赦改近地,乃谓量移。开元二十年十一月郊祀”,并增“此其明证也”一语,而省去顾氏所引白居易、韩愈诸诗,改为“故白居易、韩愈均有量移诗”一句,显系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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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坚、莽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可以少愧矣。卢氏是否核查过《汉书》不可知,但其抄袭《日知录》却是无疑。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盖承宋代之名,以当时上下皆用钱也。每人出口算钱百二十文,故谓之赋口。自两税法行,遂以钱为正供。卢氏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银”、“以钱为赋”两条。余家谱系及《隐逸传》可考证。......
2023-08-05
此二十二名,古人用以纪日,不以纪岁。而杜元凯注,则以为十二时。此条节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古无一日分为十二时”:《左氏传》:卜楚丘曰:“日之数十,故有十时。”小刻止当大刻六分之一,合一日而计,为初初者十二,为正初者十二,又得四大刻,并前九十六刻,合为百刻。今历家每时有十刻,则一百二十刻矣。合一日计之,得九十六刻。......
2023-08-05
二十五家为闾,闾同一巷。新谷已入,余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立《五经》而独举其四,盖《诗》已立于文帝时,今并《诗》为五也。《困学纪闻》卷八:古未有板本,好学者患无书。“四维”,东莱子所造,布十二时四维。又《困学纪闻》称“四维,东莱子所造”,而卢氏竟以为“周公所作”,误。......
2023-08-05
妇人系夫之号于上,故曰明德。以上二女子,真巾帼中丈夫者。余谓汉之公卿,有愧于此后;晋之公卿,亦有愧于此妃。刘曜陷洛,以惠风赐其将乔属。又增“以上二女子,真巾帼中丈夫者”一句,增“余谓”二字于“汉之公卿”前,显系抄袭。左右告以行脚僧随身之具在焉。上怒,悉命戮于市。十二日,有内人安康朱夫人、安定陈才人,并二侍女失其姓名,浴罢,肃襟闭门,焚香自缢而死。......
2023-08-05
季弟康肃公尧咨,咸平三年状元。三人皆秦国公省华之子。又洪忠宣公皓三子,连中词科。二十九年,其子文安公遵,继入西省。乾道二年,三子文敏公迈又继之。相隔仅二十二年。吾乡三洪,皆忠宣公皓之子也,兄弟连中词科。绍兴十三年,忠宣以徽猷学士直翰苑。相距首尾二十二年。......
2023-08-05
盖字画不一,而所训有同异,学者当随其文意求之。因其世传而继之曰袭,掩其不备而取之曰袭。古者上下皆称朕。秦始皇方不许臣下称朕。又将居后之“刺”、“袭”训解前置于“台、卬、朕”三字训解之后;又将居“嚣嚣”、“鞅鞅”等前之“荡荡”训解,置“嚣嚣”、“鞅鞅”二者之间。......
2023-08-05
月犯心大星,王者恶之,汉昭烈殂,而魏、吴无它。哲宗元符间,易以山水,勤怠判焉。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五:唐内殿《无逸图》代以山水,开元、天宝治乱所以分也。疏入,上责徽妄言要誉,贬远州判官。......
2023-08-05
先祖中书令奏云:“五月二十日晚,近侍人登山见异兽,二目如炬,鳞身五色,顶有一角,能人言,此角端也。当于见所备礼祭之,仍依所言则吉,此天降神物,预言吉征也。”西南夷邛都县地陷为湖,因名邛池。令有骏马,蛇吸杀之,令怒杀姥,蛇为姥报仇,每夜闻风雷之声,四十余日。其后果有兵变逃奔之事。公一一试之,皆如其说。其年秋,忽获一鮥子鱼,果重千斤,背上自然有字,其文金色,观者感伤。金人认其旗帜,即避去,莫敢与交锋。......
20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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