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七:柳下惠见饴曰:“可以养老。”(出《淮南子》。)《左氏博议》用此。又据《隋书·经籍志》所载补按语以证。《皇王大纪》之说本此,而以墨、剕、劓、宫、大辟为贼刑之科目。......
2023-08-05
1.“夕餐秋菊之落英。”谓始生之英可以当夕粮也。“落”与“访落”及“章华台落成”之“落”同。故凡宫室始成而祭则曰“落成”,菊之始生亦曰“落英”。设或陨落,岂复可餐?况菊花干枯于枝上,而何得有陨落乎?胡荆公不明此理,而反诮人耶?
【辨伪】此条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落英”:
《楚辞》云:“夕餐秋菊之落英。”谓始生之英可以当夕粮也。“落”与“访落”(《周颂》)及“章华台成则落”之(《昭公六年》)“落”同,盖嗣王谋之于始则曰“访落”,宫室始成而祭则曰“落成”,故菊英始生亦曰“落英”。设或陨落,岂复可餐?况菊花独干死于枝上而不坠,所谓“秋英不比春花落”,诚如六一居士之语。荆公胡不察此,而返诮人为?(详见《西清诗话》)
今按:卢氏删“《楚辞》云”以及“《周颂》”、“《昭公六年》”二注,又删“盖嗣王谋之于始则曰‘访落’”一句,并改“况菊花独干死于枝上而不坠,所谓‘秋英不比春花落’,诚如六一居士之语”为“况菊花干枯于枝上,而何得有陨落乎”,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李善注《文选》最为博洽。潘岳《闲居赋》云:“周文弱枝之枣,房陵朱仲之李。”善于周文、房陵注下未详所出。余阅王子年《拾遗记》:“北极有岐峰之阴,多枣木,其枝茎皆空,其实长尺,核细而柔,百岁一实。”夫岐乃周文王所居,而枣枝茎皆空,故枝弱。梁任昉《述异记》:“房陵定山有朱仲李园三十八所,故李尤《果赋》云‘三十六园朱李’是也。”以是知潘赋所用,盖本于此。李善未注其详,故表出之。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得臣《麈史》卷中“论文”:
李善注《文选》最为该洽。然潘岳《闲居赋》曰:“周文弱枝之枣,房陵朱仲之李。”善以周文、房陵未详。予尝读王子年《拾遗》曰:“北极有岐峰之阴,多枣木百寻,其枝茎皆空,其实长尺,核细而柔,百岁一实。”夫岐乃周文所居,又枣枝茎皆空,核细而柔。任昉《述异志》曰:“房陵定山有朱仲李园三十八所,李尤《果赋》云‘三十六园朱李’是也。”由是知岳赋所用,盖出此。
今按:卢氏改王氏“予尝读王子年《拾遗》曰”为“余阅王子年《拾遗记》”,据王氏考证为己有。又改“核细而柔”为“故枝弱”,并于末尾增“李善未注其详,故表出之”一句,显系抄袭。
3.世传秦玺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诸书所载,大略相同。余考《金石录》:元符中,咸阳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诚,诚手摹印二本,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九字。又蔡绦《铁围山丛谈》载:元符所得传国玺,系九字,而赵明诚云,所见汉玺,系是受命于天八字。余又考《晋书》所载,玺自汉至魏晋,暨五胡乱华,玺为石勒所收,石既败灭,玺失所在。魏晋间所刻,文多不同,即汉玺亦难辨,何况秦玺?
【辨伪】此条抄自宋陈槱《负暄野录》卷上“秦玺文玉刻”:
《古器物铭》载此玺文,云得于河内向氏家,援《集古印格》所载,谓是秦玺。按《金石录》:元符中,咸阳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故将作监李诫,诫手自摹印二本,以一见遗。又蔡绦《铁围山丛谈》载:元符所得,乃汉玺。其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九字。今此玺文乃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二文不同,则知赵明诚盖未尝见秦玺也。按《晋书》载:此玺自汉传至晋,逮五胡乱华,玺为石勒所收,石既败灭,玺失所在。后戴施得之,归于东晋,但其玺文乃云:“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已非是旧文矣。
今按:卢氏据陈氏所引《铁围山丛谈》所载“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而增首句“世传秦玺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诸书所载,大略相同”,而删“《古器物铭》载此玺文,云得于河内向氏家,援《集古印格》所载,谓是秦玺”一句,并改“按《金石录》”、“按《晋书》载”为“余考《金石录》”、“余又考《晋书》所载”,据陈氏考证为己有。又改“李诫” 为“李诚”,误。改引《铁围山丛谈》中“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于《金石录》中,其实《金石录》中并无此九字。又改“今此玺文乃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二文不同,则知赵明诚盖未尝见秦玺也”为“而赵明诚云,所见汉玺,系是受命于天八字”。又改末句“后戴施得之,归于东晋,但其玺文乃云:‘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已非是旧文矣”为“魏晋间所刻,文多不同,即汉玺亦难辨,何况秦玺”,显系抄袭。
4.《庄子》:“人相忘于道术。”读者多将“道术”误解。盖术谓径术,非法术、学术也。《广雅》曰:“术,亦道路之别名。”《吕氏春秋》云:“子产相郑,桃李垂于术。”谢灵运《登石门》诗:“来人迷新术,去子(感)[惑]故蹊。”注云:“术、蹊,皆山路也。”是途之大者为道,小者为术。故庄周以“江湖”对“道术”,则直指为径路无疑矣。又三国袁术字公路,又杜工部《寄韦丈人》诗:“牢落乾坤大,周流道术空。”此二项可引为证。
【辨伪】此条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一“道术”:
《庄子》谓:“人相忘于道术。”当读如“经术”之“术”。《广雅》曰:“术,亦道路别名。”《吕氏春秋》曰:“子产相郑,桃李垂于术。”《文选》谢灵运《登石门最高顶》云:“来人迷新术,去子惑故蹊。”注曰:“术、蹊,皆山路也。”陈晋之解《学记》“术有序” 曰:“《月令》‘审端径术’,《乡饮酒》、庄周皆有‘道术’之说,是途之大者谓之道,小者谓之术。”乃知郑音遂,非也。信乎庄周以“江湖”对“道术”而言,则直指为道路无疑矣。三国袁术字公路,杜甫《朝享大庙赋》押“栗”字韵,有曰:“曙黄屋于道术。”又《寄韦尹丈人》云:“牢落乾坤大,周流道术空。”以“道术”对“乾坤”,皆明此意。
今按:卢氏改“当读如‘经术’之‘术’”为“读者多将‘道术’误解,盖术谓径术,非法术、学术也”,又改“《文选》谢灵运《登石门最高顶》云”为“谢灵运《登石门》诗”,并删“陈晋之解《学记》‘术有序’曰:‘《月令》“审端径术”,《乡饮酒》、庄周皆有“道术”之说’”一句、“乃知郑音遂,非也”一句。又孙氏列杜甫二诗为证,卢氏仅录《寄韦尹丈人》一例,并改末句“以‘道术’对‘乾坤’,皆明此意”为“此二项可引为证”。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5.人皆知“无恙”为无忧,而不知“无恙”为虫名。人皆知“多能”为多材,而不知“多能”为兽名。盖古者野居露宿,恙,噬人虫也,故人相恤曰:“得无恙乎?”按《史记·外戚世家》云:“吕后夷戚氏,诛赵王,而高祖后宫独无宠疏远者皆无恙。”又多能,兽名,似熊形,足似鹿,为物坚中而强力,故人之有材力者皆谓之能。按《汉·高帝纪》云:“吾非敢自爱,恐能薄。”故以“无恙”配“多能”,尤为的对。
【辨伪】此条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四“无恙多能果然率然”:
人皆知“无恙”为无忧,而不知为虫名。人皆知“多能”为多材,而不知为兽名。案《史记·外戚世家》云:“吕氏夷戚氏,诛赵王,而高祖后宫独无宠疏远者得无恙。”《索隐》曰:“《尔雅》云:‘恙,忧也。’一说古者野居露宿,恙,噬人虫也,故人相恤云:‘得无恙乎?’”又按《汉·高纪》云:“吾非敢自爱,恐能薄。”师古曰:“能,谓材也。能本兽名,形似熊,足似鹿,为物坚中而强力,故人之有贤材者皆谓之‘能’。” 然则以“无恙”配“多能”,尤为的对。
今按:卢氏将孙氏所引《史记索隐》中“一说古者野居露宿”一句改列所引《史记·外戚世家》之前,并删“《索隐》”二字及其中引“《尔雅》”一句;又将孙氏所引《汉书》颜师古注“能本兽名”一句改列《汉·高帝纪》之前,并删“师古曰”三字以及注中“能,谓材也”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6.又兽有名果然者,出《国史补》:其形似猩猩,扬州得一果然,则数十果然可得。盖此兽不忍伤其类,聚族而啼,杀之不去,兽中最有仁心者也。又有蛇名率然者,出《山海经》:常山有巨蛇,物触,中其首则尾至,中尾则首至,中腰则首尾俱至,名曰率然。《孙子兵法》云“将之三军,势如率然”者,即谓此也。
【辨伪】此条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四“无恙多能果然率然”:
又有兽名果然,出《国史补》:“扬州人取果然,得一果然,则数十果然可得。盖果然不忍伤其类,聚族而啼,杀之不去也。此禽兽,而人心薄俗有不如者。果然,大类猩猩。”蛇名率然,出《山海经》:“常山有巨蛇,物触之,中首则尾至,中尾则首至,中腰则首尾俱至,名曰率然。”《孙子兵法》曰“将之三军,势如率然”者,此也。
今按:卢氏改孙氏所引《国史补》中末句“果然,大类猩猩”为“其形似猩猩”,并前置,而删“人取果然”四字,并改“此禽兽,而人心薄俗有不如者”一句为“兽中最有仁心者也”,显系抄袭。
7.《古乐府》云:“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注云:“被中著棉,谓之长相思,取绵绵之意;缘者,谓被四边均缀丝缕,结而不解之意。”今人不知长相思为被名。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一:
《文选·古诗》云:“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注:“被中著绵,谓之长相思,绵绵之意;缘,被四边缀以丝缕,结而不解之意。”余得一古被,四边有缘,真此意也。“著,谓充以絮。”(出《文选》第五卷。)
今按:卢氏改“《文选·古诗》”为“《古乐府》”,又于末尾增“今人不知长相思为被名” 一句,而删赵氏末尾“余得一古被”以下二句,显系抄袭。
8.诗赋中用绿沉,人多不知为竹。老杜诗:“雨抛金锁甲,苔卧绿沉枪。”皮日休诗:“一架三百本,绿沉森冥冥。”又吴淑《事类赋》:“绿沉亦复精坚。”引《广志》注云:“绿沉,古弓名。”是弓与竹皆名绿沉,不可不知。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一:
绿沉事,人多不知。老杜云:“雨抛金锁甲,苔卧绿沉枪。”又皮日休《竹》诗云:“一架三百本,绿沉森冥冥。”始知竹名矣。又见吴淑《事类·弓赋》云:“绿沉亦复精坚。”注引《广志》曰:“绿沉,古弓名。”又引刘劭《赵郡赋》曰:“其器用则六弓四弩,绿沉黄间,堂溪鱼肠,了令角端。”
今按:卢氏改赵氏首句“绿沉事,人多不知”及中间“始知竹名矣”为“诗赋中用绿沉,人多不知为竹”。并删“《竹》”诗名,改“《事类·弓赋》”为“《事类赋》”,又删末尾“又引刘劭《赵郡赋》曰”一句,而增“是弓与竹皆名绿沉,不可不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9.进士及第,以泥金书帖附家书中,报登科之喜。至文宗朝,遂寝其事。出《卢氏杂说》。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六:
进士及第,以泥金书帖附家书中,报登科之喜。至文宗朝,遂寝此仪。出《卢氏杂说》。
今按:卢氏仅改“仪”为“事”,其他全同,显系抄袭。
10.露布,人多用之,不知始于何自。按《春秋佐助期》曰:“武露布,文露沉。”宋均注:“甘露见其国,布散者人上武,文采者则甘露沉重。”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三:
露布,人多用之,亦不知其始。《春秋佐助期》曰:“武露布,文露沉。”宋均云:“甘露见其国,布散者人上武,文采者则甘露沉重。”(《初学记》)
今按:卢氏改“亦不知其始”为“不知始于何自”,并删末尾注文“《初学记》”,显系抄袭。
11.新烧火(
字,字书不载)谓之煴火,见《苏武传》。烧汤谓之燂汤,见《内则》。灶中烧火谓之炀灶,见《战国策》。天色红赤如霞者谓之渝阴,见《广雅》。余按:王逸《楚辞注》:渝阴者,日没已后,天色赤黄气也。今人作“阴渝”,非。
【辨伪】此条抄自宋吴可《藏海诗话》:
新烧火(案
字,字书不载)谓之煴火,见《苏武传》。烧汤谓之燂汤,见《内则》。灶中烧火谓之炀灶,见《战国策》。晓天赤如霞者谓之阴沦,见《尔雅》。(案:《尔雅》无此文。王逸《楚词注》引陵阳子明经曰:沦阴者,日没已后,赤黄气也。又《广雅》引之作‘渝阴’,此盖误《广雅》为《尔雅》,又舛乱其文耳。)汗曰盐汗,浮沤曰覆瓯,见《淮南子》。
今按:卢氏改二“”字为“
”,又改“晓天赤如霞者谓之阴沦,见《尔雅》”及注文“又《广雅》引之作‘渝阴’,此盖误《广雅》为《尔雅》,又舛乱其文耳”为“天色红赤如霞者谓之渝阴,见《广雅》”,并改注文中案语为末尾“余按”一句,并增“今人作‘阴渝’,非”,又删末尾“汗曰盐汗,浮沤曰覆瓯,见《淮南子》”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2.物去其势,豕曰獖,见《易经》。牛曰犗,见佛书。马曰扇,见《五代史》。鸡曰燉,又曰刬;犬曰阉,又曰扇,见方言。
【辨伪】此条抄自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下:
物去其势,豕曰獖,见《易》。牛曰犗,见佛书。马曰扇,见《五代史》。鸡曰敦,犬曰阉,俗语。
今按:卢氏改“《易》”为“《易经》”,改“敦”为“燉”,又增“又曰刬”、“又曰扇”二语,并改“俗语”为“见方言”,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3.齐桓公北伐孤竹,至卑耳之溪,见一人长一尺,形像皆具,右袪衣而走马前,左右俱不见。桓公曰:“吾事不济也。岂有人若此乎?”管仲曰:“臣闻山神有俞儿,状长一尺而人形,见则主霸王之象,君此行必霸。走马前,引导也;袪衣,前有水也;右袪衣,从右方可济也。”至卑耳溪,果有水阻,公从右涉水。既济,公拜仲于马前,曰:“仲父,圣人也。”管仲对曰:“圣人知先见于无形,今已有形,臣非圣人也,善承教尔。”
【辨伪】此条抄自梁孝元帝萧绎《金楼子》卷五《志怪篇》:
齐桓公北征孤竹,未至卑耳之溪,见人长一尺,形具焉,右袪衣而走马前,左右皆不见。桓公曰:“吾事之不济也。岂有人若此乎?”管仲曰:“臣闻山神有俞儿,状长一尺而人形,见此霸王之君兴,则山神见也。走马,前导之也;袪衣,前有水也;右袪衣,从右方可涉也。”至卑耳之溪,有赞水者,公乃从右方而涉。既济水,公拜管仲于马前曰:“仲父,圣人也。”管仲曰:“圣人先知无形,今已有形,臣非圣人也,善承教尔。”
今按:卢氏仅改“见此霸王之君兴,则山神见也”为“见则主霸王之象,君行此必霸”,又改“有赞水者”为“果有水阻”,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14.山中寅日有称虞吏者,虎也;称当路者,狼也;辰日称雨师者,龙也。知其物名呼之,则不能为害。又山精如小儿而独足,足向后,喜犯人,其名(岐)[蚑],呼之即止,一名热六,可兼呼之,则不敢犯人。又夜行深山中,见有如胡人者,铜铁精也;见有如秦人者,百岁木精也。中夜见火光者,亦百年久枯木也。
【辨伪】此条抄自梁孝元帝萧绎《金楼子》卷五《志怪篇》:
山中有寅日称虞吏者,虎也;称当路者,狼也。辰日称雨师者,龙也。知其物,不能为害矣。山精如小儿而独足,足向后,喜犯人,名蚑,呼之即止,一名热六,可兼呼之。夜在山中见胡人者,铜钱精也;见秦人者,百岁木也;中夜见火光者,亦久枯木也。
今按:卢氏改“知其物,不能为害矣”为“知其物名呼之,则不能为害”,其意相同,又增“则不敢犯人”,显系抄袭。
15.凡入名山,牵白犬,抱白鸡,山神大喜,芝草宝玉自出。紫芝煮石,石美如玉,食之调和可更五味,下橘皮葱豉,名山之下生葱、韭者,是古人食石所种也。故谚曰:“宁得一把五加,不用金玉满车;宁得一片地榆,不用明月宝珠。”五加皮一名金盐,地榆一名玉豉,惟此二物,可以煮石。
【辨伪】此条抄自梁孝元帝萧绎《金楼子》卷五《志怪篇》:
用紫芝煮石,石美如芋,食之可更调和五味,下橘皮葱豉,名山之下生葱、韭者,是古人食石种也。故语曰:“宁得一把五加,不用金玉满车;宁得一片地榆,不用明月宝珠。”五加一名金盐,地榆一名玉豉,唯此二物,可以煮石。……入名山,牵白犬,抱白鸡,山神大喜,芝草及宝玉等自出。
今按:卢氏仅改“石美如芋”为“石美如玉”,又颠倒顺序,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16.《淮南子》载常娥奔月。许慎注云:“常娥,羿妻也。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常娥窃之以奔月。”后汉张衡遂引为证,且云常娥托身于月中,是为蟾蜍。尤可笑也。余读《汉书》,见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车区占星。每疑所谓常娥,即常仪之误,然不敢臆断也。及读《周官》注云:“仪、义二字,古皆音俄。”又按洪丞相适引《诗》“实维我仪”协“在彼中河”,“乐且有仪”亦协“中阿”。又扬雄《太玄》亦以“各遵其仪”协“不偏不颇”。又见汉碑书“蓼莪”,皆书作“蓼仪”,然后自信常娥即为常仪明甚。后人因其职思占月,生此恍惚怪诞之论。(而张衡等又以讹传讹。)
【辨伪】此条抄自元白珽《湛渊静语》卷一:
《淮南子》载常娥事。许慎注云:“常娥,羿妻也。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常娥窃之奔月。”后汉张衡遂引为证,且云常娥托身于月,是为蟾蜍。尤可笑也。余旧读《汉志》,见谓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车区占星。每疑所谓常娥,即常仪之误,然不敢臆决也。及读《周官》注云:“仪、义二字,古皆音俄。”而洪丞相适尝引《诗》“实维我仪”协“在彼中河”,“乐且有仪”亦协“中阿”。扬雄《太玄》亦以“各遵其仪” 协“不偏不颇”。而汉碑“蓼我”,皆书作“蓼仪”,然后自信常娥即常仪明矣。后人因其职占月,故启此恍忽怪诞之论。
今按:卢氏改“余旧读《汉志》”为“余读《汉书》”,据白氏考证为己有,又于末尾增小注“而张衡等又以讹传讹”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7.周元章宰衡阳时,一日,吏报云:甘露降松竹间,光莹如珠。因取一枝送刘贡父,刘曰:速去之,此阴阳戾气所成,非露也,名为爵饧,饮之令人得疾。惟博物君子能辨别甘露、爵饧。又《建康实录》:覆舟山及蒋山冬月松柏林中,常出木醴,后主以为甘露之瑞。当时有识者,谓此即爵饧也,出主不祥,后果失国。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巩《甲申杂记》:
周仲元章作漕淮南,谓予曰:尝为衡阳宰,一日邑吏云:甘露降视松竹间,光洁如珠。因取一枝视刘贡父,贡父曰:速弃之,此阴阳之戾气所成,其名爵饧,饮之令人致疾。古人盖有说焉,当求博识之君子,求甘露爵饧之别。(《建康实录》:陈末,覆舟山及蒋山松柏林冬月尝出木醴,后主以为甘露之瑞,俗呼为雀饧。)
今按:王氏记周仲元章向其叙述宰衡阳时之事,而卢氏则直接叙述该事,改“周仲元章作漕淮南,谓予曰:尝为衡阳宰”为“周元章宰衡阳时”,增“非露也”,又改“古人盖有说焉,当求博识之君子,求甘露爵饧之别”为“惟博物君子能辨别甘露、爵饧”。又将王氏注文为正文,删“俗呼为雀汤”,并增“当时有识者,谓此即爵饧也,出主不祥,后果失国”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8.诗人多用八米卢郎,相沿已久,不知其误。如黄涪翁:“尊前八米句,窗下十年书。”徐师川《与潘邠老诗》:“字值千金师智永,句称八米继卢郎。”是也。余考其原委,盖由齐文宣帝崩,令学士各献挽诗十首,每人不过采择一二首称旨者,惟卢思道诗,独采八首,当时遂称为八采卢郎。“米”字乃“采”之误,言十首中已采得八首耳。若作“米”字,全无义理。余尝笑诗人之好怪如此,后读元微之《酬白乐天诗》:“八采诗成未伏卢。”举此可以证“米”字之误。
【辨伪】此条抄自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
鲁直《与高子勉》云:“尊前八米句,窗下十年书。”徐师川《与潘邠老》云:“字直千金师智永,句称八米继卢郎。”齐文宣崩,文士各作挽诗十首,择其善者用之,每人不过一二首,唯卢思道独得八首,时人称为八采卢郎。“米”字盖“采”字之误也,十首中采择八首耳。若作“米”字,无义理。诗人不之考,相袭以为八米,盖言精凿,失之甚矣。元微之酬乐天云:“八采诗成未伏卢。”可证“采”字为是。
今按:卢氏于前增“诗人多用八米卢郎,相沿已久,不知其误”一句,又改“鲁直《与高子勉》云”为“如黄涪翁”,又增“余考其原委”五字,删“择其善者用之”,改“诗人不之考”一句为“余尝笑诗人之好怪如此,”并改末尾“可证‘采’字为是”为“举此可以证‘米’字之误”,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19.瓠巴鼓瑟,而游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古人精于音者,其感物如此,况以舜之乐乎?然则百兽率舞,凤凰来仪,不足怪也。故施于人,则庶尹允谐;施于神,则祖考来格。非舜曷以至此?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得臣《麈史》卷上“音乐”:
瓠巴鼓瑟,而游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古人精于音者,其感物如此,况以舜之乐乎?然则百兽率舞,凤凰来仪,不足怪矣。故施于人,则庶尹允谐;施于神,则祖考来格。呜呼!非舜曷以至此?
今按:卢氏仅删“呜呼”二字,其他相同,显系抄袭。
20.墨名陈玄,取其经久胶不败而黑者为最,故名陈玄。若毛颖、陶泓、褚先生之类,各有所取耳。
【辨伪】此条抄自宋孙奕《示儿编》卷十二“陈玄”:
或谓:“毛颖、陶泓、楮先生,退之虽寓言以为文戏,然莫非取象笔砚与纸而言也。独于陈玄若无义。”予曰:“不然。彼三者以象言,陈玄以性言也。故陈君远《告老集》云:‘陈者,久也。玄者,黑也。取其经久胶不败而黑者为最。’故墨曰陈玄,其义尤深。”
今按:卢氏改陈君远《告老集》中语句为“墨名陈玄,取其经久胶不败而黑者为最,故名陈玄”,又改“或谓”一句为“毛颖、陶泓、褚先生之类,各有所取耳”,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1.三代狱名不同,夏曰夏台,商曰羑里,周曰囹圄。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四:
三王各有狱之别名,夏曰夏台,商曰羑里,周曰囹圄。
今按:卢氏仅改“三王各有狱之别名”为“三代狱名不同”,其意相同,显系抄袭。
22.唐赋役之制有四:一曰租,二曰税,三曰调,四曰役。
【辨伪】此条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六:
唐制:男子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赋役之制有四:一曰租,二曰税,三曰调,四曰役。
今按:卢氏删唐制中的年龄划分,而仅列四种赋役名称,显系抄袭。
23.《汉志》、《七略》载书凡三万三千九十卷,《隋·经籍志》载凡三十七万卷,唐开元间书凡八万九千六百卷。宋庆历间,命儒臣集四库书为籍,名曰《崇文总目》,凡三万六百六十九卷,后于《总目》日益搜罗,命校正为善本。顾求书之诏累下,而天下藏书家未必悉能上册府。唐杜宝撰《大业杂记》,备载隋代书籍最多,凡上书一帙,必加赏赉,秘书省增至百二十员,缮书者凡二千人,所得文籍,历代皆不能及。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别志》卷中:
《汉志》、《七略》,凡为书三万三千九十卷,隋所藏至三十七万卷,唐开元间八万九千六百卷。国朝庆历间,命儒臣集四库书为籍,名曰《崇文总目》,凡三万六百六十九卷。尔后于《总目》外日益搜补校正,皆为善本。顾求书之诏屡下,天下家藏讵能悉上册府?唐杜宝当正观间,撰《大业杂记》,备著隋臣凡上一帙,必加赏赉,秘书省增置百二十员,善书者凡二千人,致所得文籍,视历代为盛。
今按:卢氏改“隋所藏至三十七万卷”为“《隋·经籍志》载凡三十七万卷”,又改“国朝”为“宋”。又改“尔后于《总目》外日益搜补校正,皆为善本”为“后于《总目》日益搜罗,命校正为善本”,又删“当正又见间”四字,改“隋臣”二字为“隋代书籍最多”,改“视历代为盛”为“历代皆不能及”,其意相同,显系抄袭。此条又见卷十四第17条。
24.安化郡王仲爰,尝宝爱二古铜盂,或问之,王曰:“汉盂也。”或曰:“盂出近世,古未尝有。”王曰:“汝非博物,淳于髡得一豚蹄、酒一盂。《列御寇》书有‘日初出如盘盂’,汉田蚡学盘盂书,东方朔射覆,置守宫于盂下。君岂未读书耶?”一坐叹服。时承平日久,公族读书,少有如王之渊博者。
【辨伪】此条抄自宋周煇《清波别志》卷中:
安化郡王仲爰,尝蓄一古铜盂,或问之,王曰:“汉盂也。”或曰:“盂出近世,古未尝有。”王曰:“淳于髡得一豚蹄、酒一盂。《列御寇》书有‘日初岀如盘盂’,汉田蚡学盘盂书,东方朔射覆,置守宫盂下。君岂未思耶?”一坐叹服。承平时,公族读书,多以贤称,且好古博雅,有如此者。
今按:卢氏改“一古铜盂”为“二古铜盂”,不知何据。又增“汝非博物”四字,并改“未思”为“未读书”,又改末句“多以贤称,且好古博雅,有如此者”为“少有如王之渊博者”,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5.李公弼,字仲修,初仕大名府同县尉,因到村落,见所谓鱼鹰者,飞翔水际,问吏,云:“关雎也。”因言:“此禽有异,每栖宿,一窠中有二室。”仲修命取其窠观之,皆一窠二室,盖雌雄各异宿也。因悟《诗》所云“和而有别”者如此。至今同县一带村落,土人犹呼为“关雎”,而“和而有别”,学者多不知其源委。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铚《默记》:
李公弼,字仲修,登科初,任大名府同县尉,因检验村落,见所谓鱼鹰者,飞翔水际,问小吏,曰:“此关雎也。”因言:“此禽有异,每栖宿,一窠中二室。”仲修令探取其窠观之,皆一窠二室。盖雌雄各异居也。因悟所谓“和而别”者,以此也。“鸷而通”者,习水而善捕鱼也。“和而别”者,因此悟明。(二语疑衍文。)仲修且叹:“村落犹呼曰关雎,而‘和而别’则学者不复辨矣。”
今按:卢氏据注文云“二语疑衍文”,而删“鸷而通”、“和而别”二句,又改“仲修且叹”一句为“至今同县一带村落,土人犹呼为‘关雎’,而‘和而有别’,学者多不知其源委”,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6.格物之学,辨别古今书画彝器,前辈亦尝立说著书矣。其中亦有未详明者,如临、摹、硬黄、响榻是。四者各有其说。今人皆谓临、摹为一项,殊不知临与摹迥别。临谓置纸于旁,观其大小、形势而学之,若临渊然。摹谓以薄纸覆其上,随其高下曲折宛转而模范之曰“摹”。硬黄谓置纸在热熨斗上,以黄腊涂匀,俨如枕角,毫厘必见。响榻谓以纸覆其上,就明窗牖间,映光而模写之。
【辨伪】此条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五:
辨博书画古器,前辈盖尝著书矣。其间有论议而未详明者,如临、摹、硬黄、响榻是。四者各有其说。今人皆谓临、摹为一体,殊不知临之与摹,迥然不同。临谓置纸在傍,观其大小、浓淡、形势而学之,若临渊之临。摹谓以薄纸覆上,随其曲折宛转用笔曰“摹”。硬黄谓置纸热熨斗上,以黄蜡涂匀,俨如枕角,毫厘必见。响榻谓以纸覆其上,就明窗牖间,映光摹之。
今按:卢氏改首句“辨博书画古器,前辈盖尝著书矣”一句为“格物之学,辨别古今书画彝器,前辈亦尝立说著书矣”,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27.《博古图》辨古器所谓款识,古铜有蜡茶色,有朱砂斑,有真青绿之类,方为真古鼎。其制作有云纹、雷纹、山纹、轻重雷绞、垂花雷纹、鳞纹、细纹、粟纹、蝉纹、黄目、飞廉、饕餮、蛟螭、虬龙、麟凤、虎熊、龟蛇、鹿马、兕象、双鱼、凫雁、鹦耳、兽耳、虎耳、贯耳、(僵)[偃]耳、兽足、夔足之类。凡古器制度,一有合此,即以名之。如云雷鼎、鹿马洗、鹦耳壶之类是也。如有款识,即以款识名之。古钟名,大曰特钟,中曰镈,小曰编。钟、鼎、尊、罍、彝、舟(似洗,有耳)、卣(音由,似壶有足,尊属)、瓶、爵、斗(有耳,有足,有嘴)卮、觯、角(似彝,无柱)、杯、敦、簠(形方)、簋(似鼎而矮)、豆、甗(无底甑)、斝、觚、鬲(空足为鬲)、壶、(扁)[盦]、瓿(似壶而矮)、罂(似釜)、匜(沃盥器),此言其大致,难以备举。至款识二字,亦有分别。款谓阴字,是凹入者;识谓阳字,是挺出者。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五:
辩古器则有所谓款识,腊茶色、朱砂斑、真青绿、井口之类,方为真古。其制作则有云纹、雷纹、山纹、轻重雷纹、垂花雷纹、鳞纹、细纹、粟纹、蝉纹、黄目、飞廉、饕餮、蛟螭、虬龙、麟凤、熊虎、龟蛇、鹿马、象鸾、夔牺、蜼凫、双鱼、蟠虺、如意、圜络、盘云、百乳、鹦耳、贯耳、偃耳、直耳、附耳、挟耳、兽耳、虎耳、兽足、夔足、百兽、三螭、穟草、瑞草、篆带、星带、辅乳、碎乳、立夔、双夔之类。凡古器制度,一有合此,则以名之。如云雷钟、鹿马洗、鹦耳壶之类是也。如有款识,则以款识名,如周叔液鼎、齐侯钟之类是也。古器之名,则有钟(大曰特,中曰镈,小曰编)、鼎、尊、罍、彝、舟(类洗而有耳)、卣(音酉,又音由。中尊器也。有攀、盖、足。类壶)、瓶、爵、斗(有耳、有流、有足。流即觜也)、卮、觯(之豉反,酒觞也)、角(类彝而无柱)、杯、敦、簠(其形方)、簋(类鼎而矮,盖有四足)、豆、甗(牛偃切。无底甑也)、锭(徒径切,又都定切)、斝、觚、鬲(形制同鼎,《汉志》谓空足曰鬲)、鍑(方宥切。《玉篇》云:似釜而大,其实类小瓮而有环)、盉(户戈切,又胡卧切。成五味之器也,似鼎而有盖,有觜,有执攀)、壶(其类有四,曰圆,曰匾,曰方,曰温)、盦(於含切,覆盖也,似洗而腰大,有足,有提攀)、瓿(类壶而矮,蒲后切)、铺(类豆。铺陈荐献之义)、罂(类釜)、鉴(盛冰器。上方如斗,镂底作风窗,下设盘以盛之)、匜(弋支切。沃盥器)、盘、洗、盆、鋗(呼元切,类洗,《玉篇》云:小盆也)、杅、磬、錞、铎、钲(类钟而矮)、铙、戚、镦(饰物柄者)、奁、鉴(即镜)、节钺、戈矛、盾、弩机、表、坐旗、铃、刀笔、杖头、蹲龙(宫庙乘舆之饰。或云栏楯间物)、鸠车(儿戏之具)、提梁、龟蛇、砚滴、车辂、杔辕之属。此其大概,难于尽备,然知此者,亦思过半矣。所谓款识,乃分二义:款谓阴字,是凹入者,刻画成之;识谓阳字,是挺出者,正如临之与摹,各自不同也。
今按:卢氏改“辩古器则有所谓款识”为“《博古图》辨古器所谓款识,古铜有”,并于张氏所列制作纹饰、古器名称有所节录。改“此其大概,难于尽备,然知此者,亦思过半矣”为“此言其大致,难以备举”,又删末尾“正如临之与摹,各自不同也”一语,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28.今之风筝,即古纸鸢也,创于汉淮阴侯。是时陈豨反,高祖自将征之,淮阴与豨约期,作纸鸢为内应,谋败身戮,而纸鸢之制,至今传为儿女戏事。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一:
今之风争,古之纸鸢也,创始于韩淮阴。方是时,陈豨反于代,高祖自将征之,淮阴与豨约从中应,作纸鸢以为期,谋败身戮,而纸鸢之制,今为儿戏。使木罂渡军,沙囊壅水,皆如纸鸢之无成,则何以助汉王成业也。争当作筝,盖以竹篾弦其上,风吹之,鸣如筝也。
今按:卢氏改“淮阴与豨约从中应,作纸鸢以为期”为“淮阴与豨约期,作纸鸢为内应”,又删“使木罂渡军”以下,显系抄袭。
29.致知之学,不可不知。如《西厢》一书,唐宋至今,聚讼纷纷。有谓实有其人,有谓子虚伪托,难以枚举。尧山草堂载:《西厢》系王实甫纂,关汉卿续成之。并未详张生谓何许人。而《侯鲭录》载王(姓)[性]之《传奇辨正》谓:苏翰林《赠张子野》诗有:“诗人老去莺莺在。”遂谓张生为张籍也。以余考元微之莺莺事,在贞元十六年春,因咸宁王减浑薨于蒲,丁文雅不善御众,三军作乱于蒲。又言明年生文战不利,乃在十七年。又考唐《登科记》,张籍以贞元十五年登第,既先二年,决非张籍明矣。又庄季裕云:杨阜公家藏有微之作姨母郑氏墓志云:“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室备至。”则传奇所谓,盖微之自叙,特假他人以自避耳。按乐天作微之墓志,以太和五年薨,年五十三。则当在大历十四年己未生,至贞元庚辰十六年,恰二十二岁。与《传奇》所言“生年二十二,未近女色”相合。又退之作微之妻韦丛墓志,作婿韦氏,微之始选为校书郎,与《传奇》谓“岁余生亦有娶”相合。又微之作陆氏姊墓志:余外祖父睦州刺史郑氏名济。又乐天作微之母郑夫人志,亦言夫人郑济女。又考崔氏姓谱,永宁尉崔鹏亦娶郑济女。是莺莺为崔鹏之女,于微之为中表,正《传奇》所谓郑氏为异派之从母者也。合观诸志,张生乃微之寓言,不然为人叙事,安能委曲周详如此。盖昔人事有悖乎礼、乖于义者,往往托之鬼神、梦寐之间,或假他人名姓而为之。余想微之当情浓意热之际,形诸翰墨,不便明言,特易其姓氏,自是才子故态耳。非特此而已,细阅微之《古艳诗》百余篇,中有《春词》二首,皆隐莺字于其间,又有《莺莺诗》、《杂忆诗》,与《传奇》所载,犹一家手笔也。诗中多言双文,意谓二莺字为双文也。《传》中前所叙其所遇,后叙其所离,又叙娶韦氏之年,以年谱考之,明明的系微之自道其生平,又何必嫁名于人哉?
【辨伪】此条节抄自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五“辨传奇莺莺事”:
王性之作《传奇辨正》云:尝读苏翰林《赠张子野》诗有云:“诗人老去莺莺在。” 注言所谓张生乃张籍也。仆按元微之所传奇莺莺事,在贞元十六年春。又言明年生文战不利,乃在十七年,而唐《登科记》,张籍以贞元十五年商郢下登科,既先二年,决非张籍明矣。每观其文,抚卷叹息,未知张生果为何人,意其非微之一等人不可当也。会清源庄季裕为仆言,友人杨阜公尝得微之所作姨母郑氏墓志云:“其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备至。”则所谓《传奇》者,盖微之自叙,特假他姓以自避耳。仆退而考微之《长庆集》,不见所谓郑氏志文,岂仆家所收未完,或别有他本尔。然细味微之所序,及考于他书,则与季裕所说皆合,盖昔人事有悖于义者,多托之鬼神梦寐,或假之他人,或云见他书,后世犹可考也,微之心不自聊,既出之翰墨,姑易其姓氏耳。不然,为人叙事,安能委曲详尽如此。按:乐天作微之墓志,以大和五年薨,年五十三,则当以大历十四年己未生,至贞元十六年庚辰,正二十二岁矣。(《传奇》言:生年二十二岁,未知女色。)又韩退之作微之妻韦丛墓志文,作婿韦氏,时微之始以选为校书郎,正《传奇》所谓后岁余生亦有所娶者也。(贞元十八年,微之始中书判拔萃,授校书郎,二十四岁矣。)又微之作陆氏姊志云:予外祖父授睦州刺史郑济。白乐天作微之母郑夫人志,亦言郑济女。而唐崔氏谱,永宁尉鹏亦娶郑济女。则莺莺者,乃崔鹏之女,于微之为中表,正《传奇》所谓郑氏为异派之从母者也。非特此而已,仆家有微之作《元氏古艳诗》百余篇,中有《春词》二首,其间皆隐莺字。及自有《莺莺诗》、《离思诗》、《杂忆诗》,与《传奇》所载,犹一家说也。又有《古决绝词》、《梦游春词》,前叙所遇,后言舍之以义,又叙娶韦氏之年,与此无少异者。其诗中多言双文,意谓二莺字为双文也。并书于后,使览之者可考焉。又意《古艳诗》多微之专因莺莺而作无疑。
今按:卢氏于前增“致知之学,不可不知。如《西厢》一书,唐宋至今,聚讼纷纷。有谓实有其人,有谓子虚伪托,难以枚举。尧山草堂载:《西厢》系王实甫纂,关汉卿续成之。并未详张生谓何许人”一节。又称“而《侯鲭录》载王(姓)[性]之《传奇辨正》谓”,交代文献来源,所引与原文顺序多有改动。并于末尾增“《传》中前所叙其所遇,后叙其所离,又叙娶韦氏之年,以年谱考之,明明的系微之自道其生平,又何必嫁名于人哉”一句,删“并书于后,使览之者可考焉。又意《古艳诗》多微之专因莺莺而作无疑”。
30.又传书载:陈思王《洛神赋》乃思甄后而作也。余考之,信然!按《洛神赋》李善、五臣注云:“曹植有所感托而赋焉。”则当时已传有甄后之事也。至赋中云:“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淹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李善注:“盛年,谓少壮之时不能当君王之意,此言感甄后之情。”明白显然。所以李商隐诗:“君王不得为天子,半为当年赋洛神。”是也。《世说》载:甄后慧而有色,倾国倾城,初为袁熙妻,甚获宠。方曹公之屠邺也,急召甄,左右对曰:“五官中郎将早已将去矣。”曹公叹曰:“今之破贼,正为此奴。”由是观之,魏文不独兄弟之嫌,而父子之争,亦可丑也。此与《西厢》皆托名,故附录之。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铚《默记》:
裴铏《传奇》曰:“陈思王《洛神赋》乃思甄后作也。”然无可疑。李商隐诗曰:“君王不得为天子,半为当年赋洛神。”是也。按《洛神赋》李善、五臣注云:“曹植有所感托而赋焉。”则自昔已传甄后之事矣。至《洛神赋》曰:“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以浪浪。”善注曰:“盛年,谓少壮之时不能当君王之意,此言感甄后之情。”已上皆李善之注语也,善已言“感甄后之情”,则此事益明。……《世说》云:甄惠而有色,先为袁熙妻,甚获宠。曹公之屠邺也,疾召甄,左右白曰:“五官中郎将已取去。”公曰:“今年破贼,正为此奴。”云云。故孔融闻五官将纳熙妻也,以书与曹公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太祖以孔融博学,谓书传所记,后见问,对曰:“以今度古,想其然也。”由是观之,不独兄弟之嫌,而父子之争,亦可丑也。
今按:卢氏改“裴铏《传奇》曰”为“又传书载”,隐匿出处,又改“然无可疑”为“余考之,信然”,又改“已上皆李善之注语也,善已言‘感甄后之情’,则此事益明”一句为“明白显然”,并改置王氏前引李商隐诗于此之后。又于《世说》中增“倾国倾城”四字,而删“故孔融闻五官将纳熙妻也”一节。并于末尾增“此与《西厢》皆托名,故附录之”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1.二十四桥在扬州城西,出郭二里许,有小桥一道,朱栏碧瓦,题曰烟花夜月。相传为二十四桥旧址,原本一桥,当时会集二十四美人于此,因以名之。而《扬州志》载二十四桥,一一均在城内,今因修改,不复辨别,意在举二十四座桥以实之,殊未考耳。细玩杜舍人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则得矣。
【辨伪】此条抄自清吴绮《扬州鼓吹词序》“二十四桥”:
出西郭二里许,有小桥,朱栏碧甃,题曰烟花夜月。相传为二十四桥旧址,盖本一桥,会集二十四美人于此,故名。《郡志》谓在城内有二十四桥,今不可考。然当日繁华风流盛事,尚可想见。读杜舍人之作“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则其荒凉景色,在唐季已然矣。
今按:卢氏增“二十四桥在扬州城西”一句,又改“《郡志》谓在城内有二十四桥,今不可考。然当日繁华风流盛事,尚可想见”为“而《扬州志》载二十四桥,一一均在城内,今因修改,不复辨别,意在举二十四座桥以实之,殊未考耳”,改“则其荒凉景色,在唐季已然矣”为“则得矣”,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2.《尔雅·释山》云:“河南,华。”郭璞注:“华阴山也。”“河西,岳。”郭注:“吴岳也。”是以华为中岳,吴为西岳也。下又云:“河东,岱;河北,恒;河南,衡。”又云:“山大而高曰崧,山小而高曰岑。”盖崧与岑对举,非嵩山也。是五岳关内有其二,而无嵩山。然末又云:“泰山为东岳,华山为西岳,霍山为南岳,恒山为北岳,嵩山为中岳。”郭注:“嵩,太室山也。”则又有嵩山而无吴山,有霍山而无衡山,何前后大相剌谬,不同如此。读《尔雅》者,不可不辨。
【辨伪】此条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尔雅·释山》云:“河南,华。”郭璞曰:“华阴山。”又云:“河西,岳。”郭曰:“吴岳。”是以华为中岳,吴为西岳也。下又云:“河东,岱;河北,恒;河南,衡。” 又云:“山大而高,崧;山小而高,岑。”崧与岑对举,非嵩山也。是五岳关内有其二,而无嵩山矣。然末又云:“泰山为东岳,华山为西岳,霍山为南岳,恒山为北岳,嵩山为中岳。”郭曰:“太室山也。”则又有嵩山而无吴山,有霍山而无衡山。与前大相剌谬,不可解也。
今按:卢氏改“与前大相剌谬,不可解也”一句为“何前后大相剌谬,不同如此”。又增“读《尔雅》者,不可不辨”一句,显系抄袭。
33.成都旧号龟城,父老相传东门外江岸有巨龟,大如厦屋,不易出,出则有数千百龟随之。康熙癸丑,吴藩未乱以前,曾一见之。今光绪庚辰年间,丁制宪创立机器局,改东门河内之水以为局用。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此亦物理之不可解者。
【辨伪】此条前半部分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成都号龟城,父老言东门外江岸间有巨龟,大如夏屋,不易出,出则有龟千百随之。康熙癸丑,滇藩未作逆,曾一见之。
今按:卢氏改“滇藩未作逆”为“吴藩未乱以前”,其意相同,其他亦大致相同,显系抄袭。卢氏又补“今光绪庚辰年间”以下,叙自己闻见。
34.又成都府署内有吴道子画龟蛇碑,每逢端午前后,辄有龟蛇聚集于碑下,庭屋树木皆满。麻城梅郎中守郡时,最厌恶之,命人凿其目,自后遂少。蜀人多榻以悬挂于壁间,谓能辟邪、治疟,问之信然。此亦物理之不解者。
【辨伪】此条抄自清王士禛《陇蜀余闻》:
成都府署有吴道子画龟蛇碑,每端午,辄有龟蛇聚碑下,至屋瓦庭树皆满。麻城人梅郎中为守,厌之,凿其目,自后遂少。其墨搨上方押成都府印,可以镇辟邪祟、治疟,亦有验。
今按:卢氏改“其墨搨上方押成都府印,可以镇辟邪祟、治疟,亦有验”一句为“蜀人多榻以悬挂于壁间,谓能辟邪、治疟,问之信然”,并增“此亦物理之不解者”一句,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5.世传蒙恬造笔,蔡纶造纸,皆未必然。恬乃秦人,而《诗》中先已有彤管,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又绝笔于获麟。又《尚书中侯》云:玄龟负图,出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而马大年乃以简牍之竹笔,非毫笔也,至蒙恬始用兔毫。殊不知《庄子》书有舐笔和墨之语,则是以毫染墨明矣,竹笔岂可舐以和墨耶?庄子在恬之前,其不始于恬,明甚。蔡纶,后汉人,而《前汉·外戚传》已有赫蹄,注云小纸也,是前汉时已有纸,恐亦非始于纶。余想二人所造,精工于前世,则有之,谓始自二人之手,则非也。
【辨伪】此条抄自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八:
《事始》谓蒙恬造笔,蔡伦造纸,皆未必然。恬乃秦时人,而《诗》中已有彤管,又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绝笔于获麟。又《尚书中候》云:玄龟负图,出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其来尚矣。马大年乃附会,以为简牍之笔,乃今竹笔,非毫也,至蒙恬始用兔毫。殊不知《庄子》书中有舐笔和墨之句,则以毫染墨明矣,竹笔岂可舐耶?庄子在恬之前,笔不始于恬,明矣。又如蔡伦,乃后汉时人,而《前汉·外戚传》云赫蹄乃小纸也,则纸已见于前汉,恐非始于蔡伦。然蒙恬所造,精工于前世,则有之;谓始于二人,则不可也。(《客中闲集》)
今按:卢氏改“《事始》谓蒙恬造笔”为“世传蒙恬造笔”,删“其来尚矣”,改“马大年乃附会,以为简牍之笔,乃今竹笔,非毫也”为“而马大年乃以简牍之竹笔,非毫笔也”,改“竹笔岂可舐耶”为“竹笔岂可舐以和墨耶”,改“而《前汉·外戚传》云赫蹄乃小纸也,则纸已见于前汉”为“而《前汉·外戚传》已有赫蹄,注云小纸也,是前汉时已有纸”,改“然蒙恬所造,精工于前世,则有之;谓始于二人,则不可也”为“余想二人所造,精工于前世,则有之,谓始自二人之手,则非也”,其意相同,显系抄袭。又宋史绳祖《学斋占毕》卷二“纸笔不始于蔡伦蒙恬”载:“传记小说多失实,只如《事始》谓蒙恬造笔,蔡伦造纸,皆未必然。蒙恬乃秦时人,而《诗》中已有彤管……又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绝笔于获麟。又《尚书》云:玄龟负图,出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马大年乃附会,以为简牍之笔,乃今竹笔,非毫也,至蒙恬而始用兔毫耳。殊不知《庄子》书中有舐笔和墨之句,则以毫染墨明矣,竹笔岂可舐耶?庄子在秦之前,笔非造于蒙恬,明矣。……又如蔡伦,乃后汉时人,而《前汉·外戚传》云赫蹄书,注谓赫蹄乃小纸也,则纸字已见于前汉,恐亦非始于蔡伦。但蒙、蔡所造,精工于前世,则有之;谓纸笔始此二人,则不可也。”卢氏所记虽与史氏亦大致相同,但史氏较赵氏、卢氏为繁,字句亦稍异,如史氏“庄子在秦之前,笔非造于蒙恬”,赵氏作“庄子在恬之前,笔不始于恬”,卢氏作“庄子在恬之前,其不始于恬”,赵、卢相近,故卢氏应抄自赵氏《寄园寄所寄》,而非《学斋占毕》。
36.古之拜礼,非特头至地,然后为拜也。凡头俯、膝屈、手动,皆谓之拜。按《周礼》“辨九拜之仪”,一稽首,二顿首,三空首,四振动,五吉拜,六凶拜,七奇拜,八褒拜,九肃拜。稽首拜,头至地下也;顿首拜,头叩地也;空首拜,头至手也;振动,以两手相击也;奇拜,一拜也;褒拜,再拜也;肃拜,但俯下手,即今之揖也。何尝专以头至地为拜哉?乃知禹闻善言则拜,如今之揖类是也。或谓稽首施于尊长,顿首施于卑下,不知人以头叩地,岂卑下之所安乎?是亦非礼之正。又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至武后时尊崇妇人,始易跪为拜,而不屈膝。
【辨伪】此条抄自宋王楙《野客丛书》或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野客丛书》卷二十三“古者拜礼”:
古者拜礼,非特首至地,然后为拜也。凡头俯、膝屈、手动,皆谓之拜。按《周礼》“辨九拜之仪”,一稽首,二顿首,三空首,四振动,五吉拜,六凶拜,七奇拜,八褒拜,九肃拜。注:稽首拜,头至地也;顿首拜,头叩地也;空首拜,头至手也;振动,以两手相击也;奇拜,一拜也;褒拜,再拜也;肃拜,但俯下手,即今之揖也。何尝专以首至地为拜邪?乃知禹闻善言则拜,如揖之类是也。岂仆仆之谓哉?今人或以顿首施于卑下,不知拜头叩地,岂卑下之所安乎?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以此为别。自唐武后尊妇人,始易今拜,而不屈膝。此见张建章《渤海国记》,不为无据。然又观《北史》,周时诏内外命妇,拜宗庙及天台,皆俛伏,则知前此妇人,盖已有不跪者矣。
又《寄园寄所寄》卷七:
古者拜礼,非特首至地,然后为拜也。凡头俯、膝屈、手动,皆谓之拜。按《周礼》“辨九拜之仪”,一稽首,二顿首,三空首,四振动,五吉拜,六凶拜,七奇拜,八褒拜,九肃拜。稽首拜,头至地下;顿首拜,头叩地也;空首拜,头至手也;振动,以两手相击也;奇拜,一拜也;褒拜,再拜也;肃拜,但俯下手,即今之揖也。何尝专以首至地为拜也?乃知禹闻善言则拜,如揖之类是也。岂仆仆之谓哉?今人或以顿首施于卑下,不知拜头叩地,岂卑下之所安乎?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以此为别。自唐武后尊妇人,始易今拜,而不屈膝。此见张建章《渤海国记》,然又观《北史》,周时诏内外命妇,拜宗庙及天台,皆俛伏,则知前此妇人,盖已有不跪者矣。(《幽草轩录》)
今按:卢氏改王氏或赵氏所抄《幽草轩录》中“岂仆仆之谓哉?今人或以顿首施于卑下,不知拜头叩地”为“或谓稽首施于尊长,顿首施于卑下,不知人以头叩地”,增“是亦非礼之正”,改“始易今拜”为“始易跪为拜”,其意相同,又删“此见张建章《渤海国记》” 以下,显系抄袭。
37.龙易骨,蛇易皮,象易牙,鹿易角,蟹易壳,惟鹿角一年一换,蛇间岁一换,余皆终身一换。
【辨伪】此条抄自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七:
故而新者,龙易骨,蛇易皮,鹿易角,象易牙,蟹易壳,皆终身一换,惟鹿每岁一换,龙、象六十年骨全后换。(奠氏《八林》)
今按:卢氏删“故而新者”四字,增“蛇闲岁一换”,又删“龙、象六十年骨全后换”,大同小异,显系抄袭。
38.周丞相与幕客闲步园中,观玩白鹤,忽问曰:“此牝鹤耶?牡鹤耶?”客从旁笑曰:“兽称牝、牡,禽为雌、雄。”周曰:“客未读《诗》乎?《诗》有雄狐绥绥,狐非兽乎?又有牝鸡司晨,鸡非禽乎?”客无以为对。而不知牝、牡二字从牛,雌、雄二字从隹,此即禽、兽之别也。自雄狐、牝鸡之外,经史中亦不多见。
【辨伪】此条抄自清赵吉士《寄园寄所寄》卷七:
周丞相与客闲步园中,玩群鹤,问曰:“此牝鹤耶?牡鹤耶?”客从旁曰:“兽称牝、牡,禽为雌、雄。”丞相曰:“雄狐绥绥,狐非兽乎?牝鸡司晨,鸡非禽乎?”客不能对。虽然,牝、牡二字从牛,雌雄二字从隹,乃禽、兽之别也。自雄狐、牝鸡之外,经史中亦不多见。(《博物志》)
今按:卢氏与赵氏所录《博物志》,仅文字稍有差异,如卢氏增“客未读《诗》乎”一句,又于“雄狐绥绥”上增“《诗》有”二字,显系抄袭。
39.释道两教,兴废不时,亦随人主之好尚。北齐中,敕道士剃发为沙门;宋宣和中,敕沙门着冠为道士。古今事往往相反如此。
【辨伪】此条抄自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九:
北齐,敕道士剃发为沙门;宣和中,敕沙门着冠为道士。古今事不同如此。
今按:卢氏于前增“释道两教,兴废不时,亦随人主之好尚”一句,改末句“古今事不同如此”为“古今事往往相反如此”,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40.崇宁间,大内修池沼,监修臣工患池水易涸。或告曰:多置牛骨于池中,则水不涸。置之,果然。范时老董其役,亲见之。又吕晋伯云:见人家除虱法,吸北方之气喷笔端,书“钦深渊默漆”五字置于床帐之间,则虱自除。余按:此二事亦物理之难解者,时老与晋伯二人不妄言,故并录之。
【辨伪】此条抄自宋邵博《闻见后录》卷二十九:
崇宁年,西都修大内,患苑中池水易涸。或云:置牛骨池中,则水不涸。置之,果然。范时老董役,亲见之。吕公晋伯云:除虱法,吸北方之气喷笔端,书“钦深渊默漆”五字置于床帐之间,即尽除。公资正直,非妄言者。
今按:卢氏改“公资正直,非妄言者”为“余按:此二事亦物理之难解者,时老与晋伯二人不妄言,故并录之”一句,其他大致相同,显系抄袭。
有关《红杏山房闻见随笔》辨伪的文章
此条抄自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七:柳下惠见饴曰:“可以养老。”(出《淮南子》。)《左氏博议》用此。又据《隋书·经籍志》所载补按语以证。《皇王大纪》之说本此,而以墨、剕、劓、宫、大辟为贼刑之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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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坚、莽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可以少愧矣。卢氏是否核查过《汉书》不可知,但其抄袭《日知录》却是无疑。修凿时,得龟数十石,悉命人送入东门外江中,始信父老之传闻不妄。盖承宋代之名,以当时上下皆用钱也。每人出口算钱百二十文,故谓之赋口。自两税法行,遂以钱为正供。卢氏此条抄自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一“银”、“以钱为赋”两条。余家谱系及《隐逸传》可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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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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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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