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朝文人戏研究：对现实不满的出尘避世之渴望

2023-08-0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对周乐清而言，国家与个人共生共荣。这样的情况并非巧合，而是表达了一种隐喻：出尘避世。现实中的周乐清也是如此，他一方面对君主社稷忠心耿耿，另一方面对官场的跳梁小丑嗤之以鼻，再加上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因此出尘避世的愿望在他的潜意识里萌芽，并反映在《补天石传奇》中。而剧中人物功成身退、成仙归隐的背后，又隐藏着不遇文人出尘避世的感伤心理。

忠君爱国是封建文人的崇高理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却是他们的现实追求。对周乐清而言，国家与个人共生共荣。身居高位不仅可以满足自身的荣誉感、实现人生价值，也可以更好地为国效力。因此，科场落败、官场失意的遗憾对他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开始心灰意懒，产生了厌倦情绪，而这种情绪也被他代入文学创作中，所谓：“天下奇才志士磅礴郁积于胸中必有所发，不发于事业则发于文章。”[71]从《补天石传奇》人物结局的安排上，我们便可以看出周乐清潜藏于内心的“磅礴郁积”之情。

周乐清改写了英雄人物的悲剧命运，使他们在剧中成为救国的股肱之臣。倘若故事至此终结，便与其他大团圆的作品没有区别。可是作者在主角功成名就之后，又为他们增加了成仙得道、归隐山林的结局。《定中原》《琵琶语》《碎金牌》三剧均出现了这种设置，不禁令人深思。这样的情况并非巧合，而是表达了一种隐喻：出尘避世。

英雄们虽然心系国家和苍生，但他们对丑恶黑暗的现实无法容忍，因此在完成使命之后纷纷选择逃离，获得了精神的自由和宁静。现实中的周乐清也是如此，他一方面对君主社稷忠心耿耿，另一方面对官场的跳梁小丑嗤之以鼻，再加上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因此出尘避世的愿望在他的潜意识里萌芽，并反映在《补天石传奇》中。周乐清肩负着养家的责任，不得不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但他的内心早已如一潭死水：

遂摧眉折腰，日亲鄙事。至今日而俗吏之俗，几至不可向迩。其惟质使然耶？抑境地使然耶？抑时势使然耶？明眼人当辨之，会心人当领之，而局中人则维有举万千俗情俗态，付诸无何有之天，任之而已。[72]

这番喟叹切近庄子，以“局中人”进行自嘲，又较《补天石传奇》增加了一层愧悔之意。在周乐清晚年致友人的信中，他再一次明确表达了对自己早年跻身官场的懊悔：

弟自湘波浥润，京国带铨，从此马首东瞻，又作登场傀儡。频年困守已极，围荆掣肘，情形迩以。捕务日艰，清查更紧，进退维谷。辄唤奈何一梦黄粱，真觉输君早醒矣。[73]

宦游一生，却有“一梦黄粱”之感。当年英姿勃发、一腔壮志豪情的青年才俊终于在现实的消磨中耗尽了热情。

综上所述，《补天石传奇》作为一套“补恨”的作品，旨在通过历史本事的改写，表达弘扬忠义正气、抨击奸佞丑恶、弥补现实遗憾的美好愿景。由于作者处于风雨飘摇的道光朝，其视角也兼顾到国家兴亡与抵御外侮等方面。而剧中人物功成身退、成仙归隐的背后，又隐藏着不遇文人出尘避世的感伤心理。

道光朝文人戏研究：对现实不满的出尘避世之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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