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叙事原则彻底抛弃,《道光朝文人戏研究》揭示改革成果

叙事原则彻底抛弃,《道光朝文人戏研究》揭示改革成果

【摘要】:根据作品“论世”成分多寡的不同需要,作者对叙事原则的抛弃程度也有强弱之别,大体可分为三个层级,由弱到强依次为:忽视情节构思的平板化叙事;破坏叙事连贯性的插入式评论;放弃完整性叙事,以人物的独白、对白等充斥全剧。至于最后一个层级,将其视为叙事传统的颠覆性创作亦未尝不可。吴藻的《乔影》更是完全放弃了叙事原则,以一场、一景、一人完成了全剧的表演。

道光曲家的“论世”通常与主线情节脱离,造成剧本的阅读断裂。个别作者甚至为了强行保留议论部分而彻底抛弃叙事原则,使文本呈现出写意化的特征。

根据作品“论世”成分多寡的不同需要,作者对叙事原则的抛弃程度也有强弱之别,大体可分为三个层级,由弱到强依次为:忽视情节构思的平板化叙事;破坏叙事连贯性的插入式评论;放弃完整性叙事,以人物的独白、对白等充斥全剧。三种模式反映出道光文人曲家对戏曲抒情特征的探索和实验,表现了文人戏写意化的创作时尚。

第一个层级保留了主线故事的完整性和基本要素,仍属于传统的叙事作品。但依照戏曲作品讲求情节曲折的审美传统来看,这类作品显得平板无聊,缺乏戏剧情绪。比如汤贻汾的《逍遥巾》杂剧,虽然讲述了一个文人访友的完整故事,但剧中并没有戏剧冲突,甚至缺少反面角色。这部平和的归隐之曲满足了文人雅士的精神追求,却没有考虑普通观众的欣赏感受。

第二个层级以插入式的议论桥段强行割裂了故事主线,对叙事的连贯性造成一定伤害。这种旁出一笔的写法造成剧情严重脱节,如果作为折子戏演出,可能会更加耀人夺目。如张梦祺的《玉指环传奇》以韦皋和玉箫女的爱情故事为蓝本,却在第十九出加入杨玉环评判女鬼一段文字,借这位符号人物之口表达自己的爱情观。该出写杨玉环死后为蓬莱女仙,因怜悯世间痴男怨女,将他们发落重生再续前缘。这些痴男怨女都是唐传奇中的著名人物,如赵象与步非烟、李益与霍小玉等。作者通过这一段描写表达了“佳人才子真堪并,教第一风流重认”[76]的美好理想。这一段情节在玉箫女本事中并无记载,属于作者的全新创作,在情节上与主线故事关系不大,在行文上比较突兀。而作者依然保留这些议论文字,显然是为了抒情的需要放弃了叙事原则。

至于最后一个层级,将其视为叙事传统的颠覆性创作亦未尝不可。严廷中以妓女沈媚娘、书生商金锡的一场倾谈演绎《谱秋》全剧。迟暮的名妓、赴试的举子,进行了一场关于社会和人生的深度对话。这首悲歌,唱出了《琵琶行》里的“天涯沦落”,唱出了“美人名士,一例飘流,古今同恨”[77]的感伤。吴藻的《乔影》更是完全放弃了叙事原则,以一场、一景、一人完成了全剧的表演。主人公的变装行为、歇斯底里的台词,无不充满荒诞意味,毫不逊色于后现代话剧。全剧的氛围、言语、布景、情节与戏曲传统截然不同,在古典戏曲中独树一帜。《谱秋》《乔影》这样的文人戏,皆以一两个角色出场,以谈心或独白的形式完成整场演出。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前因后果、没有情节发展,只有暗色背景下茕茕孑立的才子和形单影只的佳人。幽暗朦胧的场景,略带神经质的主角,有如一场晦涩的文艺电影,在苍白的画面里隐藏着绚烂的多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