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人次取代票房成绩！民法典与文化传媒行业法治化

票房数据之所以成为票房造假的重灾区，原因不仅在于制片方、发行方、放映方试图通过虚假数据进行牟利活动，还在于随着我国电影产业的发展，票房本身也是影响票房趋势的重要因素，如电影院通过预售成绩进行排片放映，观众通过票房数据判断电影质量，从而做出观影选择。因此，为了削弱票房数据对于电影票房的影响，避免其成为众矢之的，票房成绩亟须新的判断标准。对此可以借鉴法国的票房信息计算，其不以销售收入而以观影人次计算，因而销售收入不具有刺激消费的宣传效果。法国票房计算以共有多少间放映厅放映及在一段时间内的观众人次来作为主要数据指标，观影人次多的影片代表影片市场认同度也高。如此一来，票房造假就失去了正向激励，从源头上杜绝了票房造假行为。

事实上，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观影人员走进电影院，目前我国部分电影院一方面推出了观影月票机制，培养固定观影群体，使单场上映电影的制作成本和观影次数之间呈现相关关系，有力地刺激了观影消费；另一方面佐以成熟的评价机制与月票机制配套运行，分析观众的观影个性，这类消费者具有自主观影意识，是电影院票房维稳阶段的主力军，其较少出现消费跟风，票房高仅成为观影消费决策的一个因子，而不会改变观众的消费偏好。^[65]

如此一来，观众的评价和喜好对影片口碑和电影票房的影响力增大，电影院可操作的空间少，上游制片方追求质量，下游电影院严以律己，切断了票房造假的必要性和作用，起到了监管效果。因此，观众观影个性的稳定也是产业成熟度的一个重要表现，而成熟的产业必然意味着评价机制的科学与稳定，电影由人类制作、人类演绎、讲述和记录人类，最终也要回到起点，即由人类评价并真正为此做出进步和改变。

电影是近乎文学的艺术，其包容的制作形式和坦白而隐晦的表达为包罗万象提供了可能。长久以来，对电影产业的制度研究常聚焦在内容审查方面，然而，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对内容的评判标准因更迭而改变，只有着眼于作为基础和动力的票房监管才有更长远、更绿色的效力。之所以要重视票房监管，一方面，票房是目前绝大多数电影项目得以运转的最大理由；另一方面，对于文化产业的经济监管，不仅事关经济发展，对文化实力的发展也具有重要影响。因此，重视票房监管，关注文化领域的经济发展，是平衡电影产业效益与质量的关键。正是意识到了这些规律，才有了本文的研究方向、内容和目的，也有了对目前电影产业研究现状的认识。对票房监管这个议题来说，寄希望于一蹴而就是不切实际的，唯有票房轨迹进一步变化，监管制度进一步完善，才是通往理想境地的道路，正如电影《穿越时空的少女》中所说，不足终会填补，疑问也会被解惑，最好的时代永远是“我在未来等你”。

【注释】

[1]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律师助理，法律硕士。

[2]中商产业研究院.2019年度中国电影票房排行榜：《哪吒之魔童降世》荣获票房冠军［EB/OL］. （2020-02-26）［2020-11-03］. https：//www.askci.com/news/chanye/20200226/1745421157352.shtml.

[3]艺恩. 2020年中国电影年度报告［R/OL］.（2021-01-19）［2021-04-03］. https：//www.chinafilm.com/hygc/8880.jhtml.

[4]郭超.如何抓住偷票房的手［N］.光明日报，2014-02-17（5）.

[5]李少白.中国电影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8.

[6]夏征农，陈至立.辞海：1（第六版彩图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342.

[7]刘思羽.百年中国影院史论［D］.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2012.

[8]刘小磊.中国早期沪外地区电影业的形成：1896-1949［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9：41.

[9]程季华.中国电影发展史：第一卷［M］.2版.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8.

[10]天津市地方志编修委员会办公室，天津市广播电视电影局，天津广播电视电影集团.天津通志：广播电视电影志1924—2003（下） ［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678.

[11]刘思羽.百年中国影院史论［D］.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2012.

[12]刘思羽.百年中国影院史论［D］.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2012.

[13]翟民.国片复兴运动中：国内院状况之一斑［J］.影戏杂志，1930（7/8）：36.

[14]夏卫国.电影票房营销［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9：1.

[15]郭亚娜.电影票房造假行为的经济法规制［D］.武汉：中南财经政法大学，2019.

[16]何勇.小城市电影票价为何贵［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9-02-15（3）.

[17]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影产业促进法》第五十一条：“电影发行企业、电影院等有制造虚假交易、虚报瞒报销售收入等行为，扰乱电影市场秩序的，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电影主管部门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处五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违法所得五十万元以上的，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责令停业整顿；情节特别严重的，由原发证机关吊销许可证。电影院在向观众明示的电影开始放映时间之后至电影放映结束前放映广告的，由县级人民政府电影主管部门给予警告，责令改正；情节严重的，处一万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的罚款。”

[18]姜涛，李东，乔彦宏，等.电影票房统计、监管与服务体系初探［J］.当代电影，2012（6）：114-118.

[19]参见《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第七条：“办理工商注册登记的经营性电影放映单位，应当按其电影票房收入的5%缴纳电影专项资金。经营性电影放映单位包括对外营业出售电影票的影院、影城、影剧院、礼堂、开放俱乐部，以及环幕、穹幕、水幕、动感、立体、超大银幕等特殊形式电影院。经营性电影放映单位的电影票房收入按全国电影票务综合信息管理系统记录的数据核定。”

[20]参见《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第十条：“电影专项资金按照4：6比例分别缴入中央和省级国库。应缴中央国库的资金，由各省级管委会办公室于每月20日前，缴入财政部为国家管委会开设的中央财政汇缴专户，并由财政部及时划转中央国库。应缴省级国库的资金，具体缴库办法按照省级财政部门的规定执行。”

[21]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影产业促进法》第三十条：“电影院的设施、设备以及用于流动放映的设备应当符合电影放映技术的国家标准。电影院应当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安装计算机售票系统。”

[22]郑涵，徐明松，杨立柱，等.传媒经济研究读本［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6.

[23]参见：《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总办处关于电影放映、台球、保龄球、戏院、音乐厅、牛奶制作与销售机电车辆等执照条件及年度修改事来往函》之《影戏院执照》，档号U1—4—2309。

[24]张爱玲.多少恨［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0.

[25]傅葆石.双城故事：中国早期电影的文化政治［M］.刘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66.

[26]傅葆石.双城故事：中国早期电影的文化政治［M］.刘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67.

[27]泰勒.原始文化：神话、哲学、宗教、语言、艺术和习俗发展之研究［M］.连树声，译；谢继胜，尹虎彬，姜德顺，校.重译本.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8]沈芸.新中国电影事业的创建始末：1949—1957［J］.当代电影，2005（4）：32-42.

[29]中国电影家协会产业研究中心.电影产业研究之影院发展卷：2008［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8：36.

[30]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电影事业管理局党史资料征集工作领导小组.中国电影编年纪事：发行放映卷·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5.

[31]刘建新.没有围墙的学校：新安旅行团研究（1929—1949）［D］.太原：山西师范大学，2018.

[32]盛薇. 中国电影产业结构政策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2008.

[33]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电影事业管理局党史资料征集工作领导小组.中国电影编年记事：总纲卷·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92.

[34]参见：1979年10月30日，邓小平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

[35]中国电影家协会产业研究中心.电影产业研究之影院发展卷：2008［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8：41.

[36]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社.中国国情读本：2016版［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6：54.

[37]左丹.近期影院偷漏瞒报票房现象分析及对策［J］.中国电影市场，2015（2）：5-10.

[38]姜涛，李东，乔彦宏，等.电影票房统计、监管与服务体系初探［J］.当代电影，2012（6）：114-118.

[39]参见：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关于开展电影市场秩序专项治理活动实施方案》，2016年1月12日。

[40]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影产业促进法》第十五条。

[41]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影产业促进法》第四十条。

[42]参见：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曝光台，http：//www.chinafilm.org.cn/Item/list.asp？id=1532。

[43]吴昌南.中国电影行业“偷票房”效应及监管对策［J］.商业研究，2017（12）：21-27.

[44]偷票房　一场没有赢家的游戏［EB/OL］. （2015-03-13）［2021-03-03］. https：//business.sohu.com/20150313/n409738222.shtml.

[45]窦海波，邓旸.浅谈电影票房造假背后的政府规制问题［J］.电影文学，2011（5）：41-42.

[46]2017年文化市场综合执法行政处罚典型案件［EB/OL］. （2018-06-14）［2021-03-03］. http：//whly.gd.gov.cn/gkmlpt/content/2/2400/post_2400454.html#2674.

[47]北京三家影院虚报瞒报票房被处5万元以上行政处罚［EB/OL］.（2018-01-28）［2021-03-03］. http：//media.people.com.cn/n1/2018/0128/c40606-29790842.html.

[48]李婉玉.撕开高票房的假面具——票房造假［J］.声屏世界，2020（20）：70-72.

[49]票房注水　幽灵场次　电影局严厉打击虚假票房［EB/OL］.（2016-04-20）［2021-03-03］. https：//3g.163.com/digi/article/BL42580E00162OUT.html.

[50]《后来的我们》学会了造假［EB/OL］.（2018-04-29）［2021-03-03］. https：//m.huxiu.com/article/242233.html.

[51]范丽珍.电影票房分账比例纷争　期待理顺制发放之关系［J］.当代电影，2012（4）：15-19.

[52]吴昌南.中国电影行业“偷票房”效应及监管对策［J］.商业研究，2017（12）：21-27.

[53]李婉玉.撕开高票房的假面具——票房造假［J］.声屏世界，2020（20）：70-72.

[54]全国首例电影票房官司在南京一审判决［EB/OL］.（2000-12-28）［2020-11-03］.https：//www.chinanews.com/2000-12-28/26/63500.html.

[55]《后来的我们》“大规模恶意退票”背后 ［EB/OL］. （2018-05-03）［2021-01-03］.http：//news.sina.com.cn/s/2018-05-03/doc-ifyuwqfa5452991.shtml.

[56]孙佳山.电影产业链“肿大”催生票房造假［N］.环球时报，2018-05-03（14）.

[57]《叶问3》票房造假事件的背后　资本运作链条逐渐揭秘［EB/OL］. （2016-03-25）［2021-01-03］.https：//finance.chinairn.com/News/2016/03/25/115113727.html.

[58]林正曜.电影票房造假现象的反不正当竞争法规制研究［D］.重庆：西南政法大学，2019.

[59]刘阳.电影金融化，跨界莫越界［N］.人民日报，2016-03-25（12）.

[60]林正曜.电影票房造假现象的反不正当竞争法规制研究［D］.重庆：西南政法大学，2019.

[61]李婉玉.撕开高票房的假面具——票房造假［J］.声屏世界，2020（20）：70-72.

[62]窦海波，邓旸.浅谈电影票房造假背后的政府规制问题［J］.电影文学，2011（5）：41-42.

[63]王丽.电影票房信息管理系统的设计与实现［D］.天津：天津大学，2014.

[64]张超群，蓝建中.防范电影票房造假　国外有招［N］.团结报，2016-04-23（5）.

[65]张超群，蓝建中.防范电影票房造假　国外有招［N］.团结报，2016-04-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