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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施傩戏志:面具制作流程

【摘要】:在傩面的制作过程中,傩戏面具人物的眼睛制作是关键。由于傩戏面具的特殊地位,面具的雕刻工作多由具有丰富制作经验的长者来完成。傩戏面具的制作需要运用多种工艺手段,对制作者的刀工、刻工和手工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这种禁忌也遭遇了现实社会的诸多冲击,仍能坚守这一原则的傩戏面具制作艺人并不多见。

恩施傩戏面具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它包括选材、祭土地神、伐木截料、剖半砍大型、初步雕凿成形、打磨、涂色、上光油、再度阴干、细刻、打磨、涂色并上光油,最后配以胡须等其他装饰等。面具制作完成后在使用前要举行“呎封”仪式,使其附着法力。其选材为树高2米以上,直径达到20公分以上的阳山上的柏杨木。在伐木前要焚香、叩头祭土地神。其目的是教育后人要自觉保护植被。在选中的白杨树前焚香烧纸呤唱“敬树歌”以敬树神。将树砍伐后截成长为2.5~3米的圆木,然后在树身上捆上红布(以示神木),由两人扛回家中备用。将圆木锯成长约30分公左右的树墩后将其剖为两半,根据构思砍成大体形状,放阴处阴干7~8天,在阴干好的半圆面上划上中线然后确定眼、鼻、口、耳位置后进行雕凿。此步工序最为重要,一斧一凿间都体现出艺人的手上功夫和构思意图。

在傩面的制作过程中,傩戏面具人物的眼睛制作是关键。这不仅因为傩戏面具人物的眼睛能够有效地展现人物的角色、性格和傩舞活动中的情感,也由于眼睛制作是衡量面具制作者手艺高低的重要标准。由于傩戏面具的特殊地位,面具的雕刻工作多由具有丰富制作经验的长者来完成。青年一辈的学徒主要从事的是备料、调色等基础性工作,随着他们所积累的经验不断丰富、完善,老师傅才会将一部分制作难度相对较低的面具交由他们去完成。傩戏面具的制作需要运用多种工艺手段,对制作者的刀工、刻工和手工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在具体制作过程中,更要求制作者要精神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就会让精心挑选的制作材料成为废品。落实到傩面人物的眼睛制作,则形成了“男豹、女凤、善正、邪歪”的制作口诀。“意思是男性神将的面具,眼睛当如豹眼突露,神光射人;女性神灵的眼睛则雕刻成丹凤眼,且眼睛微闭,现出某种妩媚的神态;凡是善神的面具,相貌必须严肃端正;凡是邪恶的鬼神面具,一般都要使之显示出某种歪斜的模样来。除此之外,面具嘴部的造型则宜细,须根据各种不同的神灵性格来进行雕刻,一般来说有的抿着嘴,有的张开嘴,有的闭口不言,有的呲牙咧嘴,不管哪种嘴形,都要与神灵的身份和性格相统一。对于领兵作战的武神,其嘴的雕刻有‘天包地与地包天’之别。所谓‘天包地’,即上唇咬着下唇,所谓‘地包天’则下牙咬着上唇,从而显出武将的剽悍与凶狠。”[48]傩戏面具制作艺人高度重视人物眼睛刻画的同时,也没有忽视对面部特征、色彩纹路、装饰物品的精心刻画。正是由于傩戏面具制作者秉承着宗教般的虔诚和对制作面具的谨慎态度,才形成了造型粗犷、轮廓分明、刀法明快的恩施傩戏面具。在他们的精心刻画下,傩戏面具俨然超越了单纯的艺术表演装饰品,进而升华为能够带给欣赏者审美愉悦感的艺术品

谭学朝老人制作傩戏面具[49]

谭学朝老人为傩戏面具上色[50]

恩施市三岔乡的傩戏面具制作与傩戏的舞蹈动作、舞蹈表演紧密相关,使得傩戏面具制作艺人高度重视傩戏面具人物形象的刻画。艺人们非常重视面具的雕刻、保护和使用,不仅在雕刻中有很多的禁忌和要求,还形成了相对规范的制作流程。在具体制作傩舞面具和备办巫傩服装之前,需要由当地的傩公(即原始宗教的巫师,或称为道师、阴阳先生)选择良辰吉日,按照传统的宗教仪轨焚烧香烛,在获得了神灵允许之后才可以制作面具或服饰。但这种禁忌也遭遇了现实社会的诸多冲击,仍能坚守这一原则的傩戏面具制作艺人并不多见。总的来说,作为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最早的文化表现形式之一,傩戏面具为后人提供了了解史前先民精神世界的一种方式。一方面,它反映了长期生活在文化欠发达地区的先民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与自然环境作斗争的行为,使得我们能够以某种较为直观的方式去认识早期人类的生活状态。另一方面,作为程式化形态呈现给受众的傩戏表演和傩戏面具往往蕴涵了丰富的情感信息,它是原始先民中个人意识和集体智慧的共同凝结物。通过研究恩施傩戏及傩戏面具,研究者得以观察到恩施本地巫傩祭祀的巫术行为,并掌握了有关他们理解自然的方式和认识生命思维活动的“第一手材料”,这对于深入挖掘、整理和提炼相关的文化信息极具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