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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丧偶:再娶还是放逐?——为人处世与《颜氏家训》

【摘要】:以贤父御孝子,合得终于天性,而后妻问之,伯奇放逐。——《颜氏家训·后娶第四》生活有时是残酷的,人生四大不幸中的一大不幸是“中年丧偶”。丧偶后,是否再娶?这也是为人处世中不幸的人们所必然要面对的问题。按理,贤父与孝子是能很好相处的,但因为后母的挑拨,吉甫终将伯奇放逐。显然,颜氏潜意识是主张人们不要续弦。但陈忠实不赞同颜氏的主张。

吉甫,贤父也;伯奇,孝子也。以贤父御孝子,合得终于天性,而后妻问之,伯奇放逐。

——《颜氏家训·后娶第四》

生活有时是残酷的,人生四大不幸中的一大不幸是“中年丧偶”。丧偶后,是否再娶?应娶何人为佳?如何处理与对方子女的关系?这也是为人处世中不幸的人们所必然要面对的问题。

颜之推在这里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他说:吉甫,是历史上有名的贤父;伯奇,也是有名的贤子。按理,贤父与孝子是能很好相处的,但因为后母的挑拨,吉甫终将伯奇放逐。显然,颜氏潜意识是主张人们不要续弦。

但陈忠实不赞同颜氏的主张。他在他的《康家小院》中的第一句话便是“没有女人的家,空气似乎是静止的”。后文接着写:“康田生三十岁上死了女人。把那个在他家出出进进了五年、已经和简陋破烂的庄稼小院融为一体的苦命人送进黄土,康田生觉得在这个虽然穷困却无比温暖的小院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他抱起亲爱的亡妻留给他的两岁的独生儿子勤娃,用粗糙的手掌抹一抹儿子头顶上的毛盖头发,出了门,沿着村子后面坡岭上的小路走上去了。他走进老丈人家的院子,把勤娃塞到表婶怀里,鼓劲打破蒙结在喉头的又硬又涩的障碍:

“权当是你的……”

多么凄凉的一幅人生图景,让人读后心酸地直想掉泪。确实,一个家庭中是少不了女人的,因而对大多数丧偶的男人来说,断弦再续也是必需的。他们需要弥补感情的空白,需要抚慰受伤的心灵,而最为迫切的是:如果孩子未长大成人的话,还需要给他(她)找一位妈妈。

但后娶,又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相对而言,男子与后娶之妇的关系还好相处,毕竟都是成年人,婚姻又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相处久了感情会自然而然地滋生。难处的是后母与前妻所留下的孩子。孩子尚未成年,突然间最亲爱的人撒手而去,幼小的心灵一时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不幸,其悲哀和痛苦是难以言传的。而父亲又突然给他(她)带回一个陌生女人,而且要他(她)们喊妈妈,不论哪种孩子——外向的或内向的、调皮的或懂事的、倔强的或温顺的,都不可能马上接受,其抗拒和反感是必然的。在日后的相处中,也少不了大小摩擦、磕磕碰碰。善良贤惠的后母,理解孩子的心情,会尽力容忍,用爱去感化孩子。直到有一天,深受感动的孩子噙着热泪喊一声“妈”;另一类后母呢,要么一开始进门就对孩子不存善心,视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又不是我的骨肉,凭什么对你好?要么就没有耐心和好脾气,对孩子委屈求全、好生相待了几天,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的话,便立刻翻了脸,骂孩子不识好歹,索性冷淡、疏远孩子。更有甚者,任意折磨孩子,挑拨孩子与父亲的关系,使孩子欲告无门,欲哭不得。

有的男人,甚至一时走眼,娶回一个恶妇,不仅孩子受虐待,自己都险些横祸。1996年《知音》第4期和第11期登出了两篇文章,一篇为《没妈的孩子去天涯》,讲的是由一个后娶之妇在一个家庭连续上演的几出悲剧。读后读者除惊叹那女人的心肠狠毒叫人难以想象外,也不禁感慨,后娶时须多长个心眼,切不可像那个不幸的男人刘华一样,娶回一只狼进门。该文报道的是一对离异的夫妇,妻子领着叫小龙的孩子艰难度日。不久小龙的母亲撒手人世,临死前她无奈地将小龙托付给他唯一的亲人——小龙的父亲刘华。刘华将小龙带回新家,可等待小龙的是继母张欣如狼似虎的虐待——骂、打,鸡蛋里面挑骨头,不给饭吃,大冷天不给棉衣穿。小龙不得不逃出家门,跟乞丐儿混迹在一起,以求填饱肚子……小龙不堪忍受,逃出“魔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在流浪的日子里,小龙被山东烟台好心的孙连众夫妇收养,后被姨妈带回日本

另一篇是《似海的爱心,拖不住歹妇走向罪恶的脚步》讲的是小龙遇难后,经张欣的百般恳求,甚至自残以求取原谅的举动下,刘华同意与其复婚。但婚后,张欣依然恶性不改,赶走小龙的奶奶。后来结识了一个叫赵平的男人,便卷了自己恩人孙连众(小龙的收养者,为小龙的爸爸在自己公司安排了工作,刘华同意与张欣复婚,也是他劝和的)公司的三十万财产,与他逃走。留下对恩人愧疚万分的刘华,欲哭无泪。

一个女人,心肠狠毒,鲜廉寡耻到这般地步,实在令人怵目惊心。也难怪她最后锒铛入狱,落了个可耻的结局,不仅受世人鄙夷,丈夫怨恨,甚至连她的亲骨肉——她和前夫生的女儿方方,也唾弃她,不认她。当刘华和方方去探监时,当着张欣的面,方方说:“爸爸,她对你的儿子那么坏,对奶奶那么不好,还骗了孙叔叔家那么多钱,你为啥还给她买东西,送她钱?”还说:“长大我也不养她。”

母性,是女人的天性。张欣这种女人,不仅丧失了母性,也丧失了人性,实在是女性的耻辱。但毕竟,像张欣这种骨子里都流着坏水的女人并不多见,大多数后妻并不与丈夫过不去,但她们虐待别人的孩子,也应该受到鄙夷和谴责。

母爱,是人类一种至为高尚的情感。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讴歌。它,应是无私、圣洁的。而有些女人的母爱却不是如此,它完全是以血缘为界,界线划得那么分明。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呵护备至,宠得跟小皇帝样的;对别人的孩子,态度就判若天渊,或冷淡或虐待,手段刻毒之至,实在令人感叹。古代苏轼在写给儿子的信中,叫他要善待家中僮仆,说:“此皆人子也,亦善待之。”今天的后母难道不能细细体味一下这番话吗?自己的孩子有血有肉需要温暖,需要爱护,别人的孩子不也一样吗?难道血缘观念竟如此执拗顽固,以至顽固得蒙住了理智,甚至连起码的为人应有的感情也淡化丧失了吗?孟子说人生而有恻隐之心,她们怎能面对一颗幼小的残破的心而麻木不仁,甚至不仅不去用爱温暖,还在心口的伤上再撒把盐呢?某些后母对孩子态度冷酷偏执得令人心惊,且深陷于此,执迷不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人性的悲哀。

颜氏在《后娶》篇中,举了不少坏后母的例子。好好的家庭因后母的拨乱而分裂,好好的父子之情因后母的挑拨而冷淡,好好的一个孩子因为后母的虐待而身心受创。从这些可以看出,颜氏对后娶是持否定态度的。

颜之推说,按汉民习俗,一般都瞧不起侧室。因而正妻死后,喜欢再娶,有时娶回的后妻竟比儿子的年岁还小。后母生的孩子,与前面的侧室的孩子,在衣服饮食、婚姻地位,都有严格的上下贵贱之分,且习以为常,蔚然成风。当一家之主死后,平时的积怨便顷刻爆发,吵吵闹闹,不可开交。儿子辈的作践母亲是妾,作弟弟的将庶出的哥哥降为仆人等等,不一而足。将好好的一个家弄得乌烟瘴气,“播扬先人之辞迹,暴露祖考之长短”,毫无高门大户应有的风范。颜氏说:“此不可不畏!”

《后汉书》中记载了包孟尝的故事,读了让人颇觉心酸。安帝时,汝南有个叫包孟尝的人,从小勤奋好学,品行端正,尤其孝敬长辈。后来母亲死了,父亲娶回的后妻很憎恨嫌恶包孟尝,硬要分家把包孟尝逐出家门。小小的包孟尝日夜哭泣,不愿离去,后母唆使他的父亲用棍棒将他打出去。不得已,包孟尝只好在屋外蜷缩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走回屋里,打扫庭院。这一下不但没感动父亲,反而惹恼了父亲,又把他赶了出去。可怜的包孟尝只好天天居住在家们附近,这样过了几年,直到父母都稍微良心发现,生惭愧之心,才将他接回家。过了六年,父亲死后,后母生的弟弟们纷纷闹着要分家产,作为长子的包孟尝奈他们无何,只好同意。家中奴婢,他专挑老的、弱的,说:他们与我在一起相处得久,别人不知道怎么侍候我。田产中他专挑荒芜的,说:这是我小时候亲自打理过的,我舍不得它们。家中器皿,他专挑破的、旧的说:我用惯了这些东西。他如此让着弟弟们,但那些人还多次想霸占他的财产。到了建光年间,作为长子的他被朝廷封为拜侍中,但他已不愿再卷入这些门第财产之争的事件中了,便称病不起,求乞朝廷赐死。

为什么后娶会带来如此多的麻烦和不幸呢?颜氏一针见血地指出是由于“经济”,换句通俗的话说,是利益财产方面的原因。在封建社会中,一男子娶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般会待那孩子很好。而一个女人若嫁给一有孩子的男人,往往会虐待那孩子。颜氏说这不是因为妇人生性妒嫉,男子天性宽容,而是切身利益在作怪。那女人带过来的孩子,按规矩是没有资格和自己的儿子争家产的,所以不必用心防范。另外,只要好好待他,日久也会生“父子”之情,“故宠之”;而丈夫的前妻生的儿子就不同了,按长幼尊卑的次序,那孩子在后妻生的儿子之上,因而在求学做官婚嫁方面,都优于后妻的儿子,这当然是一般的后母所不能容忍的,“故虐之”。

好一个“势利”,颜氏看得真是深刻。古来那些后母,处心积虑地防范前妻生的孩子,甚至不择手段地欲除之而后快,也无非是为了势、为了利。

唐玄宗废掉王皇后之后,极为宠爱武惠妃,并与她生了儿子,即寿王瑁。当寿王稍稍长大后,武惠妃便苦心为他谋求太子之位。而当时她最大的障碍便是为赵丽妃所生的儿子瑛,玄宗是想立他为太子的。武惠妃便笼络、联合当朝附马杨洄,专门刺探瑛的过失,然后自己在玄宗面前哭诉瑛的不是,屡讲谗言,惹得玄宗大怒。后来,杨洄又亲自状告太子瑛和鄂王瑶、光王琚一起谋反,使皇上终于痛下决心,废太子瑛为庶人,并赐死于城东,鄂王瑶、光王琚也被一并杀死。

刘表有两个儿子,一为刘琦,另一个为和蔡氏所生的刘琮。开始,刘表因刘琦的相貌酷似自己而对他非常宠爱,惹得蔡氏心中愤懑不平。她便在刘表面前百般数落刘琦的不是,使刘表厌恶刘琦而喜欢刘琮,将刘琮立为自己的后嗣。

这些为人后母的女流之辈,在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可谓施尽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其心机之深,心肠之毒,比男人更甚,令人叹为观止!难怪世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歹毒的武惠妃和蔡氏,她们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落了一个可悲的下场。

武惠妃在唆使玄宗杀掉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后,由于各方面力量的纵横捭阖,最终被立为太子的却是忠王舆,而不是她的儿子寿王瑁。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为寿王选定妃子杨玉环,本想借玉环的美貌来取悦玄宗,为立寿王为太子助一臂之力。结果当她死后,杨玉环却被玄宗看中,纳为已有,“宠遇一如惠妃,宫中号曰娘子”。寿王也因为惧祸,“避嫌远之”。

蔡氏苦心为自己的儿子挣来江山,而刘琮却注定是个窝囊废。当曹操军队至新野时,刘琮率军投降曹操,将江山轻而易举献了出去。也许蔡氏当初万万没料到,自己煞费苦心,竟得到这般结局。武惠妃、蔡氏这两位后母,对别人孩子不可谓不歹毒,却最终没得好下场,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从以上颜氏对于后娶现象的态度和后娶原因的分析可以看出,颜氏是反对后娶的。他这种观点,以今天的眼光看来并不科学,不符合人之常情,与正当的人性要求相悖。但我们可以从中看出,颜氏有提醒后人后娶必慎的用意,这一点今人必须注意。

大凡男人,大多希望自己娶一个贤惠的妻子,这是家庭和睦的需要,也是自己大半生生活幸福的要求。尤其是要后娶的男人,由于条件特殊,选择妻室来更是应慎之又慎。

记得池莉在《太阳出世》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得了儿女、做了爸爸的男主人公赵胜天,急切地想给小婴儿找个保姆,他只身到劳务市场转了一圈,各式各样的求职者都见识了:有的腼腼腆腆,一副羞怯的、让人看了顺眼的模样,谈起价来却狮子大开口,且一开口就不让步;有的一副大方精明的样儿,看上去像个好保姆,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家中几室一厅?我可要一人住一间房”,“工资一个月多少?有没有彩电、冰箱……”等等。仿佛是查户口或挑对象的,令家底不厚的赵胜天未开口就矮了三分。迫不得已,他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带回一个年龄尚小、且不会做什么家务的小女孩回家。一进屋,那女孩就急步跑到小摇篮面前,说:“小囡好乖啊!”怜爱之情溢于言表,还伸手逗弄小囡囡。看到这情景,赵胜天才松了一口气,也坚定了雇佣这个小女孩的决心——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一开口就是提孩子,将心放在孩子身上,而不是钱、房子、彩电、冰箱上的女子。找保姆,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宽心的呢?并且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没选错人。

从赵胜天挑保姆的事上,存后娶之念的男人应悟出点什么。男人后娶时,一般也过了罗曼谛克的年龄,也或多或少地经历了一些生活的磨难,因而较之年轻之时,眼光也应更深刻,更实际一些。如果真正是为了以后有个温暖和睦的家庭考虑的话,挑后妻也一定要像赵胜天挑保姆一样,取其主流,舍其枝节。应主要看那女人是否有一颗爱心,这样的女人才会宽容地对待孩子,才能营造出一个和睦的家。当然,那女人是否能和自己相处好,夫妻二人是否有感情,也是重要方面。但天性善良的女人,对失去了配偶、受过生活创伤的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慰藉。相处时间久了,共担风雨,相濡以沫,就会有真正的感情。张贤亮在《邢老汉和狗的故事》中说:“中国人的爱情,是在艰难困苦中结晶出来的。他们在崎岖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互相搀扶,互相鼓励,互相遮风挡雨,一起承受压在他们身上的物质负担和精神负担;他们之间不用华而不实的词藻,不用罗曼谛克的表示,在不息的劳作中和伤病饥寒的相互关怀中,就默默地传导了爱的搏动。这才是隽永的、具有创造性的爱情。”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历史上、生活中也有好后母,所以对后母也不能一概而论。

林肯八岁时丧母,留下他和姐姐,生活很苦,吃不饱、穿不暖,面黄饥瘦,林肯的继母莎拉改嫁到他家,见孩子们蓬头垢面,衣着褴褛,急忙把孩子搂到自己胸前。这位继母为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热水给林肯洗澡、梳头、换衣。把他们床上铺着的树叶、玉米梗垫子拿出去堆在空场匕,给他们换上鸭绒枕和鸭绒被,使孩子又黄又瘦的脸上露出笑脸。

林肯小学毕业后,父亲要他回家种地、砍树,莎拉却支持他读书自学。父亲干涉儿子起早落夜地读书,莎拉总是劝阻道:“别难为孩子,让他读吧。”小林肯手拿书卷不知不觉睡着了,守在一旁的莎拉连忙把他抱到床上,深怕他冻着。

小林肯是幸运的,如果没有一个好继母,真不可想象他能得到健康的成长,并有所作为。

在现在的社会,也有不少的好继母。如通化铁路分局的“优秀共产党员”杨秀珍便是其中一位。

提起她,人们只是说:“天下有这么好的继母,真是想也不敢想啊。”“陈道修(她丈夫)和他的孩子不知是前世作了什么善事,修来这份福气……”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1972年,年轻的杨秀珍嫁给了中年丧妻的陈道修。他抗日时期光着脚丫参加革命,是全人大代表,著名的英雄人物。只是命运多舛,妻子不幸逝世,留下四个儿女,大的七岁,小的一岁。

纯朴敦厚的杨秀珍一声不响地承担了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洞房花烛夜,她既当新娘于又当妈妈,送走了客人,她就忙给孩子们洗头,洗脸,铺被脱衣。蜜月之中,考虑到老陈已有四个儿女,她作了绝育手术,决定将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般养大成人。

最初的半年,孩子们由于生疏隔膜,不但不喊她妈,还时时气她,令秀珍委屈得直想哭。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年冬天,最小的儿子小强得了中毒性痢疾,秀珍如亲娘般地照顾他,衣不解带,寝食不安,整整累了一星期。出院那天,小强病好了,秀珍却因疲劳过度,倒地不省人事了。几个孩子扑上去,泪人儿一般,哭着喊“妈妈”,甜得让秀珍心醉。为了这一句,她足足等了半年哪。

仿佛命运专爱捉弄柔弱的人,这一家人刚刚从不幸的泥潭中拔出来,又陷进了痛苦的深渊中。秀珍苦苦追寻的幸福,得到的却是致命的打击:老陈患的是食道癌,晚期,得到这个诊断的当晚十点多钟,这个献身军营三十多年的硬汉子带着深深的遗憾走了……留给秀珍的除了无尽的悲哀还有一个倾斜的家。

秀珍没有被噩运击倒,为了孩子,她勇敢而又坚强地撑起这个家,辛苦培养四个孩子成人。几十年的含辛茹苦,几十年的相依为命,几十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四个孩子四个大学生!

多么令人不敢相信,可杨秀珍以自己的行动告诉人们:这是事实!作为女人,她何偿不想要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他养育他,可面对那些无辜的可怜的孩子,她的私念却萎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博大的情怀,一种人性中最美的母爱。正是这份人性的无私与善良,使她跟孩子的亲生母亲做得一样好,使她含辛茹苦几十年。这是一种多么令人感动的心胸和情感。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孩子们永远忘不了后母的恩情。四个儿女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都用来孝敬杨秀珍。如今,杨秀珍儿女孝顺、孙儿绕膝,尽享天伦。并且她在事业上也获得了辉煌成就:年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两次被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树为先进个人……她,越活越幸福,越活越充实。

一般的人一提到后母,就想起儿时唱的一首歌:“小白菜,苦命郎,从小没了娘;吃苦菜,穿破衫,继母心如狼……”也不知这首民谣流传了多少年,多少代。“继母”一直是两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字眼。而杨秀珍,却用最圣洁的母爱,给“继母”下了新的定义。她经历了最苦涩、最坎坷、最沉重的人生,却塑造了最完善的人生。她,为普天下所有的后母树立了典范,也给人们以思考:女人,究意怎样活着,怎样做人……

再婚,作为一种不可避免的社会现象,总为人们所谈论关注,评论中贬多褒少。这既有客观条件的特殊性,也与后娶之妇自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二者之中,关键因素是后者。笔者只想劝告那些为人后母者,对待别人的孩子应存一颗爱心;劝告那些后娶的男人,择偶时谨慎一些,一定要选准、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