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家训：少欲知足是立足之道，乞丐乐享大鱼大肉的故事

2023-08-0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宇宙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唯在少欲知足，为立涯限尔。——《颜氏家训·止足第十三》古时有一个关于“知足爷”的故事。县令当时脑筋一动，人人都说这世没有知足的人，欲壑难平，难道这个乞丐真的就满足了吗？第二个月每天给吃大鱼大肉，乞丐过得更是其乐陶陶，自诩“知足爷”。欲，乃动物之本能。梁冀以外戚大将军的身份位列众臣之首，得到的赏赐不计其数。

《礼》云：“欲不可纵，志不可满。”宇宙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唯在少欲知足，为立涯限尔。

——《颜氏家训·止足第十三》

古时有一个关于“知足爷”的故事。

一天，一个县令在巡游视察的时候，看见一个乞丐在街头很惬意地躺着晒太阳，嘴里哼着小调。看见县令也不回避。县令便问他何以这么高兴？他说今天是他最幸运的一天，早上乞讨，人家给了他两个馒头，现在又能被太阳晒得暖暖的，他觉得自己已满足的不得了，是最快乐的人。

县令当时脑筋一动，人人都说这世没有知足的人，欲壑难平，难道这个乞丐真的就满足了吗？他于是对那乞丐说：“我将你带到县衙，好好招待你，哪一天你说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表示，我便将你赶出去。”

乞丐喜出望外。县令便将他带回去，按自己的诺言行事。第一个月每天给两个馒头，派人去查看时，乞丐过得有滋有味，喜不自禁。第二个月每天给吃大鱼大肉，乞丐过得更是其乐陶陶，自诩“知足爷”。第三个月，县令每天派人给他吃山珍海味，再派人去查看时，乞丐脸上那种陶醉之气已少了。第四个月还没到头，乞丐自己找上门来了，说：“大老爷，谢谢您待我这么好，我不求每顿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每天两个馒头对我已经足够了，但请你给我一位‘知足娘’。”县令一听，大喝一声，“自己做了‘知足爷’，还要‘知足娘’，可见你并不可能永远满足如初，给我滚出县衙！”

读罢这个有点哲理意味的民间故事，我们只会深深在感叹，这世上没有知足的人哪。

欲，乃动物之本能。物别是高级动物——人，欲望就更多，拿现在的人来说，刚刚解决了温饱，马上又欲望着高级时装、珍稀海鲜，刚刚置完了冰箱彩电，马上又欲望着空调、录相、私家车；刚刚从简陋的平房搬进了宽敞的三室一厅，马上又欲望着花园别墅。总之，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永远满足不了。

然而，欲也是可以控制的。因为人是有理智的；并不是所有想当经理、当厂长、当领导的人都有本事、有机会、有关系做到；并不是所有想穿名牌西装，开着私家小轿车到高级宾馆去吃海鲜、看时装表演、洗桑拿浴的人，都有钱使之变为现实。因而平常百姓，应平静地面对现实，控制一下不可能实现的欲望，知足快乐地过日子。更有些品行高洁的人，身居高位，能得到常人梦寐以求得到的一切，、却也主动放弃，以修养品性。

广州城外石门有一“贪泉”，相传晋代时当地人饮其泉水，便会贪得无厌。新任广州刺史吴隐之游览石门，饮泉水而赋诗一首：“古人言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意思是说，如果像叔齐、伯夷这样品行高尚的人饮了此泉，决不会变成贪心的小人。吴隐之以此自勉，果然在当官时拒绝贿赂，秉公行事，得到朝廷嘉奖，受到百姓爱戴。唐初诗人王勃曾在《滕王阁诗序》中写下“食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的名句，以此来表彰吴隐之的戒贪。

但是也有一些人，利令智昏，尽力放纵自己的贪欲，巧取豪夺，为富不仁，最终没有好下场，还祸及家人。

古代官吏有职有权，要做到不贪，决非易事，东汉大将军梁冀因妹妹贵为皇后，门庭显赫，封邑达三万户。梁冀以外戚大将军的身份位列众臣之首，得到的赏赐不计其数。照说他的生活已十分富足，但梁大将军却是个贪得无厌之辈，他通过亲信爪牙摸清全国富户的底细，或罗织罪名加以迫害，或直言不讳进行敲诈。一次，他向京城首富孙奋开口借钱五千万，孙奋迫于淫威，拿出三千万给梁冀，梁冀居然还不满意，以“莫须有”的罪名诬告孙奋，结果孙奋冤死牢狱，梁冀轻而易举夺取了孙家一亿七千万资产。后来梁冀伏法，光家中财产拍卖，就达三十亿之多。汉桓帝用以充王府之运用，可减天下税收的一半。

北魏高宗文成帝时，有河间王元琛，他的家财之事可胜过西晋大富豪石崇。元琛的妹妹是皇后，元琛利用这种“裙带关系”，大肆搜刮民财，恃宠骄横，无恶不作。他在定州当刺史时，贪财之名家喻户晓，连灵太后也不得不说：“元琛这个人见了宝物就掠夺，就只差把定州的中山宫搬走了。”元琛后来又当秦州刺史，贪得无厌，有甚虎狼，他家里养的千里马十多匹，用金子作锁环，用银子作食槽，他造的花园富丽堂皇，室内陈列的稀世珍宝不计其数，他曾以富极一时而自负：“不恨我不见石崇，但恨石崇不见我。”

比梁冀、元琛更为贪得无厌者，当数清代权臣和砷，他执政20余年，利用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贪得无数，乾隆帝去世后，嘉庆皇帝逮捕和砷，抄出的财物一公布，天下皆惊：房屋两千余间；田地八千余顷；银号十处，白银三十万两；当铺十处，本银八十万两，还有黄金、元宝、细缎、珠宝无数，价值八亿两银子，超过朝廷十年收入的总和。

贪得太多，必招祸患。朱元璋登基后，就曾提出“杀尽贪官”的口号。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个皇帝，也施行过惩治贪官的严厉手段，一大群贪官血腥满门。

种种例子真是太多了，贪得触目惊心，杀得也触目惊心，难怪颜氏说：“天地鬼神之道，皆恶贯满盈。谦虚冲损。可以免害。”教人要谦虚谨慎，不为物欲所累。

“廉者常乐无求，贪者常忧不足。”就是说廉洁的人不贪溺求财，终日快乐；而贪妄的人则总是为物欲不能满足而忧伤。这话是深刻而含有哲理的。在历史上，有许多深谙这层人生哲理的圣贤，始终恪守清正廉洁的品格，身居闹市却一尘不染。孔子早就说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不贪的清官，在最早的历史文献中也有记载。

《左传》里记载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子罕以不贪为宝。说的是公元前558年，一个宋国人得到一块名贵的玉，高兴地将它献给子罕。子罕很不高兴，当即让献玉人收回宝玉。献玉人疑惑不解，以为子罕嫌玉不好，忙解释道：工匠说它是上等的玉石，堪称国宝，所以我才敢来献给您。子罕听了，微微一笑，对献玉的人说：我以不贪为宝，你以玉石为宝，咱俩情趣不一样。如果你把宝石送给了我，那么我和你都把自己的宝物失掉了。说完，子罕把献玉的人打发走了。

《战国策》中也记载了一个靖郭君为巩固自己的地盘，一意要在薛地筑城，后经宾客劝止，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鲁莽和不理智而停止的故事。靖郭君要在薛地筑城，门客纷纷劝谏他不要这么做。靖郭君自己也恼怒了，对管接待的手下人说：不要再为劝阻筑城的宾客通报了。这时，齐国一个请求进见的人说：我只要求说三个字，如果多说了一个字，就把我惩死。靖郭君接见了他，他快步走到靖郭君跟前说：“海大鱼。”说完转身就走。靖郭君叫住他说：你留一下，把话说明白了再走。宾客说：你可曾听说过海里的大鱼吗？网不能逮住它，钩不能牵住它。可是一旦任性放肆离开了水，蝼蛄、蚂蚁就可轻而易举地吃掉它。现在齐国就是您的水呀，您就能永远得到齐国的保护，又何必经营小小的薛城呢？万一失去了齐国，虽然薛邑的城墙建得同天一样高，也是没有益处的。靖郭君听了道：说得好！于是就停止在薛邑修筑城墙了。

世人应记住这则故事，尤其是海大鱼这三个字的意味：人只要得到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不再生妄取之心，就可以在自己的圈子中生活得悠然自得，一旦超过了限度，就如离开水的鱼，连有活的希望都微薄了。

正是基于这一点，颜氏认为，士庶之家，如果一家人口为二十个左右的话，奴婢就不要超出二十人，良田以十顷为限，堂室仅蔽风雨就够了，超过了这个标准的，应立刻以义散之”，不到这个标准的，千万不要用不适当的手段来求取。做官呢，只要处在中品便够了。“前望五十人，后顾五十人”，便“足以免耻辱，无倾危也”。不用再孜孜以求了。高于这的，“便当罢谢，偃仰私庭。”并一再劝世人，要“慎之哉，慎之哉”。

无可置疑，颜氏的思想中有明显的明哲保身的意味。现在全国上下都处于一片经济热潮中，到处都在追求经济效益，说白了就是要赚取更多的利润、更多的钱，再提出少欲知足，淡漠物质利益这种口号也显得苍白无力了。但是有两点不容忽视。一要对金钱取之有道，不能因贪欲而丧心病狂，不择手段。那样，人只能可悲地成为金钱的奴隶，甚至被投入罪恶的深渊。另外我也想说，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追求物质利益的欲望过于强烈，给自己的精神养料就会相应地减少，会导致“钱越多，活得越没劲”，因而人要充实自己，就应在情操、涵养、志趣、品味方面多花一些精力，在物欲方面少一些野心。

古代有一则故事。四个人在一起谈各自的人生理想，一人说想腰缠万贯；一个人说想成仙，有仙风道骨；一个人说想云游四海，饱览秀色；轮到最后一个人，他脱口咏了两句诗：“腰缠万贯，跨鹤下扬州”，另外三人一时皆呆了，半晌才惊叹说：“你真是想‘占尽人间春色’！”言毕，三人一时皆无语，都陷于一种深深的悲哀；人一生能达到其中一个目标，就已经幸运又幸运了，要想“占尽人间春色”真是痴人说梦！

确实，人的一生只几十年，精力也有限；可追求的东西又太多，多的几乎让人眼花缭乱。众多的东西，这就有了轻得与取舍的问题，物质上追求，切不可过分，就像你有一百套衣服，但穿在身上只会有一套。在物质方面穷奢极欲，往往会使生命和生活失去应有的价值和意义。孟子说过“人之有道理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乎禽兽”。人与动物的重要区别，在于人除了饮食以外，还有更高的追求，我认为这追求的当然不是富贵利禄和公卿爵位，而是人生理想的实现和个人道义原则的践履。有时，为了这种理想和原则的实现，物质利益要相应地作出牺牲。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舍鱼而取熊掌一样。

解放初，刚成立的新中国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当初，许多在国外的科学家，如钱学森、李四光，为祖国的崛起，感奋不已，希望回国报效。那时，西方国家以优越的生活条件，优厚的物质报酬，吸引他们留在国外，有些西方国家，甚至以武力阻止这些科学家回归国。他们想方设法辗转绕道，历尽波折，坚决回归祖国，奉献才智。国内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国外，但他们认为能为祖国出力，即使苦点、穷点都不怕。作为中国人，不能为祖国的强大贡献力量，虽身在富贵之中，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我们身边有不少人虽然通过改革富裕了起来，但我们不能不感觉到，在富裕背后充溢着另一种“乞丐”气息，存在着精神、文化的贫血症，这种现象令人深思！

《青年一代》记者晨曦在石臼湖边刘家渡考查时发现，这里不乏办数千元一桌酒席的豪华餐厅，不乏目前社会上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唯一缺少的是文化建设，没有学校，没有书店，没有图书馆。

没有文化的结果是什么呢？愚昧。这里第一个“发”起来的百万元户武强，钱多了不知往何处花，竟想到玩弄女性这一邪招。一个未婚女大学生被他诱人陷阱，后果以他被投入监狱作结。另一个富家郎王贵，他的全部业余生活，除了女人就是麻将。据笔者了解，刘家渡的富家没参加过赌博的可谓凤毛麟角，而在六十多位富豪中，没有绯闻的仅十四人，这里超计划生育率达90%以上。

农民富翁中精神、文化“乞丐”的出现，留给我们的是一串沉重的思考。目不识丁的农民暴发户，是富豪，但还是“乞丐”。一个只注重物质享受而忽视精神追求的民族，绝不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一个文化素质低下的民族，同样也绝不是一个优秀的民族。因此，彻底根治民族陋习和腐败刻不容缓。对那些富人来说，不应只将眼睛盯在钱上，而应将精力投注到素质的提高和人格的健全上。物质的享受应适可而止，但为人切不可以放弃追求。在这方面，广东汕头的梁有濠，就为那些精神“贫血”者树立了典范。

刚满三十岁的亿万富翁梁有濠，十年前还是深圳建筑工地上的打工仔。1989年，他看准时机，倾尽积蓄购置了筑路设备，接连承建了海口高速公路。到1992年，他的事业进人腾飞期，涉足的领域从房地产和道路建设扩建到进出口贸易、内贸营销、高科技产品开发等各个方面，财富如滚雪球般积累起来。

几乎所有认识梁有濠的人都说，在生意场上，梁有濠是个行家里手，但除了工作，他的业余生活却太单调了点，梁有濠每天平均要工作十八个小时，其余时间里，他几乎从不涉足娱乐场所，而是在办公室处理事务和看书学习。

梁有濠最崇拜的人是李嘉诚。他把李嘉诚的创业精神、为人处世、商业道德等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成长，他毅然投资7000万元，创办了潮之阳实验学校。

潮乐，是富有浓郁地方民族风情的一种艺术形式，也是潮汕民间喜闻乐见的地方音乐。梁有濠出资20万元，使汕头市有了第一张潮乐的影碟《潮乐经典》，他还出资赞助了一台《绿岛之春元旦晚会》。

他花3000万元为交通落后的贫困家乡筑路，使7个自然村、3万多人口的家乡人从封闭走向开放。他热心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每年都出资支持当地的公安机关，奖励为民除害的公安干警。他还固定支持5个特困户的家庭生活……

关于梁有濠的新闻似乎层出不穷，而这些行动，就像一笔浓墨重彩的线条，描绘出了一个目光高远有文化、有品味的新一代企业家，新一代“富豪”形象。从梁有濠身上，人们看到了一种崇高的精神，一种伟大的人格力量，一种永远向上的气势。正当的求取、无私的奉献；有限的享受、无限的追求，他的生命正因此而显示出无比的力和美，显示出本身的内涵和价值！那些精神“乞丐”，难道不能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吗？

人在世一遭，要有正确的追求与取舍。欲不纵，志不满，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颜氏家训：少欲知足是立足之道，乞丐乐享大鱼大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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