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加对东南亚带来的影响

2023-08-0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探讨东南亚地区移民，尤其是华人海外移民对美国和加拿大的影响，首先应该考虑的是移民对人力资本、劳动力市场和经济的影响。[35]1997年，国家研究委员会发表关于移民对美国经济影响的研究，该研究证实了移民对美国经济的积极影响。该研究认为，移民对不同技能程度的美国工人的工资有不同影响：对专业技术工人的工资并无消极影响，但却会造成体力劳动工人的工资下降。

探讨东南亚地区移民，尤其是华人海外移民对美国和加拿大的影响，首先应该考虑的是移民对人力资本、劳动力市场和经济的影响。若移民拥有高技能或能迅速适应接收国劳动市场，则其对接收国经济的增长起到了促进作用，而不会导致本地人税收负担（社会保障中的支出）的加重；反之，本地人的社会保障支出必然增加，且加剧了接收国业已存在的种族工资差异，对本地人就业也会产生负面影响。^[34]

1.华人海外移民对美国的影响

1965年美国移民政策改革后，美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移民时期，包括华人在内的东南亚移民数量迅速增加。东南亚移民群体呈现两个层面的构成特点：一方面是接受过高等教育，具有技能的专业人士，其中华人居多；另一方面是教育水平低的半熟练工人和难民，这些难民中也包括很多华人。前者为美国创造了物质财富，推动了美国经济的发展；后者则通常被认为抢占了本地人的就业职位，增加了公共福利负担，是造成社会不安的主要因素。

移民问题是美国最有争议性的问题之一，20世纪80年代以前，对美国移民的主流研究认为：移民到达之初，一般处于经济上的劣势，但他们的经济地位随时间的推移迅速提高。在10～20年内，移民的收入接近、到达甚至超过与其社会特征相近的本地人；而且，很少有迹象显示移民对本地人就业机会有负面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研究，却得出了许多不同的结论：移民的技能持续相对下降；移民的收入未必能赶上或超过本地人；新移民可能因为其福利参与率远高于早期移民而对财政有负面影响等。但美国的劳动力经济学家们却一直认为，移民进入美国，为美国经济提供了一支更为灵活的劳力大军。这使得美国各行业在向消费者提供相对廉价的产品和服务的同时，可以维持经济的持续增长。^[35]1997年，国家研究委员会发表关于移民对美国经济影响的研究，该研究证实了移民对美国经济的积极影响。该报告认为，移民每年为美国经济带来的净收益大约是100亿美元。^[36]

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是关于移民影响的主要因素之一。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以移民规划局和当前人口调查的统计数据为依据，分析了移民对本土工人工资的影响。该研究认为，移民对不同技能程度的美国工人的工资有不同影响：对专业技术工人的工资并无消极影响，但却会造成体力劳动工人的工资下降。移民自身的不同状况也对本土工人工资有不同影响：新移民是唯一不对土生蓝领工人工资产生负面影响的群体，不会替换本土工人；而那些居住多年的移民，他们逐渐掌握了英语及立足美国的生存技能，增强了同本土工人竞争的能力。也就是说，随着移民同化程度的增强，其对本土工人工资的负面影响更加明显。^[37]

来自东南亚地区的华人移民对美国的经济影响与其所具有的人力资本、教育及劳动技能等相关要素紧密相关。美国著名移民专家朱利安·L.西蒙（Julian L.Simon）认为，20世纪60年代后，来自亚洲的新移民存在质量两极分化的趋势，既有许多低素质劳动力，也存在大量高学历、高技能水平的专业人才，其中从事专业技术职业者比例还高于本土美国人。^[38]从美国华人的职业来看，华人专业人才主要从事“白领”工作，包括软件开发、经理、管理人才、会计以及审计员。他们的家庭收入、人均收入、工资收入水平均高于美国平均水平。但是另外一些华人则从事厨师、服务员、收银员、纺织工人等“蓝领”工作，收入并不高，这与其受教育程度和在美同化程度有关。

朱利安·R.贝茨（Julian R.Bates）和马格努斯·洛夫斯特罗姆（Magnus Lofstrom）在对1970—1990年间移民群体的研究成果中指出，相对于本土工人而言，移民的教育水平的确有所下降，根本原因是其受教育程度的增长速度低于本土美国人。但从绝对意义而言，移民的教育程度却在不断提高，其中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移民比例，甚至高于本土美国人。此外，移民在美国的时间越长，其整体教育程度会越接近于本土美国人。^[39]朱利安的这项研究成果是就整个美国的以墨西哥移民为主的移民群体的研究，亚裔或华裔移民群体呈现的情况则大不相同。2010年美国人口普查显示，从受教育程度来看，25岁以上处于适龄就业的华裔52%接受过高等教育，几乎是全美平均水平26.4%的两倍，同时，华裔人口中高中以下学历者为18.7%，也高于15.4%的全美平均水平。而那些拥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华人新移民一般来说能进入美国的主流社会，进入主流经济的白领阶层，获得相对较高的收入。^[40]

2007年，美国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公布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华人移民与本土工人之间互为补充而非互为竞争，对美国本土工人的薪金的正面影响从经济理论上来说是符合逻辑的。该研究根据1960—2004年的就业和薪金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外籍工人的增加与本土工人薪金上升之间呈现一种明显的正相关关系。报告的作者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经济学副教授培利（Giovanni Peri）认为：“当从事某种工作的华人移民人数增加，相应的管理、组织和培训等方面的职位需求也会增加。而这些职位一般都是由本土美国人担任的，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美国工人的收入水平。”他以加州为例进行分析：1990—2004年间，新来的华人移民占有了加州所增加的全部就业岗位的20%。然而，这不但没有挤占美国人的工作空间，反而提升了他们平均薪金4%的水平。根据不同学历和经验，薪金的影响有所区别，但几乎没有例外的都是正面影响。报告举例，具有高中毕业文凭或者大学学位的土生工人，其薪金增加大约3%；一些具有大学学位的土生工人加薪幅度竟达到7%；即使是土生而在高中半途退学的人士，薪金亦有轻微上升（0.2%）。^[41]该研究报告至少证明，华人移民并没有像很多移民研究者认为的那样，对接收国将产生消极影响，特别是认为移民与土生美国工人争夺就业机会。

除经济影响外，移民还是美国人口增长主要动力。美国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虽然移民家庭持续增加，但全美儿童数量占总人口的比率仅为24%，打破1990年26%的最低纪录。65岁及以上年龄的人口比例则升高至19%，美国社会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18岁以下人口，有25%为移民，并且是美国目前年轻人口增加最快速的族群。自2000年以来，美国增加的儿童人口主要归功于少数族裔，其中亚裔占4%。^[42]

美国人口普查局于2010年发布的世界人口报告指出，目前数量为3.1亿的美国人口未来40年如何增长，取决于移民流入的态势。如果移民保持目前每年流入近100万的势头，2050年美国人口将达4.23亿。人口参考局副主任琳达·雅各布森（Linda Jakobson）表示，移民有助于缓解美国的人口老龄化，增加劳动人口。^[43]东南亚的华人海外移民大多是年轻人，他们进入美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美国人口老化的趋势。包括东南亚华人海外移民在内的华人移民，对美国的最大贡献是他们的专业技术能力（详见第四章）。

2.华人海外移民对加拿大的影响

与美国一样，华人海外移民有助于缓解加拿大人口老化的趋势。

加拿大目前人口出生率低，人口老龄化严重。2006年，加拿大人口出生率只有0.9‰，远低于正常人口替代率2.1的比率。这意味着如果没有移民的加入，加拿大将出现人口负增长的情况，由此引发的劳动力短缺将给经济发展带来负面影响。2002年加拿大65岁以上老年人的比例达到12.72%，2003年这一比例达到了12.83%，远超过国际认定的65岁老年人口7%的比重，已经完全进入老龄化阶段。^[44]人口问题给加拿大经济增长带来的负面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劳动力人口数量的下降，另一方面是老龄化引起的投资不足问题。老年人的实际收入较低，储蓄倾向也低，因此人口老龄化的结果是总储蓄水平的降低。在宏观经济中，储蓄降低会带来投资不足，影响经济发展的后劲，进而减缓经济的发展。因此，为了缓解人口老化，加拿大一直大量输入年轻的移民。1980—2000年，移居加拿大的华人数量已接近80万人，占加拿大外来移民总量的20%。^[45]近十年来，加拿大每年规划接收移民25万，实际接收的更多，约占加拿大总人口的10%。近年来，华人移民一直居于外国移民的前三位。加拿大统计局报告显示，2001—2011年间，大温哥华地区亚裔血统的人口增长迅速，三大亚裔人口分别为华裔、印裔和菲裔，其余的亚裔则包括韩国、越南、新加坡等，但所占比例较小。^[46]仅就缓解人口老化而言，华人海外移民对加拿大人口结构起到正面影响。

加拿大华人主要是以投资和经商为主，大多是经济技术移民，对加拿大的经济发展有直接影响。根据安大略省皇后大学（Queen’s University）经济学教授韦尔（Roger Ware）主导的有关投资移民对加拿大经济影响的研究可知，投资移民对加拿大经济具有正面影响。该研究指出：“2001—2008年旧制度下，^[47]缴交40万加元就可当投资移民的家庭，从抵达加拿大到安家、购买生意，带给加拿大的直接经济贡献达到77万～80万加元。”韦尔对107名投资移民进行问卷调查发现，投资移民做出40万加元投资，经过五年到期无息退回，政府从中得到的利息收入，扣除管理费用，实际获利为4.5万加元。报告还指出，每年加拿大约吸纳2500名投资移民，他们一年为加拿大带来19亿～20亿加元的经济贡献。韦尔强调，研究只计算投资移民的“直接”影响部分，并不包括投资移民一家人在本地生活的个人消费，例如买衣服、买车或使用任何服务，也未去计算有投资移民后来在加拿大企业任职，对生产力所做的贡献，以及第二代融入加拿大社会后的长远贡献。韦尔认为，投资移民计划应扩大，对加拿大税收和创造就业机会均有益。^[48]华人移民中，早期华人投资移民主要来自港台和东南亚，近十年来，则以中国大陆的投资移民为主力。

与韦尔提倡扩大投资移民计划相反的是，2012年，加拿大移民局终止了投资移民计划。加拿大移民局认为：投资移民提供80万加元获得永久居留的机会与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相比，数额少且门槛低；投资移民向加政府支付的个人所得税低；目前已受理的投资移民申请积压数量多，无法完成。简言之，加拿大政府认为投资移民的资金并未对加拿大经济产生直接的作用，至少有一半以上没有投入到创造就业的实业中。省政府可能会投入到一些其他用途，包括基础设施建设、中小企业发展等，但如果没有对经济产生直接影响，如创造就业等，那么投资移民对加拿大社会就无所助益。加拿大移民局指出，有大量外国移民通过投资移民项目取得加拿大永久居民资格，居住三年后拿到加拿大公民身份，就返回其出生地居住。这些人不在加拿大工作，不给加政府上税，也没有带来政府期待的大量就业机会。故此，加拿大政府提请议会取消投资移民计划。

加拿大停止投资移民计划旨在阻挡无语言基础的申请人，希望通过制定新计划吸收对经济刺激作用更明显的移民，他们必须主动投资，并在一定期限内达成一定经济效益的目标，或者创造足够多的就业机会，之后才能获得永久身份。这项投资移民计划针对的对象，通常认为是大陆富人。前往加拿大的东南亚华人海外移民主要是来自马来西亚的专业人士，他们熟谙英语，一般不受此项限制的影响。

美加对东南亚带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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