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雅明读过《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发展史》吗？

本雅明读过马克思吗？假如读过，何以没有把马克思主义当作批判资本主义的利器？本雅明当然读过马克思。《拱廊街计划》的第X卷就是以马克思为主题，他引用了20多页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文字，以及德国学者对两人思想的介绍和批评。其中包括《资本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等书的片段。由于《拱廊街计划》本身的拼贴特性以及计划最后中断，我们并没有看到本雅明对这些引文的评论和注释。英国马克思主义艺术史家T.J.克拉克在《本雅明应该读过马克思吗？》^[50]一文中，对本雅明的马克思主义背景有深入分析。他着重谈了本雅明对马克思的误读或者说与马克思的分歧。

克拉克指出，本雅明的马克思主义只是阶段性的现象，如果一再重复刻画、强调一个左翼的本雅明，那么就太老生常谈了。克拉克认为，本雅明的错误在于认定资本主义社会只有在它变得令人窒息且沉闷无聊，继续沉睡、做梦并看到它自身的低俗性和荒诞性，同时有胆量唤醒自己无尽的力量时，才能让人可以忍受。他认为，本雅明试图以诗人的和类似民间传说的话语，通过一遍遍的叙述来唤醒大众，唤醒无产阶级用现实生产力来重新塑造全新的集体生活。而这一循环往复的诉说具有内在的封闭性，很难向外找到突破口，最后导致无产阶级命运的“永恒轮回”，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在这一集体生活中，本雅明没有做出明确的阶级区分，没有看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同床异梦，有着各自不同的诉求。因此，应该用“阶级”的概念来取代“集体”的概念，而这一点，也是马克思所再三强调的。

这样来看，拱廊街展示的最新款型的名牌香水、最经典款式的手表、灯火辉煌的晚餐，无疑就是集结了这一全新集体生活的欲望。当无产阶级享用着它们时，欲望得到满足，身份仿佛得到提升，用商品结构中物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剥削关系，阶级差异虚幻性地消失了，两个具有完全不同利益诉求的阶级其乐融融地生活在全新的集体生活中。马克思早就把生产过程的异化作为其异化理论的重要批评范畴，法兰克福学派更提出消费过程的异化才是渗入人的毛细血管和每一根神经的恶魔，它麻痹无产阶级的批判意识，腐蚀工人阶级的革命理想，使人成为单向度的人。拱廊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展示、蛊惑人心的商品招贴画不断地刺激着大众的虚假消费要求，追赶别人所爱，追逐自身根本不需要的欲望的满足，使人心彻底被商品所操控。诚如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中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机构及其所生产的商品和服务设施“出售”或强加给人们的，是整个社会制度公共运输和通信工具，衣、食、住的各种商品，令人着迷的新闻娱乐产品。这一切，带来的都是固定的态度和习惯，使消费者同生产者愉快合作，在思想和情绪上都有良好反应。在这一过程中，产品就起着思想灌输和操纵的作用。故在马尔库塞看来，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需求，大都是“虚假需求”，是利益集团制造出来强加在人的欲望之上的，以保证生产机器的永恒运转和无产阶级的永续被剥削状态。这样来看拱廊街，它的光鲜外表之后竟也是鬼影幢幢了：

拱廊街是彻彻底底的败笔和永久的战利品。它们是速朽的，就在它们被创造出来，人们宣称它们是最前卫的创造的那一时刻，早在19世纪30年代，评论家们就认为它们已经无可救药地过时了。它们就像早产儿一样，过早地使用了钢铁和玻璃，显得幼稚、夸张而又诡异；它们既沉闷又昏暗，而且单调乏味；就如一幅了无生趣的透视画。它们鬼影幢幢，显得阴沉、单调而又凌乱；它们是遏制了的视角（perspectives étouffées）。^[51]

因此，克拉克认为，剩余价值率体现的不仅是本雅明所说的商品交换价值的旋涡，背后隐藏的是一整套对无产阶级劳动力的征用和控制系统。所以关键不在于睡梦—唤醒这一辩证法，而是彻底的革命。

从当时的历史状况来看，在20世纪30年代，克拉克认为本雅明从来没有被鼎盛时期的斯大林主义所吸引，当时也没有受到他的精神伴侣——法兰克福学派所吸引，他也没有像阿多诺那样，花费毕生的时间制造理论武库来包抄第三国际，因为本雅明根本不知道历史唯物主义潜藏的敌人到底是谁。因此克拉克认为，20世纪30年代，本雅明和马克思所揭露的资本主义代表逻辑的共同点，在于商品交换的逻辑。但是本雅明不满马克思把商品交换关系抽象化，反之描绘了漫游者、摄影师、妓女等形象，以具象的形式来描绘“抽象劳动力”的模式，以还原历史的可感知性。因此，对本雅明来说，重要的不是马克思指出的经济和文化的关系，即文化的经济根源，而是经济在文化中如何得到表达；也就是说，要从可以感知的“元现象”中把握经济进程，通过这些文化现象，理解生活的所有表现方式。

问题在于，本雅明所堆砌的那些声色俱全的生动意象，尽管让人眼花缭乱，是不是混淆了谁是敌谁是友的界限？甚至，《拱廊街计划》中摘抄的段落往往充满魅惑，富有诗意，这是不是无意之中把赤裸裸的物对人的压迫，也就是背后隐现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对无产阶级敲骨吸髓的现象遮蔽甚至美化，其蛊惑人心的文字使原本每个毛孔都渗透着工人血汗的商品洒上了鬼魅重重的“光韵”？这是本雅明生前未必意识到的。无怪乎在现今全球化后现代文化里，《拱廊街计划》成了小资们悉心追捧的读物。这其中有读者的误读意趣，但本雅明摘抄的关于巴黎的那些词条委实也太迷人了，再加上巴黎本身作为文化意象重重堆砌和建构出来的世界时尚之都，向来都是高雅文化和新奇发明的渊薮，自然令一片读者倾倒。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本雅明《拱廊街计划》推波助澜之下，在巴黎的城市导游手册中，拱廊街成了市政府大力推介的旅游项目。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拱廊街就进入了法国历史遗产增补名录。目前，巴黎市政府正倾全力把拱廊街纳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本雅明当年批评拱廊街成为拜物教的病灶，今日却无形之中成了推广拱廊街的同谋，不知他九泉之下作何感想。

【注释】

[1]汉娜·阿伦特编：《启迪：本雅明文选》，张旭东、王斑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第23页。

[2]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年，第13页。

[3]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年，第37页。

[4]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年，第43页。

[5]Walter.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I，Teil 2，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4，S.508.

[6]Jean-Michel Palmier，Walter Benjamin：Lumpensammler，Engel und bucklicht Mnnlein Asthetik und Politik bei Walter Benjamin，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2009，S.1156.

[7]参见约斯·德·穆尔：《数字化操控时代的艺术作品》，吕和应译，《学术研究》2008年第10期。约斯·德·穆尔，荷兰鹿特丹伊拉斯谟大学哲学教授，主要研究美学、艺术哲学、新媒介与信息交流技术哲学，著有《赛博空间的奥德赛》《后现代艺术与哲学的浪漫之欲》等多部作品。

[8]参见曾军：《媒介形态变化与当代视觉文化的认知测绘》，《文化研究》2016年第2期。

[9]“机械复制”（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也可译为“技术复制”，但是在本雅明的这篇随笔中，“机械复制”与“手工复制”（die manuelle Reproduktion）作为一组概念出现、互为对照，前者强调使用机械工具，后者强调手的实践。如果将“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翻译为“技术复制”，则会导致歧义，因为“手工复制”同样也可看成一种手工技术，故笔者在本节中采用“机械复制”这一译法，使其与“手工复制”区别开来。

[10]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4.

[11]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6.

[12]参见苏珊·桑塔格：《论摄影》，黄灿然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第31页。

[13]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90.

[14]“文学文化”（literarische Kultur）可展开为“文学的文化”，而“文学的”（德语：“literarisch”，英文：“literary”），在德语语境中，除去指狭义层面的文学的诸多样式之外，还有一层较为宽泛的含义，即书面的。《单行道》的译者王才勇教授将它与“文化”合译为“文学文化”，笔者也沿用这一译法，但更倾向于从“书面文化”的角度去理解它。

[15]参见康德：《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62页。

[16]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I，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9.

[17]Walter Benjamin，“Lehre vom Ähnliche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208.

[18]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96页。

[19]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对本雅明的几点看法》，《作为生产者的作者》，郭军等译，河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43页。

[20]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87页。

[21]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43.

[22]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10.

[23]“灵韵”（Aura）的含义在德语维基百科主要呈现为以下几种：微风、和风；古希腊的清晨微风女神；用于形容某人的独特魅力；氛围，某种环境美学魅力；精神或身体的一种感觉，在癫痫、偏头痛之前发生；本雅明所创造的艺术理论概念。

[24]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44.

[25]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9.

[26]特里·伊格尔顿：《瓦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郭国良、陆汉臻译，商务印书馆，2015年，第50页。

[27]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S.439.

[28]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Ⅲ，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8.

[29]雅克·朗西埃：《词语的肉身·书写的政治》，朱康、朱羽、黄锐杰译，西北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7页。

[30]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3.

[31]参见陈定家：《网络思维：超越“深刻”的“浅薄”》，《中国图书评论》2016年第9期。

[32]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4.

[33]Walter Benjamin，“Ich packe meine Bibliothek aus.Eine Rede über das Sammel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389-390.

[34]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0.

[35]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1.

[36]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6.

[37]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9-110.

[38]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88.

[39]T.W.Adorno，“Benjamins Einbahnstraße”，in：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2：Noten zur Literatu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S.680-681.

[40]见王才勇：《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译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0—21页。

[41]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3.

[42]瓦尔特·本雅明：《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3页。

[43]Susan Buck-Morss，“Benjamin's Passagen-Werk”，in：New German Critique，29【1983】，p.213.See 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4.

[44]Roland Barthes，La Tour Eiffel，Paris：CNP/Seuil，1989，p.7.

[45]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 ，3e édition，2009，p.36.

[46]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é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48.

[47]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936页。

[48]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360.

[49]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177.

[50]本节参考引用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p.31-49.

[51]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36.

[6]Jean-Michel Palmier，Walter Benjamin：Lumpensammler，Engel und bucklicht Mnnlein Asthetik und Politik bei Walter Benjamin，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2009，S.1156.

[7]参见约斯·德·穆尔：《数字化操控时代的艺术作品》，吕和应译，《学术研究》2008年第10期。约斯·德·穆尔，荷兰鹿特丹伊拉斯谟大学哲学教授，主要研究美学、艺术哲学、新媒介与信息交流技术哲学，著有《赛博空间的奥德赛》《后现代艺术与哲学的浪漫之欲》等多部作品。

[8]参见曾军：《媒介形态变化与当代视觉文化的认知测绘》，《文化研究》2016年第2期。

[9]“机械复制”（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也可译为“技术复制”，但是在本雅明的这篇随笔中，“机械复制”与“手工复制”（die manuelle Reproduktion）作为一组概念出现、互为对照，前者强调使用机械工具，后者强调手的实践。如果将“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翻译为“技术复制”，则会导致歧义，因为“手工复制”同样也可看成一种手工技术，故笔者在本节中采用“机械复制”这一译法，使其与“手工复制”区别开来。

[10]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4.

[11]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6.

[12]参见苏珊·桑塔格：《论摄影》，黄灿然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第31页。

[13]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90.

[14]“文学文化”（literarische Kultur）可展开为“文学的文化”，而“文学的”（德语：“literarisch”，英文：“literary”），在德语语境中，除去指狭义层面的文学的诸多样式之外，还有一层较为宽泛的含义，即书面的。《单行道》的译者王才勇教授将它与“文化”合译为“文学文化”，笔者也沿用这一译法，但更倾向于从“书面文化”的角度去理解它。

[15]参见康德：《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62页。

[16]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I，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9.

[17]Walter Benjamin，“Lehre vom Ähnliche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208.

[18]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96页。

[19]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对本雅明的几点看法》，《作为生产者的作者》，郭军等译，河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43页。

[20]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87页。

[21]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43.

[22]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10.

[23]“灵韵”（Aura）的含义在德语维基百科主要呈现为以下几种：微风、和风；古希腊的清晨微风女神；用于形容某人的独特魅力；氛围，某种环境美学魅力；精神或身体的一种感觉，在癫痫、偏头痛之前发生；本雅明所创造的艺术理论概念。

[24]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44.

[25]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9.

[26]特里·伊格尔顿：《瓦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郭国良、陆汉臻译，商务印书馆，2015年，第50页。

[27]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S.439.

[28]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Ⅲ，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8.

[29]雅克·朗西埃：《词语的肉身·书写的政治》，朱康、朱羽、黄锐杰译，西北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7页。

[30]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3.

[31]参见陈定家：《网络思维：超越“深刻”的“浅薄”》，《中国图书评论》2016年第9期。

[32]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4.

[33]Walter Benjamin，“Ich packe meine Bibliothek aus.Eine Rede über das Sammel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389-390.

[34]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0.

[35]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1.

[36]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6.

[37]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9-110.

[38]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88.

[39]T.W.Adorno，“Benjamins Einbahnstraße”，in：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2：Noten zur Literatu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S.680-681.

[40]见王才勇：《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译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0—21页。

[41]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3.

[42]瓦尔特·本雅明：《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3页。

[43]Susan Buck-Morss，“Benjamin's Passagen-Werk”，in：New German Critique，29【1983】，p.213.See 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4.

[44]Roland Barthes，La Tour Eiffel，Paris：CNP/Seuil，1989，p.7.

[45]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 ，3e édition，2009，p.36.

[46]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é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48.

[47]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936页。

[48]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360.

[49]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177.

[50]本节参考引用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p.31-49.

[51]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36.

[6]Jean-Michel Palmier，Walter Benjamin：Lumpensammler，Engel und bucklicht Mnnlein Asthetik und Politik bei Walter Benjamin，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2009，S.1156.

[7]参见约斯·德·穆尔：《数字化操控时代的艺术作品》，吕和应译，《学术研究》2008年第10期。约斯·德·穆尔，荷兰鹿特丹伊拉斯谟大学哲学教授，主要研究美学、艺术哲学、新媒介与信息交流技术哲学，著有《赛博空间的奥德赛》《后现代艺术与哲学的浪漫之欲》等多部作品。

[8]参见曾军：《媒介形态变化与当代视觉文化的认知测绘》，《文化研究》2016年第2期。

[9]“机械复制”（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也可译为“技术复制”，但是在本雅明的这篇随笔中，“机械复制”与“手工复制”（die manuelle Reproduktion）作为一组概念出现、互为对照，前者强调使用机械工具，后者强调手的实践。如果将“die technische Reproduktion”翻译为“技术复制”，则会导致歧义，因为“手工复制”同样也可看成一种手工技术，故笔者在本节中采用“机械复制”这一译法，使其与“手工复制”区别开来。

[10]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4.

[11]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6.

[12]参见苏珊·桑塔格：《论摄影》，黄灿然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第31页。

[13]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90.

[14]“文学文化”（literarische Kultur）可展开为“文学的文化”，而“文学的”（德语：“literarisch”，英文：“literary”），在德语语境中，除去指狭义层面的文学的诸多样式之外，还有一层较为宽泛的含义，即书面的。《单行道》的译者王才勇教授将它与“文化”合译为“文学文化”，笔者也沿用这一译法，但更倾向于从“书面文化”的角度去理解它。

[15]参见康德：《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62页。

[16]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I，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9.

[17]Walter Benjamin，“Lehre vom Ähnliche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208.

[18]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96页。

[19]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对本雅明的几点看法》，《作为生产者的作者》，郭军等译，河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43页。

[20]伊斯特·莱斯利：《本雅明》，陈永国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87页。

[21]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43.

[22]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10.

[23]“灵韵”（Aura）的含义在德语维基百科主要呈现为以下几种：微风、和风；古希腊的清晨微风女神；用于形容某人的独特魅力；氛围，某种环境美学魅力；精神或身体的一种感觉，在癫痫、偏头痛之前发生；本雅明所创造的艺术理论概念。

[24]Walter Benjamin，“Über einige Motive bei Baudelair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644.

[25]Walter Benjamin，“Das Kunstwerk im Zeitalter seiner technischen Reproduzierbarkeit”（Dritte Fassung），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479.

[26]特里·伊格尔顿：《瓦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郭国良、陆汉臻译，商务印书馆，2015年，第50页。

[27]Walter Benjamin，“Der Erzähler.Betrachtungen zum Werk Nikolai Lesskows”，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I.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S.439.

[28]Walter Benjamin，“Anja und Georg Mendelssohn，Der Mensch in der Handschrift”，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Ⅲ，Herausgegeben von Hella Tiedemann-Bartels，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38.

[29]雅克·朗西埃：《词语的肉身·书写的政治》，朱康、朱羽、黄锐杰译，西北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7页。

[30]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3.

[31]参见陈定家：《网络思维：超越“深刻”的“浅薄”》，《中国图书评论》2016年第9期。

[32]Walter 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Tillman Rexroth，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104.

[33]Walter Benjamin，“Ich packe meine Bibliothek aus.Eine Rede über das Sammeln”，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 IV，Herausgegeben von Rolf Tiedemann und Hermann Schweppenhäuse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 Verlag，1991，S.389-390.

[34]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0.

[35]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1.

[36]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96.

[37]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109-110.

[38]W.Benjamin，“Einbahnstraße”，in：Walter Benjamin 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Ⅳ，Teil 1，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1972，S.88.

[39]T.W.Adorno，“Benjamins Einbahnstraße”，in：Gesammelte Schriften，Band 2：Noten zur Literatur，Frankfurt am Main：Suhrkamp，S.680-681.

[40]见王才勇：《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译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0—21页。

[41]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3.

[42]瓦尔特·本雅明：《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3页。

[43]Susan Buck-Morss，“Benjamin's Passagen-Werk”，in：New German Critique，29【1983】，p.213.See Mike Featherstone，Consumer Culture and Postmodern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1，p.74.

[44]Roland Barthes，La Tour Eiffel，Paris：CNP/Seuil，1989，p.7.

[45]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 ，3e édition，2009，p.36.

[46]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é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48.

[47]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936页。

[48]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360.

[49]Walter Benjamin，Jean Lacoste（trans.），Paris，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Paris：Les Editions du Cerf，3e édition，2009，p.177.

[50]本节参考引用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p.31-49.

[51]T.J.Clark，“Should Benjamin Have Read Marx？”，Boundary 2，Spring 2003，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