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4月3日下午，王圆禄让斯坦因进入已被他用作贮藏室的今编莫高窟第342窟，然后从自己的窖藏中将两箱子写经搬入窟中，供斯坦因检查。此外，斯坦因还看出，这部分写本都是经过伯希和之手挑选剩下的佛经。1914年4月4日，是斯坦因逗留莫高窟的第3天。[13]不过，斯坦因第三次中亚考察期间于1914年4月剥移的莫高窟壁画标本，此后一直秘而不宣，不知所踪。......
2023-07-31
斯坦因敦煌考古档案研究的重要发现
【摘要】：1907年5月31日，是斯坦因逗留莫高窟的第11天。按照斯坦因的计划，他本日要继续为莫高窟拍摄照片。由于王家彦担心使用武力有可能导致农民起义，进而对长久滞留敦煌的斯坦因造成人身伤害，于是不得不将他计划采取的军事行动向后拖延。由于斯坦因长期逗留莫高窟，引起了敦煌县官府的注意。
1907年5月31日，是斯坦因逗留莫高窟的第11天。按照斯坦因的计划，他本日要继续为莫高窟拍摄照片。但是，斯坦因的原定摄影计划，被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那就是敦煌驻军沙州营左哨千总刘凤翥的突然到访。斯坦因在本日日记中记录道：“早晨7时，军事长官刘大人到达，他的来访耽搁了我的工作。”[12]关于刘凤翥到访的目的，斯坦因没有记录，但是不排除有监视或察看斯坦因动向的目的。
当斯坦因忙着在莫高窟进行各种工作的时候，王家彦也在致力于解决采买粮问题。王家彦到任敦煌县知县后，于1907年4月和5月广贴布告，宣布自当年起，4石采买粮减免2石，但1905年和1906年这两年未上缴的采买粮，也自1907年起分期带征补缴。绝大多数农民此时都产生了引退让步的想法，有意接受王家彦提出的条件。但是，农民首领张壶铭、张鉴铭兄弟则坚决反对，坚持要全免采买粮，拒绝接受条件。于是王家彦先请林太清和其他敦煌当地官员找张壶铭、张鉴铭兄弟协商，但是仍无效果。此时的王家彦恼羞成怒，决定以武力对付抗粮的农民，解决采买粮问题。由于王家彦担心使用武力有可能导致农民起义，进而对长久滞留敦煌的斯坦因造成人身伤害，于是不得不将他计划采取的军事行动向后拖延。
在这样一个多事之秋，斯坦因在敦煌的长期逗留引起了甘肃省各级官府的不安。显然是基于王家彦和林太清的报告，负责甘肃西部治安的肃州镇镇台柴洪山于1907年4月给陕甘总督升允写了一份报告。柴洪山在报告中说，斯坦因的考古活动必定会掘墓翻尸，这就会引起大众的不满，从而使斯坦因的人身安全处于危险之中，也使省政府面临着麻烦。[13]升允接到报告后，很快就命令王家彦采取一切有策略的斯文手段，劝阻斯坦因不得进行发掘活动。[14]斯坦因从敦煌县城来到莫高窟下安营扎寨，已经是第11天了，敦煌县的军政官员需要了解斯坦因的动向，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后来敦煌县知县王家彦和沙州营参将林太清都先后来到莫高窟拜访斯坦因，也是怀有同样的目的。
同一天（1907年5月31日），王圆禄离开莫高窟，去了一趟敦煌县城。[15]关于王圆禄离开莫高窟前往敦煌县城的时间，斯坦因日记中没有记录。斯坦因只是在5月30日日记中记录了王圆禄最后一次拜访他的事情，随后几天的日记中便没有再提及王圆禄。不过，斯坦因在《契丹沙漠废墟》中明确提到，王圆禄是在1907年5月31日离开莫高窟的：“当5月31日道士离开千佛洞、我眼下的‘发掘’ 工作也随之结束的时候，我便可以自由地将我的注意力转到石窟寺上来。”[16]关于王圆禄去敦煌县城的原因，《契丹沙漠废墟》中的解释是：“道士已长时间地没有到他的那些住在敦煌绿洲的施主那里去了，这一点加剧了他的神经质恐慌。现在，他便急急忙忙地赶往敦煌县，重新恢复他的季节性化缘旅行了。”[17]《塞林底亚》中的解释是：“王道士长时间远离他在绿洲的那些施主们，这导致他的神经质毛病加重。因此，当我们的交易一完成，他便急匆匆地恢复了他去县里的季节性化缘旅行。”[18]实际上，王圆禄在和斯坦因做完交易后，自己觉得做了亏心事，害怕消息走漏，要赶紧进城化缘，一是为了避免施主们怀疑，二是打探他和斯坦因之间进行交易的事情是否走漏了风声。
斯坦因打发走了刘凤翥之后，大概也在王圆禄走后，将注意力从藏经洞转向石窟寺的壁画和泥塑艺术品上来，继续他的摄影工作。斯坦因首先完成了为千佛洞第1号窟（莫高窟第16窟）的最后摄影工作，接着又调查了位于千佛洞第1号窟（莫高窟第16窟）以南的千佛洞第3号窟（Ch.III，今编莫高窟第332窟）。按照斯坦因5月31日日记中所说：“从千佛洞第1号窟的走廊上的唐僧画面开始工作。接下来再往南走300英尺（约91.4米），来到一个庙室（千佛洞第3号窟）。”[19]斯坦因调查完千佛洞第3号窟（莫高窟第332窟）后，继续向南，重点调查了千佛洞第3号窟附近a号室（Ch.III.a，今编莫高窟第45窟），还调查了千佛洞第4号窟（Ch.IV，今编莫高窟第320窟）、千佛洞第5号窟（Ch.V，今编莫高窟第29窟）、千佛洞第6号窟（Ch.VI，今编窟号待考）等洞窟。本日下午，斯坦因开始进入千佛洞第8号窟（Ch.VIII，今编莫高窟第61窟）拍摄照片。在调查过程中，蒋孝琬始终帮助斯坦因解释题记。
斯坦因于1907年5月31日完成一天的调查和摄影工作后，照例沿着峡谷散步。散步回来后，他收到和阗信使吐尔迪（Turdi）经阿布达尔送到敦煌莫高窟的两个大邮袋（图130）。斯坦因熬夜工作，将大约160—170封信和小包裹全都打开，直到次日的凌晨1时才就寝。由于凌晨2—4时刮了一阵剧烈的北风，导致斯坦因彻夜失眠。[20]
图130 斯坦因的和阗信使吐尔迪
图131 斯坦因为莫高窟第61窟（斯编千佛洞第8号窟）西壁《五台山图》拍摄的照片
1907年6月1日，是斯坦因逗留莫高窟的第12天。斯坦因从本日上午开始，正式在千佛洞第8号窟（莫高窟第61窟）里拍摄照片（图131）。但因为本日从早晨开始天气雾蒙蒙，光线很昏暗，斯坦因只得在昏暗的光线条件下拍摄了一些壁画的照片。斯坦因在摄影的过程中，还委派手下测量员对千佛洞第8号窟（莫高窟第61窟）进行测量工作。
由于斯坦因长期逗留莫高窟，引起了敦煌县官府的注意。在王圆禄于5月31日进敦煌城后不久，敦煌县知县王家彦于6月1日下午从县城来到莫高窟，自称是前往安西直隶州途中绕道此地，真实目的显然是查看斯坦因的所作所为，传达升允的命令。但是，王家彦来得太晚了，没有影响到斯坦因和王圆禄之间的交易。此时，斯坦因已经和王圆禄完成了藏经洞文物的私下交易，而斯坦因没有给王家彦解释藏经洞写本的重要性，当然更不可能提及他购买写本一事。王家彦对于斯坦因购买藏经洞写本的事情也一无所知，在看望斯坦因的过程中根本没有提及写本之事。斯坦因对这一点感到很欣慰，他在6月1日日记中记录道：“下午，王大老爷来到这里。据解释，来访的原因是他打算动身去安西。没有提到写本的重要性。”[21]据斯坦因在《契丹沙漠废墟》中记录道：“此后不久，有学问的知县王氏来访，又一次让我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王氏的来访太迟了，已无法影响我和道士之间做成的交易； 我也丝毫不怀疑，我可以私下取得这位官场朋友出于学术的考虑而给予的同情。”[22]王圆禄此时不在莫高窟，王家彦也无法从其他途径了解到实情。斯坦因没有记录下王家彦在莫高窟逗留了多长时间，但王家彦既然是在前往安西的途中绕个大圈子专程到莫高窟看望斯坦因，应该在本日下午很快就离开莫高窟，前去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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