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风俗史：三民间崇祀的变迁及禁止措施

隋时，有官员在楚州禁止以价值高昂的牛酒祭祀伍子胥庙，而没有普遍禁“淫祠”。高劢任楚州刺史，“城北有伍子胥庙，其俗敬鬼。祈祷者必以牛酒，至破产业。……乃告谕所部，自此遂止，百姓赖之”。

唐、五代时期，江南地区共有140个神祇，先贤崇拜有72个，自然崇拜34个，创世神崇拜6个，道教俗神崇拜13个，其他及不详者15个。

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八月，江淮讹言有毛人捕人，食人心。江淮百姓所传厉鬼自湖南来（有“毛鬼”“毛人”“枨”等名称）。传言厉鬼变化无方，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部抢走。百姓非常恐惧，大多聚居在一起，夜里燃烈火不敢睡觉，持弓刀以备。如有鬼进入一户人家，其他人家敲击各种器具，震天动地。许多人被惊吓而死。官府无法禁止。唐代还有“官遣枨枨杀人，取心肝以祭天狗”“毛人食人心”“母鬼夜入人家”等讹传。直到宋、元时，仍有“取童男童女制药”讹言。至20世纪四五十年代，更在苏北地区酿成规模巨大的“毛人水怪”事件。

宝历二年（826年），亳州浮屠造谣说水可治病，号称“圣水”。据李德裕《亳州圣水状》，此事全系僧人骗钱之举，“圣水”每斗开价3贯，取水者再加上其他水，沿路转卖，不少人喝了后，病情更重。但“数月以来，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十家都雇一人取水”。并在取水时设立许多名堂以唬人：“拟取之时，病者断食荤血，既饮之后，又二七日蔬食，危疾之人，俟之病愈。”李德裕在镇江蒜山渡（今西津渡）排查，每日渡江取水的百姓达三五千人。李德裕遂加以禁止。

润州城南有万岁楼。俗传楼冒烟，刺史即死，不死即贬。开元之前，以润州为凶阙。董琬任江东采访使曾居润州，白天出烟，刺史忧惧至死。乾元中，又白昼出烟。有位州吏近前仔细查看，不过是群聚的蚊子而已。吴郡太湖洞庭山有圣姑寺和祠，祠中有圣姑棺。俗传圣姑死去数百年，其貌如生。远近百姓每年献祭无数衣服妆粉。如有人想看圣姑容貌，巫则加以恐吓：“若开，有风雨之变。”并传谣：“有见者，衣装俨然，一如生人。”

江南盛行的巫鬼崇拜，明代长洲人高启的《里巫行》对此有形象的描写：“里人有病不饮药，神君一来疫鬼却。走迎老巫夜降神，白羊赤鲤纵横陈。男女殷勤案前拜，家贫无肴神勿怪。老巫击鼓舞且歌，纸钱索索阴风多。巫言汝寿当止此，神念汝虔赊汝死。送神上马巫出门，家人登屋啼招魂。”

江南地区大规模“禁淫祠”始于唐代。

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八月，江淮讹言有毛人捕人，食人心。江淮百姓所传厉鬼自湖南来（有“毛鬼”“毛人”“枨”等名称）。传言厉鬼变化无方，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部抢走。百姓非常恐惧，大多聚居在一起，夜里燃烈火不敢睡觉，持弓刀以备。如有鬼进入一户人家，其他人家敲击各种器具，震天动地。许多人被惊吓而死。官府无法禁止。唐代还有“官遣枨枨杀人，取心肝以祭天狗”“毛人食人心”“母鬼夜入人家”等讹传。直到宋、元时，仍有“取童男童女制药”讹言。至20世纪四五十年代，更在苏北地区酿成规模巨大的“毛人水怪”事件。

宝历二年（826年），亳州浮屠造谣说水可治病，号称“圣水”。据李德裕《亳州圣水状》，此事全系僧人骗钱之举，“圣水”每斗开价3贯，取水者再加上其他水，沿路转卖，不少人喝了后，病情更重。但“数月以来，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十家都雇一人取水”。并在取水时设立许多名堂以唬人：“拟取之时，病者断食荤血，既饮之后，又二七日蔬食，危疾之人，俟之病愈。”李德裕在镇江蒜山渡（今西津渡）排查，每日渡江取水的百姓达三五千人。李德裕遂加以禁止。

润州城南有万岁楼。俗传楼冒烟，刺史即死，不死即贬。开元之前，以润州为凶阙。董琬任江东采访使曾居润州，白天出烟，刺史忧惧至死。乾元中，又白昼出烟。有位州吏近前仔细查看，不过是群聚的蚊子而已。吴郡太湖洞庭山有圣姑寺和祠，祠中有圣姑棺。俗传圣姑死去数百年，其貌如生。远近百姓每年献祭无数衣服妆粉。如有人想看圣姑容貌，巫则加以恐吓：“若开，有风雨之变。”并传谣：“有见者，衣装俨然，一如生人。”

江南盛行的巫鬼崇拜，明代长洲人高启的《里巫行》对此有形象的描写：“里人有病不饮药，神君一来疫鬼却。走迎老巫夜降神，白羊赤鲤纵横陈。男女殷勤案前拜，家贫无肴神勿怪。老巫击鼓舞且歌，纸钱索索阴风多。巫言汝寿当止此，神念汝虔赊汝死。送神上马巫出门，家人登屋啼招魂。”

江南地区大规模“禁淫祠”始于唐代。

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八月，江淮讹言有毛人捕人，食人心。江淮百姓所传厉鬼自湖南来（有“毛鬼”“毛人”“枨”等名称）。传言厉鬼变化无方，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部抢走。百姓非常恐惧，大多聚居在一起，夜里燃烈火不敢睡觉，持弓刀以备。如有鬼进入一户人家，其他人家敲击各种器具，震天动地。许多人被惊吓而死。官府无法禁止。唐代还有“官遣枨枨杀人，取心肝以祭天狗”“毛人食人心”“母鬼夜入人家”等讹传。直到宋、元时，仍有“取童男童女制药”讹言。至20世纪四五十年代，更在苏北地区酿成规模巨大的“毛人水怪”事件。

宝历二年（826年），亳州浮屠造谣说水可治病，号称“圣水”。据李德裕《亳州圣水状》，此事全系僧人骗钱之举，“圣水”每斗开价3贯，取水者再加上其他水，沿路转卖，不少人喝了后，病情更重。但“数月以来，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十家都雇一人取水”。并在取水时设立许多名堂以唬人：“拟取之时，病者断食荤血，既饮之后，又二七日蔬食，危疾之人，俟之病愈。”李德裕在镇江蒜山渡（今西津渡）排查，每日渡江取水的百姓达三五千人。李德裕遂加以禁止。

润州城南有万岁楼。俗传楼冒烟，刺史即死，不死即贬。开元之前，以润州为凶阙。董琬任江东采访使曾居润州，白天出烟，刺史忧惧至死。乾元中，又白昼出烟。有位州吏近前仔细查看，不过是群聚的蚊子而已。吴郡太湖洞庭山有圣姑寺和祠，祠中有圣姑棺。俗传圣姑死去数百年，其貌如生。远近百姓每年献祭无数衣服妆粉。如有人想看圣姑容貌，巫则加以恐吓：“若开，有风雨之变。”并传谣：“有见者，衣装俨然，一如生人。”

江南盛行的巫鬼崇拜，明代长洲人高启的《里巫行》对此有形象的描写：“里人有病不饮药，神君一来疫鬼却。走迎老巫夜降神，白羊赤鲤纵横陈。男女殷勤案前拜，家贫无肴神勿怪。老巫击鼓舞且歌，纸钱索索阴风多。巫言汝寿当止此，神念汝虔赊汝死。送神上马巫出门，家人登屋啼招魂。”

江南地区大规模“禁淫祠”始于唐代。

唐代前期，狄仁杰充江南巡抚使。“吴、楚之俗多淫祠，仁杰奏毁一千七百所，唯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狄仁杰毁掉的神庙有周赧王、楚王项羽、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吴夫王、春申君、赵佗、马援、吴桓王等。狄仁杰认为这些神庙“有害于人，悉除之”。

唐代韩滉镇浙西时，认为“贼非牛酒不啸结”，他不但禁止屠牛，还拆毁佛寺道观40余所，把拆下的材料用来修缮馆第，又用佛寺铜钟铸造弩牙兵器。

唐德宗时，于頔任苏州刺史，“罢淫祠，浚沟浍，端路衢，为政有绩”。唐穆宗长庆三年（823年）十二月，浙西观察使李德裕奏大毁管内淫祠。李德裕《祷祝论》称：“余前在江南，毁淫祠一千一十五所，可谓不谄神黩祭矣。”

除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4人外，江南地区长期崇拜的人物尚有许多当地先贤和英雄人物等，这些人物的庙宇均被作为“淫祠”而予禁止。这显然是官员所不可能完成的事，只能做些表面文章。此后，一直至清代，地方官们视“禁淫祠”为重要政绩之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民国前的1000余年里，每位“禁淫祠”的官员均有辉煌业绩，这恰恰表明江南民间对鬼神、巫祝、先贤的崇拜根深蒂固，“淫祠”势如春草，根本不可能禁绝。而从唐代留存的诗作来看，这些人物依然被设庙祭祀。江南人对自己先贤的崇拜之俗，在下层社会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按狄仁杰的标准，屈原、春申君、项羽、韩信庙均在禁毁之列。唐代诗人、润州金坛人戴叔伦《过三闾庙》：“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崔涂《屈原庙》：“庙古碑无字，洲晴蕙有香。”说明屈原庙在唐代仍然存在于不少地区。

无锡地区的春申君祠，因春申君封于吴邑，为李园所杀，吴人遂立祠祭祀。“狄仁杰毁江东淫祀祠，亦见废。今恵山下有土神祠，即春申君也，盖为毁祠置，故易其名耳。”而有些地方的春申君祠则没有被毁。张继《春申君祠》诗：“春申祠宇空山里，古柏阴阴石泉水。……萧条寒景傍山村，寂寞谁知楚相尊。”说明江南人在唐代继续崇祀这位吴地先贤。

江苏宿迁、江浦等地有项羽庙。《南史》载，南朝时，江苏邻郡吴兴也有项羽庙。孟郊《和令狐侍郎郭郎中题项羽庙》：“碧草凌古庙，清尘锁秋窗。”刘禹锡在楚州撰写的《韩信庙》称：“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李绅《却过淮阴吊韩信庙》：“功高自弃汉元臣，遗庙阴森楚水滨。”均显示唐代江苏人仍对项羽、韩信立庙崇祀。

宋代官员在江苏仍然大毁“淫祠”。

刘宰调江宁尉时，“江宁巫风为盛。……有持妖术号‘真武法’‘穿云子’‘宝华主’者，皆禁绝之”。刘宰任泰兴令，有杀人者辩称：“祷于丛祠，以杀一人，刃忽三跃，乃杀三人，是神实教我也。”刘宰毁掉该庙，并毁淫祠84所。

曾历官知平江府兼浙西提点刑狱的胡颖，“所至毁淫祠数千区，以正风俗”。夏竦在江西任地方官时，索得巫觋千余家，使他们回归农业，毁其淫祠以闻。“诏江、浙以南悉禁绝之。”嘉定十二年（1219年），山阴人陆子遹任溧阳令，“溧阳俗故武健而信淫祠、巫觋。有白云宗者，以妖术诱致良民，转相凭结”。陆子遹大兴学校，学习礼让，让学子劝化受蒙蔽的百姓，并诛杀其首领。陆子遹《除妖害记》：“闻古之人有毁淫祠者，有击蛇妖者，有遏圣水者。”

直到康熙年间，江宁巡抚汤斌离任时，疏毁吴下淫祠五通、五显、刘猛将、五方贤圣等庙，并将康熙的上谕勒石于上方山。遵从者仍然了了。

唐宋时苏北淮河地区有淮涡神与巫支祁（又写作无支祁、巫支祈、无支奇等）的传说，流传极广。相传泗州大圣僧伽大师曾在泗州塔下锁镇水母。经陶宗仪考证，此事应是禹锁巫支祁。《山海经》有关于无支祁的最早记载：“水兽好为云雨，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无支祈。”这一传说被唐、宋多种野史所载录、附会。《古岳渎经》载：“禹治水，三至桐柏，获淮涡水神，曰无支祁，乃命庚辰制之，锁于龟山之足，淮水乃安。唐永泰初，楚州有渔人夜钓山下，其钩为物所制。沉水视之，见大铁锁绕山足，一兽形如青猿，兀若昏醉，涎沫腥秽，不可近。”《唐国史补》：“楚州渔人于淮中钓得古铁锁，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而逝。”苏轼《濠州七绝》也称：“川锁支祁水尚浑。”

宋代在洪泽过淮河，官民常借潮于渎头神。

唐代前期，狄仁杰充江南巡抚使。“吴、楚之俗多淫祠，仁杰奏毁一千七百所，唯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狄仁杰毁掉的神庙有周赧王、楚王项羽、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吴夫王、春申君、赵佗、马援、吴桓王等。狄仁杰认为这些神庙“有害于人，悉除之”。

唐代韩滉镇浙西时，认为“贼非牛酒不啸结”，他不但禁止屠牛，还拆毁佛寺道观40余所，把拆下的材料用来修缮馆第，又用佛寺铜钟铸造弩牙兵器。

唐德宗时，于頔任苏州刺史，“罢淫祠，浚沟浍，端路衢，为政有绩”。唐穆宗长庆三年（823年）十二月，浙西观察使李德裕奏大毁管内淫祠。李德裕《祷祝论》称：“余前在江南，毁淫祠一千一十五所，可谓不谄神黩祭矣。”

除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4人外，江南地区长期崇拜的人物尚有许多当地先贤和英雄人物等，这些人物的庙宇均被作为“淫祠”而予禁止。这显然是官员所不可能完成的事，只能做些表面文章。此后，一直至清代，地方官们视“禁淫祠”为重要政绩之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民国前的1000余年里，每位“禁淫祠”的官员均有辉煌业绩，这恰恰表明江南民间对鬼神、巫祝、先贤的崇拜根深蒂固，“淫祠”势如春草，根本不可能禁绝。而从唐代留存的诗作来看，这些人物依然被设庙祭祀。江南人对自己先贤的崇拜之俗，在下层社会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按狄仁杰的标准，屈原、春申君、项羽、韩信庙均在禁毁之列。唐代诗人、润州金坛人戴叔伦《过三闾庙》：“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崔涂《屈原庙》：“庙古碑无字，洲晴蕙有香。”说明屈原庙在唐代仍然存在于不少地区。

无锡地区的春申君祠，因春申君封于吴邑，为李园所杀，吴人遂立祠祭祀。“狄仁杰毁江东淫祀祠，亦见废。今恵山下有土神祠，即春申君也，盖为毁祠置，故易其名耳。”而有些地方的春申君祠则没有被毁。张继《春申君祠》诗：“春申祠宇空山里，古柏阴阴石泉水。……萧条寒景傍山村，寂寞谁知楚相尊。”说明江南人在唐代继续崇祀这位吴地先贤。

江苏宿迁、江浦等地有项羽庙。《南史》载，南朝时，江苏邻郡吴兴也有项羽庙。孟郊《和令狐侍郎郭郎中题项羽庙》：“碧草凌古庙，清尘锁秋窗。”刘禹锡在楚州撰写的《韩信庙》称：“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李绅《却过淮阴吊韩信庙》：“功高自弃汉元臣，遗庙阴森楚水滨。”均显示唐代江苏人仍对项羽、韩信立庙崇祀。

宋代官员在江苏仍然大毁“淫祠”。

刘宰调江宁尉时，“江宁巫风为盛。……有持妖术号‘真武法’‘穿云子’‘宝华主’者，皆禁绝之”。刘宰任泰兴令，有杀人者辩称：“祷于丛祠，以杀一人，刃忽三跃，乃杀三人，是神实教我也。”刘宰毁掉该庙，并毁淫祠84所。

曾历官知平江府兼浙西提点刑狱的胡颖，“所至毁淫祠数千区，以正风俗”。夏竦在江西任地方官时，索得巫觋千余家，使他们回归农业，毁其淫祠以闻。“诏江、浙以南悉禁绝之。”嘉定十二年（1219年），山阴人陆子遹任溧阳令，“溧阳俗故武健而信淫祠、巫觋。有白云宗者，以妖术诱致良民，转相凭结”。陆子遹大兴学校，学习礼让，让学子劝化受蒙蔽的百姓，并诛杀其首领。陆子遹《除妖害记》：“闻古之人有毁淫祠者，有击蛇妖者，有遏圣水者。”

直到康熙年间，江宁巡抚汤斌离任时，疏毁吴下淫祠五通、五显、刘猛将、五方贤圣等庙，并将康熙的上谕勒石于上方山。遵从者仍然了了。

唐宋时苏北淮河地区有淮涡神与巫支祁（又写作无支祁、巫支祈、无支奇等）的传说，流传极广。相传泗州大圣僧伽大师曾在泗州塔下锁镇水母。经陶宗仪考证，此事应是禹锁巫支祁。《山海经》有关于无支祁的最早记载：“水兽好为云雨，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无支祈。”这一传说被唐、宋多种野史所载录、附会。《古岳渎经》载：“禹治水，三至桐柏，获淮涡水神，曰无支祁，乃命庚辰制之，锁于龟山之足，淮水乃安。唐永泰初，楚州有渔人夜钓山下，其钩为物所制。沉水视之，见大铁锁绕山足，一兽形如青猿，兀若昏醉，涎沫腥秽，不可近。”《唐国史补》：“楚州渔人于淮中钓得古铁锁，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而逝。”苏轼《濠州七绝》也称：“川锁支祁水尚浑。”

宋代在洪泽过淮河，官民常借潮于渎头神。

唐代前期，狄仁杰充江南巡抚使。“吴、楚之俗多淫祠，仁杰奏毁一千七百所，唯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狄仁杰毁掉的神庙有周赧王、楚王项羽、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吴夫王、春申君、赵佗、马援、吴桓王等。狄仁杰认为这些神庙“有害于人，悉除之”。

唐代韩滉镇浙西时，认为“贼非牛酒不啸结”，他不但禁止屠牛，还拆毁佛寺道观40余所，把拆下的材料用来修缮馆第，又用佛寺铜钟铸造弩牙兵器。

唐德宗时，于頔任苏州刺史，“罢淫祠，浚沟浍，端路衢，为政有绩”。唐穆宗长庆三年（823年）十二月，浙西观察使李德裕奏大毁管内淫祠。李德裕《祷祝论》称：“余前在江南，毁淫祠一千一十五所，可谓不谄神黩祭矣。”

除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4人外，江南地区长期崇拜的人物尚有许多当地先贤和英雄人物等，这些人物的庙宇均被作为“淫祠”而予禁止。这显然是官员所不可能完成的事，只能做些表面文章。此后，一直至清代，地方官们视“禁淫祠”为重要政绩之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民国前的1000余年里，每位“禁淫祠”的官员均有辉煌业绩，这恰恰表明江南民间对鬼神、巫祝、先贤的崇拜根深蒂固，“淫祠”势如春草，根本不可能禁绝。而从唐代留存的诗作来看，这些人物依然被设庙祭祀。江南人对自己先贤的崇拜之俗，在下层社会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按狄仁杰的标准，屈原、春申君、项羽、韩信庙均在禁毁之列。唐代诗人、润州金坛人戴叔伦《过三闾庙》：“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日暮秋烟起，萧萧枫树林。”崔涂《屈原庙》：“庙古碑无字，洲晴蕙有香。”说明屈原庙在唐代仍然存在于不少地区。

无锡地区的春申君祠，因春申君封于吴邑，为李园所杀，吴人遂立祠祭祀。“狄仁杰毁江东淫祀祠，亦见废。今恵山下有土神祠，即春申君也，盖为毁祠置，故易其名耳。”而有些地方的春申君祠则没有被毁。张继《春申君祠》诗：“春申祠宇空山里，古柏阴阴石泉水。……萧条寒景傍山村，寂寞谁知楚相尊。”说明江南人在唐代继续崇祀这位吴地先贤。

江苏宿迁、江浦等地有项羽庙。《南史》载，南朝时，江苏邻郡吴兴也有项羽庙。孟郊《和令狐侍郎郭郎中题项羽庙》：“碧草凌古庙，清尘锁秋窗。”刘禹锡在楚州撰写的《韩信庙》称：“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李绅《却过淮阴吊韩信庙》：“功高自弃汉元臣，遗庙阴森楚水滨。”均显示唐代江苏人仍对项羽、韩信立庙崇祀。

宋代官员在江苏仍然大毁“淫祠”。

刘宰调江宁尉时，“江宁巫风为盛。……有持妖术号‘真武法’‘穿云子’‘宝华主’者，皆禁绝之”。刘宰任泰兴令，有杀人者辩称：“祷于丛祠，以杀一人，刃忽三跃，乃杀三人，是神实教我也。”刘宰毁掉该庙，并毁淫祠84所。

曾历官知平江府兼浙西提点刑狱的胡颖，“所至毁淫祠数千区，以正风俗”。夏竦在江西任地方官时，索得巫觋千余家，使他们回归农业，毁其淫祠以闻。“诏江、浙以南悉禁绝之。”嘉定十二年（1219年），山阴人陆子遹任溧阳令，“溧阳俗故武健而信淫祠、巫觋。有白云宗者，以妖术诱致良民，转相凭结”。陆子遹大兴学校，学习礼让，让学子劝化受蒙蔽的百姓，并诛杀其首领。陆子遹《除妖害记》：“闻古之人有毁淫祠者，有击蛇妖者，有遏圣水者。”

直到康熙年间，江宁巡抚汤斌离任时，疏毁吴下淫祠五通、五显、刘猛将、五方贤圣等庙，并将康熙的上谕勒石于上方山。遵从者仍然了了。

唐宋时苏北淮河地区有淮涡神与巫支祁（又写作无支祁、巫支祈、无支奇等）的传说，流传极广。相传泗州大圣僧伽大师曾在泗州塔下锁镇水母。经陶宗仪考证，此事应是禹锁巫支祁。《山海经》有关于无支祁的最早记载：“水兽好为云雨，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无支祈。”这一传说被唐、宋多种野史所载录、附会。《古岳渎经》载：“禹治水，三至桐柏，获淮涡水神，曰无支祁，乃命庚辰制之，锁于龟山之足，淮水乃安。唐永泰初，楚州有渔人夜钓山下，其钩为物所制。沉水视之，见大铁锁绕山足，一兽形如青猿，兀若昏醉，涎沫腥秽，不可近。”《唐国史补》：“楚州渔人于淮中钓得古铁锁，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而逝。”苏轼《濠州七绝》也称：“川锁支祁水尚浑。”

宋代在洪泽过淮河，官民常借潮于渎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