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茶茗：江苏风俗史，唐代茶神陆羽的绝品茶

2023-07-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阳羡在唐代被文士们视为世外桃源。陆羽著《茶经》3篇，后世鬻茶者用陶瓷制作陆羽的形象，祀为茶神。历经3年，获得圣阳花、吉祥蕊茶，总共不到5斤，成为茶中绝品。当然，唐代上层社会的茶茗享受，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沉重负担。但两年后，唐文宗任命王涯为榷茶使。此诗敏锐地指出了官府为征阳羡茶对百姓的催逼。南唐统治者令取茶之乳作片，称为京、的乳和骨子等，“为时所贵”。苏南地区的茶饮习俗受到京城的影响。

茶至唐始盛。唐代的茶叶以常州和蜀地为优。在无锡南岳寺前有真珠泉，又名卓锡泉，大旱不竭。唐代稠锡和尚曾以此泉烹桐庐茶，有白蛇衔茶子放置庵侧，后长成优质茶树，茶味极佳。宋时，宜兴邻境顾渚出产龙陂山子茶，窦仪常以这里的新茶待客，“味极美”。

阳羡茶区从太湖之滨到安徽广德县境，东西长约35公里。从长兴水口到宜兴铜官山北麓，南北宽约36公里，面积约120平方公里，东西横贯父子岭、大毛山、乌峰岭、啄木岭、悬脚岭、白茆山、天荒山、西川岭、黄塔山（海拔611.5米）和三洲山等10多座山。分水岭南为长兴，峰峦起伏，修竹茂林；岭北为宜兴，群山环抱，小盆地栉比，濒临太湖。南北气候、土壤、地理条件类似。所产名茶，唐代中叶统称阳羡茶。

各类茶品中，“阳羡为上”，常州宜兴紫笋为唐代名茶。阳羡在唐代被文士们视为世外桃源。陆羽、陆龟蒙等人在附近隐居，白居易、陆龟蒙、皮日休、杜牧等诗客汇集。以阳羡为歌咏对象的诗词汗牛充栋。如杜牧《正初奉酬歙州刺史邢群》：“一壑风烟阳羡里，解龟休去路非赊。”李嘉祐《送陆士伦宰义兴》：“阳羡兰陵近，高城带水闲。浅流通野寺，绿茗盖春山。”

宋人称：“茶之佳品，摘造在社前，其次则火前，谓寒食前也。其下则雨前，谓谷雨前也。茶之佳品，其色白，若碧绿色者，乃常品也。茶之佳品，芽蘖微细，不可多得。若取数多者，皆常品也。茶之佳品，皆点啜之。其煎啜之者，皆常品也。”

江苏有许多善于种茶、烹茶之士。陆羽著《茶经》3篇，后世鬻茶者用陶瓷制作陆羽的形象，祀为茶神。上元年间（760─761年），陆羽隐居无锡苕溪，自称桑苎翁，“阖门著书”。唐代许多名士视陆羽为楚狂接舆式的隐士，乐与相交。皇甫冉《送陆鸿渐山人采茶回》：“千峰待逋客，香茗复丛生。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寂寂燃灯夜，相思磬一声。”僧皎然《访陆羽处士不遇》：“太湖东西路，吴王故山前。所思不可见，归鸿自翩翩。何山赏春茗，何处弄春泉？莫是沧浪子，悠然一钓船。”

苏州人陆龟蒙嗜茶，在顾渚山下购置田园，“岁取租茶，自判品第”。吴僧梵川自往蒙顶结庵种茶。历经3年，获得圣阳花、吉祥蕊茶，总共不到5斤，成为茶中绝品。吴僧文了善烹茶，荆南高保勉父子称之为“汤神”，奏授“华定水大师上人”。

江苏烹茶名家常伯熊，深习陆羽的饮茶理论。御史大夫李季卿任江南宣慰使，到达临淮时，特邀请常伯熊煮茶，深受李季卿器重。

无锡慧山泉水非常适合煎茶。僧人若水诗赞慧山泉：“石脉绽寒光，松根喷晓凉。注瓶云母滑，漱齿茯苓香。野客偷煎茗，山僧借净床。安禅何所问，孤月在中央。”

旧宜兴县城东南35里，临罨画溪的茶山，因唐时产茶入贡，故名“唐贡山”。杜牧有多首以茶山为题的诗作，其中《题茶山诗》视此为仙境：“山实东吴秀，茶称瑞草魁。……泉嫩黄金涌，牙香紫璧裁。”

在唐代，阳羡茶是寄送京师亲友的珍贵礼品。白居易《晩春闲居》诗：“渴饮毗陵远到茶”。诗序：“工部寄诗，杨常州寄茶同到。”

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同样叙述了朋友寄阳羡新茶事，当时寄茶以白绢斜封，可见茶的贵重。卢仝以饮茶七碗为最适，此诗对茶的理解，更被后人视为比肩陆羽的《茶经》。诗称：“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仁风暗结珠琲瓃，先春抽出黄金芽。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柴门反观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唐代江苏的水，非常适合煎茶。刑部侍郎刘伯刍从煎茶的角度对全国的水进行鉴评：镇江扬子江南零水第一，无锡惠山寺石水第二，苏州虎丘寺石水第三，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扬州大明寺水第五，吴淞江水第六，淮水第七。唐代煎茶好水均出自民国以前的江苏地域。

当然，唐代上层社会的茶茗享受，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沉重负担。

唐代宜兴贡阳羡茶万两。唐代江苏进贡的茶与橘均有一定的时间要求。主管官员与江淮观察史“皆欲其先至”。直到明初，四方供茶，仍以建宁、阳羡茶品为上品。当时继用宋制，茶叶被碾揉成大小龙团。

唐文宗大和七年（833年）以前，“吴蜀贡新茶，皆于冬中作法为之”。唐文宗为了显示“务恭俭，不欲逆其物性”，下令“所供新茶，宜于立春后造”。但两年后，唐文宗任命王涯为榷茶使。对茶征收榷税，始于王涯。

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末发问：“安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巅崖受辛苦。便从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皮日休《题惠山泉二首》叙述了李绅献惠山泉水给李德裕，李德裕令无锡地方官向京师供送泉水之事：“丞相长思煮茗时，郡侯催发只忧迟。吴关去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郭三益《题南岳》：“官符星火催春焙，却使山僧怨白蛇。”此诗敏锐地指出了官府为征阳羡茶对百姓的催逼。

后周太祖郭威广顺二年（952年）正月，南唐李璟一次送给后周茗荈18000斤，可见当时南京茶叶藏量之多。南唐统治者令取茶之乳作片，称为京、的乳和骨子等，“为时所贵”。

宋代汴京、临安的茶饮风习均比唐代长安、洛阳更盛，尤其是上流社会盛行斗茶。苏南地区的茶饮习俗受到京城的影响。宋太宗时，令江左进贡龙凤石乳茶，“规取像类，以别庶饮也”。宋金对峙时，苏北的金人统治区从榷场获得南方的茶叶，并学习南方饮茶方法。刘迎《淮安行》诗称：“迄今村邑犹荒凉，居民生资惟榷场。马军步军自来往，南客北客相经商。……闾间风俗乐过从，学得南人煮茶吃。”

世外茶茗：江苏风俗史，唐代茶神陆羽的绝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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