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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风俗史:八绝曹画与顾恺之

【摘要】:曹画被时人称为吴国“八绝”之一。崇尚自然、追求自由、乐山爱水成为士人的时尚,诗文书画方面也体现了更多自然的情趣。在绘画方面,最受推崇的是无锡人顾恺之。顾恺之在东晋享誉画坛。所著文集及《启蒙记》行于世。顾野王的文学成就、顾恺之的绘画艺术,是江南人文艺术冰山之一角,表明江南地区已具备丰厚的人文艺术基础。

东晋时,具有较高文化水平的江南士族兴起。顾、陆、朱、张即是其代表。如顾氏的顾野王,乃三国吴国顾融之后,顾融有顾向、顾淑两子。长子顾向(字尊道)是一个饱学之士,精通卜筮,声名遍布江南。顾向有二子,长子为三国东吴名相顾雍。顾雍次孙顾苏,仕吴官至黄门侍郎,在晋历任显职。顾融十二世孙顾子乔,任梁东中郎武陵王府参军事。十三世孙顾烜,任临贺王记室,兼本郡五官掾,以儒术知名于世。曾任建安知府,多行善政。

顾野王便是顾烜的儿子,陈朝时官至黄门侍郎。顾野王是顾氏的第三十世孙、顾融的十四世孙,以才华闻名于世,被誉为顾氏家族的“中兴之祖”。顾野王幼年好学,7岁读《五经》,9岁能属文。曾创《日赋》,领军朱异对此非常欣赏。12岁随父到建安,撰《建安地记》2篇。成年后遍观经史,精记默识,天文地理、蓍龟占候、虫篆奇字,无所不通。宣城王为扬州刺史,顾野王与琅邪王褒同为宾客。顾野王还善画,宣城王令顾野王画古贤,命王褒书赞,时人称为“二绝”。顾野王的撰述有《玉篇》和《舆地志》各30卷,《符瑞图》和《顾氏谱传》各10卷,《分野枢要》《续洞冥记》和《玄象表》各1卷,当时皆刊行于世。另拟撰《通史要略》100卷,《国史纪传》200卷,未成而卒。有《文集》20卷。

三国时,寓居金陵的吴郡吴兴人曹弗兴以善画著称,“作人物,衣纹皴绉”。有画家谓:“曹衣出水,吴带当风。”曹弗兴曾为孙权画屏风,“误落笔点素,因就成蝇状。权疑其真,以手弹之”。曹画被时人称为吴国“八绝”之一。传说赤乌(238—251年)中,曹弗兴游清溪,看见赤龙出水,遂画下献给孙皓,孙皓命送秘府。至南朝宋代,吴人陆探微见画仍然为之叹服,前往清溪,仍能看见那条龙。宋时干旱,“乃取弗兴龙置水上,应时蓄水成雾,累月滂霈”。这些说法自有其夸张成分,但也可见人们对曹弗兴的推崇。谢赫评价:“弗兴之迹,代不复见,秘阁内一龙头而已。观其风骨,擅名不虚,在第一品。”

东晋时,南渡规模变大,北方士人,纷纷南迁。战争的频繁、远离故土的情怀,使两汉以来汉人在北方形成的价值观发生了改变。崇尚自然、追求自由、乐山爱水成为士人的时尚,诗文书画方面也体现了更多自然的情趣。在绘画方面,最受推崇的是无锡人顾恺之。顾恺之在东晋享誉画坛。东晋以后,更见盛隆。20世纪初,学者对其进行了大量的学术研究。于其灼、傅抱石、马采、金维诺、温肇桐、朱狄、陈兆复、郑为、黄纯尧、王泷、吴焯、伍蠡甫、黄维中、杨新、方闻、巫鸿、尹吉男、石守谦、陈葆真以及日本学者秋山光夫、堂谷宪勇、泷精一、伊势专一郎、金原省吾、古原宏伸等相继对顾恺之的生平、画迹、画论等做过探究。

顾恺之父亲顾悦之,为尚书左丞。顾恺之博学有才气,曾作《筝赋》,自称:“吾赋之比嵇康琴,不赏者必以后出相遗,深识者亦当以高奇见贵。”顾恺之曾为桓温大司马参军,深受桓温喜爱。桓温去世后,顾恺之拜其墓,赋诗:“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

顾恺之喜欢嵇康四言诗,并为之作画,常云:“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史称:顾恺之“尤善丹青,图写特妙,谢安深重之,以为有苍生以来未之有也。恺之每画人成,或数年不点目精。人问其故,答曰:‘四体妍蚩,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顾犹擅长画人,妙绝于时,并善于设置不同的背景。曾为裴楷画像,颊上加三根毛,“观者觉神明殊胜”。又把谢鲲像画在石岩里,云:“此子宜置丘壑中。”曾主动为殷仲堪画像,殷仲堪因有目病固辞。顾恺之说:“明府正为眼耳,若明点瞳子,飞白拂上,使如轻云之蔽月,岂不美乎!”殷仲堪听从了他的话。

顾恺之曾于金陵瓦官寺北殿画维摩诘,画毕,“光耀月余日”。《京师寺记》载:“兴宁中,瓦官寺初置,僧众设会,请朝贤鸣刹注钱。其时士大夫莫有过十万者。既至长康,长康直打刹注百万。长康素贫,众以为大言。后寺众请勾疏,长康曰:‘宜备一壁。’遂闭户往来一月余日,所画维摩诘一躯。工毕,将欲点眸子,乃谓寺僧曰:‘第一日见,请施十万;第二日可五万,第三日可任例责施。’及开户,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得百万钱。”

李德裕镇浙西时,创立甘露寺,“顾恺之画《维摩诘》,在大殿外西壁”。

俗传顾恺之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所著文集及《启蒙记》行于世。现传为顾恺之的作品有《洛神赋图》《列女仁智图》《女史箴图》,《司马宣王像》《谢安像》《刘牢之像》《桓元像》《列仙图》《唐僧会像》《沅湘像》《三天女像》《八国分舍利图》《木鴈图》《水府图》《庐山图》《樗蒲会图》《行龙图》《虎啸图》《虎豹杂鸷图》《凫鴈水洋图》。

谢赫《画品》论江左画家,“吴曹弗兴、晋顾长康、宋陆探微等上品,余皆中下品。恺之能连五十匹绢,画一像,使心运手,须臾成,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失尺度,此其难也”。

唐张彦远《画工搨写》:“江南地润无尘,人多精艺。三吴之迹,八绝之名,逸少右军、长康散骑,书画之能,其来尚矣。”“遍观众画,惟顾生画古贤得其妙理。对之令人终日不倦,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不亦臻于妙理哉!”

顾恺之曾经总结:“画人物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阁,一定器耳,差为易也。”此论深为后人推重。《宣和论画》称:“画人物最为难工,虽得其形似,往往乏韵。故自吴晋以来,号为名手者,才得三十三人。其卓然可传者,则吴之曹弗兴,晋之卫协,隋之郑法士,唐吴道元、郑虔、周昉,五代赵才、王商,宋李公麟,彼虽笔端无口,而尚论古之人,至于品流之高下,一见而可以得之者也。”

顾野王的文学成就、顾恺之的绘画艺术,是江南人文艺术冰山之一角,表明江南地区已具备丰厚的人文艺术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