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婚姻史：探索妇女地位

2023-07-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从古代到中世纪由于父权制的确立和巩固，总的趋向上都降低了妇女在婚姻生活中的地位。在中国，从婚姻史总体考察，生活在宗法制度下的妇女，其地位更为低下。女子无论如何不能和男子抗礼，必须处在弱顺的地位。在政治生活中，女子也绝对不能参加各种活动，对男子则应唯命是从。[3]与中国相较，西方妇女地位略好一些。其次，从事实上看，许多方面证明，在中国女子是不具备充分人格的。这却是生女的征兆。

民族的差异即是民族文化的差异。一区域民族的成长和发展与他区域民族的成长与发展，又因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而呈现出某些共性，中外妇女在社会上的地位就说明了这点。

从古代到中世纪由于父权制的确立和巩固，总的趋向上都降低了妇女在婚姻生活中的地位。在中国，从婚姻史总体考察，生活在宗法制度下的妇女，其地位更为低下。

首先，从宗法制礼教上去看，女子在社会观念中地位就很低。女子无论如何不能和男子抗礼，必须处在弱顺的地位。“坤道成女” [1]当然不能与“乾道成男”同义。女为坤，所以女子便以柔为本性，理应从阳而处于阴。所以在《易经》恒卦上论“爻”是“二阳而五阴，阴恒从阳，乃妇人之吉也”；论“卦”是“上震而下巽，男恒从女，则夫子之凶也”。因而卦辞上说：

“六五，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由此可见，女子从男子是“理”所当然，而男子顺女子则是奇有的。反过来在“姤卦”上，底下一爻是阴，“已在内为主而阳反为客，且其道上行，而阳乃退消，是女主遽壮”，反乎女子本性，所以卦辞上说：

“姤，女壮，勿用取女。”

女子身体强壮就成了女子的缺点，被人们认为是可怕的事。

在政治生活中，女子也绝对不能参加各种活动，对男子则应唯命是从。自己毫无自主希望。“从人”是她唯一的职分。《春秋谷梁传》说：

“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从人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专行，必有从也。”[2]

由于女子生下就是从人的，所以在社会政治活动上，就没有女子的地位。古人说：“公庭不言妇女。”[3]

与中国相较，西方妇女地位略好一些。在西方，虽然宗教降低妇女地位，可是宗教教义宣称，在上帝面前，男女地位基本是一样的。此外，在政治生活方面，西方有些国家由于女子有继承权，所以有女王或女皇，虽然妇女执政一般来说是一种形式，但也说明在社会观念上妇女地位并不太低。

其次，从事实上看，许多方面证明，在中国女子是不具备充分人格的。

（一）不重生女

中国古代对生男生女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诗经·斯干》说：

大人占之：　　　　太卜占罢忙禀告：

维熊维罴，　　　　梦中把熊罴见到，

男子之祥；　　　　这是生男的好兆头；

维虺维蛇，　　　　梦见了蝮蛇，

女子之祥。　　　　这却是生女的征兆。

乃生男子，　　　　男孩若生下，

载寝之床，　　　　让他睡上床，

载衣之裳，　　　　给他穿衣裳，

载弄之璋。　　　　让他佩玉璋。

其泣喤喤，　　　　哭声若洪亮，

朱芾斯皇，　　　　长大衣着多盛装，

室家君王。　　　　成家立家做君王。

乃生女子，　　　　女孩若生下，

载寝之地，　　　　让她睡地上，

载衣之裼，　　　　给她裹小褥，

载弄之瓦。　　　　让她玩纺锤。

无非无议，　　　　做个贤妻无过无失，

唯酒食是议，　　　只想着把酒与饭菜备齐

无父母治罹，　　　不给父母有连累。

大抵生了男孩，都很郑重其事；生了女孩却率意随便。后人称生男孩为“弄璋之喜”，称生女孩为“弄瓦之喜”，就来源于此。除了用“弄璋”“弄瓦”分别对待男孩、女孩以外，还有其他很多名堂。由于男、女将来在社会上地位与作用不同，所以父母对他们的希望也迥然不同。女孩子若“无非无议”，不给父母丢丑，便算得上最好的了。《礼记·内则》上说：

“子生：男子设弧（即弓）于门外，女子设帨（shuì，手绢）门右。”

女子虽然设物在门外，不过以帨为示，隐然视女子不外是巾缨脂粉中的人物；设弧的男子才是社会的主人。不仅如此，从古到今，溺婴（男称孩，女称婴）的事情常常发生。《韩非子·六反篇》上说：

麒麟送子的吉祥画，就是重男轻女的明证

“父母之于子也，产男则相贺，产女则杀之。此俱出父母之怀衽，然男子受贺，女子杀之者，虑其后便计之长利也。”

这种现象汉代也十分盛行。《汉书·王吉传》说：

“聘妻送女无节，则贫人不及，多不举子。”

又有记载：“嫁娶太早，尤崇侈靡；贫人不及，多不举子”。[4]

在宗法的组织之下，只能过营寄生活的妇女，没有独立的地位，贫穷的人家怕女子长大无力婚嫁，便开始溺婴。

（二）女子无名

在先秦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有名，只称姓，到了十五，才有字。所谓伯姬、叔姬、孟姜、叔姜中，“姬”和“姜”都是姓；“伯”“叔”“孟”都是字。这前面已讲过了。《礼记》对此规定很严。“丧服小记”有：

“复与书铭，自天子达于士，其辞一也。男子书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到了后来，女子虽然有了名，但常常省略不称，而称什么“陈宝光妻”“张刘氏”“陈黄氏”之类，正式的书上也不过称“陈女”“梁女”等等。当然也有一些风雅女子不但有姓、有名、有字，还有别号，如：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女词人孙道绚号冲虚居士，明代“闺品之豪”女诗人朱妙端号静庵；清代女作家王端淑号映然子，又号青芜子等等。然而这些都是出身名门的女子。至于一般妇女，绝难有此雅兴。

（三）女子无爵

在先秦时代，女子生前无爵，死后无谥，已是通例。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她出嫁后，服饰也随着丈夫的爵位而有异。如：

“内子（卿之正妻）以鞠衣，褒衣，素沙，下大夫（之妻）以襢（tǎn）衣，其余如士。……夫人（诸侯之妻）税衣揄狄，狄税素纱。”[5]

女子自己是无爵的。又如：

“唯世妇命于奠茧（宫内蚕茧成后向君主献茧之礼），其他则皆从男子。”[6]

“凡妇人，从其夫之爵位。”[7]

到了汉代，二十级赐爵也是对男子来说的，虽然从这时起皇宫的女子能别立品等，按级受禄，但不过是夫贵妻荣的表现。至于魏晋南北朝时妇人受赐得位号，则属特例。

（四）贵不敌尊

中国传统的礼法体现的是宗法制思想，对上下、长幼关系看得很重。贵不敌尊是礼法的一个基本要求。女人即使是生在皇宫六院，嫁出门去也要接受夫命，不能在丈夫的面前卖弄自己的身世。《诗经·何彼 pagenumber_ebook=325,pagenumber_book=316 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