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暴恐犯罪对策研究：犯罪手段的分类与案例分析

国际上常见的暴恐犯罪手段

18世纪以前，恐怖活动基本上以暗杀、投毒为主要表现形式。1881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遇刺和1914年奥匈帝国斐迪南大公遇刺，是这一时期最严重的两起恐怖事件。这些恐怖组织大多是在没有群众支持的情况下，通过谋杀某一政府要员向社会宣传自己的政治目的，吸纳民众参与。国际恐怖主义的真正形成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此期间，恐怖主义的活动热点是殖民地、附属国或刚独立的民族国家。这一时期的恐怖事件明显增多，手段日趋多样，劫机、爆炸、绑架与劫持人质都有，袭击目标和活动范围已经超出国界，越来越具有国际性，逐渐形成了国际恐怖活动。

1.暗杀。暗杀由于手段较为隐秘，实施者逃离可能性较大，成为恐怖主义犯罪惯用的手段之一。暗杀的目标经常指向宗教人士、政治人物特别是国家领导人等。1998年2月6日，法国科西嘉省省长克洛德·埃里尼亚克在省府阿亚克修市中心剧院露天停车场停车时，遭枪杀。1998年11月20日，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议员加林娜·斯塔罗沃托娃在圣彼得堡被暗杀。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在我国的新疆也出现暗杀爱国宗教人士、政府领导的恐怖事件。

2.绑架。绑架是最传统的恐怖活动手段之一，发生频率极高。在尼日利亚南部产油区，反政府武装、海盗绑架和袭击事件经常发生。绑架的对象既有外国石油工人，也有当地人。武装分子实施绑架的目的是获得可观的赎金，也有的绑架行为是为了实现某种政治目的，很少是为了杀人而制造恐怖气氛。通常情况下，只要支付一定赎金，被绑架者便会获释。2000年在菲律宾巴西兰岛绑架案中，“阿布沙耶夫组织”在巴西兰岛绑架了27名人质，其中大部分是小学生和教师。2009年1月15日，菲律宾苏禄省的“阿布沙耶夫组织”劫持3名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人员。2009年1月18日，也门液化天然气公司的一名德国专家和两名也门员工在也门东南部舍卜沃省被部落武装绑架，绑架者企图用德国人质换取被政府关押的部落成员。2009年12月14日，巴基斯坦的两辆北约油罐车在奎达市郊外遭袭击，4名司机与随行人员遭绑架，这是巴基斯坦俾路支省2009年发生的第15次袭击车队事件。

3.爆炸袭击。爆炸是恐怖主义犯罪行为中使用最多的手段，爆炸力量会导致多人死亡、财产受到重大毁坏，行为后果比较明显，容易引起社会注意，在引起社会恐慌方面最有威力。恐怖分子之所以愿意使用炸弹实施恐怖行为，一是制造炸弹的技术比较容易获得，例如用硝酸钾、糖类等材料可以制成威力巨大的爆炸物；二是实施炸弹爆炸行为与其他手段比较起来更加简单，它可以由一个人实施完成而不需要多人的配合或更高的技术要求；三是通过时间控制装置可以确定炸弹的起爆时间；四是爆炸能够带来比较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视觉冲击效果越强烈，媒体报道就越多。恐怖分子的传统爆炸方式为自杀式爆炸袭击，近年来这一方式有所改变，如使用定时炸弹、遥控炸弹、无人机炸弹等。

实施自杀式爆炸袭击的大部分为妇女和儿童。这两种群体都属于弱势群体，不容易引起他人警觉，具有隐蔽性。这些妇女和儿童在极端宗教的蒙骗下和暴力的逼迫下实施自杀式爆炸袭击事件。自杀式爆炸袭击是巴基斯坦“塔利班”的重要攻击手段。自2002年3月22日第一起自杀式爆炸袭击开始，截至2006年年末，“塔利班”共发动22起自杀式爆炸袭击，2007年则猛增到56起，2008年共发动59起自杀式爆炸袭击，2009年急剧上升至87起，手段极为凶残。更令人发指的是，巴基斯坦“塔利班”绑架约1500名少年儿童，训练并强迫他们发动自杀式爆炸袭击。^[8]

自杀式爆炸袭击中使用交通工具发动爆炸最为常见。2003年8月25日，印度孟买两起几乎同时发生的汽车爆炸袭击事件导致大约60人丧生。2008年8月4日上午8时许，新疆的喀什市边防支队集体出早操，突遭两名犯罪嫌疑人驾车袭击，并引爆车上爆炸物，造成16人死亡，16人受伤。2008年8月10日，暴力恐怖分子在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县的一些超市、酒店、政府机关制造了多起爆炸事件，共造成1名保安人员死亡，2名公安民警、1名保安人员和2名群众受伤，多处房屋受损。以上两起案件是分裂分子针对北京奥运会所实施的。2009年1月9日，阿富汗尼姆鲁兹省首府扎兰季发生针对警察的自杀式爆炸袭击，10人死亡、3人受伤。伊拉克在2009年1月，仅一个月内发生自杀式爆炸或路边炸弹事件9起，93人死亡，225人受伤。

渐渐地，恐怖势力开始突破传统的自杀式爆炸，使用遥控式炸弹、定时炸弹、无人机炸弹等，通常先引爆一个小的炸弹，待警察介入后再引爆更大的炸弹。如2009年2月8日，驻阿富汗北约部队的一个扫雷小组在赫尔曼德省纳德阿里地区遭遇遥控炸弹袭击，4人死亡，其中包括2名扫雷专家。2009年11月27日，116次“涅夫斯基”号特快列车遭炸弹袭击后，俄罗斯国家反恐委员会指挥中心调查该案时，发生第二次爆炸袭击，侦查人员透露，根据鉴定结果显示爆炸装置是通过手机遥控引爆。

4.劫持飞机。劫持飞机也是恐怖分子经常用来实施恐怖行为的手段之一。对于恐怖分子来说，劫持飞机的好处是不仅可以引起世人的广泛关注，而且可以给恐怖分子提供逃命的工具。虽然劫持飞机的最早记录可以追溯到1930年，但到1968年之前劫持飞机并没有成为一个影响国际关系的重大事件。直到1968年在美国发生了劫持美国国内航班到古巴的事件。同年7月23日，一架从巴黎飞往特拉维夫的以色列飞机被劫持到阿尔及利亚。1969年到20世纪70年代，劫持飞机达到一个高潮。截至1972年年底仅美国被劫持的飞机就有159架，其中一半以上被劫持到了古巴。^[9]针对劫持飞机的危险，许多国家都采取了反劫机的措施，比如加强机场安全检查、建立特别的武装力量打击劫机以及其他恐怖主义行为。与此同时，反劫机的国际合作也逐渐扩大，许多国家相继签署了《东京公约》《海牙公约》《蒙特利尔公约》等反劫机公约。这些措施虽然从一定程度上减少或遏制了劫机事件的发生，但并没有杜绝该类事件的发生。对于形形色色的恐怖分子来说，劫机仍然是一个很好的实施恐怖行为的手段。

新型的超级恐怖主义犯罪手段

传统的恐怖主义主要是以炸弹、手枪等常规性武器为工具来实施恐怖活动的。20世纪末期以来，以日本的“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用沙林毒气攻击无辜民众事件为标志，传统恐怖主义正向新的恐怖主义转型。这种新的恐怖主义类型，有的学者称之为超级恐怖主义，有的称之为非常规恐怖主义，有的称之为高科技恐怖主义。本文采用超级恐怖主义的说法。所谓超级恐怖主义，就是以核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利用电脑及网络实施的恐怖行为。核恐怖主义就是以核武器或者放射性材料等为工具或者以核武器、核设施等为攻击目标而实施的恐怖行为；生物恐怖主义就是以生物武器为工具实施的恐怖行为；化学恐怖主义就是以化学武器为工具实施的恐怖行为。

1.核恐怖主义。核恐怖主义就是以核武器或者放射性材料等为工具或者以核武器、核设施等为攻击目标而实施的恐怖行为。人类拥有核武器以来，只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真正地把核武器运用到实际冲突之中。尽管如此，由核武器所引发的核恐怖主义却长期以来成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最头疼的问题。核恐怖主义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表现出来。

制造核武器或核装置来实施恐怖行为。恐怖分子实施这种行为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要制造核武器就需要足够的原材料。据国际原子能机构估计，制造一个核装置需要25公斤高纯度的铀和8公斤的钚，但是获得这些原材料并不是简单的事，现在拥有核武器和核工业的国家其核材料的供应都受到附属于联合国的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此外，即便恐怖分子获得了核材料，他们也难以拥有所需要的专家和复杂的技术设备。

攻击核设施。恐怖分子可以对包括核电站在内的核设施实施攻击。詹金斯把这种行为也视为核恐怖主义。^[10]对核设施进行攻击，可以用核装置，但更可能用常规武器，甚至用劫持的民用飞机。国际原子能机构统计发现，全世界有438个民用核反应堆以及250个核发电厂，这些设施都储存着大量的放射性材料。恐怖分子可以将飞机撞击到这类设施上从而引起灾难性的后果。

实施核污染。恐怖分子将传统的炸药与原料或发射性材料混合在一起，制造裂变炸弹。由于工业、农业和医药部门广泛使用放射性的材料，因此，恐怖分子很容易偷到放射性的材料并把它们与炸弹装配在一起，一旦炸弹被引爆，就可以产生放射性的污染。^[11]

核讹诈。除了上述的行为外，核恐怖主义还包括以声称要实施核攻击为内容的讹诈和欺骗。

2.化学恐怖主义。人类社会使用化学毒剂有较长的历史。恐怖分子利用这种技术手段实施恐怖主义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化学恐怖主义值得引起人们的重视。

化学毒剂通常是气态或者液态的。化学毒剂有四种类型：第一类是窒息性毒剂，如氯气；第二类是血液毒剂，如氰化物；第三类为能损害皮肤、眼睛、呼吸器官的糜烂性毒剂，如芥子气；第四类为神经性毒剂，如沙林毒气。化学武器就是以化学毒剂为核心，加上适当的投掷或者释放装置制成。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化学武器都曾被运用到战场上。例如，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部队”就在侵略中国时研制并使用了化学和生物武器。日本侵略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遗留在中国的大量化学武器直到今天仍然危害着中国人民，并对中国的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1983年至1988年，伊拉克在与伊朗的战争中也曾使用了化学武器。

相比较于核武器，化学武器更容易制造、运输和使用。比起生物武器，化学武器能够产生更加确定的杀伤效果。尽管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在产生的杀伤效果上都容易受到一些外界因素的影响，但是，相比较而言，生物武器比化学武器产生的效果更加不确定。生物武器的杀伤范围可能最后远远超过恐怖分子最初确定的范围，而且即使恐怖分子想要限定生物武器的杀伤范围都可能无能为力。当今世界大约有26个国家已经拥有了化学武器，此外还有12个国家在发展化学武器。^[12]掌握了化学武器的国家越多，化学武器就越容易失控，被恐怖组织利用来从事恐怖活动的风险就越大。

当一些学者对恐怖分子是否会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制造恐怖事件持怀疑，甚至否定看法的时候，日本的“奥姆真理教”用沙林毒气在东京地铁制造的恐怖事件明确地给人们敲响了警钟，恐怖分子利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制造恐怖事件成为不可辩驳的事实。从此，传统恐怖主义不大规模袭击平民的禁忌被打破，给恐怖组织施加的制约力量减小。

3.生物恐怖主义。“9·11”事件发生之后，美国本土出现了对“炭疽热”的恐慌。2003年在许多国家肆虐的非典（SARS）疫情甚至被一些人怀疑是生物恐怖主义的攻击。虽然这种怀疑没有足够的理由，但是，这不得不促使我们思考一个问题：生物恐怖主义会发生吗？

要实施生物恐怖主义，就需要有生物毒剂。生物毒剂包括具有生物活性的微生物、动植物产生的毒剂、人工合成毒剂或者影响生物功能的调节剂（如激素）等。其中，具有生物活性的微生物包括能够通过呼吸或者注射进入人体，在人体内繁殖并致人疾病甚至死亡的细菌、病原体、衣原体、病毒或者真菌。与具有生物活性的微生物不同，毒剂和调节剂只是对直接接触人产生影响，并不能使疾病在人群中传播。这一类的毒剂包括炭疽热病菌、肉毒杆菌、蓖麻毒素等。其中，炭疽热病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日本侵略军用在中国战场上，致使大量中国军民因感染炭疽热而丧生。

生物毒剂的投放方式对生物毒剂杀伤效果会产生很大影响。生物毒剂无论以何种形式被投放出去，最终主要通过三种途径对人产生影响：经过呼吸系统吸入；经过口腔吞食进入；经过皮肤裂口进入。要达到恐怖主义的目的，恐怖分子需要使生物毒剂通过以上三种途径之一进入人体。一般认为，恐怖分子投放生物毒剂的具体途径有如下几种：

第一种，通过空气传播。这是生物毒剂最具杀伤力的传播途径之一。一些生物毒剂通常以干粉、气雾化和干冻的方式存储和投放。干冻的毒剂受温度影响很大，以干粉的方式存储和投放生物毒剂只能对当地区域的人员产生影响，气雾化的生物毒剂则可以使生物毒剂以微小的气雾颗粒的形式通过小喷嘴散发出去，气雾颗粒可以在空气中停留很久，并且可以随风飘散到很远的地方，从而对当地区域以外的人员产生影响。把生物毒剂变成气雾形态进行投放不仅会给反恐带来更大的困难，而且会大大增加生物毒剂的毒性和致命性。

第二种，通过饮水系统传播。例如，生寒、霍乱、痢疾等病原体就可以通过饮水系统产生危害。恐怖分子可以通过污染水库、引水渠、蓄水池、出水口等地方传播生物毒剂。虽然通过污染水库达到杀死大量人员的目的往往很困难，因为这样做需要很多的生物毒剂，而且用于清洁饮水的氯会杀死致病微生物，但是，通过饮水系统散播生物毒剂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第三种，通过食品传播。恐怖分子可以通过把微生物注射到食品中达到实施恐怖行为的目的。1984年印度一个邪教组织为了赢得地方选举，达到控制县政府的目的，就把一种食物病毒（沙门氏菌溶液）混在当地10家饭店和1家超市的色拉中。虽然他们最后并没有赢得选举，但造成751人感染肠胃疾病。^[13]

第四种，通过人畜间的相互感染传播生物毒剂。一些生物毒剂可以在人畜之间相互传播。例如，炭疽热病菌、滤过性的脑炎病毒等都可以在人类和动物身上寄生。这样一来，即使从人身上清除了这些毒剂，但动物身上保留的毒剂如果不被消灭就可能再传染给人类，而要消灭作为生物毒剂宿主的动物在很多情况下是极其困难的。例如，西尼罗病毒通过蚊子传播给人类；黑死病（即瘟疫）通过跳蚤传播给人类，而要消灭蚊子或跳蚤往往很困难。2003年曾在世界范围内造成恐慌的非典（SARS）病毒据初步研究也是在动物和人身上都能存活并致病的一种病毒。

第五种，用生物毒剂攻击农作物和家畜造成恐慌和经济损失。农业和畜牧业在大多数国家的经济生产中都占有重要位置。当农业作物或家畜被病毒污染后，一些国家，特别是那些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的国家，将会遭受严重的经济损失。^[14]用生物毒剂攻击农业作物和家畜对于恐怖分子来说是一种比较理想的选择，这种攻击的优点在于：与用生物武器攻击人类相比，攻击农业作物或家畜比较容易实施；攻击农业作物或家畜的道德风险小；采取这种攻击的恐怖分子可以更有效地隐蔽自己，被执法机关发现的风险也比较小。

当然，恐怖组织利用生物武器也面临着许多困难。例如，难以获得生物毒剂；难以掌握制造生物武器的尖端技术。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核心技术也是恐怖分子难以克服的障碍，即生物毒剂气雾化的技术；并且恐怖组织还需要招募到能够制造这种生物武器所需的人才以及资金和物质条件。不过恐怖组织克服上述困难并非不可能，“奥姆真理教”就是一个拥有生化武器的恐怖组织。

4.网络恐怖主义。超级恐怖主义除了利用大规模的杀伤武器之外，还会利用信息时代的新技术——电脑网络。在21世纪，网络恐怖主义已成为信息时代恐怖主义手段和方式发展的新领域，成为非传统安全领域挑战国家安全的全球性问题。恐怖分子利用电脑网络实施恐怖行为构成了网络恐怖主义，这种新型的恐怖主义具有与传统恐怖主义不同的特征和手段，对现代社会构成了新的挑战。

网络恐怖主义一词早在1997年就由巴里·科林提出。同年，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马克·波利特提出了一个操作性的定义，他认为网络恐怖主义就是“出于政治目的的由次国家组织或秘密的个人有预谋地针对信息、计算机系统、计算机程序和数据实施的、导致针对平民的暴力行为”。^[15]美国著名的反恐专家诺茜·邓宁认为网络恐怖主义就是“为了实现政治或社会目的针对计算机、网络和存储起来的信息非法实施攻击或威胁要实施攻击，以恐吓或要挟政府或民众”。^[16]

与传统的恐怖主义相比，网络恐怖主义具有很多明显的特征。首先，实施的方便性，网络恐怖分子可以比较容易地实施恐怖行为；传统恐怖分子要实施恐怖行为，一般都要获得手枪、炸弹，而网络恐怖分子仅仅只需要一部电脑和一根电话线就可以完成任务。其次，实施的匿名性。网络恐怖主义使恐怖分子可以通过技术手段使自己处于隐身状态或者以假名登录。就传统的暴恐形式而言，海关、出入境检查站等控制环节都可以为追踪恐怖分子的身份提供线索。再次，目标的多样性。传统恐怖分子把目标锁定在政府官员、警察、军人等特殊目标上，而网络恐怖主义往往利用电脑对其他电脑或网络进行攻击。各种各样的电脑及其网络由于硬件或软件中存在的弊病都会给恐怖分子创造可乘之机。最后，实施的远程性。传统恐怖分子要实施恐怖行为往往需要拿起手枪或者炸弹到现场或者附近的区域去，甚至在有些情况下，恐怖分子还会自愿或被迫牺牲自己的生命。网络恐怖分子可以在离攻击目标很远的地方实施恐怖行为，可以跨越国际、洲际的物理空间限制，对遥远地方的目标实施攻击。网络恐怖主义这种远程性不仅给反恐侦查带来了难度，同时也给将恐怖分子绳之以法带来了问题（如引渡问题）。

除了以上特点，网络恐怖主义在其使用的工具上也与传统的恐怖主义有着很大的不同。网络恐怖主义主要的武器有以下几种：①计算机病毒，它是一种能够复制、感染或侵入其他计算机程序的程序病毒。计算机病毒必须是能够对自身进行复制的，通过复制，病毒从宿主计算机传播到其他计算机，之后只要计算机运行，其就会发作。②网络蠕虫，也是一种计算机程序，当这种程序在计算机系统中“蠕动”的过程中会改变自身的部分信息。不过网络蠕虫不能对自身进行复制，而是会扫描和攻击网络上存在系统漏洞的节点主机，通过区域网或国际互联网从一个节点传播到另一个节点。③特洛伊木马程序。特洛伊木马程序是一种包含着隐藏的计算机命令、能够传播计算机病毒的计算机程序。典型的特洛伊木马程序会获取用户的密码以备将来之用。例如，当一个用户使用密码登录上网，输入自己的密码之后，屏幕上反馈的信息告诉他：网络正忙，稍候再登录。而这个时候，存在于计算机中的特洛伊木马程序就已经获取了用户的密码并且把它存储在一个文件之中以备将来使用。④逻辑炸弹，它是计算机程序的某个片段，当某个逻辑事件发生之后（如预设的时间被满足），该片段就开始发挥作用。逻辑炸弹可以在计算机中处于休眠状态，直到某个预设的逻辑事件发生才将它激活。例如，一个公司的雇员在公司财务软件中植入一种逻辑炸弹，预设当公司不给他发放工资的时候就激活炸弹摧毁公司所有雇员的工资资料。这样，当公司解雇了该员工，他的工资为零的时候，逻辑炸弹就会由休眠状态被激活。⑤后门程序。后门程序是计算机程序中隐藏的程序，它通常由作者预先以各种计算机命令的形式设计出来，使作者在必要的时候，能够轻易、方便地获得他们本身无权得知的信息。⑥大量的垃圾数据包。与上述的计算机有害程序不同，网络恐怖分子也可以通过发送大量的数据包来使某个网站陷入瘫痪状态。由于计算机网络是通过光纤等介质的网络实现数据交换的，这种通讯介质就像马路一样，当马路上的车辆很多的时候，就容易形成交通堵塞；同样的，当一定通信速度之内的网络数据交换被大量无用的数据包堵塞的时候，计算机网络的服务就会瘫痪。

就网络恐怖主义的攻击目标而言，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①粮食卫生系统。该系统包括粮食的加工厂、药厂、婴儿食品生产厂、医疗器械生产厂、医院等。例如，恐怖分子可以通过侵入婴儿食品生产厂的系统改变婴儿配方奶粉中微量元素的含量，从而使服用钙奶粉的婴儿因微量元素摄入不足或过量而产生疾病。②金融系统。该系统主要包括证券交易所、银行、网上交易、自动取款机、电子商务系统、国际金融交易系统。以电子资金转账为例，在电子商务系统中，电子转账系统具有关键的作用。从1997年到2003年期间，电子资金转账的价值从50万亿美元飞涨到400万亿美元，超过了世界上所有国家和地区的经济产出总和。网络恐怖分子可以把攻击目标锁定为电子资金转账系统从而使国际贸易受阻。③交通系统。该系统包括电梯升降控制系统，航空公司、航班机票预订系统，铁路及飞机等长途客运定时系统等。例如，现在火车票和飞机票都可以通过互联网实现预订，网络恐怖分子可以通过侵入计算机系统使很多旅客购买同一张机票或火车票，从而使民航或铁路部门遭受损失。④电脑网络和咨询系统。该系统包括互联网、广播、电视、报纸、杂志、电子邮件等。以攻击电视为例，恐怖分子可以通过攻击卫星转播系统，中止正常节目的播出，并插播反动宣传节目以达到蛊惑人心、扰乱视听的目的。⑤环境及能源系统。该系统包括（风力、火力、水力）发电厂、变电站、污水处理厂、饮用水处理厂、天然气管道控制系统、石油及煤炭生产厂等。在这些目标中，最脆弱的目标是变电站、高压输电线、天然气管道。由于变电站、高压输电线和天然气管道往往分布在全国的许多地方，因此，对这些目标进行有效的防范非常困难，特别是在相对偏远的农村或荒漠地区更是如此。而这些目标对国家的经济和日常生活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对这些目标的攻击对于恐怖分子来说是容易的，而且会对当地经济、日常生活和人们的生命安全产生致命的后果。⑥政府及其他机关。恐怖分子可以攻击对政府和其他机关起重要作用的基本设施。如恐怖分子可以通过电脑网络改变执法机构关于反恐紧急预案中兵力和其他资源动员和配置的记录，也可以改变执法机关现有情报数据库中关于恐怖分子背景资料的记录；恐怖分子可以中止或阻断110报警电话的服务，使警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知信息并赶赴案件现场；恐怖分子也可能通过发送病毒程序干扰现场指挥员与上级机关的无线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