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昆带你学语文：吃透古诗文《咏雪》，解析咏絮才的含义

2023-07-2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曹雪芹《红楼梦》第五回“金陵十二钗正册判词”中有一段话：“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研究者认为这段话说的是薛宝钗与林黛玉，其中“堪怜咏絮才”是说林黛玉才华出众，可以跟咏絮的才女谢道韫媲美。这个故事便是“咏絮”的由来。虽然她晚景有些凄凉，但是她才女的名声却流传下来，直到今天，“咏絮才”都被用来指代才女，而且会继续流传下去。

曹雪芹《红楼梦》第五回“金陵十二钗正册判词”中有一段话：“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研究者认为这段话说的是薛宝钗与林黛玉，其中“堪怜咏絮才”是说林黛玉才华出众，可以跟咏絮的才女谢道韫媲美。那么，谢道韫又是谁呢？

谢道韫是东晋安西将军谢奕的女儿，政治家、军事家谢安的侄女。东晋是一个很讲究门第的时代，当时的高门都被称为“士族”，而门第低微的被称为“庶族”，也叫寒门。谢家就是当时门第最高的士族之一。谢安曾经担任太保、都督和将军，曾经指挥东晋军队与前秦军队作战，在淝水之战中创造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奇迹，挽救了当时还非常弱小的东晋王朝。谢安的声望也达到顶峰。

谢家作为高门大族，出了不少人才：谢安的弟弟谢万曾经当过将军，后来兵败被撤职；五弟谢石是淝水之战的主帅，为东晋立下汗马功劳；谢安的侄儿谢玄也是淝水之战的指挥者，还曾经率兵北伐；谢安的侄孙谢灵运是著名诗人，我国山水诗的开创者；谢灵运的侄儿谢脁也是著名诗人，唐代诗人李白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里面的谢脁指的就是他。谢家不仅男子人才辈出，女子里面也不乏出类拔萃者，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谢道韫了。

谢道韫出身高门大族，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据说谢安曾经问她：“《诗经》中哪一句最佳？”谢道韫回答：“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这句诗出自《诗经·大雅·荡之什·烝民》，表达的是周朝老臣忧心国事的咏叹。而当时谢安位高权重，谢道韫举例这句诗，其实也有希望叔父成为诗中周朝名臣仲山甫那样的人。谢安听了之后大为惊喜，称赞谢道韫是“雅人深致”。而谢道韫最有名的事情，莫过于写咏絮诗了。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这篇文章出自《世说新语·言语》，讲的是有一个寒冷的雪天，谢安和家人聚会，谢安给子侄辈讲解诗文。不一会儿，雪突然下大了。谢安欣然说：“白雪纷纷像什么一样呢？”他哥哥的儿子谢朗说：“把盐撒在空中差不多可以相比。”而他哥哥的女儿谢道韫说：“不如比作柳絮随风起舞。”谢安大笑起来，十分开心。谢道韫就是谢安长兄谢奕的女儿，左将军王凝之的妻子。

这个故事便是“咏絮”的由来。为什么后人纷纷称赞谢道韫的才华，并公认她的回答比谢朗的好呢？原因在于，谢朗把雪花比作盐撒在空中，虽然二者形态和颜色有些相似，但是盐粒当然不会有雪花飞舞的飘逸，也不会有雪花轻薄的质感。而谢道韫把雪花比作柳絮，二者不仅形态、颜色相似，飘飞的动态也很相似。更重要的是，柳絮比盐粒更有“诗意”。柳絮是诗词中经常出现的意象，古人认为“柳”与“留”谐音，所以柳树经常被用来比喻离别。《诗经》里面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诗句，汉乐府也有《折柳曲》抒写离别之苦，唐诗宋词里有柳的诗句就更多了。所以，柳枝、柳叶、柳絮都是诗词中的“常客”，自然也就比食用的盐更有诗的感觉了。

谢道韫后来嫁给了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但是谢道韫看不起自己的丈夫。一次她回娘家后闷闷不乐，谢安很奇怪，就问她：“王郎是王羲之的儿子，不是庸才，你为什么不开心？”谢道韫回答：“我们谢家一族中，叔父辈有您、谢据，兄弟中有谢韶、谢朗、谢玄、谢渊，个个都很出色，没想到天地间，还有王郎这样的人！”意思是王凝之是个让她失望的蠢材。

生活在才女身边大概是一件难堪的事情。谢道韫不仅看不起自己的丈夫，也看不起其他不努力上进的人。她曾经毫不留情地批评自己的弟弟谢遏：“怎么一点都看不到你长进？是太留心于世俗事务呢，还是你天分有限？”谢遏虽然挨了姐姐的骂，但是他一生最佩服的女子仍然是姐姐。当时一个叫张玄的名士经常称赞自己的妹妹，谢遏就想抬出姐姐来和张玄的妹妹相比。正好一个法号叫济的尼姑跟张家、谢家都有往来，人们就问她谢道韫与张玄妹妹的优劣。尼姑回答：“王夫人（谢道韫）神情散朗，确实有竹林名士的风度；顾家媳妇（张玄的妹妹）心灵纯洁，如美玉一般，自然是大家闺秀。”这位尼姑将谢道韫与嵇康、阮籍等竹林七贤做比较，显然认为谢道韫是远胜于张玄的妹妹的。

除了女子，当时才华能比得上谢道韫的男人都很少，连她丈夫的弟弟，也是著名书法家的王献之比起谢道韫也相形见绌。据说有一次王献之在客厅里与客人清谈，也就是当时流行的辩论，可是王献之辩不过对方。谢道韫身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想帮小叔子，但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她让婢女告诉王献之由嫂子来替他解围，然后命下人在门前挂上青布幔，遮住自己，在房内与客人继续辩论，结果把客人辩得理屈词穷，败下阵来。谢道韫有如此才情，但却遇人不淑，王凝之笃信道教，成天忙于念经求神，连政事都经常不理。东晋隆安三年（399年），孙恩起兵反晋，军队包围了会稽。时任会稽内史的王凝之不仅不积极备战，反而闭门烧香，祈祷神灵保佑，击退强敌。谢道韫劝谏丈夫多次，但是都不被理睬。无奈之下，谢道韫亲自招募了数百名家丁，每天训练。后来城被攻破，王凝之和子女都被杀，谢道韫目睹惨状，手持兵器带着家丁与敌人拼杀，亲自杀掉数名敌人后被俘。此时她抱着只有3岁的外孙大声斥责敌人。谢道韫的英勇连敌人都受到震惊，深感钦佩，最后孙恩下令释放了谢道韫，还派人把她和外孙送回会稽。

王凝之死后，谢道韫没有改嫁，一直过着隐士的生活。虽然她晚景有些凄凉，但是她才女的名声却流传下来，直到今天，“咏絮才”都被用来指代才女，而且会继续流传下去。

夏昆带你学语文：吃透古诗文《咏雪》，解析咏絮才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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