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南方唱书研究》：揭示彭大人私访湖北的新文故事与历史价值

2023-07-2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彭大人私访湖北》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衡州府清泉县内有黉门秀才彭玉森，他曾率领着湘军水师造战船、破南京、平息太平天国之乱，由于有功，同治皇帝将其官职不断往上升。有一女子黄日英，父亲去世早，舅父将其卖给老鸨，因不听从接客，日日被老鸨指使人暴打。彭公保私访湖北铲除恶霸之事即在汉阳地界流传开。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晚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晚清中兴四大名臣。

《彭大人私访湖北》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衡州府清泉县内有黉门秀才彭玉森，他曾率领着湘军水师造战船、破南京、平息太平天国之乱，由于有功，同治皇帝将其官职不断往上升。皇上赐他一把上皇剑，又赐其三千人和马，任命其为总督。他私自一人到湖北去私访，这一天，他乘着船来到长江汉阳地界，江中有许多小划子，还有官船、盐船、米船。

彭大人下了船，上了坡来到汉阳城里，街上“做买做卖数不清。七十二行买卖多，金字招牌两分开”，他来到了城隍庙，往庙内观看。庙内一个叫陈老大的人正在指挥着一群痞子耍闹看戏赌钱，陈老大看见一个没有出现过的乡下陌生面孔，就叫他过来耍钱，彭公保答应一声就走向前去。彭公保拿出一文铜钱押宝，陈老大大骂“骂一声你这小畜生。敢道老子乱胡行，把他一文铜钱丢在地下去”。陈老大嫌少，命人将彭公保赶出了庙门。

彭公保来到凉亭上，看见一位叫严玉春的提篮卖糖人，打听那陈老大名字叫陈东亮，汉阳府瓦子坪人，是当地的一个害人精，大小痞子都和他来往，赌博场中有头分。彭公保为了感谢这位卖糖人，就将他的一篮子糖全买下，让跟前众人分着吃了，不料一掏口袋没有带钱，只好将一破马褂脱下来，让严玉春去当铺当五百铜钱当糖钱。严玉春不知，这件马褂是皇帝赏赐的，虽然破，但是五个扣子都是金镶玉，价值连城。严玉春来到三和当铺，张先生拿过了马褂，一看那五个扣子就傻了眼，当下值三万两白银，严玉春当五百铜钱，这肯定是个傻瓜，或者偷来的，或者捡来的，张先生马上把五百铜钱给了严玉春，并出了当票一张。严玉春高兴地回到家中，他父亲早早过世，只有母亲一人陪他，母亲得知此事说，那五百钱今天没有明天给都行，还让人家把马褂脱下当铺当钱，赶紧把钱还当铺马褂给人家送去，严答应第二天办。

再说彭公保和严玉春分手，就出了汉阳城，来到码头上。码头上人来人往，突然，他看见沿着河来了一群美貌的姑娘，紧接着，一个一个卖洋烟的小划子船将她们一个一个接走了。彭公保想：“听见河下卖洋烟，久闻江中多害利，划子好比失魂亭，姑娘好比五阎君。本督要把洋烟吃，看看姑娘假和真，看他利害有几分。”彭公保就上了一个卖洋烟的划子船，船上有位姑娘叫张三嫂，“年纪大约二十零，头戴花来手带银，胭脂水粉涂得清。近来拿过烟盘子，中间点盏玻璃灯”，她走进彭公保跟前，让老先生吃烟，彭公保说我不吃烟。张三嫂说，你是首次来到我们汉阳地方，这个地方有规矩，无论什么人来上卖洋烟的划子船，不论你吃不吃，你都要付八百文铜钱。你今天有所不知，以往王三公子常来这里吃洋烟，我们的生意很好，最近，有个湖南的彭玉林，要来汉阳过身，今天也接彭，明天也接彭，都没有见着，生意就冷淡起来。“害得老娘生意做不成。不知狗官彭打铁，不知瘟官彭玉林，几时才得来过身，你看老娘伤心不伤心”，彭公保看这架势不掏钱是不行，就打开包袱将八百文铜钱给了张三嫂，张三嫂这次“喜在眉头笑在心”：“老先生，你出了八百铜钱，洋烟未吃，火也未打，不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三回，上得船来与我张三嫂也是一场朋友。”

彭公保第二天又来到汉阳城长街上的凉亭地方等严玉春，严玉春将母亲给的廿五铜钱和当票、五百铜钱去当铺将布马褂赎回来，他亲自将马褂交给彭公保，彭公保一看，五颗金镶玉扣子被换成的普通扣子，这还了得，他就告诉严玉春，当铺将扣子换了。严玉春急忙去当铺找张先生去换扣子，没有想到，张先生叫来打手将严玉春暴打一顿赶出当铺。严玉春告诉彭公保，这个当铺是三个军门开的，一般人惹不起，彭公保也忍了，心想：“怒气不息自思从，可恼可恼真可恼，骂声大胆狗官身，万岁封你官不小，军门之职受皇恩，你在汉阳害黎民。好的当进夕的赎，真的当进假的赎。这回你把本督扣子换，管叫残生活不成。只等本督官船到，要把三和当一扫平。”

彭公保来到码头，正好有水师提督马天爵军门的官船靠了码头，想找妓女散心。有一女子黄日英，父亲去世早，舅父将其卖给老鸨，因不听从接客，日日被老鸨指使人暴打。这天，老鸨又让其前往马提督官船应差，她哭哭啼啼不去。彭公保见了，私下将其收为义女，并让她去马提督官船上探情况。她一见马，马即看上她，并想将其娶为二夫人，她不从被绑起来。彭公保扮作船夫潜入船舱准备救出黄日英，被兵丁发现后捆绑起来，送去见马提督，马立即认出彭，下跪迎接。彭公保就在马提督的官船上处理诸事，将马天爵、张三嫂、老鸨王妈妈等推出去问斩；封严玉春为水陆提督，将黄日英许配严玉春为妻。彭公保私访湖北铲除恶霸之事即在汉阳地界流传开。

《彭大人私访湖北》中的彭大人，真名为彭玉麟（1816 年—1890 年），字雪琴，号退省庵主人、吟香外史，祖籍衡州府衡阳县人，生于安徽安庆府，清朝著名政治家、军事家、书画家、诗人，人称雪帅。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晚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晚清中兴四大名臣。湘军水师创建者，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官至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晚清时期南方流传的有关彭玉麟的民间故事很多，现在搜集到的相关彭玉麟的唱书有《彭大人私访广东》《彭大人私访南京》《彭大人私访九龙山》《彭大人私访江南省》《彭大人私访江西莲花厅》等。这些唱书的内容，和民间故事还是有些区别的，唱书往往是以真实历史故事为基础，被当地的文化人、识字人群、说唱艺人编撰传播，具有记录当时“社会记忆”的特性。这些唱书的出现和存在，对于今天研究彭玉麟人物、中国近代史的湘军水师，都提供了珍贵的来自民间的口传档案。这些与彭玉麟相关唱书开篇词中往往带有“新文”二字，“新文”二字应是当时“新闻”的同音互用词语，也是民间新闻传播通用的惯用词语，可知这几部唱书的编写与彭玉麟故事发生时间是相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