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成果鉴别重要方法

2023-07-2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不过，书贾为了牟利，也常常利用藏印进行欺骗。有条件的，还应查找海外的中国古籍版本书目，如《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法兰西学院汉学研究所藏汉籍善本书目提要》、《（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汉籍目录》，也有助于古籍版本的鉴别。如清人叶德辉的《书林清话》就是研究版本不可不读的书。当然，对于版本目录和前人的研究成果，我们也不能过于迷信。

1.读题识

题识即藏书家或其他人在书上所留下的题跋识语。古代藏书家和版本学家对所经手的图书一般都要仔细鉴定，并在书前书后的附页上或在卷首卷尾的空白处写上他们的鉴定意见，这就是所谓题识。好的题识对于鉴别版本有重要参考价值，“其题识于版本之后先，篇第之多寡，音训之异同，字画之增损，授受之源流，繙摹之本末，下至行幅之疏密广狭，装缀之精粗敝好，莫不心营目识，条分缕析，跋一书而其书之形状如在目前”^[52]。

中国古籍版本很多都有题识，有些还是名家题识。名家题识不仅有助于鉴别版本，而且提高了该版本的收藏价值。因此，历代学者都重视有名家题识的版本。谢国桢在《中国善本书提要序》中说：“故友赵万里先生尝对我说：顾（广圻）批、黄（丕烈）校、鲍（廷博）钞的书籍和他们所著的题识之所以可贵，是因为书籍经他们考定版刻的年代，评定真伪和当时获得此书的情况，则此书的源流全都表现出来，给后人读书或校刻书籍以不少的便利。”北京图书馆善本组《观堂题跋选录序》也说：“王国维先生一生对史学、词曲、文字学、考古学以及古书版本学等，都有很深的造诣。先生去世以后，他的一部分藏书归于北京图书馆。先生生前，对这部分书曾用过许多本子手自勘校，并从学术体系、版本源流等多方面，对各书做了考证，亲手写成题跋，识于书后，因使这部分图书的学术价值、资料价值以及版本价值，都显得格外珍贵。”^[53]因此，利用题识特别是名家题识来鉴别版本十分重要。

由于名家题识能够提高版本的价值，因而也出现了书贾伪造名家题识骗人的事。如被国内许多大型图书馆典藏的元邓文原《巴西文集》，因上有清著名版本学家鲍廷博的题识，各家均按鲍氏校跋书目著录，其实此书题识包括藏印均为书贾伪造^[54]。

2.审藏印

古代藏书家有一个传统，喜欢在收藏的图书上钤上自己的藏书印，表明此书为其鉴定收藏。一般来说，该版本刻印的时间下限，应该早于鉴藏该版本的藏书家收藏该书的年代。而藏书家的藏印各有特色，钤印的习惯也不尽相同。因此，审查藏书印鉴可以帮助鉴别版本。不过，书贾为了牟利，也常常利用藏印进行欺骗。陈乃乾便指出：“古书流通处亦尝伪刻抱经堂等藏印，且雇钞胥三人，每日以旧棉纸桃花纸等传钞各书，钤印其上，悉售善价。”^[55]他还举了光绪末年杭州文元堂主人杨耀松伪刻著名藏书家劳格（季言）的藏印钤于旧本出售赚钱的事例。

3.查著录

鉴定版本还应该注意查找前人对于该书版本的著录。有的古籍文献目录不仅著录文献名称、卷数、作者、成书时间等，还兼记该文献的版本情况，如牌记、刻工、版式、讳字、装帧、序跋、题识、藏印等，这类版本目录对于版本鉴别有很大帮助。特别是那些有解题的善本书目录，对于版本鉴别作用更大。这类书籍中重要的有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尤袤《遂初堂书目》、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明晁瑮《宝文堂书目》、范钦《天一阁书目》、毛扆《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赵琦美《脉望馆书目》，清内府《天禄琳琅书目》、钱谦益《绛云楼书目》、钱曾《读书敏求记》、季振宜《季沧苇藏书目》、徐乾学《传是楼书目》、卢沚《抱经楼书目》、黄丕烈《荛圃藏书题识》、张金吾《爱日精庐藏书志》、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杨绍和《海源阁藏书目》、莫友芝《宋元旧本书经眼录》、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张元济《涵芬楼烬余书录》等，都有重要参考价值。至于纪昀等编《四库全书总目》、邵懿辰撰邵章续录《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以及孙殿起编撰雷梦水订补《贩书偶记》和《贩书偶记续编》、傅增湘撰《藏园群书经眼录》、赵万里编《中国版刻图录》、王重民编《中国善本书提要》，都是鉴别版本必备的重要参考书。有条件的，还应查找海外的中国古籍版本书目，如《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法兰西学院汉学研究所藏汉籍善本书目提要》、《（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汉籍目录》，也有助于古籍版本的鉴别。

除版本目录著述外，许多版本学家还在书信、日记、札记、文集中谈到版本问题，这些论述也同样是我们在鉴别版本时应该予以参考的。如清人叶德辉的《书林清话》就是研究版本不可不读的书。

当然，对于版本目录和前人的研究成果，我们也不能过于迷信。其中有失于考据误断版本的，有被书贾蒙骗误信版本的，有为了抬高藏书声誉而伪著版本的，这就需要加以甄别。清人叶德辉指出：“藏书固贵宋元本，以资校勘而已，何必虚伪？如近人陆心源之以皕宋名楼，自夸有宋本书二百也。然析《百川学海》之各种，强以单本名之，取材亦似太易。况其中有明仿宋本，有明初刻似宋本，有误元刻为辽金本，有宋版明南监印本，存真去伪，合计不过十之二三，自欺欺人，毋乃不可。”^[56]

以上从三个方面谈了十几种鉴别版本的方法，应该说它们都是有效的，但又都不是唯一的。每一种方法都有它的适用范围，也都有它的局限。真正解决问题，还是应该综合考虑各个方面，采取一切可能的方法，对版本作系统的综合的鉴定，这样才能得出正确可靠的结论。毛春翔在谈到如何鉴别版本时说：“鉴别宋版，我始终认为要每一特点都要注意到，一点对了，再看另一点，另一点对了，更看其他各点，各点都对头，再参考名家书跋，才能作出最后决定。例如字体刀法对了，看纸色，如果竹纸印的，其帘纹是否有两指宽；如为罗纹纸印的更好；若为皮纸印的，看纸是否厚实；若是纸背印的，那就最为可靠了；又据明陈继儒《太平清话》说，‘宋纸于明处望之，无帘痕’，是辨宋纸之一法。墨色是否香淡，一闻便悉；墨如点漆的，总是极少遇到的。字体刀法、纸张墨色都对了，再看板式行款；又都对了，再看前后序跋，及有无牌记，或校勘衔名，有无前人藏书印记等等。这样一步一步地审阅之后，再参考前人书目题跋，乃下断语，大概不会错了。日本人伪作的延喜十三年本《文选》、唐天祐二年本《归去来辞》，纸用写经故纸，字样集写经旧字、活字排印，做得很巧妙，我国傅云龙、黎庶昌都被他骗过。我们以为即据活字排印一点，亦可判知其伪；因活字发明在宋仁宗时，唐人尚未知活字印书法。傅云龙一见写经纸、经生体字，便惊喜欲狂，宜乎被骗。单凭一点或几点，审别旧刻，鲜有不被骗的。”^[57]这里所说虽然是关于宋本的鉴别，其实也适用于所有古籍版本的鉴别。

此外，版本鉴别中还有一个常用的方法，就是拿其他版本与所鉴定的版本进行比勘，“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通过实物的比较，会有利于对所鉴定的版本作出正确的判断。

鉴别版本的目的是为了进行选择：选择购买，选择阅读，选择收藏。一般来说，最有价值的当然是善本、孤本。然而，普通读者是难以接触这些版本的。因为这些版本存量有限，且只会减少而不会增加，所有图书馆都把这些版本作为他们的镇馆之宝，秘不示人，普通读者连接触都不易，何来选择的余地。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版本鉴别对一般人是无用的。事实上，在掌握版本学知识的前提下，就更有可能选择好的版本阅读、购买和收藏。因为在今天的书市上，有许多新版古籍就是利用善本、孤本加以重新整理、标点、校勘、笺注，成为现行最好的版本。事实上，所谓“善本”，本有两层含义，一是文物意义上有较高价值的本子，图书馆的善本书一般是从这一意义上划分的；二是指有利于阅读和研究的好的本子，即内容最全、错误最少、校勘最精的本子。按照后一种善本的概念，新刊古籍中就有不少这样的善本。因此，对于新刊古籍，显然也需要选择。无论是阅读，还是做研究，选择好的版本就会事半功倍，而选择一个差的版本则会事倍功半，有时甚至徒劳无功。

如何选择好的新刊古籍，也有规律可循。清张之洞在《輶轩语》中说：“此有一简易法，初学购书，但看序跋，是本朝校刻，卷尾附有校勘记，而密行细字，写本精工者即佳。”张氏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清人对古籍整理下过苦功，凡经清人整理校勘过的古籍大都成为当时的“善本”。按照这一思路，今天重新点校、排印的清人整理的传统古籍，只要出版社经过认真的编校，都是比较好的本子。今人整理的古籍中，也有一些很好的本子，但也有一些错误百出的本子，这就需要读者慧眼识珠了。

前人成果鉴别重要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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