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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文献学:从口头传说到书面传抄

【摘要】:任何文献之所以成为文献,必须经过传抄才能流传。人类最初的文献传抄是口头方式,即口耳相传,也就是“献”字的本义。一般由贤人承担文献口头传播的职责。继传说之后,由于文字的发明,才有书面的传抄。从口头传说到书面传抄经过了漫长的历史过程。而唐诗,既依靠传说,又依靠传抄,并且主要是传抄。从版本学意义考察,传抄也有“失真”,但它一般说来没有传说那么严重。传抄的物质载体属性区分着传抄制度的时代性。

任何文献之所以成为文献,必须经过传抄才能流传。人类最初的文献传抄是口头方式,即口耳相传,也就是“献”字的本义。一般由贤人承担文献口头传播的职责。早期的神话文献,是贤人以传说的方式流传下来的。继传说之后,由于文字的发明,才有书面的传抄。传抄制度的形成有赖于文字符号与书写工具的演进。从口头传说到书面传抄经过了漫长的历史过程。

尽管口头传说对人类的某些知识的传承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如某些技艺、神秘文化等),但比起传抄来,传说毕竟因其形式自身的不稳定性、不牢靠性和非记录性,很容易导致某些学术、知识的失传,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就是“独恃口耳之传,殊不足以行远或垂后”[12]。在中国科技史、音乐史、文学史等领域有很多的事例和遗憾,如唐人一些精妙的乐曲及演奏方式,因依靠传说而不是传抄的形式流传,到了宋代便“失传”了。而唐诗,既依靠传说(歌唱或传诵),又依靠传抄,并且主要是传抄。因此,到了宋代,有代表性的诗人及其作品大都流传下来了。

传说的不稳定性还体现在口头文本复制过程中很容易引起原文本的“失真”。“三人为虎”的典故极形象化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吕氏春秋·察传》所谓“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则是传说引起文本“失真”的极端表现。从版本学意义考察,传抄也有“失真”,但它一般说来没有传说那么严重。

这里,“传抄”概念是广义的,既指最简单地个别手抄,也指大规模地机器抄写(如印刷)。传抄的手段或工具的不同,对于文献的流传效用大不一样。任何手段或工具的传抄,都离不开一定的物质载体。传抄的物质载体属性区分着传抄制度的时代性。我们注意到,在中国古典文献学史上,古典文献的载体和传抄形式发生了几次划时代性的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