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中国古典文献学:辩伪、辑佚、标点、注释、翻译、检索与出土文献

中国古典文献学:辩伪、辑佚、标点、注释、翻译、检索与出土文献

【摘要】:辨伪学之所以成为古典文献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原因在于古典文献中伪书的数量很多。它与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辨伪学一样,构成中国古典文献学的另一分支学科。因此,标点成为古典文献学中的一个专门学问自在情理之中。这种考虑也说明注释学在古典文献学中的重要性。这方面的内容对于目前的古典文献学的教学来说是全新的。由于出土文献的情况错综复杂,对这些文献的整理也是一项需要多方面专业知识

如果说目录、版本、校勘这三大主干知识,主要解决文献著录的类别性及文献自身形态(如物质形态、文字篇章等)的可靠性问题,那么辨伪则侧重于解决文献的作者及其所属时代的真实性问题。辨伪是随着伪书的出现而出现的一门学问。所谓伪书,是指某种文献现存的署名作者及其所属时代并非真实的,存在着作假情况。“作假”情况分为两种,或者本无原书,后人托名前人而作,如《神农本草经》托名上古神农作;或者原书亡佚,后人假托原书书名而伪造同名之作,如《古文尚书》、《列子》等。辨伪学之所以成为古典文献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原因在于古典文献中伪书的数量很多。张舜徽先生指出:“古代文献堆积如山,其中真伪参半。”[15]张心澄《伪书通考》所考辨的伪书也多达1000多种。要辨别一部伪书的真实情况,是一件很困难的文献考订工作,需要多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古典文献学不能不包括辨伪学的内容。

中国古典文献在流传过程中有大量的文献亡佚了,文献的亡佚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原文献亡佚,另外有人伪造同名文献,这属于伪书的范畴;二是原文献亡佚或散佚,但其中有部分内容散存于其他文献(如类书、典籍注文等)中,这种文献就叫做佚文献。把佚文献从诸书中逐一辑出,重新搜集整理,就叫做辑佚。辑佚既是古典文献成书的一种著作形式,又是古典文献的一种整理和研究方式。辑佚学是研究辑佚活动的基本规律,总结辑佚活动整体过程、原则、方法及相关问题的一门学问。它与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辨伪学一样,构成中国古典文献学的另一分支学科。

古典文献学的知识除了涉及文献文本自身的问题、作者问题,还涉及读者问题。古典文献是要供人阅读的,从事古典文献整理的人既是一个学者,同时也是一个读者。由于古典文献所涉及的典章制度、文化背景异常复杂而陌生,又由于文言文写作终止了近一个世纪,繁体字的使用也停止了近半个世纪,今人阅读古籍遇到很大困难。其中首要的困难就是断句标点,古人写书刻书一般没有标点符号,古人读书却有句读(断句)的训练;至于今人要阅读古书、整理古籍,自然首先要给古书加上标点。然而,要给古书进行正确的标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广博的知识和反复的斟酌。稍不慎就弄出错误或笑话。古人早就说过:“学识如何观点书。”我们能不能像称目录学、辨伪学那样也称“标点”为“学”,还需要再讨论。但是,要能够正确标点古籍必须受过专门的训练,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标点成为古典文献学中的一个专门学问自在情理之中。

为了帮助读者阅读典籍,更好地理解典籍,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给典籍作注释的传统。《十三经注疏》是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古典文献的注释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古人给古书作注,二是今人给古书作注。它们相互有联系又有区别。注释是一个牵涉多方面知识的文献整理工作,它需要相当的学问功力。中国有注释的古典文献非常丰富,对这些注释的理论、方法、体例和实践经验进行总结就构成了注释学的内容。有的古典文献学教材只讲四个分支学科,而把注释学视为与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并列的第四大分支(如熊笃、许廷桂《中国古典文献学》,重庆出版社,2000年)。这种考虑也说明注释学在古典文献学中的重要性。至于有人借鉴西方的解释学理论来研究中国的注释学,则更多的属于文艺理论或哲学的范畴,而与古典文献学的研究有所不同。古典文献学讲注释,一方面要提高评判和利用前人的注释,另一方面也要自己学会作注释。

为了帮助现代普通读者阅读古籍,自上个世纪中叶以来,尤其是近20年,古典文献的整理出现一种普及化的工作,那就是把由文言文、繁体字书写,竖排印制的古籍翻译成现代汉语,简体字横排,这项工作就叫做古籍今译。今译,是建立在目录、版本、校勘之上的一种文献整理方式,通常与今注结合在一起。今译在某种意义上比今注还要难,今注有时可以用不注的方法“藏拙”,而今译必须把每一个词语、句子都翻译出来。大家知道,外语文献翻译做到信、达、雅很不容易,同样,古籍今译要做到形神兼备也不容易。因此,好的今译一般要由专家来做。学者也有责任把可靠的古籍今译提供给普通读者。现在,有些典籍已经有多种今译本,如《论语》、《老子》等。有的出版社组织出版了大型的今译丛书,如贵州人民出版社的《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如何对这些今译进行比较、总结、分析,需要有专门的文献学知识。

对于从事文史专业的大学生研究生来说,必须学会如何充分利用古典文献的丰富资源来为自己的学习、研究服务,这就需要掌握一项专门的知识和技能即古典文献的检索。近一个世纪以来,古典文献的检索方法和手段在不断更新和发展。首先,我们要学会对传统的纸文献进行检索,熟悉各种文献检索的体例和方法,大量利用古人或今人编写的工具书。有的学校开设了相关的课程(如文史工具书使用法),可见,要正确而有效地使用工具书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其次,我们要学会用电子文献来进行检索。随着电子计算机硬件和软件技术的日新月异,国际互联网的日趋完备,各种古典文献的电子版应运而生。这些电子文献一般带有比传统纸文献更为强大的检索功能,它们有的可以在数量浩瀚的文献中进行以“字”为单位的检索(如《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系统》),这是过去靠手工在纸文献中检索不可能做到的。有的还具备多种数据统计功能(如各种电子版的《全唐诗》),这种统计工作靠人工在纸文献中进行是非常困难的。可以预见,治文史之学的人将越来越多地使用电子版的古典文献检索系统。古典文献学除了要讲授电子文献检索操作层面的知识和技能外,还要比较和分析各种电子文献检索系统的优劣高下,以不断提高检索的效率和质量。这方面的内容对于目前的古典文献学的教学来说是全新的。

古典文献如果按照问世或流传的方式来划分,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传世文献即地上的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文献;另一类是出土文献,主要是近现代以来地下出土的文献,如甲骨文献、敦煌卷子、大量的战国秦汉时期的简帛文献等等。这些出土文献不仅极大地丰富了传世文献,而且它们和传世文献的结合形成了20世纪以来一种新的学术研究范式,印证或解决了过去单靠传世文献所无法印证或解决的问题。由于出土文献的情况错综复杂,对这些文献的整理也是一项需要多方面专业知识的难度很大的工作。古典文献学作为一门学科必须高度关注这方面的进展;作为一门课程,也应适当地介绍有关的一般性知识,以提高我们对出土文献的了解程度和利用水平。

以上是本教材关于古典文献学的知识范围及其功用的一个大致框架。我们认为,它包括了古典文献学最基本、最必备、最实用的知识。对于非古典文献学专业的文史类大学生和研究生来说,在较短的时间内学习和掌握这些知识较为切实可行。除此之外,其他类似教材或著述涉及的内容还有:古典文献的产生和聚散,古典文献研究的回顾与展望(如张家璠、黄宝权《中国历史文献学》,广西师大出版社,1989年),古典文献的历史,古典文献学的理论(如孙钦善《中国古文献学史》,中华书局,1994年;洪湛侯《中国文献学新编》,杭州大学出版社,1994年),古典文献的编纂或编撰(如曹之《中国古籍编撰史》,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年),地方志与家谱(如杜泽逊《文献学概要》,中华书局,2001年)等等,这些内容对于古典文献学的学习来说也是很有价值的。我们建议使用本教材的师生,可以把它们作为参考书。

“由于文献学的直接研究对象是文献,而图书馆工作和情报工作的主要对象也是文献,因此,文献学与图书馆学、情报学等学科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交叉重复的关系,有时甚至很难划出明确的界限。”[16]对于有志于古典文献学进一步学习和研究的同学来说,我们建议,可以适当地选修有关图书馆学和情报学的课程。像文献计量学这类课程,涉及文献的增长与老化,文献作者的分布规律,引文分析等颇有参考价值的现代科学知识(参看王崇德《文献计量学教程》,南开大学出版社,1990年),能帮助我们运用定量分析方法来有效地研究古典文献和古代文学的一些有意思的问题。对于本课程学习的一般同学来说,我们希望要充分利用图书馆的文献资源,养成勤到图书馆借阅或查阅文献资料的良好习惯。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一个人的古典文献学的水平与他对图书馆资源的熟悉程度成正比。

要学好古典文献学还必须努力学习一些相关的学科知识,这方面的知识主要有两大块:一是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属于古代汉语的范围;二是年代学、历史地理学、职官学、避讳学等,属于典章制度的范围。这些知识有些在本课程教学中会适当提及,有些在其他的课程中会学到,有些则要靠自我钻研。

人一生不可能不跟各种文献打交道,一个大学生或研究生在写论文时首先要面对有关文献的了解、搜集和综述,他们毕业后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必须具备处理各种文献的能力。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学好古典文献学不仅能够更好地阅读或继承中国丰富的传统文化遗产,而且会使我们未来的工作、学习、研究和生活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