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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先生走了:守先待后,文化与人生随笔

【摘要】:正当我们准备赴京出席12月4日开幕的“冯友兰哲学思想国际学术讨论会”并庆祝他九五华诞之际,却传来了他于11月26日撒手人寰的噩耗。当时冯先生耳聪目明,文思敏捷。可以说,冯先生一生的努力,一生的矛盾冲突,乃至引起学界各种各样的议论,盖在于他在寻求这种“适应”时所产生的和谐与错乱。中国知识分子以行道为安,达道为得,以挺立道德人格为安身立命的根据,这在冯先生95岁的一生中得到了印证。

冯先生走了!正当我们准备赴京出席12月4日(他的生日)开幕的“冯友兰哲学思想国际学术讨论会”并庆祝他九五华诞之际,却传来了他于11月26日撒手人寰的噩耗。会议如期举行,只是“庆祝”变成“悼念”,气氛和心境当然大不一样。

七年前,我曾到北京大学燕南园三松堂拜会了冯先生,请教关于宋明道学和现代哲学的若干问题。当时冯先生耳聪目明,文思敏捷。他那平缓的河南乡音里,时时透露出哲学家的睿智精思,令人回味无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这番话:《诗经·大雅·文王》中有“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就现在来说,中国就是旧邦而有新命,新命就是现代化。他又说过:“我们生活在不同文化矛盾冲突的时代。我所要回答的问题是如何理解这种矛盾冲突的性质;如何适当地处理这种冲突,解决这种矛盾,又如何在这种矛盾冲突中使自己与之相适应。”可以说,冯先生一生的努力,一生的矛盾冲突,乃至引起学界各种各样的议论,盖在于他在寻求这种“适应”时所产生的和谐与错乱。

冯先生有一自题堂联:“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这下联的意思是说,在平凡的生活中,人们的精神仍然可以上升到崇高的境界。我以为,先生晚年,的确是达到了这一境界的。最使我感动的是,他在《三松堂自序》里真诚地解剖了自己一度在“批林批孔”时附和江青的行为。作为一位蜚声中外的著名哲学家和哲学史家,一位长者,他能以“诚”“伪”之别来严析自己,实属难能可贵。中国知识分子以行道为安,达道为得,以挺立道德人格为安身立命的根据,这在冯先生95岁的一生中得到了印证。

冯先生有童子功,中国经、子之学的底子好,重要经典都会背,又留学西洋,西学的功夫也不错。他的《中国哲学史》的英译本,仍然是西方人学习中国哲学的重要的教科书,影响力至今不衰。

【注释】

[1]本文原载于《长江日报》,1990-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