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产业”的概念表述经历了一次重要转变。文化产业并没有把文化和产业拆分为两个平行的价值体系，而是试图表明文化价值是如何与其生产方式交织在一起的。霍克海默和阿多诺提出“文化工业”时，社会生产基于工业化时代的福特制积累体系。该定义改变了“文化产业”的传统称谓，将文化置于新的经济领域。它们有一个共通点，即运用创意力、文化知识、知识产权去生产具有社会文化意义的产品和服务。......
2023-07-25
城市更新实践：丰富多元的文化空间
【摘要】：城市作为生产中心，工厂、铁路、码头等工业生产空间占据支配地位，商业和居住空间是附属性的，文化空间匮乏且单调。新经济的兴起催生了一系列新空间，土地的市场化也使得更多投资主体能够进入新空间生产的领域，文化空间位列其中。生产新空间，能够丰富城市空间的多样性，表现之一是文化空间的数量增加。生产新空间的另一种表现是文化空间的类型多元，主题公园、购物艺术中心等各种新类型不断涌现。
城市空间结构与主导产业类型及其发展路径密切相关。芒福德等城市社会学者的研究，从不同角度证明了城市经济的发展必然伴随着空间结构的变迁。工业革命后，工业成为城市经济增长的主导动力。城市作为生产中心，工厂、铁路、码头等工业生产空间占据支配地位，商业和居住空间是附属性的，文化空间匮乏且单调。20世纪20年代，福特主义主导下的城市追求着均质性、统一性和强制的连续性。二战后重建的城市空间依然以工业化现代主义风格为准，不管是资本主义城市还是社会主义城市。“哑巴盒子”恰当地描述了这一时期的城市空间特征，它们平凡无奇，不断地被人们讽刺挖苦。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从福特制的生产效率来看，这些空间类型和设计风格则可以视作成功的标志。现代主义推崇冷淡的、毫无人情味的风格，因为“现代主义的时代精神认为，历史有着一种必然的、客观的力量一定会战胜个人和道德”（詹克斯，2017：23）。
20世纪90年代之前，中国多数城市是生产型城市，工业占据城市经济生产的支配地位。工业空间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单位社区构成城市空间的主要部分。城市空间较为均质，差异度弱，这是在工业主导的产业结构下城市空间分布的主要特征，在第三产业比重不断上升的产业结构中不可避免受到挑战。新经济的兴起催生了一系列新空间，土地的市场化也使得更多投资主体能够进入新空间生产的领域，文化空间位列其中。新兴文化空间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城市空间的单调性，加剧了城市空间分异，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结构，转变了工业城市以大烟囱为荣耀的城市性格。
生产新空间，能够丰富城市空间的多样性，表现之一是文化空间的数量增加。文化空间主要形态博物馆和艺术表演场馆的数量有所增加（见图2-1）。现阶段，博物馆进入快速增长期，改革开放前，全国仅有约350个博物馆，现在公立博物馆已是10倍多。国家文物局数据显示，民营博物馆的数量逐年上升，由2008年319家到2013年881家，5年增长176%。民营博物馆填补公立博物馆的部分空白，也满足了人们更加多元化的需求。国家统计局、国家文物局数据显示，国有博物馆的数量及收藏品数量、展览数、访客量等都有显著增长，类型也有所丰富，体系逐步完善。中国的博物馆名称使用词汇中，主要是“博物馆”“纪念馆”和“陈列馆”，主题多围绕文化、民俗和艺术，与抗日战争相关的革命、旧址、民族和烈士等词汇也比较常见。博物馆的参观人次在衡量公众对文化的兴趣方面是一项有力的指标。过去10年，博物馆的参观人次从2008年2.8亿人次到2017年9.7亿人次，说明居民对文化特别是历史文化和艺术的兴趣显著提升，付诸实践的行动力也明显加强。
图2-1 博物馆和艺术表演场馆基本情况（2008—2017）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中国文化及相关产业统计年鉴》数据绘制。
生产新空间的另一种表现是文化空间的类型多元，主题公园、购物艺术中心等各种新类型不断涌现。作为一种发展迅速且影响广泛的文化空间，主题公园深刻地改变了城市空间的生产型性格，提供了大量城市旅游休闲空间，推动了城市由生产型向消费型转型。主题公园游客人次的持续增长，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经济复苏的趋势。大型主题公园与文化旅游消费市场形成良性互动，主题公园提供了更多的消费选择，消费市场的旺盛刺激更多资本投入主题公园的建设。国有企业、民营资本和国际资本相继进入。中国主题公园建设深受文化全球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影响，也是全球娱乐产业扩张的一部分。
2009年《文化产业振兴规划》提出“加快建设具有自主知识产权、技术含量高、富有中国文化特色的主题公园”。创意产业和高科技产业的成果快速转化为产品。例如，华强方特以转化自主知识产权专利打造的文化科技主题公园异军突起，形成了集动漫、电影、娱乐和度假于一体的大型文化科技集团，于2015年跻身全球十大主题公园集团之列，并呈上升趋势。中国的主题公园产业在全球主题公园产业中赢得良好声誉（见表2-1），根据全球主题娱乐协会（Themed Entertainment Association，TEA）预测，中国主题公园的整体游客量将在不远的将来超过美国。
表2-1 全球排名前10位的主题公园集团（2013—2017）
*为中国主题公园集团。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全球主题娱乐协会（Themed Entertainment Association，TEA）历年报告绘制。
此外，主题公园成功地将主题化理念推广到其他类型的城市空间，从旅游休闲为主的主题公园，到生活消费的主题餐厅，日常生活越来越多地发生在围绕着某一主题组织起来的环境之中。由于亚洲零售行业趋于饱和，特别是在发达的网络电商冲击之下，购物中心也将室内亲子娱乐等主题设施作为吸引人气的方案。
应然意义上，城市对人类最大的贡献之一在于：“通过集中物质和文化的力量，加快人类交往的速度，并将它的产品变成可以存储和复制的形式……集中传递和扩大这一遗产所需的物质手段，也集中人的智慧和力量。”（芒福德，2005：580）然而，在现实形式上，工业社会以来的现代城市表现为空间的无序与无限扩大，不断形成一种越来越大的团块。在内容上，鲜活的个体成为按照资本和权力的目标被塑造成心理和情感相互分离的标准化个体，人们“日益感到他们自己是陌生人并感到害怕”（芒福德，2005：559）。芒福德曾经指出，近代以来城市发展的根本问题在于，城市化与人的尺度和人的需要的严重背离。城市的主题化空间，正是对这些现象的回应。主题化带来异质性和独特性，使城市空间不再千篇一律，与城市的深度连接，为城市空间审美化奠定了基础，也满足不同群体的个性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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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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