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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杨结合演唱之路初步启动

【摘要】:从我内心来讲,一个余派一个杨派,始终贯穿在我的演唱、我的想法里。我小时候学余派,老师要求特别地严格,严格的是什么呢?《镇潭州》中余叔岩饰演岳飞 程继先饰演杨再兴余叔岩便装照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所创立的谭派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进行了较大地发展与创造,成为了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搜孤救孤》等戏经他演出成为了传世之作。

转益多师,是一个戏曲演员提高技艺的必经之路,作为一名青年演员,范以程走进戏曲的最高学府,使他对流派的学习有了更深的理解。

若干年以后我又到了中国戏曲学院同王世续老师学戏,王世续老师特别推崇的就是余派,他觉得我这个条件应该是唱余派,就没把我放在其他课堂,一直带着我,他说你应该学余派。后来我也拜了李鸣盛老师,因为李鸣盛老师他既唱余派又唱杨派,学戏的过程都是余杨的结合。跟叶蓬老师学了一出《法场换子》。从我内心来讲,一个余派一个杨派,始终贯穿在我的演唱、我的想法里。为什么呢?我觉得余派是根基,我觉得余派是一座高峰,我学戏的感觉,余派为什么说它是高峰,我的理解为什么那么多老师推崇余派,余派的声音是立着的。“头戴”那个立音,“着”,往上走,他一点不横,“紫金盔”,飘着,“齐眉盖顶”,就是那股劲儿不好找。这股劲儿实际上它有气息的支撑,有丹田,还有位置,还有头腔这个位置,我们叫立音。立音不好找,这个好像不经过特殊的训练就找不到这个立音。

我小时候学余派,老师要求特别地严格,严格的是什么呢?出字归音都有一定的控制,再加上小时候,搞“文革”的时候我住在上海,二楼住的王家熙,还有一位也是唱老生的,他们都有余先生的碟子。那时候这些属于“四旧”,然后他们就把这窗帘拉起来,带上我这个“小人”嘛,那时候我很小,就在那个屋里用被子一挡,听这个碟子。那个时候听余叔岩先生的东西,那真是感觉特别地亲切,小时候就觉得他这个尾音收得是特别好,“我本是”,音收的就是那么顺当,“卧龙岗”,这上面就飘着,就在这个地方,“听他言吓得我”,飘着。这个飘,过去老先生讲叫余音绕梁,什么叫做余音绕梁?其实拿文字说可能有点儿苍白,你就是靠耳朵听,它就是飘着的。它怎么飘的呢?一则在他自己内心有节奏感;第二个他掌握到那个点,他能把它飘出去,那一定是他有多大的道行就能飘多高。就是在那个年代,余先生能这么坚持,这么有美感,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富的财富。这笔财富可不得了,我认为这一定是我们京剧界,赶明传承的一定的摹本,咱们画画也讲就摹本,若干年来都是摹本,咱们这也一定是摹本,因为余先生他是通的。

《洗浮山》中余叔岩饰演贺天保

我曾经也碰到好多歌唱演员,说京剧的发声有点儿紧,我说一点儿也不紧,你要唱得好它不会紧,它也是很松驰的,而且我们立音的程度比歌曲还大,歌曲唱不了我们这个高度,我们有顶点,我们有高度。“心惊”,飘呀,“惊胆怕”,没了,“啊”,它不是这意思。所以说我的体会就是什么呢,学余先生一定学他的灵魂,尤其余先生在收腔时候的那种劲头,他那种咬住不放松的劲头,他的气息表达,值得后人好好研究,因为这是延续我们整个生行的一个传承,一个很重要的脉络。你比如说《捉放曹》的【三眼】,“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不要从底下发音,“背转”,余先生他是跟书法一样的,“背转”,从上面走,“背转身”,还是从上面来,“自埋怨”,还是从上面走,咱们这个唱法,余先生的唱法,跟书法的味道很像,书法的味道轻重一笔,就是字断气不断,就是余派的精神啊。“我自己做差”,这一笔回锋,回去,从上面勾,平着唱“我先”,那也不好听,必须是“我先”,从上面勾,“我先前指望他”,还走上面,“宽宏量大”,往上面走,往上,平着唱“量大”,好像不是余先生本身的精髓。我自己学戏的体会,从上面勾,“却原来贼是个”,您瞧,余先生他始终是往上,他不会是横着的“贼是个”,他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个有意思的是什么东西呢,就是从这个美学境界来说的话,它跟上下句是连着的,“贼是个”,它气是顺的,“无”,从上面勾,还是从上面,“无义的冤家,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还往上面,他这个如果走平的意思跟往斜着走的相比,唱出来感觉不是那么太顺畅或者那么漂亮,画画也讲究这个样,笔锋要接近,笔锋要跟上下契合。

你听他的唱法,你从学他的唱法来讲,他气息一直是连贯的,连贯是什么唱法呢?他有上下句,他有他的思想,他有他的脉络,他有他的理论,他有他的想法。包括他的云手,包括他的什么东西,他是那种特有内在的唱法,如启动的唱法,那就值得后人去学,他就是内心文化的素养,包括他节奏的素养很丰富,这可了不得,这个你要看的时候学余先生,他是一座山或者是大海,你不是说轻易能够进得去,您进得去就必须扎扎实实地学,找到余先生他当初为什么这么唱,他唱的力度是什么。我们经常说这个,一段唱,好,这句是立音,余先生是这么唱的,实际上他整个过程,余先生整个过程的表达,他的意思、他的脉络,包括他的唱戏的想法,都是我们后人应该学习、应该特别去研究的,然后你研究这玩意儿以后,找到对孩子的发声有什么帮助,传承给孩子,让他们怎么唱,让他们明白京剧应该怎么唱。

《镇潭州》中余叔岩饰演岳飞 程继先饰演杨再兴

余叔岩便装照

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所创立的谭派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进行了较大地发展与创造,成为了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他对每一个剧目无不精益求精,普通一出戏经过他的润色便能离世异俗。《搜孤救孤》等戏经他演出成为了传世之作。余叔岩在《搜孤救孤》中“白虎大堂领了命”的【二黄导板】接【回龙】腔,唱得挺拔、刚劲有力,而且情绪饱满,唱腔铿锵悦耳,吐字归音口齿清晰、干净,毫无刻意装点之处,这些润腔的技巧都是余派特有的。

学余派,我的感觉就是张嘴叫字正腔圆,但是尾腔特别重要,尾腔我讲的是意在字先,腔润字,以腔润字就能把这个字润圆了。有基础的孩子,唱字头都没什么问题,都能唱准了,我们说挂不挂味儿就是看收音,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我固执地感觉,必须学会收音。收音是什么呢?就是飘,你还不能唱飘了,要唱飘可能不行了,那你就绝对是功力不到,你还得控制住,你把这唱得云山雾罩,就是给人特别的感觉,也特有回味。就像我们书画当中的一个情况,那个水跟墨的痕迹已经见不着了,剩下的那叫韵味。反映在纸上你是淡淡的一点,可是反映到耳朵里边,你就是感觉它飘出去还有那种余味。我们老先生老是说这个孩子唱的挂味儿,那个孩子唱的不挂味儿,实际上这个是无形的东西。我觉得如果想挂味儿,他必须注意收音,收音收好了他就有味。另外收音代表了一个什么问题呢?代表你一个孩子的美学,他学到什么程度,他能表达到什么程度,他觉得哪是美,哪是不美,他如果觉得这样的很完美,他就会把它收得非常的好。

我举一个例子,普通唱“千岁爷”,这也算是挂味儿,但是如果讲究,“千岁爷”你会明显地给我感觉声音是立起来的,这个感觉你一定要有意识。“进寒宫”,这个叫挂味儿,如果平着唱“寒宫”,这个叫不挂味儿。为什么叫不挂味儿?你随意地唱,你不控制你的口腔,你不控制自己的气息,甚至你觉得无所谓,我只要把这个节骨眼唱下来,这个音符唱下来,我就算完成任务。“休要”,你必须唱“休要慌忙”,必须有节奏,有旗帜鲜明的韵律的节奏把握、气息的把握,然后收音的把握,你这个才算挂味儿。这孩子会唱,这里面会唱的程度是什么呢?你把这腔唱好,还得有气,气是味道之本,你如果唱了一半没气了也不行。我老说这些话,如果你有一百块钱你去怎么花,你这口气就是一百块钱,你怎么花呢?你必须张嘴,可以花三十;你运腔,可以花三十;当然你收音可以用二十,那这个唱你还富裕,这段唱下来一大段你还有富裕,你还在拔着,这就合适。如果是你这一段放着唱“慌忙”,这就不合适了,您前面花的太多,后面就不平定了。在这个里面它不但是一种唱戏的韵律的把握,还有一个对自己的了解,我自己能张开成什么样,口腔什么样,还要对自己唱有个固定的认识,就是我必须把它唱出什么样来。

可是你如果唱的是《卖马》,那秦琼他本身就是一个病夫,他那会儿生病了,他生病的时候那唱得有气无力啊,“牵马,店主东”,他是这味的,“带过了”,但是他意思还是在上面啊,“黄骠马”,那眼睛都含泪了,音还在头顶这。那人家收音,人家不是因为我这个病了,“黄骠马”不是往底下塌,他声音还是往上面走。这就带来一个什么东西呢,他的艺术审美,它必须是往上,所有的声音必须是往上。

余先生晚年唱《沙桥饯别》那是炉火纯青,“提龙笔”,很平静的,跟他那个年代的年轻时候的力度比感觉更随和,但是这一定是内心有感而发,“写牒文,大唐”,它这个东西,随着余先生把这个东西融合于自己的节奏,融合于他岁月的积淀,他唱得平和,平和的程度有他更深的一种内在的内涵和内在的美学。

定军山》中余叔岩饰演黄忠

杨宝森便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