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情感的生成、层次、复杂性及主体性解析

2023-07-2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审美情感就是在这种情感交流和情感感染中生成的。审美情感既不在第一层次上，也不在第二层次上，而在第三层次上。审美情感具有复杂性。审美情感还存在以下悖论。由以上这些论述可知，无论狭义还是广义的美感都是从审美主体的角度定义的，审美情感就是审美主体进入审美活动时当下的情感，因此审美情感一定具有主体性。只要有人参与审美活动，无论他处于主体或客体的地位，都会产生审美情感。

“审美情感”在康德的《判断力批判》里，意指一种不带任何利害的愉悦，它不同于感官刺激而来的快感，也不同于因为善而产生的愉快，是一种纯粹的美感享受。这里所谓的“无利害性”构成西方现代美学的一个核心。18世纪，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家开始使用这个概念，它不仅排除对事物的占有或利用兴趣，而且排除对事物的求知兴趣，强调对事物的审美反应不受知识概念和功利目的的约束。

表现主义美学家科林伍德也曾提出艺术即情感表现。真正的艺术，不是再现性艺术，而是表现性艺术，表现性艺术不是对情感的再现，而是对情感的探测、认识、释放。对此，托尔斯泰也表示出类似的看法。他认为，艺术即情感交流，真正的艺术就是在自己心里唤起曾经一度体验过的情感，在唤起这种情感之后，用动作、线条、色彩、音响和语言所表达的形象来传达出这种感情，使别人也体验到同样的感情，这就是艺术生活。艺术是这样的一项人类的活动，即一个人用某些外在的符号有意识地把自己体验过的感情传达给别人，而别人被这种感情所感染，也体验到这种感情。审美情感就是在这种情感交流和情感感染中生成的。

审美情感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一般意义上的快感；二是痛感；三是深层的快感。审美情感既不在第一层次上，也不在第二层次上，而在第三层次上。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既可以体验到快感，也可以体验到痛感，但很少体验到深层次的快感。审美体验既可以体验到日常意义上的快感，也可以体验到日常意义上的痛感，除此之外，还能体验到一种深层的快感，并且这种深层快感的体验，反过来还会改变日常意义上的快感和痛感的性质。这正是审美体验区别于其他体验的地方。美学家李泽厚认为，审美情感更多的时候表现为一种审美快感，这种审美快感具有层次性，最浅层的审美快感是生理上的，表现为悦耳悦目，中层的审美快感是心理上的，表现为悦心悦意，而最高层次的审美情感是精神层面上的，表现为悦志悦神。

审美情感具有复杂性。符号论美学家卡西尔认为，人们在艺术中所感受到的不是那种单纯的或单一的情感性质，而是生命本身的动态过程，是在相反的两极——快乐与悲伤、希望与恐惧、狂喜与绝望之间的持续摆动过程。例如，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中，欣赏者能听到人类情感从最低的音调到最高的音调的全音阶，因为它暗含了整个生命的运动和颤动。

审美情感还存在以下悖论。悖论一是愉快和惆怅的悖论，如悲剧会引起人们的怜悯与恐惧。以中国古典文学艺术为例，中国古典文学艺术中就普遍存在以悲、愁为美的现象。关于悲、愁等负面情感的审美意义，不少学者曾有过探讨。例如，康德就认为，崇高的事物能够唤醒人们的理性，但是悲能够深入到自我心灵的最深层次，能够使人意识到自己生命的真实存在。悖论二是真实与虚拟的悖论。一方面，如艺术作品之类的审美对象都是虚拟的；另一方面，情感反应往往针对的是真实的事物。那么，虚拟的对象怎样激起真正的情感呢？这个问题引起了很多人的思考，于是就有了当代西方美学讨论的热点问题，即所谓的“虚拟矛盾”的问题。对此，学者们提出了两条解决道路。一是情感不是真正的情感。正如卡西尔指出的一样，“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能不承受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或莎士比亚的《李尔王》中的所有感情的话，那我们简直就难免于休克和因紧张过度而精神崩溃了。但是艺术把所有这些痛苦和凌辱、残忍与暴行都转化为一种自我解放的手段，从而给了我们一种用任何其他方式都不可能得到的内在自由”。二是虚拟不是真的虚拟。在审美欣赏中，虚拟的世界获得了一种想象性的真实。悖论三是抽象与具体的悖论。如音乐、抽象绘画、书法等审美对象都是抽象的，但它们激发的情感却是具体的（比如，快乐与忧伤等）。抽象的事物如何激发具体的情感呢？一方面，抽象形式与情感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如声音、形状等抽象的形式与情感之间存在某种相应的关系。另一方面，抽象的形式与实在的事物之间存在某种关联，而实在的事物又与情感之间存在具体的关联，这就是为什么抽象的事物能够激发具体情感的原因。

由以上这些论述可知，无论狭义还是广义的美感都是从审美主体的角度定义的，审美情感就是审美主体进入审美活动时当下的情感，因此审美情感一定具有主体性。当谈到情感的本质时，人们似乎已经预设了情感是主体的情感，而不是客体的情感，因此说情感的根本性质是主体性的情感。人不仅是“理性的动物”，也是“感性的动物”。只要有人参与审美活动，无论他处于主体或客体的地位，都会产生审美情感。事实上，审美情感是审美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和审美认识、审美判断、审美创造等共同构成一个有机的、统一的审美心理结构，人的审美能力高低，取决于审美心理结构各个局部的构筑程度。如果把情感看作动力，那么审美情感就会影响和支配审美心理结构的每个组成部分，所以审美情感的丰富和充实对人的发展是十分重要的。

审美情感的生成、层次、复杂性及主体性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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