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中华宰相故事

2023-07-2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李林甫当了宰相后，倾心巴结武惠妃和高力士等，使出手段，竭力攻击和诋毁张九龄。李林甫急于树立自己的权威。李林甫阴阴而笑，扬长自去。李林甫大怒，唆使唐玄宗，命在朝堂上把周子谅处以杖刑，然后流放。后人则用“口蜜腹剑”，概括其性格特征。李林甫试图接近太子，遭到拒绝。李林甫在打击、迫害异己的过程中，起用一批政治打手，其中包括王、杨慎矜、吉温、罗希奭、张瑄、卢幼临、柳升等。

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李林甫出任宰相，两年后升任第一宰相。这是唐玄宗思想上的一个转折点，表明他的英明睿智荡然无存，正向昏君的方向急剧转变。

李林甫（公元？～752年），小字哥奴，蒲州永乐（今山西济县）人。皇家宗室成员。曾祖父李叔良，是唐高祖李渊的堂弟，曾封长平王。其后，家道衰败，祖父李孝斌、父亲李思诲分别官原州长史、扬州参军。李林甫自小放荡，二十岁时仍未读书，在洛阳街头鬼混，以击毬游猎、驰逐鹰狗为乐。三十多岁时受了一个道士的点化，西赴长安，改节读书。他的舅舅姜皎与唐玄宗私交甚厚，着意提携外甥，使之当上了太子中允。李林甫由此进入官场，开始了追逐利禄的人生历程。他极善窥测方向，寻情钻眼，很快升任国子司业、刑部侍郎、吏部侍郎。当时，唐玄宗的武惠妃宠冠后宫，不仅想当皇后，还想使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成为太子。李林甫投怀送抱，声称能助武惠妃一臂之力，前提条件是必须使自己先当上宰相。他和宰相之一裴光庭的妻子武氏长期私通，而这个武氏恰是武三思的女儿。武氏为使情夫飞黄腾达，也请宦官高力士帮忙说项。于是，武惠妃、高力士积极活动，先使李林甫为黄门侍郎，再使之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兵部尚书。

李林甫少学无文，闹过不少笑话。一次，他的表弟姜度生了个儿子，他亲手写了一幅字以表贺喜：“弄獐之庆”。古人生子称“弄璋之喜”，“璋”乃美玉，“弄璋”，预示着这个孩子日后能当大官，前程无量；而李林甫却把“璋”错写成“獐”，“獐”乃野生动物，“弄獐”就成了一句骂人的话。一字之错，贻笑大方。李林甫如此，他器重的官员，也多为粗鄙之辈。比如他所推荐的萧炅，任户部侍郎。萧炅一次在公开场合，竟把“伏蜡”读成“伏猎”，被人传为笑谈。中书侍郎严挺之戏谑地问张九龄说：“何来伏猎侍郎，混杂省中？”张九龄奏请唐玄宗，毫不留情地将萧炅贬为岐州刺史。

李林甫当了宰相后，倾心巴结武惠妃和高力士等，使出手段，竭力攻击和诋毁张九龄。唐玄宗稀里糊涂，一年多后，竟然将张九龄免职，任命李林甫为中书令（第一宰相），封晋国公。李林甫为相后的第一件事是报答武惠妃，二人联手，设计陷害太子李瑛和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迫使唐玄宗将三个儿子废为庶人并赐死。不想，武惠妃害人心虚，随之一命呜呼。

李林甫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结党营私，排斥忠良，颐指气使，专权乱政。他挑选唯唯诺诺的牛仙客作为副相。牛仙客无德无能，就连高力士都说：“牛仙客本胥吏，非宰相器。”牛仙客病死，李适之继为副相。李适之倒是有些棱角，遇事敢与李林甫争执。李林甫可不愿用这样的帮手，略施小计，便将此人除去，推荐铁杆亲信陈希烈为副相。李林甫急于树立自己的权威。一天散朝后，步出含元殿，看到殿外排列整齐的列仗马，忽然对朝臣说：“各位！你们看这些列仗马，和其他马匹有什么不同？”朝臣茫然，看着列仗马，不知该如何回答。所谓“列仗马”，就是排列在含元殿外大道两旁，充作仪仗的马匹，马身彩绘，马头饰花，由侍卫牵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林甫见朝臣无人回答，干笑一声，说：“列仗马和别的马匹不同，它们吃的是上等草料，不用驾辕拉车，不用套犁耕地，生活多优越呀！但有一条，它们站在这里，不许鸣叫。若一鸣叫，立即拉出去，或充以军需，或使之负重，吃的是普通草料，还时时要挨鞭子。这就像侍奉皇上，皇上怎么说，你等怎么做就是了，大可不必节外生枝，上什么谏，进什么言。不然，就会跟鸣叫的列仗马一样，拉出去，丢官失禄事小，没准儿连性命也保不住。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哈！”朝臣听了这番威胁之语，面面相觑，敢怒而不敢言。李林甫阴阴而笑，扬长自去。监察御史周子谅很有骨气，愤恨李林甫的专横气焰，连夜写了一道奏书，弹劾李林甫，言辞至为激烈。李林甫大怒，唆使唐玄宗，命在朝堂上把周子谅处以杖刑，然后流放。可怜周子谅皮开肉绽，带伤上路，行至蓝田，不胜痛楚，倒地毙命。经此事件，朝臣们胆战心惊，人人自危，谁也不愿做“鸣叫”的列仗马。原先敞开的言路就此断绝，唐玄宗再也听不到任何反面意见了。

史载，李林甫“性阴密，忍诛杀，不见喜怒，面柔令，初若可亲，既崖阱深阻，卒不可得”。他“善刺上意”，针对唐玄宗追求享乐、怠于政事的特点，“审伺微旨，以固恩信”。他有一个诀窍，就是买通皇帝身边所有的人，直至婢女、厨师，因而“天子动静必具得知”，然后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奏请事项，均合唐玄宗心思。因此，朝臣私下称他为“索斗鸡”和“肉腰刀”，意思是说毒辣阴狠，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后人则用“口蜜腹剑”，概括其性格特征。

李瑛死后，唐玄宗立第三子李亨为太子。李林甫试图接近太子，遭到拒绝。他因此深感不安，转而怀恨，千方百计打击和迫害与太子关系密切的人。李亨的妻兄韦坚、岳父杜友邻、好友皇甫惟明（陇右、河西节度使）和王忠嗣（河东、朔方节度使）等，均遭诬陷，死于非命，无辜被牵连而致死的，达数百家近千人。就连被贬职的李适之，也难逃一死。李亨诚惶诚恐，只好休弃太子妃和杜良娣，三十多岁，因为惊忧而白了头发。

李林甫以“欲拥兵佐太子”之罪，杀害了王忠嗣，蛊惑唐玄宗说：“太子知其谋。”唐玄宗说：“吾儿在内，安得与外人相闻，此妄耳！”李林甫又说：“古者立储君必先贤德，非有大勋力于宗庙社稷，则莫若长子。”唐玄宗的长子李琮封庆王，幼时打猎被兽所伤，破了面相。唐玄宗以此为由，说：“庆王面相破甚。”李林甫说：“破面不愈于破国强乎？”在他看来，李亨日后继承帝位，是会“破国”的，所以竭力鼓动唐玄宗变易太子。唐玄宗已将原太子李瑛赐死，心存遗憾，所以尽管李林甫百般鼓动，他以“徐思之”为托词，没有答应，其实是不想再折腾了。

李林甫在打击、迫害异己的过程中，起用一批政治打手，其中包括王、杨慎矜、吉温、罗希奭、张瑄、卢幼临、柳升等。杨慎矜因为特别卖力，升任御史中丞。李林甫看到此人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宰相地位，精心设谋，使杨慎矜三兄弟，不明不白地去了阴曹地府。

天宝年间，唐玄宗极度宠幸杨贵妃，心中只有美人。“开元盛世”的列车，以其巨大的惯性力量，继续向前滚动，使得大唐王朝的社会经济和文化事业的发展，达于顶点。全国民户增加到八百五十二万多户，人口增加到近五千万人，田租和赋税收入超过以前任何一个时候。对此，唐玄宗非常满意，认为李林甫绝对是一位忠实能干、值得信任的宰相。一天，他竟异想天开地对高力士说：“这些年来，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所以，朕想把军国之谋，统统委以林甫，你以为如何？”高力士大惊失色，以为不可。而唐玄宗却很坦然，放心地把军国大事，统统交由李林甫处理。一天，他询问李林甫如何解决边将和皇家诸王交结，防止发生政变的问题。李林甫老奸巨猾，早有考虑，回答说：“重用胡将！”唐玄宗说：“重用胡将有何好处？”李林甫说：“以皇上雄才，国家富强，而夷狄久久未灭，这是为何？原因出在将帅身上。先前所用将帅，多是汉人，他们文质彬彬，怕死怯战，不敢身先士卒。而胡将呢？大不相同。他们生在边地，天性骁勇，善于骑射，冲锋陷阵，无所畏惧。而且，他们只知道打仗，跟皇家和朝臣没有什么根深盘节的关系，即使有交往，也是孤立现象，难以形成气候。”唐玄宗说：“胡将固然有不少长处，一旦拥兵自重，尾大不掉，如何处置？”李林甫说：“胡将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他们受到重用，感恩犹恐不及，哪敢拥兵自重？再则，他们的任免权和调动权，掌握在朝廷和皇上手里，谁敢翘尾巴，朝廷一个命令，皇上一道旨意，不就把他免了，怕什么？”唐玄宗深以为然，说：“这不失为一条上策！好！就这么办！”这一决定，使胡将之一安禄山扶摇直上，从而给大唐王朝造成了天大的麻烦。

早在张九龄为相时，唐玄宗就偏爱安禄山。安禄山从一信使起步，到天宝三年，已任平卢、范阳节度使。他入朝长安，伪装忠诚和痴傻，无耻地认杨贵妃为义母，骗取唐玄宗的信任，再兼河东节度使，加御史大夫等衔，封东平郡王，开始觊觎大唐江山。李林甫清楚安禄山的野心，但为了巩固相位，竟视安禄山为援手，采取又打又拉、以拉为主的策略，外示威严，内施恩惠，拨付给安禄山大量军饷。因此，安禄山对李林甫又畏惧又感激，彼此结成了利害相通的特殊关系。

奸相胡将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唐玄宗沉湎在声色犬马之中，对此毫无察觉。这年，唐玄宗命各郡县推举具有一艺之长的人才。李林甫主持挑选，竟未选中一人。他特意向唐玄宗贺喜，说：“天下升平，野无留才。”咸宁太守赵奉璋收集到李林甫欺上瞒下的二十条罪状，准备上奏。李林甫得知消息，指使亲信，以“妖言”罪，秘密将其处死。唐玄宗一次无意中称赞兵部侍郎卢绚仪容俊美。李林甫担心卢绚会任宰相，立刻软硬兼施，逼迫卢绚自请出为华州刺史。

李林甫大奸大猾，朝臣皆知。唯独唐玄宗，对他绝对信任。史籍是这样记载的：“于时有以才誉闻者，林甫护前，皆能得于天子抑远之，故在位恩宠莫比。凡御府所贡远方珍鲜，使者传赐相望。帝食有所甘美，必赐之。”唐玄宗给予李林甫无数的赏赐，天宝六年（公元747年），居然将各地一年的岁贡，全部赐给李林甫，“辇致其家”。李林甫在长安占有多处豪华府邸、肥沃庄园，侍妾多达五十余房。他自知作恶太多，害怕有人谋杀。所以每次外出时，侍卫警戒，金吾清道，百步以内，不准陌生人靠近。府中重关复壁，络板甃石（甃，读作皱），夜晚睡觉，总要挪动几个地方，无人知道他的确切住处。他每遇大事，特别在决定谋害某个大臣的时候，爱在一处叫做“月堂”的房里深思熟虑。走出月堂时面露喜色，就该那个大臣家破人亡了。他的儿子李岫曾说：“父亲居相位太久，枳棘满前，一旦祸至，欲比普通人可得乎？”李林甫说：“势已然，可奈何？”

随着杨贵妃的得宠，杨氏外戚迅速崛起。杨贵妃的远房堂兄杨国忠暴发显贵，权势日重。李林甫曾经利用杨国忠为政治打手，杨国忠发迹后，一心想当宰相，便与李林甫发生了尖锐的冲突。他将李林甫的亲信吉温拉到自己一边，接着除去王鉷，基本上翦灭了李林甫的羽翼。李林甫试图和杨国忠进行较量，怎奈杨国忠有杨贵妃姐妹作后台，加上自己年老多病，已经力不从心。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李林甫在无奈中病死，被追赠为太尉、扬州大都督。

李林甫为相十九年，“固宠市权，蔽欺天子耳目”，是唐朝政治腐败、社会危机深重的罪魁祸首之一。杨国忠升任宰相后，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明，伙同安禄山，凭空给李林甫栽了个“有异谋”的罪名。唐玄宗这时方才有所醒悟，下令削夺李林甫的所有官爵，并毁墓破棺，把一个死人拖了出来，剥去身穿的紫衣，取掉口含的玉珠，改殓小棺，以庶人礼葬之。其儿子、女婿等，处以流放或贬官。李林甫死后落得如此结局，罪有应得。那么，唐玄宗又该负怎样的责任呢？

李林甫——中华宰相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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