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雪耻令烈丈夫

2023-07-2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阖闾成为国王和霸主，得力于大夫伍子胥的支持和辅佐。伍子胥不甘心无辜丧命，怀着强烈的复仇愿望，被迫逃亡，逃至宋国和郑国，最后决定逃往吴国。伍子胥分析了吴国的形势，主动结交姬光，二人成为最好的朋友。阖闾既立，踌躇满志，召回伍子胥，予以重用，与谋国事。双方大战，楚军溃败。夫差拒绝伍子胥的忠告，执意攻伐齐国，取得了一些胜利。从此，伍子胥在夫差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春秋时期，中原各国诸侯的争霸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长江下游的吴国和越国迅速崛起，吴王阖闾和越王勾践也参加了争霸活动。因此，有的文献把他们二人也划入“春秋五霸”之列。

阖闾成为国王和霸主，得力于大夫伍子胥的支持和辅佐。伍子胥（公元前？～前484年），名员，字子胥，楚国人。出生于官宦家庭，其父伍奢在楚平王时任太子太傅。太子少傅费无忌嫉恨伍奢的才学，无事生非，栽赃陷害，唆使楚平王，杀了伍奢及其长子伍尚，并搜捕伍子胥。伍子胥不甘心无辜丧命，怀着强烈的复仇愿望，被迫逃亡，逃至宋国和郑国，最后决定逃往吴国。途经楚、吴交界的昭关（今安徽含山北小岘关）时，关吏严格盘查行人，他无法出关，一夜之间，头发全急白了。没有办法，只好舍弃车马，徒步抄小路而行。关吏发现了他的行踪，派人追赶。他仓皇逃跑，浩瀚的长江又横在面前，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幸亏有一渔父知道他是伍子胥，遂用小船将他渡过江去。伍子胥感谢渔父的救命之恩，解下所佩的百金宝剑相赠。渔父拒不接受，说：“楚国之法，凡捉得伍子胥者，赐粟五万石，另封显爵，岂是百金宝剑所值？我之所以救你，只是同情你们父子的不幸罢了。”

伍子胥进入吴国境内，劳顿生病，身无分文，处境非常艰难。他只能靠吹箫乞讨维持生计，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到达吴国国都姑苏（今江苏苏州）。途中，他结识了一位豪勇的壮士专诸，二人结拜为兄弟，相约同生共死。

伍子胥状貌奇伟，且有智谋，设法见到吴王姬僚和宗室成员姬光，纵论天下大势，别有见地。特别谈到父兄之冤，咬牙切齿，表示不灭楚国，誓不为人。楚国和吴国互为敌国，长期以来战争不断。姬僚觉得伍子胥大有用处，遂拜他为大夫，许诺替他兴师复仇。

姬僚派遣姬光率兵攻楚。姬光乃原吴王姬诸樊之子，正在暗中继续力量，准备夺取因内乱而旁落的王位。姬光攻克楚国两座城池，很快回国。伍子胥急于复仇，鼓动姬僚说：“楚国可破也，请再次派遣姬光进攻楚国。”而姬光却跟姬僚说：“伍子胥的父兄皆被楚王杀害，他主张攻楚，实是要报私仇。其实，楚国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伍子胥听了姬光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个人目的，他是想诛杀姬僚而自立，所以借故推托，反对对楚国用兵。

伍子胥分析了吴国的形势，主动结交姬光，二人成为最好的朋友。姬光袒露自己的心迹，伍子胥表示全力支持，而且郑重地推荐专诸，声称专诸会助姬光一臂之力。其后，伍子胥归隐田园，静观形势发展。这期间，他结识了杰出的军事家孙武，孙武的军事韬略，使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元前515年，姬光设计请姬僚赴宴，命专诸在鱼腹中暗藏匕首，出其不意地把姬僚刺死。姬光继位，他就是新的吴王阖闾。阖闾既立，踌躇满志，召回伍子胥，予以重用，与谋国事。伍子胥实际上成了吴国的国相。这时候，楚平王已死，楚昭王继位。大臣伯州犁遭到杀害，其孙伯嚭（嚭，读作皮）也逃亡至吴国，被任命为大夫。从此，伍子胥和伯嚭成了阖闾的左膀右臂。

伍子胥对于吴国的贡献有二：一是主持修建了姑苏城，使之周长从三四里扩展为四十多里，共开八个城门，每门都有水陆城门。二是推荐了孙武，使孙武从军事理论家变为军事活动家，在指挥战争的实践中，发挥了卓越的军事才干。正是伍子胥和孙武一起，为阖闾规划治国方略，进行政治、军事改革，从而使吴国国力迅速提升，对外战争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

阖闾三年（公元前512年），伍子胥、孙武兵伐徐国（今江苏泗洪南；徐，读作舒），徐国灭亡，淮河下游地区尽入吴国版图。阖闾雄心勃勃地提出要进攻楚国。伍子胥虽然报仇心切，但考虑问题非常周到，不主张贸然大举攻楚，建议编组三支部队，轮流骚扰楚国。第一支部队进入楚境，楚国必然全力应战，吴军随即撤退；楚军收兵后，第二支部队发动攻势，迫使楚军再来应战。第二支部队撤退，然后第三支部队出动，使得楚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疲于奔命。

这一策略，大见成效。阖闾九年（公元前506年），正当楚军疲惫不堪的时候，吴国联合唐国、蔡国，大举攻楚。阖闾亲自挂帅，伍子胥、孙武、伯嚭由水路进军，到达豫章（今江西南昌）。吴军越过大别山，与楚军相遇于柏举（今湖北麻城）。双方大战，楚军溃败。吴军乘胜追击，五战五胜，一举攻克了楚都郢城（今湖北江陵）。楚昭王逃亡。伍子胥进入郢城，没有抓到楚昭王，转而把全部仇恨发泄到已死的楚平王身上。他命人掘开楚平王的坟墓，暴露其腐烂了的尸骨，亲手执鞭，鞭笞三百下，直至骨碎方止。伍子胥用这种非常情的举动，算是报了父兄之仇，解了一口恶气。

数年后，吴国与南邻越国之间又爆发了战争。特别是越王姒勾践即位后，谋取霸权，吴、越两国的关系骤然恶化。阖闾十九年（公元前496年），吴、越在檇李（今浙江嘉兴；檇，读作最）打了一仗，吴败越胜，阖闾受伤后死亡。

阖闾的儿子夫差继任吴王，立志为父报仇。公元前494年，夫差和勾践在夫椒（今江苏吴县西南太湖中）又打了一仗，结果吴军大破越军。勾践率领残部五千人，被吴军包围，困守在会稽山上，越国灭亡在即。在这关键时刻，勾践派大臣文种贿赂吴国大夫伯嚭，通过伯嚭向吴王夫差求和，表示愿意放弃国家大权，携带王后到吴国，给夫差当奴仆。夫差准备答应。伍子胥竭力反对，说：“越王为人能辛苦，今日不灭，后必悔之。”怎奈伯嚭接受了贿赂，偏向越国。夫差政治上短视，采纳了伯嚭的意见，同意和解，保存越国。伯嚭因此升任太宰（宰相），地位居伍子胥之上。

勾践夫妇到吴国当奴仆。期间，勾践忍辱负重，含辛茹苦，甚至在夫差生病时，亲尝夫差的粪便，以表示自己的忠诚。文种和范蠡进一步贿赂伯嚭，同时给夫差送去许多珍宝和美女。夫差糊里糊涂，竟把勾践释放了。勾践回归越国，卧薪尝胆，一面继续讨好夫差，一面暗暗发展力量。夫差以为已经征服了越国，转而把目光瞄向北方，兵伐齐国。伍子胥提醒说：“勾践食不重味，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吴之有越，犹人之有腹心疾也。而陛下不先灭越而伐齐，不亦谬乎？”夫差拒绝伍子胥的忠告，执意攻伐齐国，取得了一些胜利。从此，伍子胥在夫差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勾践继续贿赂伯嚭，并采用文种提出的“九术”，其中包括美人计，将美女西施等送给夫差，以瓦解夫差的意志。夫差一方面沉醉在歌舞酒色之中，一方面还要对齐国用兵。伍子胥还是反对，讲了一通夏朝少康中兴的故事，指出勾践远比少康强大，深得人心，文种和范蠡都是能臣，不先灭越国，后患无穷。夫差已对伍子胥怀有成见，岂能听进这种话？伍子胥意识到吴国迟早会被越国所灭，无奈之下，便把自己的一个儿子送到齐国去，托付给朋友鲍牧照顾。

伯嚭为了独自专权，趁机进谗，对夫差说：“伍子胥为人刚暴，寡恩猜忌，大王要谨防他谋反作乱。上次，大王兵伐齐国，伍子胥百般阻挠，结果大王大获全胜。他因此耿耿于怀，怨恨大王。现在，大王准备再伐齐国，他又出面阻拦，希望吴国打败仗，用以证明他有先见之明。大王亲自率领大军，即将出发，而伍子胥却假装生病，拒不随行。大王需要提防，这个人恐怕就要造反了。另外，臣暗中派人观察，知道伍子胥将一个儿子送到齐国去了。作为人臣，他内不得意，外倚诸侯，自以为是先王谋臣，今不见用，常怏怏怨望，这还了得？因此，请大王及早图之。”

夫差的思想完全被伯嚭所左右，说：“我早就怀疑他了。”夫差分不清忠奸善恶，派人赐给伍子胥一把宝剑，命令说：“子以此死！”伍子胥接剑在手，仰天长叹说：“嗟呼！谗臣伯嚭作乱误国，大王反要杀我。我曾辅佐你父亲成为诸侯中的霸主，当初你没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诸公子争夺太子之位，是我在先王跟前保举你，才使你当了太子。你即位以后，欲分吴国予我，我没有要。而今，你却听信谀臣谗言，杀我这样的长者。”他愤恨难平，吩咐手下人说：“我死后，你们一定要在我墓上栽植梓树，梓树长大可以给他们做棺材；还要把我的眼珠挖下来，悬挂在国都的东门上，我要亲眼看到越国消灭吴国！”说完，伍子胥以剑自刎而死。

夫差听说伍子胥死前所说的一番话，勃然大怒，命将伍子胥的尸体装于皮囊里，投于江中。当地百姓哀怜伍子胥的遭遇，特在江边立祠祭祀。

实践证明，伍子胥的预见是正确的。越国在勾践的领导下，恢复了元气，于公元前473年灭了吴国，杀死夫差和伯嚭。

伍子胥是春秋后期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他是楚国人，为报父兄之仇，逃亡吴国，辅佐吴王阖闾成就了霸业。他继续辅佐夫差，在对越国的问题上表现出了超人的远见卓识，因而受到奸人诬陷，最终落了个悲惨的结局。司马迁在《史记》中给予伍子胥很高的评价，指出：“弃小义，雪大耻，名垂于后世，悲乎！……隐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者？”

伍子胥：雪耻令烈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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