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功利主义思想的评价

2023-07-2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古希腊的幸福主义其核心主要是要人们关注并立足于个体的快乐和幸福之上，而功利主义伦理思想则是通过将人性进行重新设定，来达到最大限度地谋求社会上的各种福利和利益。从功利主义思想诞生之日起，功利主义就不断地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责难，这很大一部分来自功利主义的缺陷。

尽管诸子百家中所涉及功利主义伦理思想部分的主要内容以及他们各自的探究方法不尽相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功利主义思想的内核终究不因学派不同而表现出来较大的不一样。作为一门流派，功利主义思想有着自己独特的逻辑思维，他们的思想是无论哪种学说都无法绕过去的。在此，笔者将从探究功利主义思想的特征入手，以便寻找功利主义思想的困境以及解决其困境的出路，从而让功利主义伦理思想重新回溯至历史逻辑当中。

一、功利主义思想方法的特点

首先，功利主义思想是一门趋利避害的学说，它将趋利避害作为这门学说的价值。在趋利避害这方面，功利主义思想同古代希腊的“幸福主义”可谓异曲同工，不过细细研究的话，二者终究是有一定的区别。古希腊的幸福主义其核心主要是要人们关注并立足于个体的快乐和幸福之上，而功利主义伦理思想则是通过将人性进行重新设定，来达到最大限度地谋求社会上的各种福利和利益。

其次，功利主义以感觉论为主要立场，并随之而确立了一个以追逐功利和趋利避害为主要框架的思想体系。这一思想体系看似是从个人发展出来的，实际上却不仅限于个体，它还囊括社会经济、组织、政治以及法律等问题，它以个体为出发点，来构建对政治体制的整体思考。

在功利主义看来，一个社会制度是否完善、是否合理的判断依据就在于，它是否有给人民解决福利。此外需要我们明了的是，功利主义本身有着极强的实践性，在它进行实践的过程中，大有从个体扩展至整个国家的趋势，在经历了几百年之后，它已经逐渐在决策方面以及政策思维等方面占据着领导的地位。从这点我们可以知道，功利主义思想的实施，一旦脱离现实，则必然导致其全盘崩溃，这是功利主义思想的一个致命缺陷，它要求实践功利主义思想的人们不仅仅要懂得审时度势，还须当灵活穿梭于各种道义规则当中。再者，功利主义思想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创建了一种道德伦理关系，然而这一伦理关系因为存在着功利思想的缘故，本身并非善良关系，它仅仅是一种人们以物易物的利益关系。

不过功利主义伦理思想终究有其可取之处，其好处便在于它的终极价值选择依据之上，它们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引导人们将其所有的活动最终反馈至自身当中，并且以是否能让人类自身获得幸福为功利主义思想是否有价值的核心标准。换言之，从某一方面来说，功利主义思想所代表着的就是人们的核心利益，如果没有人们对其自身根本价值的指向，那么，所有的价值是否合理的标准和依据也就都没有了核心基础。人类在社会上生存本就需要对自身的利益有保护的能力，因此，功利主义思想的合理性就在于它保障了人们的切身利益。人类在对财富和利益的追逐，是让整个社会得到发展和进步的核心推动力，这在黑格尔看来就是“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从这点来看，功利主义思想好像是在否定善良、奉献等美德和牺牲精神，这可以说是功利主义须当进行反思的地方。不过，在牺牲精神等方面，功利主义也深刻地反思，它会让人们反思人为何要选择牺牲，功利主义反对无谓的牺牲，它认为那些牺牲是对人类的侮辱，从这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功利主义对虚假美德的彻底批判和完全揭露，它对于整个社会走向健康和秩序，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功利主义伦理思想的困境

尽管上文对功利主义的积极方面进行了归纳和总结，不过功利主义的缺陷依然不可小觑。从功利主义思想诞生之日起，功利主义就不断地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责难，这很大一部分来自功利主义的缺陷。大致来说，功利主义的缺陷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趋利避害的感觉经验论

功利主义的核心出发点以及核心价值标准为趋利避害的感觉经验论，这可以说是功利主义思想的最大缺陷之一。任何学说的方法和理论体系其实均存在理论预设问题，而理论预设的关键就在于怎样就理论预设的内容进行说明并确定。功利主义将人性简单地归纳为趋利避害，这显然不符合常理，且将人性归纳得太过简单。事实上，人的自利并非如功利主义所说的必须以损害他人的利益作为前提。从对资本主义早期时候该阶级人们的社会理论可以看出，当时的人们就是以自利作为核心目的，而他们大多数是通过自利利他来达到自己目标并最终确立了一个和谐稳定且友爱的秩序社会，进而使得整个社会都走向了秩序和繁荣。如果我们仅仅是很简单粗暴地说人性本就是趋利避害，那么为什么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民族都曾经存在或者正在存在着那些为了他们免受苦难，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富有牺牲精神的英雄呢？[1]

密尔、边沁等哲学家则试图用同情心、心理联想律等方式来证明一个人在自利的同时也会有利他的行为发生，从事实上来说，这一推论或许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从总体来说，却很无力。这并非说人不会有趋利避害的本性，也并非说明可以从这一天性中发展出来利他思想，而在于，此类人物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完成自利利他的品格的。功利主义则忽略了人类的精神美德，将道德构建在个人的私利和抽象的人性论之上，这无疑是忽视了人类的历史性和社会性，也很不切合实际，因此，单从理论的构建上，功利主义就存在着极其难以解决的问题。

现如今，西方国家也在积极地寻找有关道德重建的方法，这有力地说明了，功利主义思想在现实操作中存在着严重的缺陷。人类在除了追求功利主义思想之外再无其他追求，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功利主义必将沦落为人们不择手段地去追名逐利的工具。

（二）对人类精神美德的忽视

功利主义思想所获得利益的多少既然是功利主义存在的唯一标准，其结果也就使得人们极度的尊崇那些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工具或者手段，如此将功利主义简单粗暴化的使用，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其他各个方面，都会给整个社会带来极大的危险。在19世纪中期便出现了将功利主义思想简单粗暴化、工具理性泛滥的现象，这同功利主义利用不当有着很大的联系。[2]当人们用所得利益的多少来作为功利主义思想存在是否合理、是善是恶的标准时，所带来的问题便会日益尖锐：首先，当功利主义出现极强的目的性时，必然导致人们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没有底线，从而出现一种扭曲的道德观；其次，当道德伦理被当作功利主义的一种工具，用它来证明功利主义的存在是善是恶时，这无疑是对美德的一种扭曲和贬损，长此以往，人们会不明白道德为何物，究竟人们恪守道德是为了获得利益还是为了其他，功利主义本身是为了给社会带来益处，然而当功利主义缺乏理论依据缺乏实践根基时，它所出现的后果却往往和预期正好相反。针对这一情况，黑格尔曾说过这样的话：假如说将愉快的感觉或不愉快的感觉作为人类对善良、良知或者真理的衡量标准的话，那么真正的道德便会随之而被淹没，扭曲了的道德将会以道德的名义登堂入室，从而，一切的不择手段一切的肆意妄为在前行的路上都会畅行无碍。他的话有力地说明了，人类是否愉悦的感觉本身并不是有一定规则的，它本身充满着随意性，以此类推，功利感觉本身亦是充满了随意性，没有任何章法可循。而美德或者道德其实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沉淀中所得来的人性的精粹，它尽管无法用肉眼看见，却充满着历史的厚重感。道德不该因为任何的利益而站在生活的对立面，太多的事实证明，人类若是遵循道德的运行规则，便会通过道德获得一定的幸福感或者满足感，可以说，道德本身便是人类获得幸福的一条便利途径，功利主义将道德排列于利益的对立面，这本身便是一种很不“功利主义”的事情。

（三）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关系问题

功利主义思想一直试图就社会利益同个人利益关系的问题上，寻找一个让二者和谐统一的办法。单从理论上来说，这一想法是较为合理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怎样就这种和谐统一去理解并说明。毕竟，社会同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任何人都无法将二者进行简单粗暴的替代，所以，如果是站在功利主义的立场，以利益总量是否有增加来作为标准，这仅仅说明总量在增长而非社会中的个人的利益的增长。在这方面，功利主义伦理思想所依据的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占据尽可能多的利益”，并在此基础上以为社会整体来谋求利益的方式来让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二者和谐统一。事实证明，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并没有什么逻辑必然性。将“为社会整体谋求最大利益”作为“为个人谋求最大利益”的途径的前提是，个人所处的社会体制必须是公正公平的，社会所得到的益处能够为每一个人享用到，否则，这样的理论便仅仅是一纸空谈。与此同时，功利主义伦理思想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践上都存在着致命的缺陷，该缺陷的存在使得这一前提无法在实践中进行下去，也没法通过学理得到证明。因此，我们可以说，功利主义伦理思想所考虑的问题是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而这也极大地说明了功利主义思想内容本身有着极大的不足，它无法通过科学的论断来证明个人的利益就是社会的利益，因为这个不足的缘故，功利主义无法平衡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之间的关系，无法让二者做到和谐统一。与此同时，如果功利主义可以合理而科学地解决掉这一巨大不足，便可以很大程度上将功利与公正之间所存在着的矛盾解决掉。

（四）对分配的漠视

作为功利主义思想实践原则之一的“为大多数人争取到最大幸福”，是否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是否有侵犯到一部分人的利益，是否违背了自由和平等这一公民所应当享有的最基本的权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可以绕过去的问题，这也是功利主义所存在着的巨大缺陷。

在我们对个体的哪些行为存在合理性的问题进行思考时，个体也可以以自己的实际情况为主要依据，为了获得长远的、巨大的利益而暂时放弃眼前的小利。我们可不可以根据这样的情况就简单地判定，为了让社会整体谋求到更多的利益，便可以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一小部分利益。

在功利主义思想这边，以个人权利为基础的社会分配很难解决整个社会在分配的过程中所出现的实际问题，尤其是对经济等方面区域的再分配，一旦无法维持公正，便须当要求整个社会都进行调整和参与。而功利主义伦理思想调整和参与的基础基本上是社会总体的福利。在它看来，如果要想避免在分配的过程中出现冲突，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要确保提供的社会的财富总量。在阿马蒂亚·森的《以自由看待发展》这本书中就曾提到过这类观点，他说，尽管我们针对功利主义思想的优劣进行了一系列的争论，不可否认的是，它的确给了我们一些启示，根据它所给出的结果来评价重要性以及后果敏感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极为有道理。当然，完全后果主义相对而言还是较为极端，在它对社会的各种安排进行评价时，也须当关注人们所涉及的各项福利，以及人们面对各项福利时所做出的想法。

可以说，对后果以及个人福利的拥有程度是功利主义思想分配过程中的重要参考依据。所以，尽管功利主义有提出整体的福利以及后果，可这种方法依然存在着巨大缺陷，即社会的整体福利并非全部的社会效率，更非将社会整体福利进行分配中所出现的问题进行解决的唯一方法，尽管它可以有效地缩减社会贫富中所出现的差异指数。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其实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甚至它仅仅是极为次要的一小部分。之所以如此，其原因便在于，社会总体给予量的匮乏仅仅是致使资源分配不均的一个并不重要的原因，它不是必然因素，也并非出现资源分配不均的唯一因素。

此外，社会上的整体财富数量增多，也不是说这个社会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公平度随之增加的现象。换言之，正义问题应当是社会的制度安排是否公正的事，所以，倘若社会的制度本就没有公正可言，即使是社会的总体财富再多，都无法避免社会财富在分配过程中出现不公正的现象，而功利主义思想仅仅是将整体社会资源分配问题安置在重要位置，至于其他问题则并未加以重视，这可以说是功利主义的另一大缺陷。

[1]唐代兴.利益伦理：当代道德建设的双重指向—功利主义道德理想启示录(一)[J].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2002, 23(6)：39-43.

[2]卢坤.从个体伦理到“集体与个体”二维伦理—论当代集体主义道德建构路径[J]. 哲学研究, 2005(3)：114-119.

我国古代功利主义思想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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