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甘肃生态环境的现状西北地区疆域广阔,地势较高,多为高原和荒漠。加上年平均气温较低,生态环境十分脆弱。左宗棠到甘肃之时,正是当地生态环境面临重重危机的时期。历史时期,我国人类活动对西部生态环境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土地的利用与土地覆盖的变化上。随着人口数量的迅速增长,人类活动对环境施加的影响逐渐增强。总之,到清代中后期,西北出现了历史上新一轮的生态环境遭破坏的高峰期。......
2023-07-20
(五)左公柳:生态情结与文化符号的诠释
本节专门说一说有关“左公柳”的话题。“左公柳”其实并不是确指柳树的某一品种,左宗棠当时号召军民栽种的树木有旱柳、榆钱、小叶杨、新疆杨等很多种,其中因旱柳一种栽植最多,故得此称。在中国的古树名木中,像“左公柳”这样以人物命名的树种并不多见,这是老百姓对绿化山川、造福一方的地方官的一种褒扬、赞许和肯定。可以想见,在戈壁大漠、黄土高坡上出现夹道绵延数千里的绿色,是怎样一种景观?如今,“左公柳”越来越少,已成为一种历史的陈迹,一种逝去的风景,但是,百多年来,人们念念不忘“左公柳”、赞美“左公柳”,有关“左公柳”的记述、追忆、传说和诗话的不断流传与衍生,已成为西北特有的一道文化景观。
1.近人关于“左公柳”的各种记述
除了前节有关“左公柳”的资料,我曾集中披阅了清末民初时许多关于西北的游记、著述以及地方志,查找其中对“左公柳”的片段描述和零星记载。无独有偶,陈乐道先生在甘肃《档案》杂志上发表《“左公柳”:远去的风景》一文,也作了同样的考证,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通过这些记载可以看到,虽然时人评说“左公柳”的角度不尽相同,但对“左公柳”都含有一种相当深厚的眷念与赞美之情,凭吊“左公柳”成了一种到西北时必做的虔诚的祭祀,记述“左公柳”成了他们感怀前贤、体念时艰、鼓吹开发西北的借口。
最早记述“左公柳”的当是冯焌光,他在1877年自上海前往新疆,在进入甘肃泾州地界时写到:“自此以西,夹道植柳,绿荫蔽天。”[55]到会宁附近,又记到:“过此则途径旷然,夹道杨柳荫庇行路。”[56]1891年,陶保廉随父陶模(调任新疆巡抚)进京述职,返回新疆时,将沿途见闻写成书,其中对“左公柳”也有片言只字的记载:“出隆德西门折北行,两旁皆山。……八里铺(即得胜铺),迤西道树成行。”[57]蒙古族人阔普通武1903年自西宁办事大臣任上罢官,在返回京师途中写道:10月29日,“晚宿会宁县……自入县西境,官道两旁,杨柳稠密,十年树木,令人忆左文襄之遗爱”[58]。1905年,裴景福在其《河海昆仑录》中,对植树造林、保护植被予以关注。特别是看到“左公柳”遭伐的情景,作者为之感慨不已:“仆人购薪引火,有枯枝干脆易燃,询之,乃盗伐官柳,闻而伤之。泾州以西达关外,夹道杨柳连荫三千里,左文襄公镇陇时所植也。”[59]1911年,袁大化赴任新疆巡抚,当行至肃州时写到:“回望陇树秦云,苍茫无际,驿路一线……长杨夹道,垂柳拂堤,春光入玉门矣。”[60]
辛亥革命之后的1923年,美国人兰登·华尔纳率福格艺术考察队前往敦煌考察。是年秋,越过陕西省界进入甘肃,看到这里种的“左公柳”“已经长成了,成排成行,夹道矗立”。华尔纳认为,“左总督用这笔申请来的巨款,使这条大西北的道路绿树成荫,作为对他的主子君王统治树立一座永久性的纪念碑,同时,也对这个国家的人民和为数不多的旅行者们带来恩惠”。在连续一个月的旅途当中,“连绵不断的柳树和参天耸立的白杨齐齐整整地排列在道路两旁,这些树木穿过两山之间伸向远方的平地,翻山越谷,蜿蜒行进,构成了一幅壮观的奇景”。这些都被记载在其所著考察记《在中国漫长的古道上》。
1932年12月,林鹏侠女士奉母之命,从上海出发,历时半载,对西北各地进行考察,在从平凉城至六盘山时写到:“途中荒凉满目,惟左公柳时或一现,但已零落晨星矣。……夹道浓绿,当时有万里康庄之目。惜年久无人管理,又值连年天人交祸,民不聊生,树皮根芽,均被灾民剥食垂尽。呜呼惨矣!左公遗迹,亦将被湮没而空留嘉话之传流矣!自潼关至此,崇山峻岭,平原广川,一例牛山濯濯。气候干燥,雨量不调,盖荒旱频仍之因。不知以往司民牧者,何以不注意也。”[61]
1934年3月至1935年5月,上海《申报》记者陈赓雅,前往边疆视察,对“左公柳”的保存及遭毁情景,作了比较细致的描绘。在行至天祝乌鞘岭时写道:“左宗棠西征时,沿途所植榆柳,多已皮剥枯倒,至此尤了无一株,惟青草丰肥,差堪牧畜耳。”[62]至静宁、隆德间,则“沿途杨柳,不绝于目——系左宗棠督陕甘时,令防营所植,俗称‘左公柳’,颇有纪念意味。树粗一抱多,高二三丈,每株相间三四步,夹道成行。夏日枝叶交荫,征客受益不浅也!”[63]还专门就“大佛寺与左公柳”详加记载:“陕甘驿道,两旁所植‘左公柳’,当其繁荣时期,东自潼关,西至嘉峪关,长凡三四千里,皆高枝蔽日,浓荫覆道。征客途行,仰荷荫庇,无不盛称左氏遗泽。盖提倡种树已不易,种树成林更不易,成林而有历史价值,国防交通意义,尤属难能可贵。惜柳线所经各县,官厅不知保护,坐令莠民任意摧残,或借医病为名,剥皮寻虫;或称风雨所折,窃伐作薪,以致断断续续,不复繁盛如昔。尤其昨今两日所过驿道,往往长行数十里,尚无一株,荒凉满目,诚有负前人多矣!”自长武至乾县途中触景生情,有此感唱。接着笔锋一转,指出植树造林和保护生态之重要与紧迫:“西北面积虽广,但多荒山旷野,一任荒废,利弃于地,既感生产缺乏,复酿水、旱各灾。倘能以之培植森林,则可立致富源。且西北气候,系大陆性而兼沙漠性,朔风一起,尘沙蔽天,沙漠有南迁之势,诚非无稽之谈。若不积极造林,前途殊堪危险!……至于植林间接效用,调和气候,涵养水源,防弭旱、涝,御蔽风沙,增进风景,裨益卫生,更不胜述。法相阿尔脱尔勃尝谓:‘亡法国者,非敌国外患,乃在山林之荒废。’此言无异为我西北下针砭。今后广植新树,保护旧林,迅宜双管齐下,不容再缓矣。”[64]其议论颇有见地。
1935年印行的《重修隆德县志》,对“左公柳”作了这样的记载:“由隆德城东行经十里铺……入静宁界,合计东西全长九十里,此系官道,坦途两边齐栽白杨绿柳,春夏青青,左公遗爱也。车磷马啸,络绎不绝。”[65]虽仅寥寥数语,却颇耐玩味。
同年,赴西北游历考察的张扬明,在其所著《到西北来》中写道,清水至天水途中,“路旁有很多古柳,名左公柳,为左文襄公开发新疆时所植。闻说这种柳树,一直到天水、定西、皋兰一带,绵亘数千里,共约60万株;因左公当时来到此地,看见地形复杂,恐怕后面继续来的人迷路,植柳作为标识”。
高良佐在其1936年出版的《西北随轺记》中,这样写道:“自窑店以西,已入甘境,驿树夹道,迎风而舞,盖悉为左宗棠所植者也,号曰左公柳。按左相当年所植柳树,实起陕之潼关以达新疆哈密,然自潼关至西安道中,零落殆尽,西安至窑店,则已斩伐无余株矣,亦可知人事之多变也。”[66]书中有泾川“左公柳”的插图。
1936年出版的《西北揽胜》对“左公柳”特作介绍:“自陕西而经窑店即入甘肃境,自此西行,驿路两旁,时见柳树成行,大可拱围,高枝参天,均系左宗棠督陕甘时令防营所植者,故名左公柳。按,当时所植柳,自陕之潼关直抵玉门关绵亘达三千余里。嗣后历经兵燹旱涝,砍伐甚多。今则除泾川、平凉以及永登等县内,偶见成行外,余或三三两两,以示驿路之所在,或则连根拔除已一无所见矣。”且有插图,显然将“左公柳”列为西北胜景之一,向世人宣传。
著名记者范长江自1935年7月起对中国西北地区进行考察旅行的通讯合集《中国的西北角》出版,其中记载了“左公柳”。当1935年冬,行至永登途中,看到“庄浪河东西两岸的冲积平原上,杨柳相望,水渠交通……道旁尚间有左宗棠征新疆时所植柳树,古老苍劲,令人对左氏之雄才大略,不胜其企慕之思”。在后来出版的范长江的另一通讯集《塞上行》里,且有对平凉途中所见“左公柳”的描述:“下华家岭,至界石铺,又合昔日陕甘大车大道,左宗棠当年经营西北所植柳树,还有不少留于大路两旁。”“六盘山东西两面大路,还存着不少的夹道杨柳,皆为左宗棠当日之遗留,以当时交通工具之简单,他的道路路面比现在国道路面为广,此公胸襟之远阔,实不同于当时凡俗之武夫。惟时至今日,左公柳已丧亡十九,长安至新疆之大道,仅若干处略存左柳,以引对前人辛苦经边之回想,其实用的价值,实已渺无可称述。”
1939年印行的《重修古浪县志》里对“左公柳”特予说明:“所谓人造林者为左公林、学校林。左公林由县南龙沟堡迤县北小桥堡,沿道节节有之,但皆稀疏,已枯死无多。”
丁履进在1940年写的《西兰之间》“忆左宗棠”一章里写道:“左氏由潼关至迪化,运用兵工,开辟大道,夹道植树,保护路面,迄今陕甘公路两侧,老树峥嵘,所谓左公柳者是也。惜后人不加爱护,所伐殆尽,于今所见,依稀数株而已。”
最后,张其昀、任美锷在1942年出版的《甘肃人文地理志》里,对“左公柳”也作了记载,指出植树之重要作用:“将来甘肃中部造林,似宜以杨、柳、榆、侧柏等较为适宜,山坡土壤冲蚀最烈,尤宜首先植树,保护梯田之肥土。昔光绪初左宗棠总督甘、陕,尝于甘陕大道两旁栽植杨柳,东起西安,西迄酒泉,郁郁千里,官厅保护迄今已五十余年,有大至数围者,人定胜天,此其明证,惜自民国十五年以还,兵乱纷起,左公柳破坏甚多,惟就其所遗者观之,当代苦心犹昭然可见也。”
透过前人留下的真切记载和生动描绘,透过时光老人投下的深长一瞥,我们仿佛看到了“左公柳”曾经拥有过的辉煌,领略到其迷人的风韵,深感保护植被、保护古树名木,尤其是保护生态环境之亟迫。
2.晚清民国时期甘肃地方政府对“左公柳”的保护
如前所述,左宗棠在甘肃各地加上新疆所种的榆、杨、柳树,约有一二百万株。
1935年,甘肃省政府对当时的“左公柳”进行统计时,平凉境内尚有7978株,隆德5203株,静宁1386株,固原4351株,山丹1220株,永昌1311株,临泽235株,古浪1015株。这些“左公柳”,“均经编列号数,各悬木牌,高钉树身,以为标志”[67]。
1998年8月出版的《甘肃森林》记载本省境内尚有“左公柳”202株,其中平凉柳湖公园内187株,兰州滨河东路13株,酒泉泉湖公园内仅有2株。
将上面的这三组统计数字略作比较,就不能不令人触目惊心。“左公柳”急速锐减,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还是人为的砍伐。尽管当时的政府制定了相关办法加以保护,并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和效果,但最终却未能扼制住“左公柳”频遭砍伐的势头,那昔日“密如木城,行列整齐”的景观,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出,引人深思。
早在清代末期,一些有远见的地方官员,就曾在古道两旁张榜告谕:“昆仑之阴,积雪皑皑,杯酒阳关,马嘶人泣,谁引春风?千里一碧,勿剪勿伐,左侯所植。”[68]这是至今所能见到的最早保护“左公柳”的官方文字。但可惜的是,砍伐“左公柳”的情况此后接连发生,从未停止过。1909年,新疆巡抚袁大化路过永登,见到境内大量“左公柳”被人砍伐,“有未伐者,枝亦被人砍”。
1920年,据《甘宁青史略》记载,甘肃“地大震,东西路桥遂多毁坏,县知事伐官树以补之,以公办公,尚无不可,惟此端一开,绅民效尤,已伐去十分之三”。省政府对此耳有所闻,遂通令泾川、固原、平凉、隆德、静宁、会宁、定西、通渭、榆中、皋兰、永登、古浪、武威、永昌、玉门、山丹、民乐、张掖、临泽、高台、酒泉、安西等县,要求“将官树编列号数,责成各地方头目认真保护在案”。
1927年以后,为支应当地驻军、兵站的燃料需要,各县旧驿道两旁大量“左公柳”被“旦旦而伐之,以至于今所存者仅十分之三”[69]。
1928年,刘郁芬派兵进驻临夏,在西固设立兵站,向当地群众征派大量烧柴,西固川的树木被砍伐一空,其中也有“左公柳”惨遭厄运。与此同时,榆中、皋兰境内的“左公柳”也被当地驻军大量砍伐。
1933年,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傅增湘游历陕西,亲见左公柳“今则旱槁之后,继以兵残,髡枝弱线,十里不逢一株”。不禁发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浩叹[70]。
1934年春,张恨水漫游西北,一入甘肃,只见沿路“左公柳”砍伐殆尽,所余无多,均剥尽树皮,用以充饥了。这应是民国十八年甘肃大早,引起大饥荒的结果。张在感伤之余,写了一首竹枝词:“大恩要谢左宗棠,种下垂杨绿两行。剥下树皮和草煮,又充饭菜又充汤。”[71]
针对上述情况,1932年11月26日,甘肃省建设厅呈准省政府颁布《甘肃旧驿道两旁左公柳保护办法》,其内容如下:
第一条 甘肃旧驿道两旁所有之左公柳,均依本办法保护之。
第二条 各县所有左公柳应由各该县政府依照自治区分段,现责成各区长点数,具结负责保护。区长更调时,应特列专册移交,并由新任区长加结备案;县长更调时,亦应专案交收,呈报建设厅备案。
第三条 各县长、区长无论因何理由,不得砍伐或损坏,如有上项情事,一经查觉,县长记过,区长撤惩。
第四条 人民有偷伐或损坏情事,除依法罚办外,并责成补栽,每损坏一株,应补栽行道树百株,并责令保护成活。
第五条 本办法由建设厅呈准省政府公布施行。
这一《保护办法》虽显粗糙,但它用行政立法的形式对“左公柳”加以保护。
1935年甘肃省政府再次颁发了《保护左公柳办法》,内容如下:
一、本省境内现有左公柳,沿途各县政府应自县之东方起,依次逐株挂牌、编号(单号在北,双号在南),并将总数呈报省政府及民、建两厅备查。
二、沿途各县对于境内左公柳,应分段责成附近乡、保、甲长负责保护,并由县随时派员视查。
三、现有左公柳如有枯死者,仍须保留,不得伐用其木材。
四、已被砍伐者,须由所在地县政府于其空缺之处,量定相当距离补栽齐全,并责令附近保、甲长监督当地住户,负责灌溉保护。
五、左公柳两旁地上土石、草皮、树根、草根,均禁止采掘,并不得在树旁有引火及拴牧牲畜行为。
六、凡砍伐或剥削树皮者,处二十元以上百元以下罚金,或一月以上五月以下工役。
七、如该县长保护不力,应分别情节轻重予以处分。[72]
这一《保护办法》与1932年的《保护办法》相比,其内容和措施更加完善,不但规定了各县、区、保、甲保护“左公柳”的具体方法和责任,便于操作,而且明确规定了砍伐、破坏“左公柳”应受的严格处罚,并要求各县“随时派员视查”。随后,各县对其境内现有“左公柳”进行了全面清查、编号并将统计数字上报省政府。
然而,《保护办法》并未得到各地官吏的有效贯彻和执行。“左公柳”遭砍事件仍在屡屡发生。1939年甘肃省政府主席朱绍良巡视陇东,途中“见官道两旁之左公柳被人砍伐甚多,并有剥去树皮者。树虽婆娑,生意尽矣”。而且多为“斤斧新痕,显系最近砍伐”。据此,限令各县在一月内,将该县境内道旁树木,不分大小一律点数、编号报省建设厅,并要求各县“责成当地头人、居民切实培护。如有枯萎,须将树木号数具报县府。县府据报后随即派人查验。如系因被人剥皮或砍伐而枯萎致死者,应将该地人、居民从重处罚,并务将毁坏之人查出重办”,“责成建设厅随时派员考查。嗣后,道旁树木不分大小、种类,如再发现砍伐或剥皮痕迹即将该管县长呈请从严处分”。重申对“左公柳”严加保护[73]。
1940年10月宁定(今广河)县民众密报省主席,称当地保长私自倒卖“左公柳”:“今年,县政府颁谕,令当地保长估价出卖,等情。不料宁定政治尚未入轨道,藉公营私、不顾公德之保长,将以三等价估卖,大者六元,次者五元,小者四元,还以公树送人情者亦有之。如此胆敢瞒上营私,百分之一估价公树,目无法纪。而文襄公百余年功绩,国家不得沾益,诚可痛哉。”为此,1941年2月28日,甘肃省政府发布训令指出“该县左公柳,既关古迹风景,又能调和气候,亟应保存。据呈前情,合行令仰该县长迅即查办具复,并转饬所属一体保护”。同年4月29日,国民党甘肃省执委会主任委员朱绍良致函甘肃省政府:“近据报告,竟有一般军民对于西兰公路附近之左公柳及兴隆、崆峒各山之林木,不知爱护任意采伐。”要求省政府“饬属对于本省之左公柳及各山林木加意保护”。随后,省政府通令泾川、平凉、固原、隆德、静宁、会宁、定西、榆中、皋兰、永登、古浪、武威、永昌、山丹、民乐、张掖、临泽、高台、酒泉、玉门、安西等21县,“仰遵照切实保护,并将办理情形具报备查”。诚然,这些训令通令对于保护“左公柳”客观上无疑会起到一定作用。
1946年,隆德县有人报称,该县建设科长陈树德等人以估价处理公路两旁“左公柳”枯树为名,盗卖“左公柳”,使大量左公柳被砍伐。省政府接报后当即令隆德县政府认真查办。经查,隆德县建设科科长陈树德、苗圃主任安涛、神林乡乡长薛昌荣、沙塘乡乡长薛达等人在奉令处理已枯“左公柳”时趁机盗卖了400余株。隆德县政府对当事人进行了严厉的处罚,并对境内现存“左公柳”重新进行了清查,编号。经清查隆德境内尚存“左公柳”3610株。本着“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之训,隆德县议会还专门拟具了《违法变卖左公柳处理办法》,其中第三条规定:“此次清查现存之左公柳,应由县政府负责重新编号、列册登记。除县府存案列交外,登记册抄发所在地之乡镇公所,负责切实保护。非呈奉省府核准,任何人不得砍伐,并将此次所伐缺空趁兹植树时期,补植新苗,保护成活,以重先贤遗爱,而免再有同样情事发生。”[74]
纵观民国时期,为了保护“左公柳”,使其免遭砍伐,地方政府确实出台了一些较好的办法,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部分有识之士也为之呼吁,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对砍伐“左公柳”的行为起到了某种抑制作用。但从根本上看,由于当时政治黑暗,吏治腐败,民不聊生,社会环保意识薄弱,纵然有好的办法和措施,也只能流于形式,难如其愿。
3.关于“左公柳”的一些传说与诗话
左宗棠在甘肃时一心为民、造福地方,深得老百姓的爱戴。据载,他在离开西北时,“关内外闻之……胥惶然如失所覆,巷议户祝,筹所以留公,而不可得,则奔趋愊亿,顶香膝跃,呼感恩,数十百里无绝声”[75]。在甘肃的一些地方,至今还流传着左宗棠栽树护柳的故事。
在酒泉就有“斩驴护柳”的传说。相传,左宗棠从新疆返回酒泉后,看到酒泉有些树木的树皮全被剥光,四大街的新栽树木多已死亡,他十分愤怒。一天,他微服出巡,发现乡民骑驴进城办事时,多将毛驴拴在树上。毛驴竟啃起了树皮,官吏、市民熟视无睹。左宗棠下令将驴斩杀,且通告城乡,从今以后“若再有驴毁林者,驴和驴主与此驴同罪,格杀勿论”。一时间,左公斩驴护树传为佳话。
时隔不久,酒泉又传着左宗棠斩侄护林的故事,说左宗棠的侄儿居功自傲,有恃无恐,对左宗棠植树护树的号令藐视,手执砍刀当众砍倒一片林木。左宗棠闻报,怒不可遏,以“毁林违纪”之罪,公开斩首示众[76]。
这些传说姑且不论其是否真的发生过,它的流传,表明当地人民从左宗棠身上继承了爱护林木的精神,养成了植树护林的习惯,从此,酒泉城内林木葱浓,环境幽雅,造林护树之风代代相沿。
至于有关“左公柳”的诗歌、诗话,自从杨昌浚的那首:“上相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的名篇传播开来,不仅尚在肃州大营的左宗棠读后“拈髯大乐”,也引发了后世无数文人骚客的诗兴。吟咏“左公柳”成了西北边塞诗的新题材,“春风玉关”的诗话又创新格,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笔者孤陋寡闻,愿就多方搜求所得以飨读者[77]。
清代诗人萧雄(字皋谟),湖南益阳人。著有《西疆杂述诗》四卷,对新疆地理风俗人事各项,叙述甚详。其中一首吟到“左公柳”,诗云:
千尺乔松万里山,连云攒簇乱峰间
应同笛里边亭柳,齐唱春风度玉关。
对新疆天山地区种植“左公柳”的情景,诗的自注中作了如此记载:“左文襄公檄饬湘楚诸军,各于驻处择低洼闲地,搜折树枝,排插为林。方及数年,已骎骎乎蔚然深秀,民甚德之。皆榆柳也”。
兰山书院山长、皋兰人吴可读写了《呈左爵相七律二首》,其二云:
感恩知己更何人?六十余年戴德身。
千水见河山见华,维崧生甫岳生申。
从来诗律推元老,自古边防借重臣。
遥想玉门关外路,万家杨柳一时新。
民国时期,无锡诗人侯鸿鉴著有《西北漫游记》,其中有他于1935年5月写的《自陕至甘有怀左文襄》七绝二首:
其一
自古西陲边患多,策勋自是壮山河。
三千陇路万株柳,六十年来感想何?
其二
杨柳丝丝绿到西,辟榛伟绩孰能齐。
即今开发边陲道,起舞应闻午夜鸡。
诗中自注说:“出潼关至玉门关,左文襄植柳数万株于道旁。”
当代诗人吟颂“左公柳”的诗词更是不少。著名词人张伯驹在其《杨柳枝》中这样写到:
征西大将凯歌还,种树秦川连陇川。
绿荫多于冢上草,春风一路到天山。
有一首曾经在海峡两岸学生中间广为流传的爱国歌曲。词作者是民国期间的教育部长罗家伦先生。他当时要出使法国,途经新疆,考察了当地政治、经济、文化和民俗之后,写下这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并由当时著名的音乐家赵元任先生作曲:
左公柳拂玉门晓,塞上春光好,天山融雪灌田畴,大漠飞沙旋落照。沙中水草堆,好似仙人岛。过瓜田,碧玉葱葱;望马群,白浪滔滔,想乘槎张骞,定远班超,汉唐先烈经营早。当年是匈奴右臂,将来便是欧亚孔道。经营趁早,经营趁早,莫让碧眼儿射西域盘雕。
陇上著名诗人王沂暖在其《念奴娇·兰州》中写到:
……左柳生春,霍泉漱玉,功在人间世,严关迎送,几多贵主西去!而今岁月峥嵘,舆图换稿,景色添新丽。
著名诗人袁第锐,在其《恬园诗曲存稿》中有“天池”诗二首,其二云:
八骏西游未肯还,穆王消息滞天山。
瑶池自有奇花草,何必春风渡玉关。
萧涵加注曰:“春风与玉门关一案,可分三个阶段。王之涣:‘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渡玉门关。’其第一阶段。清末杨昌浚之‘上相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一反王之涣原意,是为第二阶段。先生此诗,先说八骏西游未肯还,暗示天山水草富饶,非无春风,八骏愿意‘安家落户’而‘未肯还’。次说当年穆王不返,正为瑶池值得终老,所以无消息者,只是音书远隔而‘滞’,并非其他。末两句点明正题,在‘春风玉关’这一场公案上可以说是‘另辟蹊径’,故为第三阶段。”[78]这首诗虽非专咏“左公柳”,但为“春风玉关”另创一格,为此段公案增色不少,故专录于此以志存留。
诗人谢宠,有数首诗词专咏“左公柳”。其中《杨柳枝》之一云:
王母蟠桃去不还,左公杨柳老阳关。
请君莫羡前朝树,多育春苗绿北山。
左公柳前
老干依然出叶新,左公遗柳百回春。
金城父老河边歇,犹说前朝种树人。
南歌子·敦煌古道见左公柳
挺干盘根固,抽枝出叶新。玉门关外障沙尘,仿佛龙城飞将抖精神。绿荫天山月,魂归瀚海春。风流早是百年身,犹自飘花吐絮逗行人。
赵幼诚《左公柳》云:
闹市蓝天已久违,沙尘暴虐逞淫威。
百年古柳谁曾见?隔纪重论是与非。
武正国《左公柳》云:
疆土岂容沙漠吞,广栽苗木扎根深。
万千荫路双排柳,护送春风度玉门。
龙景和《左公柳》云:
杯酒阳关古畏途,筹边远略靖西隅。
春风一碧三千里,合抱今能有几株!
陈乐道七律《春柳》云:
左公遗爱问谁怜?望里春云罩碧烟。
千种离思萦别渚,万条吟绪托吹棉。
浓遮关塞停征马,翠拂楼台忆锦年。
看取神州新画幅,河山染绿浩无边。
上述诗章,或借史抒感,评论人物;或托物寄兴,关注生态,各具风格,从不同侧面展示出一幅幅“左公柳”的生动画卷,抒写出了“左公柳”应有的遗风流韵。
“左公柳”,已不单是一种自然景物,一种百年古树,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说它具有独特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当不为过。正因为如此,它成为诗人们吟咏的对象,成了艺术家们审美的对象,也成了改造西北自然环境的象征,更是“左公种柳”精神的丰碑。
【注释】
[1]王乃昂、颉耀文、薛祥燕:《近2000年来人类活动对我国西部生态环境变化的影响》,《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3年第3期。
[2]陈育宁:《宁夏通史·古代卷》,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70页。
[3]陈忠祥:《宁夏南部回族社区人地关系及可持续发展研究》,《人文地理》2002年第1期。
[4]景可、陈永宗:《黄土高原侵蚀环境与侵蚀速率的初步研究》,《地理研究》1983年第2期。
[5]李并成:《河西走廊历史时期沙漠化研究》,科学出版社,2003年。
[6]丁焕章主编:《甘肃近现代史》,第22页。
[7]李文治:《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1840—1911),三联书店,1957年,第17页。
[8]《左宗棠全集·奏稿》(四),第74页。
[9]杨志娟:《清同治年间陕甘人口骤减原因探析》,《民族研究》2003年第2期。
[10]袁林:《西北灾荒史》,甘肃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71页。
[11]据袁林《西北灾荒史·旱灾志》(甘肃人民出版社,1994年)统计。
[12]夏明方:《民国时期自然灾害与乡村社会》,中华书局,2000年,第25页。
[13](民国)《续修陕西通志稿》“灾荒”卷。
[14]《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524页。
[15]《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525页。
[16]《左宗棠全集·奏稿》(六),第378—380页。
[17]《左宗棠全集·家书·诗文》,第142页。
[18]《左宗棠全集·奏稿》(四),第74页。
[19]《左宗棠全集·奏稿》(六),第637页。
[20]《左文襄公在西北》,第43页。
[21]《甘宁青史略正编》,卷23,第7—8页。
[22]《左宗棠全集·奏稿》(三),第373页。
[23]《左宗棠全集·札件》,第481页。
[24]《左宗棠全集·札件》,第483页。
[25]《左宗棠全集·书信》(二),第445页。
[26]《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464页。
[27]《左宗棠全集·书信》(二),第379页。
[28]《左宗棠全集·札件》,第529页。
[29]《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662页。
[30]引自石泰《左宗棠经营西北农业问题述评》(《社会科学》1984年第4期)第119—120页。
[31]刘大有:《漫话“左公柳”》,《湖南日报》1982年3月31日。
[32]《左文襄公在西北》,第43页。
[33]《左宗棠全集·书信》(二),第515页。
[34]《左宗棠全集·书信》(二),第205页。
[35]《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279页。
[36]《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277页。
[37]《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277页。
[38]《左文襄公在西北》,第195页。
[39]《左文襄公在西北》,第195页。
[40]《甘宁青史略》,卷23,第22页。
[41]《左文襄公在西北》,第137页。
[42]《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54—55页。
[43]《左文襄公在西北》,第135—136页。
[44]《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525页。
[45]左景伊:《左宗棠传》,长春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58页。
[46]左景伊:《左宗棠传》,第360页。
[47]谢彬:《新疆游记》,中华书局,1925年,第188页。
[48]引自石泰《左宗棠经营西北农业问题述评》(《社会科学》1984年第4期)第119—120页。
[49]左景伊:《左宗棠传》,第360页。
[50]《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521页。
[51]《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688页。
[52]《左宗棠全集·书信》(三),第492页。
[53]《左宗棠全集·书信》(二),第188页。
[54]《左宗棠全集·奏稿》(七),第380页。
[55]冯焌光:《西行日记》,《宁海纪行》,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18页。
[56]《西行日记》,《宁海纪行》,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20页。
[57]陶保廉:《辛卯侍行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04页。
[58]阔普通武:《湟中行记》,《宁海纪行》,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72页。
[59]裴景福:《河海昆仑录》,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20页。
[60]袁大化:《抚新纪程》,《西征续录》,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95页。
[61]林鹏侠:《西北行》,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4页。
[62]陈赓雅:《西北视察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59页。
[63]《西北视察记》,第281页。
[64]《西北视察记》,第289—290页。
[65](民国)《重修隆德县志》卷二“交通”。
[66]高良佐:《西北随轺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1页。
[67]王艾邦、陈乐道:《“勿剪勿伐,左侯所植”——民国时保护“左公柳”史档解读》,《档案》2003年第4期,第36页。
[68]裴景福:《河海昆仑录》,第120页。
[69]慕寿祺:《甘宁青史略》卷31,第9页。
[70]傅增湘:《秦游日记》。
[71]张晓水:《回忆父亲张恨水先生》,《新文学史料》1982年第1期。
[72]王艾邦、陈乐道:《“勿剪勿伐,左侯所植”——民国时保护“左公柳”史档解读》,第37—38页。
[73]慕寿祺:《甘宁青史略》卷31,第9页。
[74]王艾邦、陈乐道:《“勿剪勿伐,左侯所植”——民国时保护“左公柳”史档解读》,第38—39页。
[75]秦翰才:《左文襄公逸事汇编》,岳麓书社,1986年。
[76]上述两个传说均见于李金香《细说左公柳》(《档案》2000年第6期)第23页。
[77]本节蒙采用秋帆、方学《“左公柳”诗话》(《档案》2003年第4期)中部分诗词,在此表示谢忱。
[78]袁第锐:《恬园诗曲存稿》,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9页。
有关左宗棠在甘肃的文章
(一)甘肃生态环境的现状西北地区疆域广阔,地势较高,多为高原和荒漠。加上年平均气温较低,生态环境十分脆弱。左宗棠到甘肃之时,正是当地生态环境面临重重危机的时期。历史时期,我国人类活动对西部生态环境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土地的利用与土地覆盖的变化上。随着人口数量的迅速增长,人类活动对环境施加的影响逐渐增强。总之,到清代中后期,西北出现了历史上新一轮的生态环境遭破坏的高峰期。......
2023-07-20
(三)治理的措施左宗棠在西北的开发与建设活动,实际是其善后措施的一部分。左宗棠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过加强生态环境建设的口号,但他从恢复和发展经济的需要出发,统筹西北全局,实施开发大计,其建设措施中包含了许多可以称之为治理生态环境的举措,不容忽视。1.植树造林,改造环境指挥军民栽种行道树和护路树是左宗棠绿化甘肃的主要政绩,也是治理西北环境的第一步。“植治”和“水治”都是防治风沙的有效措施。......
2023-07-20
(一)农业生产的恢复与开发左宗棠从青年时代就特别重视农业,视之为“人生第一要务”[3]。到甘肃以后,看到这里由于连年灾荒和长期的战乱,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的破坏,便决心从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入手,振兴甘肃的经济。除了无偿发放农业生产资料外,左宗棠还无偿向发展农业生产的农民们发放口粮。实在没有牲口就三人拉一头犁,用人力也要恢复农业生产。左宗棠痛斥这一政策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政策。......
2023-07-20
左宗棠是近代有抱负、有见解的政治家,深知吏治的良窳对于国家治乱兴衰的重要作用。左宗棠并不一味地谴责百姓“大逆不道”,而是承认吏治败坏、“官逼民反”的事实,从而主张整饬吏治,并把“饬吏治”放在“修军政”之先,并提出了一套整饬吏治的标准与原则。......
2023-07-20
(三)左宗棠的主要洋务活动左宗棠参与洋务运动20余年之久,颇多建树。1.左宗棠兴办洋务事业的内容与阶段划分左宗棠一生所从事的洋务事业与他政治职位的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其在每个时期所举办的洋务活动的内容,也具有因时制宜和因地制宜的明显特色,大体上可划分为三个阶段。左宗棠允许兴办规模较大的工矿、交通和轻工业。......
2023-07-20
(三)善后、治理与开发左宗棠所从事的善后是指战乱之后,对一息尚存的各地难民在最基本的生活和生产资料方面所进行的救助与安置。治理是为使各地初步恢复生活和生产秩序而进行的必要的整治与修复。左宗棠在甘肃时,不仅对回族群众进行了大规模的善后与迁徙,而且对汉族百姓也进行了必要的善后与治理。根据这五个原则,当时甘肃东北部、中部一些州县,便成了理想的安置区。......
2023-07-20
(二)左宗棠与甘肃回民起义1.甘肃回民起义的原因及性质我国回族在形成过程中,其分布格局呈大分散、小集中的特点。长期以来,甘肃回族与汉族人民错综杂居,为当地经济社会的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到甘肃回民起义前夕,回汉之间甚至出现相互械斗和仇杀的事件。这一政策给甘肃回族造成了很大的政治压力,又刺激了回族对现存政治秩序不满情绪的普遍增长。这使甘肃地区的政局和回汉关系日渐复杂。......
2023-07-20
(三)手工业与多种经营的兴办1.甘肃传统手工业的发展概况甘肃手工业有着悠久的历史。甘肃盛产羊毛,因此,手工纺织业发展较早。织褐手工业有所分工,出现了脱离农业专门从事织褐领取工资的手工业者。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甘肃兰州的手工翻砂业。鸦片战争后,随着外国资本主义侵略活动的加剧,甘肃的手工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受到影响最大的是毛纺、毛织业。......
2023-07-2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