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潜力及前景

2023-07-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农村发展文化产业的可行性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分析。这三种观点其实都表明，地方性的复兴已经构成世界性的一种趋势，地方性文化的兴起正是在文化全球化发展之中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包括农村文化产业在内的地方文化产业的兴起显然是这一趋势的重要构成部分。这为农村发展文化产业奠定了人性基础。国内外许多成功的个案经验证明了农村发展文化产业不

关于农村发展文化产业的可行性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分析。

(一)文化全球化运动产生了全球文化高度同质化发展的趋势，同时也出现了反抗同质化的文化需求和冲动

全球化和反全球化、文化同质化与反同质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意识形态争议之一，但无论任何，我们早已置身于政治、经济和文化全方位的全球化的历史境况之中。“地方性”概念的重新崛起正是对全球化和反全球化之间的分歧和冲突的一种回应方式，以浓郁的地方性为根本特征的农村文化产业恰好符合了这种反同质化的时代需求，即对全球化语境下地方文化危机的一种积极应对策略，包括农村文化产业在内的地方文化产业的兴起构成了地方文化或地域性文化复兴运动的一部分，必须将其放置到这一框架之中予以理解和阐释。

关于文化全球化，迄今为止，学界的认识和阐释还存在诸多分歧。第一种观点认为文化全球化即是世界文化的同质化，是文化帝国主义和文化殖民主义全球扩张的结果。所谓“全球美国化”“世界麦当劳化” 或“西方化”，都是对全球化所造成的世界文化同质化发展和文化帝国主义扩张的形象化表述，而以流行文化为中心的西方文化工业在全球范围的迅速扩张及其形成的“迷”文化现象则是文化同质化发展和文化帝国主义的具体表征。第二种观点认为文化全球化是文化同质化与文化异质化冲突的历程，这个过程充满同质与异质、普遍主义与特殊主义、文化帝国主义与多元文化主义之间的二元分裂和对抗，一方面是西方强势文化向全球推广西方文化和所谓的普遍主义价值观，另一方面是各种异质性的地域文化、民族文化、族群文化乃至国家文化对普遍主义和文化帝国主义的抗拒与抵抗。第三种观点则认为全球化和地方化、同质化和异质化是一种互动结构，具有互相嵌入和相互涵构的辩证关系，所谓“全球地方化”“全球在地化”抑或“全球本土化”(globalization)等新概念，都是对这种互动和镶嵌式结构的表述。文化全球化一方面是普遍主义的特殊主义化，另一方面是特殊主义的普遍主义化。这三种观点既各有优势，也各有偏颇，或忽视地方性的存在及其对同质化的抗拒能量；或过于强调全球化与地方化之间的对立和冲突，却忽视两者的相互融摄的面向；或减小了对文化帝国主义扩张的批判力度。我们对全球化的认识必须综合这三种观点。这三种观点其实都表明，地方性的复兴已经构成世界性的一种趋势，地方性文化的兴起正是在文化全球化发展之中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包括农村文化产业在内的地方文化产业的兴起显然是这一趋势的重要构成部分。换句话说，恰恰是导致地方文化边缘化和衰退的全球化促进了地方文化的复兴运动，重建地方感的心理需求为地方文化产业的兴起提供了能量和契机。

(二)农村文化产业可以满足现代生活的审美要求

城市化和现代性产生了紧张的工作状态、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与激烈的生存竞争，而农村文化产业提供的文化产品所带有的悠闲生活风格、慢美学、手感美学可以满足审美生活的另一种要求。这为农村发展文化产业提供了美学基础。从理论高度看，农村文化产业崛起的可能性建立在现代性所产生的两个补偿机制之上:一是现代性对农村整体衰退的历史性代价的补偿，二是一种对现代人的碎片化和机械化生活的心理补偿。

生活在都市的人们都能够感受到都市生活和工作的快节奏及其带来的紧张感和压力。从理论上看，“都市现代性”明显具有法国美学评论家波德莱尔所说的“过渡、短暂、偶然”性，用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的话说，即是现代性呈现出生活的碎片化和文化的破碎化。随着后现代主义的快速发展，时空压缩化和价值多元化日趋明显，“一切稳固的东西都已经烟消云散”。这一状况给人和社会的健全发展造成了种种困扰，所谓“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和“时代焦虑症”都与此息息相关。美国医生Larry Dossey发明了“时间病”概念来描述现代性病症:压力、紧张、忧虑和焦虑。对现代性后果的另一种描述是“体验的贫困”，意大利思想家吉奥·乔阿甘本甚至认为现代人已经丧失了体验的能力，“乏味的日常生活已经填满了任何一座城市……在现代人的日常生活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被转变为体验”。于是，超越单向度的生活和美学就成为现代人的一种追求。“休闲生活”“皈依自然”“慢生活(慢活运动)”“慢食运动”“时间减速”“慢速科技”“简单生活”“生态美学”“体验农业”“有机农村”等概念逐渐出场亮相，成为健全社会和健全生活不可或缺的维度，传统的农村文化也就重新获得了人们的青睐，这是所谓的“休闲农业”“生态农业”兴起的内在原因之一。另外，相对于城市流行文化工业的机械复制性，农村文化产业的手感美学显然也有着难以替代的价值。

(三)文化寻根的本能和心理冲动为农村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人性基础

人类无疑具有植根性的心理需求，即一种对精神和文化的深度需求，正是这种需求激发了一代又一代知识分子的文化寻根运动和精神寻根思潮。乡村的意义在不断出现的寻根运动中一次次地浮现出来，正如作家南帆在《启蒙与大地崇拜:文学的乡村》一文中所言:“乡村不仅是一个地理空间、生态空间；至少在文学史上，乡村同时是一个独特的文化空间。”关于文学的乡村，南帆做出如下描述:“乡村是一个思念或者思索的美学对象，一种故事，一种抒情，甚至一种神话。然而，恰恰因为不是现实，乡村在作家的思念或者思索之中极大地丰富起来，生动起来，以至于承担了现实所匮乏的含义。”对于无根的城市生活而言，农业文明和乡村生活的原始性、自然性、生态性、朴素性、大地性始终构成“一种抗衡”和“一种文化的庇荫”。这为农村发展文化产业奠定了人性基础。

(四)相对于城市文化而言，乡村文化资源尤其是农业文化遗产的产业化开发还处于初始阶段

正如城市规划设计师叶齐茂在其所著的《欧洲百村调查报告》中所言:“自然资源或地域文化都是‘社会资本’，它们在提高农村社区的生活质量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是资金所不可代替的。”同样，乡村文化的深厚积淀和独特历史感及风土性为农村文化的产业化提供了重要的资源，优良的农村文化产业所制造的产品是从乡村的生活文化、历史传统中熔炼出来的，具有乡村文化的深厚底蕴和独特韵味，这是都市流行文化产业所不具备的文化优势。国内外许多成功的个案经验证明了农村发展文化产业不仅可行，而且完全可能。如中国江苏周庄的文化旅游发展、美国的牧场生活体验游、日本的“绿色旅游”、德国的“乡村度假区”、新西兰的“度假庄园”，等等，不胜枚举。乡村文化旅游和休闲度假游已经十分成熟，而与乡村特色产业及民俗文化相结合的文化产业也逐渐发展起来，如番石榴文化产业、竹工艺产业、茶文化产业、妈祖文化产业、草编文化产业、石雕木刻文化产业……国内外的许多成功经验值得进一步总结、研究和推广。

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潜力及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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