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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历史学的辉煌成就

【摘要】:台州史学传统来源于浙东史学,代表性人物当然是宋末元初的胡三省了。明清时期,台州史学呈复兴之势,史学史著不断涌现,其中逸出群伦者,则以明王宗沐,清齐召南、洪颐煊、王棻等为代表。(一)临海王宗沐与《宋元资治通鉴》主要活跃于明朝嘉靖年间的王宗沐,是一位在理学、史学、交通运输与海洋航运开拓、地方总志编纂诸方面均有较大建树的代表性人物。由此可见,《宋元资治通鉴》一书以记载宋朝历史为主体,元朝历史为偏裨。

台州史学传统来源于浙东史学,代表性人物当然是宋末元初的胡三省了。明清时期,台州史学呈复兴之势,史学史著不断涌现,其中逸出群伦者,则以明王宗沐,清齐召南、洪颐煊、王棻等为代表。

(一)临海王宗沐与《宋元资治通鉴

主要活跃于明朝嘉靖年间的王宗沐(1523—1591),是一位在理学、史学、交通运输海洋航运开拓、地方总志编纂诸方面均有较大建树的代表性人物。王宗沐字新甫,号敬所,台州临海人。嘉靖二十二年(癸卯,1543)中举,二十三年(1544)进士,授刑部主事,与同官李攀龙、王世贞辈以诗文相友善。后于嘉靖三十五年(1556)任江西提学副使,修王阳明祠、白鹿洞书院,引诸生讲习其中,多所造就,人文蔚起,一时称盛。三十九年(1560)升任江西按察使,辑“宗禄、水利,下及陶冶事,凡七篇,曰赋书、均书、藩书、实书、险书、陶书、溉书,合名《江西省大志》,以资考镜”(吴观周《续台学源流》卷三)。四十年(1561)升任山西右布政使,寻丁父忧。隆庆元年(1567),起为山东左布政使,升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万历三年(1575),官至刑部左侍郎,巡视山西、宣大边防,卒赠尚书,追谥襄裕。王宗沐立朝有守,取法甚高,以古名臣自期,欲有作为以报国家:“自束发登朝,即以古名臣自期。居比部,则精研狱律,称名法家。已督学江粤,则倡道东南,称名师。飏历藩臬,凡一切条布,具为世程,称名方岳”(《敬所王先生文集》张位序)。其后“归卧天台者十年,用荐起,寻晋大中丞,控制江淮,总转输大计”。这是王宗沐一生从事南北水上运输的起因,更是开拓海上运输通道的起点。王宗沐的史学代表作《宋元资治通鉴》,还有《十八史略》;海运专著有《海运详考》一卷、《海运志》二卷。

王宗沐明于吏治,遇事敢言,隆庆五年,给事中李贵和请开胶莱河,宗沐以其功难成,不足济运,遗书中朝止之。其一生在水运事业上有过难得的探索,史载王氏见漕运艰阻,常遇中断,而探索海运。传统上我国由于造船业上在材料、技术等方面的限制,在南北水运上视海运为畏途。西方人对于内河航运与海上航运的看法,要较之我国开放清晰得多。如“相较于内河航行,海上航运在许多方面都更具优势。借风力之助,在短时间内可达的一段航程是内河航行无法企及的”[21]。一次是在隆庆六年(1572)二月,宗沐任山东布政使时,胶河淤塞,王条议海运之法十二利,山东巡抚梁梦龙采用其法,发米四千石,试运,抵达天津,送上奏其议于朝廷。在当时的情况下,其勇气与胆识令人敬佩。同年七月,又刊刻海运新书《海运志》,此书在《海运详考》的基础上,增加了《海运图》以及海运路程、奏疏事宜等,是明朝珍贵的记载海运的专著,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另一次是在王宗沐官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时,其疏载所著《敬所文集》中。王宗沐以河决无常,运道终梗,欲复海运。上疏说:“夫东南之海,天下众水之委也。茫渺无山,趋避靡所;近南水暖,蛟龙窟宅,故元人海运多惊,以其起自太仓、嘉定而北也。若自淮安而东,引登莱以泊天津,是谓北海,中多岛屿,可以避风;又其地高而多石,蛟龙有往来而无窟宅,故登州有海市,以石气与水气相搏映。石而成石气,能达于水面,以石去水近故也。北海之浅,是其明验,可以佐运河之穷,计无便于此者。”因条上便宜七事。明年三月,遂运米十二万石,自淮入海,五月抵天津。叙功进秩,赐金币。而南京给事中张焕言其海运危险,人米俱失,非大臣之谊。万历元年(1573),王宗沐督海运至即墨,遇飓风大作,七舟倾覆。都给事中贾三近、御史鲍希颜及山东巡抚傅希挚俱言不便,遂罢海运。这是明朝不多见的探索南北水运新通道的经历,王宗沐在元人已经尝试海运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实验,取得初步的成功,可惜朝中反对者众,导致浅尝辄止,前功尽弃,实在是中国古代海运史上值得铭记,值得借鉴的事件。后世有的学者批评王宗沐是想“侥幸功名”,讥笑他请复海运是“纸上谈兵”:“不知儒生纸上之经济,言之无不成理,行之百不一效也。观于宗沐,可以为妄谈海运之炯戒矣。”《台州府志》记载临海巾山脚下原建有纪念王宗沐的祠堂:“襄裕公祠,在巾子山麓,祀明刑部侍郎王宗沐,天启间建。”现在早就荡然无存了。

王宗沐在史学上最著名的作品是编纂《宋元资治通鉴》六十四卷。明朝学者有鉴于司马光《资治通鉴》之后数百年无续书来记载,就有了续写《通鉴》的想法,编纂成书的有两大部:一是薛应旂《宋元资治通鉴》一百五十七卷,另一部即王宗沐的《宋元资治通鉴》六十四卷。都是仿效司马光的编纂体例,上接《通鉴》,续记宋元史事。王氏《宋元资治通鉴》的编纂肇始于“嘉靖乙卯[22]”,而集中精力编纂在癸亥至丁卯间。癸亥(嘉靖四十二年,1563),时其父病重,因告归还里,家居杜门,埋头著书,成于隆庆丁卯(隆庆元年,1567)。王氏《通鉴义例》说:“先《资治通鉴》体制,年经事纬,其间……崇王贱霸,内夏外夷,大旨皆温公所自定。故今续编,悉尊用之,不敢有改焉。窃谓《通鉴》之书,编次年月,则盛衰沿革易于考证,简辑全史,则卷帐稍省,易于供携。”其书记载年代始于宋建隆庚申(建隆元年,960),终于元至正丁未(至正二十七年,1367),编纂其着眼点在于探究宋元两朝其兴亡治乱之故,兼顾辽金夏三姓的历史,供后世朝廷借鉴前车,建立规章所取资。如王宗沐将宋朝历史大势概括成“元祐绍圣,治乱之界;靖康建炎,南北之界;景定咸淳,存亡之界……有治乱之界,而后启金;有存亡之界,而后成元。以中国之不治,然后夷狄得乘间而主中国,有国者不可全以腥膻之毒委之天数”云云,实在是历史留给后世的惨痛记忆,深刻教训。又计算元朝立国从宋开禧二年(1206)“蒙受大号”,至元朝灭亡(1368),共计“实一百六十二年”,总结元朝历史的特点,其“君臣所为汲汲者,惟用兵作佛事二者而已。即有建立改更,亦不过东支西掩,以度一时,而人民涂炭,纲常坏乱之祸,盖不览其全史,未易知也”。因为编年的延续性,不能割断历史,就“撮其大都而略其细旨,为书一十二卷”,来记载元朝历史的梗概。由此可见,《宋元资治通鉴》一书以记载宋朝历史为主体,元朝历史为偏裨。记载史实,遵从记载大臣要分别忠邪之分;记载人物不完全是帝王将相,也有官位不甚显贵,而文章道学足以垂后世者;记载时所采用史料要作考证,而取其中合理者;记载皇帝即位之始,必记其元年而略前帝之末年;记载历史有正统观念,别夷夏之分,如辽金元三国皆夷,王宗沐以为元“自至元庚辰(至元十七年,1280)以后不得不以正统与之,固无容论。其辽金与元世祖以前君亡,俱称国主名之,示不得与宋并夷之也。斯正统有所专矣”。另外是书载事之法还借鉴了朱熹《通鉴纲目》的方法,即“关系大而议论多者,则先提其纲而后原其详”,这样记事是能够“使览者知其稍别于他事”。朱熹所著《通鉴纲目》实际是其门人黄岩赵师渊所作,也可知王宗沐对于前代郡人学者颇多学习研究,并取精用宏,发扬光大了。王宗沐《宋元资治通鉴》一书虽未见称于中国古代史学经典,在若干《续通鉴》书中亦未必最佳,然而毕竟为撰述宋元两朝历史做过重要贡献,为清朝毕沅编纂《续资治通鉴》提供了取资的材料,也提供了参照得失的样品,成为后者走向成功的阶梯。万历辛卯(万历十九年,1591)卒于家,年六十九。天启改元,赐谥襄裕。王宗沐还编纂有《江西大志》《十八史略》《台州府志》等史部著作。

(二)天台齐召南与《历代帝王年表》

齐召南博闻强记,才富学健,是以治经史之学为基础,广泛涉猎四部,可谓凡所着力,无不卓然名家。齐召南入翰林时,适逢“天子右文稽古”,开馆编纂多种大型文献,是以多年任职编纂,擢副总裁,注经考史,一时号称“大著作”,为《四库全书》所著录者就有《群经札记》《通鉴纲目三编》《续文献通考》《大清一统志》等,其诗文则有《宝纶堂诗文集》行世。而于史部,著述尤多,《历代帝王年表》《史汉功臣侯第考》《汉书考证》《后汉公卿表》是其中较著名的几种著作,而尤以《历代帝王年表》有补于治中国史者,故备受学界推崇。此书所记年代“始自三皇,迄明洪武”,载事于“周以上以世,秦后以年,纵横列之,统闰别之。惟地与事附而系之,如镜眉目,循挈裘领”。齐召南称自己本意是想仿照司马光作《资治通鉴目录》之意,将二十一史[23]做一番提纲挈领的梳理,以便初学者得一入门阶梯,但未成功。后来改作总表,“自秦六国,下至明洪武,皆以年序,亦略识其治乱得失,使数千年间兴亡分合,一展卷而瞭如”,作为方便初学者之一助。学者评说从古至今数千年历史,人物事情多得不得了,读历史者要读数百家史书纪传,能遍读吗?能以一书以载数千年历史大略,让读者识得数百家著作的纲领,这就是齐召南的《历代帝王年表》,并且它还兼有“《史记》年表,《通鉴》目录及吕、王两家大事记之体(裁),援据甚要,经纬甚远”(见童槐序),只是记载历史截止于元朝明初,未及明朝全史,在清朝学者看来为美中不足。所以到道光年间,又由阮福补充明朝历史,合成一编,刊刻行世。此书分“三王五帝三代表一”“秦六国年表二”“秦年表三”“前汉年表四”“后汉年表五”“蜀汉(附吴魏)年表六”“晋东晋(附十六国)年表七”“南北朝(附南宋齐梁陈,北魏齐周)年表八”“隋年表九”“唐年表十”“后五代(附十国契丹)年表十一”“宋南宋(附辽金蒙古)年表十二”“元年表十三”,加上阮福所补“明年表十四”,共十四章,道光四年刻于广州,是较通行的版本。

齐召南考史多有精到处,见解超卓,令人获益。如《进呈〈前汉书考证〉后序》说到古代书籍从抄写到雕版印刷的变化,就导致了书籍传播过程中文字错讹脱文等等方面的增加:“自唐以前,书皆钞写,而校对极精。讹脱相承,不过数处。其有版本[24],自宋淳化中命官分校三史始也。版本染印,日传万纸,于人甚便。人间摹刻以市易者滋多,彼此沿袭,校雠稍疏,辗转失真,‘乌’‘焉’成‘马’。故书有版本,而读者甚易;亦自有版本,而校者转难,固其势然也。”齐召南还编纂《温州府志》、改编《天台山方外志要》等书,都是其史学方面的遗产。

(三)临海洪颐煊与《诸史考异》等

洪颐煊生平见下文学术研究。中国的历史,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一直保持修史的传统,未有中断,但记载历史如此漫长,事情如此纷繁复杂,“修史者各因前人之《实录》,一事而先后不同,一人而彼此各别,所见异词,所闻异词,所传闻又异词,此考异之不可少也”(程霖序)。洪颐煊饱读经史,著述丰富,晚年总结自己读史校史之所得,著成《诸史考异》一十八卷,是深有感于二十四史卷帐浩繁,前四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以降,历史书编纂者每由朝廷组织编纂班子编修成书,因此“成于众手,其讹舛固所不免。厥后篇帐浩繁,校刊匪易,辗转改变,讹谬滋多”(洪颐煊自序),给读者带来许多疑问与困惑,需要学者给予校勘与考证。清朝学术昌明,考校史籍空前兴盛,在洪颐煊作此书前,已有多位学者从事于此,若王鸣盛有《十七史商榷》、赵翼有《廿十二史札记》,特别是“嘉定钱大昕撰《廿二史考异》,参互考校,精审不苟”,在考校二十二史上成绩斐然,成为“史考”的经典之书。洪颐煊从广东回籍告老以后,空闲时间多了,就取来《三国志》到《南北史》作为考史对象,因洪颐煊有关《史记》《汉书》和《后汉书》考校见解已经刊载于《读书丛录》之中,“条其异同,辨其得失”,以为“扑尘扫叶,聊补钱氏之阙”(自序),其所考校者,每“于前人一字之谬,一句之讹,皆旁通曲引而辨证之,洵有功于列史”。洪颐煊一生学术尤其精于考据之学,在杭州敷文书院与诂经精舍就学时就已经得到阮元、王昶和孙星衍诸位先生的赞赏与肯定,后来所著之书多与考据相关。其读书之细密,考校之周详,兹举一二以见全豹:卷一《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两刘岱”条:

“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注:“《魏武故事》曰:‘岱字公山,沛国人,以司空长史从征伐,有功,封列侯。’”颐煊按:初平元年,兖州刺史刘岱,注(此指《三国志》裴松之注):“岱,刘繇之兄,见《吴志》。”与此别是一人,而同字公山。

两个同名同姓而且同字的历史人物,一般读者极易忽略其差异,视同一人,而洪颐煊能够从中发现非是一人,无其学博思周,考证绵密,难以至此。又如钱大昕是考史旗帜性人物,所作《廿二史考异》也是“史考”著作的标杆,而洪颐煊的《考异》中,屡见纠正或者批评钱大昕的疏失之处。如卷一“司金中郎将”条:

《王修传》:“行司金中郎将。”钱氏大昕曰:“陈琳袁绍檄:‘操特置发邱中郎将、摸金都尉。’即谓此也。”颐煊按:《韩暨传》:“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就加司金都尉。”《张裔传》:“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魏蜀皆有此官,不必如陈琳所指。

一对比就不难发现洪颐煊考证功夫之老辣,引证史料之得当,直接痛快,而钱大昕之说则有所偏颇,有曲为之说之嫌。洪颐煊考校史籍之精明,清朝学者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中多有评说,如:“予于戊午日记,曾疑东汉《袁闳传》言字夏甫,而《黄宪传》又称字奉高,谓古人有二字,始见于此。今阅洪氏颐煊《读书丛录》,言奉高是袁阆字……予于各史,自谓于范书[25]最留意,乃亦未曾检出,看书卤莽,深可婢汗。自来读史者亦无人纠及,诗文家遂相承用,以奉高为袁闳。夫古人无二字,闳传又言其恬静不事交游,后遂居土室不出,固与《黄宪传》中所言不符。顾非洪氏指出,世无觉者,甚矣,读书之难也!”洪氏写作此书,还有为列史整理出一个“荟粹群本,择善而从,刊一定本”,供读史者所用的“善本”梦,其著作志向令人敬佩。所以洪颐煊的学问根基深厚,屡见称于同辈与后学,声名非偶然得来,是真才实学的功夫使然。本来洪颐煊的《诸史考异》完全可以与上述王、赵、钱三家并列为四而毫不逊色,但通常难以见到将洪书与三家相提并论呢?只是因为洪颐煊长于治学,而短于考试,未由进士出身,止于拔贡而已,后来入赀(出钱买)为“直隶州州判”之资格,南下广东,做过地位较低的幕僚小吏,在当时极看重进士出身的风尚中,自然大大限制了其学问的影响与传播。除了《诸史考异》外,洪颐煊涉及“史考”之书还有《读书丛录》等。《续修四库提要》评《读书丛录》道:“其例严而其义慎,其考详而其订约。方之钱氏竹汀,王氏石臞,殆亦无多让焉。”即谓《读书丛录》一书与清朝著名读书考据著作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王念孙《读书杂志》可以相提并论。故洪颐煊位虽不高,其学问水平高,得以传播于后世。

(四)王棻与《台学统》

《台学统》一百卷,晚清黄岩王棻撰。王棻字子庄,号耘轩,家住黄岩柔桥,少受庭训,从同里姜文衡学,治《说文》、经史,为诗古文辞,长有著述之志。同治六年(1867)举于乡,然恬于仕进,一意著述,以发明学术,表章先贤,启迪后进为职志。其论古今学术大别有四:曰性理,曰经济,曰训诂,曰词章。而其归有三:性理者,志于立德者也;经济者,志于立功者也;训诂词章者,志于立言者也。四者皆有用,但当辨其真伪,不当互相是非。其思想为其晚年所作《台学统》奠定基础。是书裒录台州先哲自晋以来至于近代,凡三百三十余人[26],略如学案之例,分为六派,曰气节、曰性理、曰经济、曰词章、曰训诂、曰躬行,而归重于气节、躬行。立传记事,俱首记事迹,次遗书,次诗文,采集诸书,征引颇博。台州僻处远离政治中心的浙东沿海,儒家思想学术到达较晚,如王舟瑶在《台学统序》中所言:“吾台人物自后汉洎五代,虽间有表见,然无派别统系之可言。至宋二徐、陈宗正、罗提刑出,始传安定之学。南渡以后,克斋石氏首交考亭,一时如林、杜、赵、潘、郭、池、吴诸贤咸执贽朱门,闻风兴起,儒术之隆,称小邹鲁。宋景濂所谓‘晦翁传道江南,而台特盛’也。考亭既逝,鲁斋继来,上蔡讲席,从游甚众,流风所被,历元及明,延绵不绝。虽宋之然道、咏道并及象山之门,筼窗、荆溪兼受永嘉之学,逮明正嘉,服膺王学,尤不乏人。其间气节、勋名、经术、文章之彦,亦有无所师承,能自树立者。而要之台学之真传,以考亭为宗主,宋之立斋,明之逊志,其尤著也。”这是简明扼要地概括台州儒学自宋及明发展的大略。《台学统》所载台州儒学人物从《气节之学》的晋任旭以降,到《躬行之学》的最后一人晚清王维祺止,采用人物形象展览式的结构,加以记载与展示,是台州一部规模宏大的儒学史,也是继明金贲亨《台学源流》之后研究台州儒学的集大成者,很明显其最大的特点是破除了明朝金贲亨《台学源流》所设置的儒学门户,兼容并包,均予收入。若是看成浙东学派的力作,亦属允当。瑞安孙诒让有《读柔桥集书》后,称其“为文章不事雕琢,而持论名通,援证详确,足与谢山、堇浦诸集并传”。惟全稿中不经意之作,似尚不少,宜严加简择,以求完粹。宋人集率多芜杂,不足效也云云。

王棻其他有关史学著作还有《史记补正》三卷、《汉书补正》三卷、《重订历代帝王年表》十五卷、《明年表》一卷等。他还是晚清著名的方志编纂名家,有《杭州府志》《光绪黄岩县志》《黄岩集》《光绪仙居县志》《仙居集》《光绪太平续志》《方城遗献续编》《青田县志》《永嘉县志》等。又著有《黄岩志校议》一卷,《九峰山志》五卷。其别集曰《柔桥文集》四十六卷,《诗集》十卷,传于世。